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恪在孫吳中後欺的軍政舞台上,是一位關鍵性的人物,作為陸遜死後高昇為大將軍。統領東吳兵馬大權的他來說,他的榮辱成敗不僅關係其個人或家族之興亡,而且影響著孫吳政權的盛衰,對諸葛恪歷來評價分歧頗大,譽之者將他與乃叔諸葛亮相提並論,抑之者則貶斥為亂臣賊子,與老一輩的謹慎沉穩不同,他少有才名,發藻岐嶷,辯論應機,莫與為對,同時他性格張揚,蔑視禮法,我行我素,這種行為被諸葛瑾兄弟視為大問題,但他這種處事方式卻深得孫權的喜歡,因為孫權自己本身就是個不喜禮法約束的人。孫權出自寒門,在文化上受儒家禮法的約束較小,表現出輕脫佚蕩的特徵,造成了當時盛行的嘲弄戲笑的風尚,孫權一直把諸葛恪作為下一代的主要人才進行培養,把他選作孫登的侍讀,不過孫登這個侍讀卻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臣下的意識,有一次孫登氣急了,說「諸葛恪可以吃馬屎。」孫登說:「那太子吃雞蛋好了。」孫權不明白,問諸葛恪:「為什麼他讓他吃馬屎,你卻讓他吃雞蛋呢?」諸葛恪說:「都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孫權大笑。
不過諸葛恪絕不是只會呈口舌之利的人,孔明征南蠻天下皆知,但諸葛恪征山越卻也絕不輸於孔明,在三國時期,江南丘陵山區生活著數量眾多的越人後裔和漢族逃亡人口,人們統稱之為「山越」,形成了勢力強大的「宗部」。在東吳,山截止人一直是巨人的危脅,而特別是丹陽郡,為孫吳京師所在,又懷漢淮地區曹魏統治區毗鄰,相互交通,對孫吳構成嚴重的潛在威脅,史載:丹陽「地勢險阻,與吳郡,會稽,新都,鄱陽四郡鄰接,周旋數千里,山谷萬重,其幽邃民人,未嘗入城邑,對長吏,皆仗兵野逸,白首於林莽,逍亡宿惡,鹹共逃竄,山出銅鐵,自鑄甲兵,俗好武習戰,高尚氣力,……時觀間隙,出為寇盜,每致兵征伐,尋其窟藏,其戰則蜂對,敗則鳥竄,自前世以來,能羈也。」
丹陽這個地方自古民風強項,其地的兵馬號為「丹陽兵」,其戰力更是天下翹楚,孫吳立國江東,一直致力剿除山越,幾乎所有的將領都參與過對山越的戰爭,但直到諸葛恪才真正撫平,他主持剿越任務,汲取過去的成功經驗,明令各地軍政官員:「各保其韁界,明立部伍。」把守險要;自己的軍隊則控制關口要塞,「但繕藩籬,不與交鋒。」等待糧食作物成熟,搶先收割,「於是山民饑究,漸出降首,」對出降者,「皆當撫慰,徒出外縣。」不僅從極本上清除山區地隱患,而且為孫吳增加了大量的軍隊和勞力,此時諸葛恪攻益州所帶兵馬就是天下聞名的丹陽山越,其戰力絕不在「無當」,「無前」兩部飛軍之下。
東吳人善水戰,但是諸葛恪卻是水戰陸戰皆能。此時他假意退兵,引漢軍來追,一路上不斷丟棄戰利品,給漢軍一個個甜頭,張南本來還存在戒心,可十餘日後,這心思也完全淡了,只是下令:「吳狗此時糧草不繼,想要逃回東順,我們衝上去,把他們打到江裡餵魚去!」
漢軍紛紛應諾,努力向前,結果正中諸葛恪之計,諸葛恪用在寧河入江處設伏,先用小隊與漢軍水軍進行撕殺,接著大隊突然從寧河衝出,阻住漢軍歸路,吳軍戰船較大,水戰經驗豐富,張南雖也頗精兵法,但想在這種情況下以少勝多,那實在是難為了他。
一場大戰,漢軍慘敗,逃歸的不足一半,接著吳軍重歸商門。由於張南慘敗,漢軍水軍無再戰之力,僅憑陸軍無法守住這座水城,雙方激戰十日後,吳軍衝破門,一路上破巴東郡,涪陵郡,直入巴郡,益州震動,此時,孟獲親自帶領土完整無前飛軍趕到巴郡,而匆匆趕回益州的睿也將準備了數年之久地秘密部隊……位於巴州的樓船水軍準備了起來。
戰爭的陰雲籠罩了益州大地……
與諸葛恪的春風得意一帆風順相比,其一母同胞卻受到不同教育的弟弟諸葛亮葛喬就慘得多了。面對天縱其才的陸遜陸伯言,諸葛喬簡直覺得自己每一天都活得像在在刀尖上舞動一樣,與這樣一個對手交戰,哪怕是兵力相當諸葛喬也會吃力萬分,何況是兵力相差數倍。
知道會面臨初期的慘同入,諸葛喬早早的把妻子送去南鄭,他對新婚的愛妻說:「你爹爹要試試我的本事,先去南鄭住些日子吧,回頭我再接你。」
