清晨的台北,歐子珊象平常一樣,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才懶洋洋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前天晚上看奧斯卡的直播晚會看得太夜了,然後又趕了一夜的稿子,昨天到雜誌社交差後又接到採訪SHE最新專輯的任務,無可奈何之下好歹完成任務後,回到家裡晚飯都沒吃便倒在床上,一覺睡到大天亮。
蘇珊娜離開身邊已經有四個多月了,「她」的失蹤給了歐子珊巨大的震撼,雖然此後找遍了整個台北,卻一無所獲,彷彿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存在過似的。歐子珊吃驚之下,也去醫院做過檢查,當醫生告訴她還是處女的時候,她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頭。可是,這個刻意靠近自己的男人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今天是星期六,不用去上班,原本應該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的歐子珊卻總覺得今天彷彿有一件事情沒有完成似的,所以一反常態地爬了起來,梳洗過後匆匆吃過早飯,然後坐在飯桌旁發呆。
今天到底與以往有什麼不同呢?歐子珊無聊地東張西望,忽然日曆上的日期映入眼簾:四月九日。子珊這才醒悟,原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難怪會覺得有什麼心事放在心上。可是自從蘇珊娜走後,自己就忙於工作,根本沒有時間結識更多的人,看來這個二十歲的生日,只能自己一個人度過了。
子珊歎息了一聲,收拾了一下房間,便決定今天去逛一天街打發時間,說不一定運氣好還可以碰到一兩件大新聞,這恐怕就是對自己生日最大的回報了。
臨出門前,子珊對著鏡子看了一下,嗯,還不錯,很精神的一個女孩子,雖然不是絕頂的美麗,但勝在那份朝氣。突然子珊臉一紅,「啐,怎麼想起這麼無聊的事情來了,平白無故,為什麼會注意起自己的容貌來了呢?難道自己思春了……」想到這裡,子珊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張祈恩的身影來,當下嚇了一跳,連忙制止了自己這可怕的想法,「他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怎麼會胡思亂想呢?」
子珊拍了拍自己的臉,覺得整個人都清醒過來,這才背上掛包,打開房門。
剛拉開門,子珊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門外黑壓壓地站了一排黑衣人,原本是鴉雀無聲的場面,一見她站在了門前,都齊刷刷向她鞠了一躬,「大小姐早。」
子珊嚇了一跳,只覺得心臟「砰砰」地狂跳起來,「完蛋了,好像是黑社會的人認錯人了,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是不是該立刻退回去關上門啊?不行,萬一他們喪失理智突然衝進來怎麼辦?裝作若無其事地出去,就當他們不存在一樣,然後找個時間開溜,這個方法倒不錯。」想到這裡,子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嘴裡含糊不清地「恩」了一聲,然後順手關上了房門。
子珊向樓梯口走去,天啊,一路上居然到處都是密密麻麻地黑衣人,到底出什麼事情了?為什麼今天這些瘟神都聚集在這棟樓房來了。好恐怖啊,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如今自己只有快速離開這兒,然後立即到附近警察局去避難才是上策。難道是上次暴露那個玉女明星和某大款有染的報道觸怒了他們,現在要找人買兇來殺自己?越想子珊越覺得心驚,身體顫抖著,連走路都不利索起來。
一步一步地走下樓去,在樓梯轉彎地地方,又是整齊劃一的聲音「大小姐早。」歐子珊乍聽這個聲音,幾乎跌倒在地上,但她強忍著心中的惶恐,堅持向樓梯口走去,一路上,數不清的黑衣人都向她鞠躬叫「大小姐早」,讓她幾乎摸不清頭腦,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會認錯人呢?難道他們都阿達了?可是看情形又不像啊!
總算是來到了公寓樓的大門前,可是眼前的情形並沒有讓歐子珊生出逃出生天的感覺,反而一種絕望的想哭泣的情緒在心底蔓延,只見大樓前面的空地上,整齊地站著上千名黑衣大漢,看見子珊的身影的時候,仍舊是熟悉的鞠躬,然後是「大小姐早」。
為什麼會出這種事情呢?難道自己在做夢?子珊不由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不對啊,有疼痛的感覺啊,不可能會是做夢。
子珊忍著想流淚的衝動走出了大廈,昂著頭向前方走去。死就死吧,無論如何,自己都要表現的堅強一點,不要讓人看笑話才好。
突然,子珊感覺自己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初步判定是一個人。她低下頭來,頓時整個人呆住了,眼前站立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方面細眉,目光炯炯,不是離開自己已久的蘇珊娜是誰?
