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
一匹戰馬如飛而來,如鐵的四蹄踏在地上,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音。馬上騎士一身軍裝,背著一桿令字大旗,身形矯健,目光如電,分明是軍中傳送緊急軍情的精銳。
戰馬一路沒著大路奔來,掀起飄飛的塵士,正路過幾株大樹,突然間,樹邊飛起一根橫索,正兜在馬蹄之上,那匹良馬一聲悲鳴,巨大的馬身橫飛而出,轟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了掙扎不起,那騎士雖出意外,卻身手不凡,受這大力,居然半空中一翻身,改變了方向,平地滾了兩滾,雖然狼狽,卻未曾摔傷。可是他才站起,一口定劍已加在他的頸上。
「什麼人?敢攔阻朝庭信使?」騎士沉聲道。
「朝庭信使麼?」那人笑起來,「看來是條大魚了。」
那信使正待發怒,突覺後腦似被什麼重擊了一下,撲的倒地。
「關索,快一點,我們得馬上行動。」
「知道了,李晟,你們兄弟一個比一個麻煩,牽弘,別藏著了,你曾是魏國人,知道他們的規矩,換上了的衣服,我們去救東阿王。」
牽弘從樹後轉出,利落了收了繩索,先將那騎士的令旗取下,看了看,點頭道:「果然是應變城來的信使,是傳令給看護曹植的東阿令和東阿校尉的。這裡沒有軍情,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裡,這信使為什麼會星夜急馳來到這裡?難道說……」
「不錯。」李晟點頭,「肯定是衝著東阿王來的,看來咱們下手下對了。」……
「開門。」
「你們是什麼人?」
「京城信使,有緊急公務要見東阿王。」
東阿城是一個小城,而曹植的「國都」就更小。漢魏以來,凡封王者。按制皆有封地,有國都,有國相,有自己的一個小朝庭,但是曹植這個王卻是倒外,他什麼都沒有,身邊所有的人,除了他的家人之外,全部都是朝中派來看管他的人,這個國都其實一個封起地牢籠,四周皆由當地駐軍看守。若有任何不妥,都要隨時上報,其實不單是他,就是他那些兄弟,也都有這種待遇的,他有一個兄弟,因為做的好,被當地官員報到曹丕那裡,他那個兄弟嚇壞了,連連求告當地官員,千萬別說我有本事有能力,不然我就完了。
城門打開了。一行十幾年人進入城中,他們看也不看守門的人,直接把手中令箭一擺,排門而入。守門軍士見是京中人物,也不敢阻攔。
空蕩蕩的院落,荒草多深,夜半進來。增空飛起數不清的不知名的鳥雀,在夜空是撲啦啦地響。
院裡正房裡點著燈,那是東阿王的書房。隨著一聲聲傳喚,門房,僕人房依次亮起燈光,燈籠挑了起來,照亮了院子。
「聖旨下,東阿王接旨。」
隨著使者一聲高叫。從正房中走出一人,三十多歲年紀,清瘦的在龐,疲憊地面容,卻蓋不住眉宇間的英氣。
「臣曹植接旨。」
「東阿王身居王位,不思報國,反而居心叵測,勾結大臣,意圖不軌,著即鎖拿進京,聽侯發落。」
旨意讀完,整個院子哭聲一片,曹植略一愣,隨之平靜下來:「使者稍侯,窮孤王與王妃幼子決別之後,便即動身。」
「不必。」使者冷冰冰地答道,「王妃娘娘和小殿下一同入京,長路漫漫,有什麼事情,在路上說吧。」
曹植面上怒容一閃而過:「使者太過輕慢了吧。孤雖被眨,卻還是武帝嫡子,豈容你小小使者放肆。」
那使者卻不生氣:「王爺,您的身份,比小人自然強之萬倍,但小人身份雖微,卻代表的陛下,王爺不要讓小人為難。車輛已經備好,一刻鐘的時間準備。我們馬上出發。」
曹植雖幾經遷徒,數被凌辱,卻從來沒有這樣連夜催行過。但既是陛下旨下,卻如何能不尊從,一時間雖然孩子哭,大人叫,雖也是心亂如麻,卻還是依旨準備下去了。
使者也並不入室休息,只在院子中立侯,時間不久,收拾停當,諸葛亮的車。那使者看看那幾十箱子書籍,搖搖頭:「王爺,這……不用帶了吧,沒有什麼用。」這分明將生死告訴了曹植。
