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鬧官場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德武駕崩
    德武十三年一月二十三日,大漢在位近十三年的德武帝於凌晨撒手人寰,其一生為大漢江山的鞏固、邊防安定以及留與後代的功業,讓萬人所景仰。他這一生,沒有在自己的身上花過太多的人力物力,有生之年也沒有為自己建造一處宮殿。在孝文帝逝世後留與他的國庫,存銀只有兩千萬兩和一大批追不回來的國庫欠款、動亂不斷的邊防、險惡的周遍關係,但德武去世後,留於後代的,卻是國庫存銀近一億三千萬兩,百姓徭役減少一大半,地方留糧不斷增多,疆域擴大了不少,這不能不說他的確是一代偉大的君主,也是唯一一個不曾吃過外敵屈辱的大漢君主,享年六十七歲。

    太和殿內。

    領侍衛內大臣和顧命大臣劉本站在眾臣與眾皇子跟前,劉本掃視一下眾人,打開手上的聖旨,大聲道:「大行皇帝遺詔,眾皇子、王公大臣跪聽!」

    呼啦一聲,眾臣與眾皇子全部跪下,低著頭,仔細聆聽這關鍵的一刻……

    時光回到一天前……

    「劉大人,皇上到底怎麼樣了?」

    呂賢跟著劉本急匆匆地來到養心殿,一路之上,劉本沒有說一句話。整個養心殿裡看守非常的嚴密。

    呂賢走進皇上的休息室裡,發現德武帝躺在那裡,嘴就那麼張著,靠嘴在呼吸空氣。

    「皇上,您怎麼了?」呂賢看見德武帝的樣子,撲通跪下,哭泣道。早在十天前,德武帝就因病不再上朝,也不見任何大臣和皇子,所召見的臣子只有劉本一人。

    「呂……呂大將軍,你……您來了。」德武帝上氣不接下起,聲音也異常的微弱。

    呂賢急忙爬前幾步,跪在床前,哭道:「皇上,臣在。」

    德武帝雙目已經睜不開了,呼著氣道:「呂…呂賢,朕的時間不多了,朕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托付給你,朕……死後,朕的兒子們……必定會擾亂朝政……阻礙新君即位,朕給你們選了一個很合適現在時機的皇帝……但朕擔心他即位不會順利,因此……朕要你……竭盡你所有的力量幫助他登位,你要學學冷無為……在關鍵的時候幫朕一把……咳……」猛烈的咳嗽聲打斷了他的話聲。

    呂賢哭著磕頭道:「皇上,您放心吧,臣一定不負皇上厚望,就算拼上臣的姓名也要保護新豬主順利登基,皇上……」

    出了養心殿後,劉本擦乾眼淚,道:「太醫說皇上恐怕過不了明天早上,明天一早便是決定大事的事情。呂將軍,咱們還是商量商量怎麼保證新主登基吧。」

    呂賢擦乾淚水,道:「皇上讓我學習冷無為,我決定按他的做法做。將京城戒嚴,然後率領護衛軍包圍整個皇宮,並且將各位皇子和眾大臣用士兵們親自看押到宮裡來,這樣才能萬無一失,斷去和外界的連絡,不至於出什麼亂子。」

    劉本沉思一會兒,道:「好像整個皇宮裡的禁軍有不少是八爺和十三爺的人,這方面你要動一動,其餘的就按你說的辦。皇上大限的日子,只有你我知道,太醫們已經讓我看起來,全部集中在這個養心殿裡,出不了什麼事情。現在可都看你的了。」

    呂賢沉默不語,過了盞茶時間,道:「劉大人,。我聽到消息你手上有一道密詔,十爺的人不斷在找那道密詔。你派人押來的幾次罪犯我都讓他們招了,是十爺的門人派的,我雖然不明白那道密詔有什麼用,看樣子關係不小啊。」

    劉本稍微一愣,道:「想不到你也知道這個事情了。的確皇上是給我一道密詔,那是針對冷無為的,可惜的是,那道詔書早已經被人偷去換掉。開始我以為是八爺的人幹的,可後來我覺的不像是八爺。按說如果真的是八爺的人偷走了,十爺不會幾次再派人來,應該是有人想嫁禍給八爺。但從我找到的玉珮來看,應該是前太子的,那樣的玉珮只有前太子和八爺有。既然不是八爺,前太子要了那東西也沒有用,那只有可能是和前太子有關的人幹的。」