「小姐,老爺來看望你了,請你跟我來好嗎?」蘇珊娜,不應該叫他的原名文泰才對,朗聲對歐子珊說道,聲音中不帶任何陰柔之氣。
歐子珊不可置信地看著文泰,「你是蘇珊娜嗎?真的是你嗎?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同性戀為什麼要裝作同性戀來接近我?為什麼你後來會離開我?你為什麼叫我小姐?你口中的老爺是誰?」子珊一口氣說出了無數個為什麼,看來此時心裡的迷惑確實很深。
文泰苦笑了一下,「小姐,你先去見老爺好嗎?他已經等你很久了。我們站在這裡說不方便,相信等一會兒會給你一個圓滿的答覆的。」文泰見子珊仍然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不由誠懇地道,「請相信我最後一次好嗎?這次你所有的謎團都會解開的。」
子珊緊盯著文泰的雙眼,「好,我就相信你最後一次。如果你再騙我,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文泰點了點頭,然後一聲不吭地在前面帶路。一路上不停有人向子珊鞠躬行禮,就這樣一直來到了『閒雲居』茶樓。
子珊還沒走近大門,一位四十多歲,長相比較威嚴的中年男子已經從『閒雲居』裡走了出來,當他看到跟在文泰身後的子珊的時候,頓時淚水湧出了眼眶,「子珊,我的女兒,真的是你嗎?我好高興,今天我們父女倆終於可以團聚了。」說完,中年男人就向歐子珊走了過去,淚水打濕了整個臉龐。
當子珊見到歐敬豪第一眼的時候,就有一種異常親切的感覺,當歐敬豪落淚喊出她的名字稱呼她女兒的時候,她已經隱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淚水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呆呆地看著歐敬豪,抽泣著問道,「你就是我苦苦找尋十幾年的爸爸嗎?你為什麼不早一點來找我,為什麼?為什麼?…….」
當聽到女兒淒楚地詢問聲的時候,歐敬豪心幾乎都要碎了,「我的乖女兒啊,爸爸也捨不得離開你的身旁啊。可是你媽媽要我必須在你二十歲的時候才能和你相認,我又有什麼辦法呢?請你原諒我這個不合格的父親吧。」說到這裡,歐敬豪幾乎是嚎啕大哭起來。
『雲竹幫』的一干兄弟早已經從『閒雲居』附近消失不見,但至少周圍五平方公里以內,不會有一個人敢出來行走,因為每一條街道,每一棟樓房門口都堵上了『雲竹幫』的人手,除非活膩了,絕對沒有人敢招惹這個台灣第一幫會的人手。
當看到父親如此悲痛的表現的時候,歐子珊再也忍不住了,哭喊著飛快地衝了上去,撲進了歐敬豪的懷裡,「爸爸……爸爸……我終於看見你了,爸爸,你不知道這十幾年來我日思夜想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爸爸。你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歐敬豪也哭泣著將歐子珊抱在懷裡,「爸爸再也不離開你了,除非閻王爺要我去報道,否則我決不會離開我的小珊珊一步,小珊珊,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想你幾乎發了瘋,人家都說我患了老年癡呆症,可是他們誰知道我的苦楚呢?如今我們父女相逢了就好,相逢了就好,乖,別哭了好嗎?我的小珊珊是最乖的。」一邊說著,一邊拍著歐子珊的後背。雖然歐敬豪勸子珊不要哭,可是自己的眼淚卻也是止不住往下淌。
文泰早就躲進了『閒雲居』,安排好了三樓的包間準備讓這對失散了二十年的父女好好地交一下心。
『閒雲居』外面,歐敬豪抱著子珊哭泣良久,父女倆這才覺得好過了點。子珊不好意思地從父親懷裡掙脫出來,然後拿出紙巾,小心翼翼地替歐敬豪擦拭起臉上的眼淚來。歐敬豪默默地享受著女兒的關懷,心裡覺得暖洋洋地。
待女兒自己也擦乾眼淚後,歐敬豪這才拉著子珊的手走進了『閒雲居』。
文泰早已恭候多時,把父女倆送到了三樓的包間。三樓的富麗堂皇我們不用去理會,我們單單看子珊父女倆交談得如何了。
歐敬豪將自己與當年子珊的母親葉嘉婷的故事源源本本地講給了女兒聽,當子珊聽到母親如此淒慘的遭遇後,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歐敬豪絲毫沒有掩飾自己錯誤的意思,把自己只顧事業不顧妻兒的行為稱為禽獸行徑,並祈求子珊的諒解。
不過子珊顯然更多了幾分當代獨立女性的見解,她一邊哭一邊道,「爸爸,我認為當初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依照當時的情況,你一定會選擇事業的。畢竟你也想為自己的妻兒撐起一片天地的。我只是為母親的遭遇感到難過,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換作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事業。」