曹植聽得仔細,登時面如死灰,但只是一轉眼間,他便恢復了平靜,將衣袖一彈,一聲上嘯,一言不發,坐上車去……
曹肇一路南行,過陽平,渡河到蒼亭,卻並沒有發現駐地官員前來迎接,不由奇怪。當下也不再多言,直接前往東阿城,一入城池,只覺到處是一片繁亂。他也曾到過幾年王爺的封地,卻從來沒有一個地方像這裡這樣不嚴肅。走到城門,卻見城門大開,兵丁早就撤退,渾然沒有駐防。曹肇勃然大怒。下令著本地駐軍將軍和縣令前來相見。不多時,東阿令和校尉臧猛前來。一問之下,他們居然說東阿王曹植已被京中來人接走。曹肇大驚,知道不對,立時下令四處搜查,發現東阿王立即回報,不得有誤。接著他下令各部營官,嚴守各處交通要道,仔細檢查,不得放過任何可疑之處。不多時有人回報。發現那些使者的車輛,那車輛在谷城方向,但車上只有東阿王府的一些僕人,曹植一家,卻不知去向……
車馬開動,粼粼向東,轉眼間行出十餘里,使者突然要墳曹植一家下車。令僕人趕車前往岱山,卻讓曹植一家換了百姓的衣著,又換車輛向北,行不十里,又換車輛。
此時曹植從一夜的混亂中清醒過來。越想越不對,昨夜一片嘈雜,又以為曹睿要取自己性命,頭腦不太好用,自己竟沒有親自驗看聖旨。當下喝問道:「你們是誰?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們。」
那使者一笑:「王爺,您這才想明白麼?我原以為天下聞名的曹子建肯定機智無雙的。現下看來,也不過如此。」
曹植被他嘲諷,不由發怒:「停車,你們倒底是什麼人?」
「想救您的人。」
「救我?」
「不錯,王爺。您沒見過我們,您也不用知道我們是誰。我只是要告訴您,陛下對您起了殺心了,而隨著我們走,您才有一條生路。」
曹植一愣,忽然大笑起來:「殺我?為什麼?我又沒有和他爭什麼皇位,眼下被因小城,一點點的危脅都沒有了。」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我也奇怪,您被困小城。要不得兵沒兵。要將沒將,對他一點危脅都沒有,他為什麼半夜派使者前來,要東阿令和東阿校尉嚴守城池,不得讓您與任何人交流。我也不知道,曹魏一隊禁軍星夜前來此地。為的是什麼?」那「使者」說著,把一紙書信丟給曹植。
曹植打開略一過目。便棄在一邊,地確如這「使者」所說,那是當今魏天子近臣曹肇要東阿令和東阿校尉對他進行嚴格管控,以待京城來人處置的信函。既然這信承是真。那麼曹睿地確是要對自己動手了,而眼前「使者」的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他們不是反叛便是哪個國家的奸細,否則的話,他們怎敢殺使奪書。
「停車,我要下去。」
「王爺?你這是何意?」這億貌使者的自然是牽弘,而他身邊地是李晟和關索,他們帶著季漢知聞所精銳,突襲傳令的精騎,奪了信函令箭,然後想出了假冒使者,騙出曹植地計策。此計雖險,但由於此處是曹魏核心地帶,拿著使者地禁軍令箭,居然一舉成功,也算是僥天之悻。可是,誰成想,眼見逃出生天了,曹植居然不走了。
關索在旁不由大怒,就想要動粗。李晟一把攔住他,問道:「王爺,一切我們已經和您講清,您為何還要送死,就算是王爺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王妃和小王子著想,此時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曹植生為大魏人,死為大魏鬼,豈會偷生而叛魏。你等好意,孤王心領,不用多言,讓我下車。」
關索大怒道:「你這人讀書讀傻了?腦子壞掉了,你侄子要殺你,你就乖乖讓他殺?怪不得你爭不過曹丕,連女人都給搶走,還給人圈到這個小地方來,死不死,活不活的,有意思麼?」