    呂賢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道:「當時查抄太子府上的官員是冷無為,會不會是冷無為干的?」

    劉本搖搖頭,道:「這我也想過,於是我找了當時和冷無為在一起查抄太子府的官員。雖然冷無為拿了不少東西,但惟獨沒有這樣的玉珮。那官員也沒有見過,於是我想到一個人,也許是他們幹的。」

    呂賢一下子就驚住了,「你是說四爺?」

    劉本點點頭,道:「沒錯,是四爺。以前四爺和十三爺他們都是太子的人,太子將這樣的玉珮給他們一點都不奇怪,而且現在唯一能有資格成為將來皇上的只有四爺和八爺。說實在我真的有些擔心,如果這位置是四爺的,那自然是最好,萬一是八爺,恐怕天下就要大亂了。」

    呂賢的身子有些顫抖,舌頭都有點打結,道:「那現在怎麼辦?」

    劉本道:「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到時候什麼事情也不要發生,皇上為了大漢,可不容易啊……」

    畫面回過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四子文真,人品貴重,深效朕躬,必能克成大統,朕即傳位於四皇子文真。欽此。」

    文真跪著哭道:「父皇,您將如此重擔交給我,兒臣如何能擔當啊!」

    然而當劉本宣讀完遺詔,除了十三皇子文祥磕頭口呼萬歲外,其餘的大臣並沒有立即磕頭跪拜新君。突然間,只聽文諤叫囂道:「遺詔?父皇什麼時候留下了遺詔,劉本、呂賢你們竟然敢私造偽詔,難道不怕殺頭嗎?快點承認,我們赦你們無罪,是不是有人指示你們這麼做的!」

    九皇子文堂也叫道:「父皇生前就沒有立太子,何來有遺詔之說。這份詔書我們不承認!」他這一帶頭,下面的眾臣也紛紛喧擾了起來。

    蕭貴中突然站了起來,冷冷對著劉本和呂賢道:「劉大人,呂大人,同身為軍機大臣,為何你二人知道有詔書,而我和陳大人卻不知道有詔書。是不是你們脅迫皇上立下的詔書還是你們自己私造的?素聞劉大人一手的好丹青,且非常熟悉皇上的筆跡,冒充對劉大人來說並不是很難,而且我還有一個證人可以證明這份詔書是偽造的!」

    所有的人都是一驚,有的甚至是戰戰兢兢,冷汗直流。劉本全身都流著冷汗,而呂賢的嘴唇卻在發抖,當前的形勢逼的處在浪尖上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文真的目光射出一道陰狠之色,而文祥卻被怒火充斥的滿臉通紅。

    劉本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道:「蕭相,不知道你的證人是誰?」

    蕭貴中冷笑一聲,大聲道:「王總管,你來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王英從一處陰暗的角落裡緩緩行來,細著嗓子,道:「各位皇子,各位王公大臣們,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不應該由咱家一奴才出來摻和。但事關大漢江山,咱家也顧不得許多了,壞了規矩,咱家死也甘願了。」說著用衣袖擦了擦眼中的淚水。

    誰也沒有想到蕭貴中口中裡的證人居然會是大內總管王英,他是德武帝身邊的近侍,說的話自然有人相信。

    蕭貴中掃視一下群臣和各位皇子,冷笑一聲,對王英道:「王總管,你可將你看到的事情說一遍?」

    王英低著頭,略微回憶一下,道:「那天就發生在昨天早上,皇上不住的咳嗽,說心裡難受,咱家便急忙前去請太醫。可剛走沒有多久,咱家就看到劉大人和呂大人一起進了養心殿。咱家生怕他們驚動了皇上,就跟去瞧了瞧。讓咱家奇怪的是,劉大人把看守養心殿的守衛遣走,大殿內只有他們二人,咱家就感覺奇怪。但更奇怪的是,劉大人從懷裡掏出一道象詔書一樣的東西,呂大人則把皇上枕頭底下放著的玉璽拿出來,然後交給劉大人蓋上。可憐的皇上,竟然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這樣做卻無力反抗。咱家跟隨皇上那麼多年,最明白皇上心思,皇上雖然有意從四爺和八爺當中挑選一個當未來的主子,可一直就在猶豫,沒有下定決心,加上皇上一病不起,這未來皇上人選肯定要推給眾王公大臣們選舉,因此根本就沒有遺詔之說,咱家不知道劉大人手中的詔書,是不是那個詔書。」