歐敬豪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將其後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當子珊同到母親和父親的約定後,終於明白了歐敬豪這十幾年來不來與自己相認的原因,於是又撲進父親的懷裡哭了起來。
當好不容易哭聲平息的時候,子珊又詢問了文泰的情況。歐敬豪道,「說到文泰,他是現在我手下最得力的幹將了。為了我們父女的事情,他不惜忍辱負重,裝作同性戀接近你,真是苦了他了。還是我有私心啊,我不想等那麼久才與你相認,所以就想讓人告訴你實情,讓你自己來找我,這樣我就不算違背了你母親的諾言。可是我又擔心你的脾氣,生害怕你責怪我這個父親,所以要文泰不到萬不得已不向你說明。我含糊不清的命令造成了他空前的困惑,所以直到他離開你的身旁,也沒有完成原來的目標。現在總算是好了,我們父女總算是相認了,再也不用麻煩到別人了。」
子珊這才明白了蘇珊娜這個前閨中好友的由來,不由由頭歎息了一下。如今心結既然已經打開,她也準備原諒文泰的不告而別了。
「子珊啊,自從你母親過世後,我就對幫派爭鬥起了厭倦之心,無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這些年來『雲竹幫』勢力越來越大,而我也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我決定從明天開始,就逐漸把『雲竹幫』的幫務交給你來處理,如果你體恤你的父親的操勞,就接下我這個擔子。如果你覺得你父親的事業骯髒,不值得盡心竭力,我也不勉強你。」歐敬豪用誠懇的語氣徵詢著子珊的意見。
子珊聽到這裡,整個人都呆住了,「爸爸,你要把『雲竹幫』交給我來打理?可是我什麼都不懂啊。我知道你老人家為了這個事業獻出了畢生的精力,我也不願意你老人家的心血白費,可是我真的幫不了你啊。」子珊搖著頭道。
「乖女兒啊,人哪有生來就會的呢?關鍵是要看有沒有用心去學。其實我這個位置很輕鬆的,只需要在大事上做一些決策就行了,下面自然會有專門的人才幫我們打理一切。你只要願意接受我的事業,我可以慢慢地交你。」歐敬豪鼓勵地道。
子珊想了一下,毅然道:「爸爸,我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如果將來你的手下不服我要趕我走,可不能怪我哦。不過這幾個月我要一邊在雜誌社繼續我的工作,一邊跟你學怎麼接手你的事業。爸爸,你不要勉強我,做記者是我的興趣,我不想辜負一位朋友對我的期望。」
歐敬豪點了點頭,「子珊,你做的一切決定我都。其實你能原諒我已經很開心了。對了,要不要叫文泰出來一起吃頓飯,畢竟他為我們父女倆的重逢出了不少力,而且你將來掌控『雲竹幫』的時候還需要他輔助你。」
子珊神色間有些尷尬,「爸爸,我一時間還不習慣他的身份,以前一直把他當『好姐妹』的,現在突然變成了男人,我心理上有些不接受。以後好嗎?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和他處的很好的,可是卻不是現在。」子珊說到這裡,還吐了下小粉舌,整個人可愛極了,逗得歐敬豪笑了起來,「好,好,好,我的乖女兒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對了,今天要不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我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太寂寞了。」
子珊原本想說不的,可是看見父親殷切的表情,頓時心一軟,「那好吧,我回去整理一下,下午就搬過去和爸爸一起住。對了,爸爸你住哪裡我還不知道呢。」
歐敬豪笑著道:「傻丫頭,搬家那裡還需要你動手,我會叫人安排的。走,現在就回到我們的家裡去。十幾年了,今天我才又重新體會到家的感覺。」說到後來,歐敬豪滿是感慨。
子珊聽到「回家」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陣溫暖,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享受到父親的愛,更是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家」。
家,不僅僅只是空洞的房子那麼簡單,而是一個充滿親情的代名詞,是一處可以供自己受傷後庇護的港灣,是精神上的一種慰籍。如今這一切從天而降,如何不讓歐子珊樂開了懷。
坐在加上型林肯上,子珊倚靠在父親肩膀上,心裡滿是寧靜。整個車隊由五十輛車組成,除了中間其餘車輛都是清一色的奔馳,如此大的儀仗在台北還不多見,很多人都在揣測到底是那個國家的元首來訪問台北了,絕對沒有人會想得到是台灣最大的黑社會頭子迎接女兒回家擺出的陣勢。
車隊一直向台北近郊開去,一路開到了陽明山下。歐子珊吃驚地看著眼前的莊園,這裡就是自己的家嗎?為什麼感覺和度假山莊差不多呢?難道父親的勢力決不僅僅只有『雲竹幫』這麼簡單?