曹植自來結交地都是文人墨客,高人雅士,哪裡聽過關索,……的扎心的話,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李晟道:「王爺,這小子是個混人,您不要與他一般見識,現在我們還身處險地,您的死生事小,大魏存亡事大。若王爺棄大魏存亡而不顧,想要無妄而死,我們也無可奈何。」
曹植被李晟故弄玄虛的話說愣了:「我一人生死,與大魏存亡何干?」
李晟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逃離險境才好。」
曹植其實心中也不願就死,此時時李晟說自己生死與大魏存亡有莫大關係,不由也是奇怪,當下被半擁半架的弄到車上,向北急馳而去。
向北十里,便是黃河,一行人快馬加鞭,真奔黃河大提,突然間看到前面路口。有一道卡子,數十人在那裡攔路檢查。
李晟與關索,牽弘對視一眼,也不停步,向那卡子直接衝去。
「站住!」守卡兵士揮手攔阻道。
牽弘取出令箭一揮:「我乃大魏禁軍校尉,奉命公幹,把路讓開。」
那兵士一愣,緩緩上前。牽弘只覺不對,那些人竟呈半月形包圍上來,看樣子,居然是覺察了自己有假。牽弘一笑,右手在前與眾兵士說著話,左手在身後輕輕一擺,李晟關索諸人皆已明白。
那些兵士已距車輛不足三兩丈。突然大叫道:「他們是奸細,抓住有賞!」各持兵器,蜂擁而上。只聽「錚」的一聲弦響,喊話的士兵已倒了下去。接著顧晟,關索與知聞所的精銳們每人手執一台諸葛神弩,向魏軍發射過去。諸葛神弩可以連發,算是世界歷史上最早地半自動武器,每弩二十矢,這十幾個人就是數百支箭,這樣強勁的攻擊魏軍哪裡抵敵的住,登時便倒下大半,餘下的見勢下妙,轉身便逃。李晟哪裡肯放,將手一揮。漢軍衝了上去,邊追邊射,轉眼間將幾十個魏軍全殲於此。
李晟道:「我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前面只怕還會有更大的鳳險。我們快走!」……
曹肇得知那些人殺了哨卡的兵士,不怒反喜,因為得知了那些人地消息。當下他下令距離哨卡最近的東阿校尉臧猛前往攔截,自己也親自快馬前去追趕。臧猛三十餘歲,乃是青州刺史,鎮東將軍,都督青州諸軍事,良藥成侯臧霸臧宣高之侄,向來武勇,此時在他的地面兒上出了這等大的差錯。早就恨的幾乎吐血。又聽說那些人不但劫走了東阿姨王。還殺害了他的兵士,立即親自引軍前去追擊。不多時,只見七八個人擁著三輛車正在黃河大提上急行。他大吼一聲:「好奸賊,把東阿王留下!」衝了上去。
那些人大驚之下,車輛竟然向黃河中衝去,登時翻倒在波濤之中,似乎有幾個人落入水中去了。臧猛大驚失色,縱馬向前。突然間,敵眾中一人反身一箭向臧猛射來。箭勢勁急,臧猛連忙閃避,箭身擦著臉旁飛過,正中身後擺到士兵咽喉,那士兵頸間一股鮮血噴出來,一個跟頭從馬上倒撞了下去。
臧猛揮手,魏軍舉著盾牌向前衝去,把那些人逼在河邊,那向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齊齊縱身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魏軍趟水向前檢查落水地馬車,卻發現裡面已經空無一人。
「難道東阿王一家都被河水沖走了?」軍士們互望著,面上皆是遲疑之色。
臧猛忙下令進行打撈……
數里之外,濃霧掩蓋下,黃河中心有數條小般正如飛向下游駛去。
數里這外,濃霧掩蓋下,黃河中心有數條小船正如飛向下游駛去。
「何校尉,水這樣涼,你那些兵士沒問題吧?」艙外,李晟低聲問前來接應的何九曲。
「放心,我的士兵都是魚變的,魚淹不死,他們就淹不死。咱們裝用商船,順流而下,到入海口換樓船前往遼東。保證平平安安的把這位東阿王帶走了。」
「這一路還不短,我們要小心啊。」
「哼,旁的不說,若在黃河之上被魏軍攻擊了,老何就白在黃河上叫了十來年的河神!」何刀曲一付不可一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