    「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這詔書就是假的!」文諤站起來,對著滿朝的文武大臣有恃無恐的叫道。

    文堂也接道:「這背後肯定是有人指使的,好在王總管深明大義,揭穿這大陰謀……」

    這個時候,劉本突然對王英喝道:「王總管,你知道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可以殺一百次頭,皇上這麼器重你,對你一直非常的信任,為什麼你會背叛皇上,為什麼!」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王英會突然在這麼個時候反水,無疑現在真的也變成假的,假的也變成真的,有口也難辯啊。

    王英卻道:「劉大人,咱家一直很敬重你,知道你是我們大漢的良臣,可咱家怎麼也沒有想到您和呂大人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出來。呂大人一心想保四爺登位,是因為之前受了四爺的恩惠,免去牢獄之災,咱家能理解,可劉大人您為何也會這樣做?」說完拿出手絹擦了擦眼淚,顯出寒心之色。

    蕭貴中看了王英這麼出色的表演,暗道:這一百萬兩銀子花的值啊,他這麼一說把呂賢和四爺綁的結結實實,就算劉本沒有幫四爺的理由那也不重要了。

    當王英說完後,群臣也激動起來,童維叫道:「劉大人、呂大人,你們居然敢犯如此之『謀逆』大罪,欺君罔上,不可寬赦。凡有良知之人都與爾等誓死周旋。」

    其他大臣也一同攻擊劉本和呂賢,那討罵之聲不絕於耳。

    文真緊緊的握住拳頭,有一股將眾大臣全部殺死的衝動,最可恨的就是那王英,但現在他也只有忍著。

    劉本和呂賢彼此全身都顫抖,他們都清楚,自己在這一刻恐怕就要成為歷史的罪人,無論是流傳於史冊還是民間,這都說不清楚了。呂賢看了看劉本,面對現在這有口難辯的場景,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可沒有想到處境會這麼艱難,他們二人現在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

    劉本歎了口氣,點點頭,默許了呂賢將要執行的行動。

    「來人啊!」

    呂賢突然大喝一聲,一隊禁軍衝了進來,將眾大臣全部包圍起來。

    文諤看到突然出現這麼多兵馬,當場咆哮道:「怎麼了,誰敢啊!這是什麼地方?呂賢難不成你敢血染太和殿嘛!」

    剛才還在喧嘩的王公大臣立刻禁聲。

    呂賢上前走一步道:「臣是皇上選的顧命大臣,皇上交代臣,無論發生什麼樣的情況也要保新主登基,哪怕就是死也要力保。今天無論是誰再敢出言不遜者,殺無赦!」說完拿出一把匕首,插進自己的胸膛,血立刻噴湧了出來。

    場面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給震住了,劉本也萬萬沒有想到呂賢會這麼做。

    緊跟著呂賢把匕首從身上抽了出來,任血直流,雙目瞪著眾臣,大喝一聲,道:「朝拜新君!」

    目光所到之處,眾臣都低下頭下來,而站著的文諤和文堂,也不得不跪下來,原因是離身邊近的幾名侍衛已經做出拔刀的樣子。王英面如土色,也跪下來,手足發顫。

    劉本將文真扶上龍椅,之後在下面跪下,口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其他眾大臣也跟著呼道。

    跪著低下頭的蕭貴中臉上並沒有失落之色,反而冷笑起來。

    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呂賢雖然以自己流血的代價,震住群臣,強扶文真登位,但這皇位並不牢靠,各位大臣對先皇遺詔的懷疑不但沒有減少,相反卻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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