整個莊園依山建立,沿途有數不清的亭台樓閣,當然更主要的是連成一片的別墅群體,初步估計有上百棟這樣的建築,車隊一路前行,終於在一片花園的前面停下。
歐敬豪拉著女兒的手,走進花園,黑衣人自然止步,後面卻從旁邊的綠蔭處跟上幾位穿著與外面的人迥異的年輕人。歐敬豪邊走,邊對子珊道:「女兒啊,這一大片地方就是你父親打拼半輩子的心血。以後這一切都交給你了。」
歐子珊吃驚地道:「爸爸,難道這麼大的地方,你就不怕別人盯上你嗎?」
歐敬豪笑了起來,「還是我的女兒聰明,一針見血就指出了最重要的地方。針對這個難題,我從世界各地收養了一千多名孤兒,經過我專門的訓練,他們對我絕對的忠誠。尤其是保護內宅的這一百個孩子,身手絕對不比任何所謂的武林高手差,正是有了他們,我這裡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好了,具體事情以後再與你詳談,我們先去看看你的房間如何。」
話語間,兩人走出了花園,子珊放眼望去,眼前是一棟乳白色的弧線型建築,房頂是圓形的,顯得很溫馨。房子的左邊是一個游泳池,右面是一個網球場,房子的後面綠草蔭蔭,估計是一個高爾夫球場。
子珊完全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呆了,歐敬豪笑著說道:「這裡環境很幽靜,不會打擾到我們的休息與團聚的。走,我們去看看你的臥室,我為你準備好久了。」
子珊機械地跟著父親的步伐,走進了別墅的大門。
房子裡的佈置也是精巧精緻,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穿過走廊,大廳,進入二樓,歐敬豪高興地指著一個房間門道:「到了,這就是屬於我的乖女兒的房間,你看看怎麼樣?」
子珊打開房門,頓時一種感動的感覺襲上心頭,只見這間屬於自己的臥室很大,佈置得很溫馨。尤其讓子珊感動的是房間的一角擺放的嬰兒車,嬰兒床,還有一些小玩具,如芭比娃娃,抱抱熊等一應俱全,可見這些都是歐敬豪按照子珊的年齡段一年年購買累積起來的。很多玩具如今都已經成了絕品,可見決不是為了討自己喜歡臨時買來糊弄人的。
子珊撫摸著這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玩具,搖搖晃晃的嬰兒車,眼睛不禁又潤濕起來。歐敬豪撫摸著子珊的秀髮,「傻丫頭,這有什麼好感動的呢?關愛自己的孩子,是每一個父母都必須盡的職責。」
子珊眼睛裡噙滿了淚水,使勁地點了點頭,然後來到了寫字檯前。寫字檯很長很寬,右面靠近床的位置擺放著一台電腦,看成色很新,估計是剛擺上沒多久。左面擺放著一疊厚厚的相冊,看樣子裝了不少相片。
子珊好奇地翻看一看,不禁再次呆住了,只見上面都是自己的照片,從小到大各個年齡段的照片都有,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如此多的「寫真」,數量之多,內容之豐富,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歐敬豪苦笑著道:「我見不到你的面,所以只好請專業的記者拍攝下你的一舉一動,以便我隨時瞭解你的情況。這麼多年來日積月累,不經意間已經有這麼多了。」
子珊再也忍不住了,撲進了歐敬豪的懷裡叫了起來,「爸爸……爸爸……」歐敬豪也感動得熱淚盈眶,使勁把子珊抱在懷裡,再也不願意分離。
後來父女倆自然是聚在一起吃了一頓溫馨的午餐,下午隨著子珊隨身物品的運來,一切都逐步安定下來。躺在寬大的檀香木床上,子珊想著從早上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只覺得百感交集。