妻子陸氏自在知道前線的危險,可是作為一個小女子,她永遠無法左右國家大勢,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吳漢之間會突然從親如一家變成後力相見,也不明白父親為什麼一定要進攻自己的丈夫,她不知道的是,從此後的日月裡,她將在痛苦,擔憂的淚水中渡過了。
此時諸葛喬這個堂堂太守與普通士卒一樣坐在一個山腳密林裡休息,迷天的霧氣讓一切都濕淥淥的,水珠在蒼翠地葉片上慢慢彙集,重得的壓彎了葉子,在葉子尖上匯成大大地一滴,最後流星一樣落下來,「啪」的砸在地上,諸葛喬此時根本察覺不到自己全身都濕透了,他全神貫注地看著一幅作戰地圖。
上庸在防守了半個月之後被放棄了,用這個半個月的時間,上庸的百姓已全部轉移到漢中,留給東吳的只是一座找的殘破不堪的空城,不過漢軍的損傷也還是不小,號稱萬夫不擋的勇將鄂煥一部差點被陸遜全部包子餃子,眼下連諸葛喬也還在東吳地大包圍圈之中。
連番的根本來不及休整的惡戰,使一貫注重儀表的諸葛喬也沒有時間再去管護自己,小臉黑漆漆地,幾天沒洗,滿是污泥,頭髮打了縷兒,下巴上生滿雜劃樣的鬍子,由於日夜不安的思慮,兩隻眼睛通紅通紅的,有如兔子,他在地圖上左畫右畫,口裡還念叨著什麼。
此時,吳軍悄然包圍了上下班來,他們用箭射倒漢軍的哨兵,但願諸葛喬向來置雙哨,一明一暗,明哨倒下,暗哨已經發出地緊急的告警,緊急的哨子在林間迴盪著,吳軍見突襲變成了強攻,一個個高聲吶喊著衝了上來。漢軍則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雙方激戰在一起。
「大人,吳軍攻上來了,距離此處不足五里。」
諸葛喬只如沒有聽到,還在急匆匆的畫著,旁邊謀士道:「大人有吩咐,敵軍距離不足五百步不得打擾他,你且下去,我自然會報知大人。」
那探馬下去了,此時,四面八方喊聲如雷,濃霧間已見到吳軍旗號,紛紛大喊著:「活捉諸葛喬!」圍了上來,漢軍迎上前去,雙方大戰,喊殺聲有如呼嘯的山風,掃蕩著層層密林。
好半天,諸葛喬才忽然一拍地圖,站了起來,高聲叫著:「鄂煥!」
鄂煥手提方天畫戟如同殺神一樣衝了過來,答道:「未將在!」
諸葛喬道:「你上去,阻擊半個時辰,然後來追我們!」
鄂煥大吼一聲:「孩兒們,跟我上!打那些東吳地狗崽子們!」
他的親兵們個個紅著眼睛。高叫一聲衝了上去。
諸葛喬揮動手臂,頗具氣勢的說出一句並沒有什麼風度的話:「我們接著逃!」
季漢士兵簇擁著諸葛喬,向密林更深處衝去……
「大人,在這個緊急時刻,您為何讓我離開?」鄧芝之子,上庸別駕鄧良想不到在這種艱難的時刻,諸葛喬居然會派他離開。
諸葛喬笑道:「不是讓你平安離開,而是給你一個更艱巨的任務。眼下益州戰局不穩,我那兄長正在逞威撒野,但是益州之戰,隨著時間推移,勝利必屬我軍。到那時我軍必攻東吳,而此時,我要提前給他製造一些麻煩,五溪蠻族,與我季漢交情深厚,當年先帝屯我父皆有大恩於他,你我此去與之聯絡,便留在其首領沙摩柯處,待吳軍敗兵時,我父親肯定會出動這支奇兵,到那時你與他引軍攻其後,為我重奪荊州立下大功。」
鄧良一下子呆住了,他想不到,眼前這位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太守,在接連慘敗之餘,卻還想著如何回奪荊州。
諸葛喬繼續道:「我派我的護衛黑木與你同去,他是陛下護衛領統黑塞之弟,在五溪頗有勇名,必可護你周全,至於我,你不用擔心。我所以不退回漢中,是因為我在此一日,陸遜便一日無法派軍進攻漢中,眼下我軍雖弱,然重地利之便,與他繞圈子,搞偷襲,居危實安,根本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鄧良向諸葛喬深施一禮,帶上書信,與黑木一起離開了,也就是從此時起,鄧良相信,諸葛喬一定可以成為如丞相那樣偉大的人。
未來季漢地丞相,並不是在一個勝利接一個勝利中,而是在一個失敗接一場失敗中摔打出來,在屯陸遜的對抗中,他地計謀越來越出色,他的本領越來越強,幾乎可以與陸遜相提並論了,陸遜雖然可以擊敗他,但已經很難在讓他吃什麼實質上地大虧,而諸葛喬在舉國最危險的戰場上,與最強大的敵人交鋒,卻還能抽出人馬與五陵蠻人聯繫,為日後攻略荊州打下基礎,此時,他已經完全具備了戰略的眼光,在風雨中,他漸漸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