子珊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可是卻找不到知心的人可以分享自己的喜悅。於是把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電腦,她今天的事情詳細地寫了篇日記,還附上了自己的感想。寫完日記後,子珊猶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還是把剛寫好的日記以電子郵件的形式寄給了我。
我收到這封電子郵件的時候,恰好是我寫完劇本,正想好好放鬆放鬆,過一個輕鬆愜意的五日假期的時候。
想不到子珊的身世居然如此曲折,當然最高興的還是為她和父親團聚而高興。不過聽說『雲竹幫』彷彿很不簡單的樣子,希望子珊不會改變她善良的本性。想到這裡,我腦海裡又浮現出她微黑瘦長,清秀但很精神的面貌來。
子珊是個好女孩,希望從今後她會過得快樂幸福。
隨後,我給她發了封賀信,恭喜她與父親相認,同時附上了我的祝福。隨後,我又把我這段時間的境遇也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還開玩笑地說將來有可能再次接受她的採訪。
子珊接到我的回信後很開心,當時忍不住跳了起來,又喊又鬧的,充分表達著自己的快樂。歐敬豪笑著看著女兒的興奮勁,也高興地「呵呵」開懷笑了起來,這一刻,他彷彿年輕了十歲。
此刻身處洛杉磯的我,仍在為子珊的事情開心,不過讓我感觸更多的還是父母對孩子的愛。為什麼相同都是親人,子珊的父親如此和藹可親,而優子的父母又那麼貪婪無情呢?一方面我感歎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都是相對成立的;另一方面則懷疑日本人在人種上有問題了,也許他們的祖先真的是八歧大蛇的後裔也說不一定,否則不會如此冷酷,連血都似乎是冷的。可是為什麼卻又會出現優子這種天使般的存在呢?想一想還真是不可思議啊!
其後的這五天假期,我幾乎有一半時間是陪小雪度過的。在西紐約北哈得孫公園附近的豪宅裡,我幾乎和小雪日夜交歡,以至於在後來,小雪一見我有異動便高呼身體不舒服,躲進房間裡高掛免戰牌,讓我苦惱不已。
我也抽空去了紐約的唐人街,看望了一下那裡的朋友們。武林人物確實與常人不同,一旦真心接納你絕對是坦誠相待。如今,我無異於陳紫來大哥在美國的代言人,所到之處絕對是隆重接待。
在葉開、林業皖、霍東行、沈亦凡的武館作過客後,我最後來到了杜庭山的少林武館。
酒過三巡,我名義上的弟子查爾夫等也跑來向我敬酒,我自然是來者不拒。為了表達對這些名義上的弟子免費為我的電影《邁克的奇妙歷險》做群眾演員的感激之情,我開始逐一向他們敬酒致謝。呵呵,結果當然是大家都被我抽翻了,而我卻屁事沒有。
杜庭山驚訝於我的酒量,我自然也不說破,反而與他聊開了武術。這幾天與幾位武師交流過後,腦海裡對我學過的武術有了大致的印象。我決定趁這段時間綜合各家之長創造出一種獨特的搏擊技巧出來,我把我的想法向杜庭山說了一下,他聽了後也覺得可行,於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少林拳的精要一一向我詳細解說開了,讓我獲益良多。
回到家裡後,我一面繼續修煉我的「九鳳朝龍」心法,一面思考著如何將這門獨特的武術創造出來。可是思索了好幾天,仍然沒有半點頭緒。
萬般無奈之下,我把關注的目光放到了新戲的籌劃中去,卻無意中看到「功夫皇帝」李廉潔大哥在紐約度假的消息。
這位曾經連續五年奪得中國全能武術金牌的國際巨星,自從加盟好萊塢後,拍攝多部賣座影片,包括《致命武器4》、《致命羅密歐》,以及《龍之吻》,但這兩年他的發展並不順利,除了前年的《英雄》證明了他的實力外,如今在拍攝的都是些不怎麼惹人注目的爛片。就比如正在拍攝的《狼犬丹尼》,讓我很難理解他怎麼會去接這種貶低人格的片子。
不過既然他都做出了選擇,我自然不能指責他的決定。如今有武術上的難題,我自然是想找他談論下關於這方面的話題。
在紐約的西爾頓酒店,我見到了這位蜚聲中外的國際巨星。
李廉潔對我的造訪很意外,畢竟我現在在好萊塢的名氣還是很響亮的,尤其是我自編自導自演自唱的怪物般的能力,更是讓業界津津樂道。而反觀他的表現,可以說是很不如意,說句難聽點的話,充其量不過就是三流的影星。
我把我的來意說明後,李廉潔很高興,這些年來自己忙於工作,很難為中華武術的振興作一點貢獻,如今有機會可以幫助我完成這個夢想,他自覺應該義不容辭。
經過一夜的促膝長談,我的腦子逐漸清晰起來,很多含糊不清的地方也迎刃而解,在心裡也有了大致的印象。但要創造出全新的搏擊技巧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雕琢才行。
在告別的時候,李廉潔婉轉地表示了希望將來能在一起合作的意願,我欣然應允了。我說一旦有好的劇本,一定會優先考慮到他。可惜手裡的這部電影每一個位置我都有了合適的人選,要不然李大哥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在這幾天裡,外界一直保持和我聯繫的幾乎都是湯米,偶爾托馬森會打電話來我和閒聊。估計他這時想起我在香港有女朋友的事情,所以想向我請教些泡妞訣竅。
這段時間,不管是正在熱戀中的湯姆,還是倍受思念牽掛的弗林斯和正在狂追碧昂絲的鄧肯,他們都忘了還有我存在這件事,看來都是些重色輕友的傢伙啊!
托馬森現在找不到人訴說自己的煩惱,所以才想起我在香港的事情來,特地打電話來請教該怎麼樣做才有可能追到艾薇兒。他對我說玩搖滾的艾薇兒實在是太酷了,往往是他說十句話,對方才冷冷地對應回一句很短的話。他向我說他有一種激情快被搾乾了的感覺,艾薇兒根本就像是一個黑洞,吸乾了他所有的熱情。
我耐不過他的請求,終於傳授了他書上看來的泡妞絕技『欲擒故縱、忽冷忽熱』。嘿嘿,這招我一直沒有用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百試不爽,反正失敗了我也可以向他解釋這是東西方文化上的差異,他不能靈活運用也是很正常的事,與我的傳授無關。
托馬森聽到我傳授的所謂「獨家秘方」後,簡直就是欣喜若狂。他越想越覺得我的計策有道理,越想越覺得艾薇兒似乎離他越來越近。在電話那頭,他忙不迭地連聲道「謝謝」,然後很快便掛斷了我的電話,估計是去付諸實踐了。我搖了搖頭,他可真是一個現實的傢伙,完全就是有異性沒人性。
在我假期即將結束的前一天,小雪突然又恢復了對我的激情。抵死纏綿之後,小雪才告訴我美國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現在是她回香港主持大局的時候了。而且香港電影金像獎在後天也將舉行盛大的頒獎典禮,作為我名義上的經紀人,新東皇公司的總經理,她有必要替我出席這場盛會。
我詢問了一下這屆金像獎的一些情況,想不到獲得提名的仍然都是些老面孔,鮮有新人浮出水面,我不禁為香港電影的未來感到擔憂。小雪還告訴了我一個新的話題,那就是李爵士的李氏集團居然想插手娛樂圈的事業,如今正在新界的上水、大埔和八仙嶺地區大興土木,初步估計就有可能投入上百億港幣,而且後續的投資也相當驚人。小雪笑著告訴我,李氏集團已經發了話,要在未來五年內在香港打造出「東方好萊塢」,讓世人看看李氏集團的決心和力量。
我聽了後並沒有什麼不快,也沒有新東皇生存受到威脅的壓力,畢竟娛樂圈是一個相當大的產業,有競爭在有發展嘛。而且我相信以李爵士的眼光,絕對不會犯錯誤,想來未來幾年來,香港演藝圈會有一個相當大的變故吧,說不定真的會再現八十年代香港電影的盛世局面也說不一定。
送走小雪後,我又花了半天的時間將劇本從新審核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後,我這才乘飛機趕回了洛杉磯。不過這次回洛杉磯我再不需要華納公司為我找寓所,也不需要再待在好萊塢的酒店裡。小雪在離開的時候,為我在峰秀地靈的比佛利山莊為我購置了一套房產,如今裝修已經完畢,正好是迎接我這個新主人入住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