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為匆忙下驕,田大和尤三甲笑著迎了上來,尤三甲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啊!」
冷無為皺著眉頭道:「我喜從何來啊?」
尤三甲愣了一下,道:「老爺被賞了爵位,這不值得賀喜嗎?有些人一輩子也不可能的啊!」說著自憐起來。
「我問你我是哪國的官,應該收誰的賞,明白著一點你再給我賀喜吧。」說著頭也不回的想裡面走去。
尤三甲愣住了,回頭看了看田大,道:「這是怎麼了?」
田大苦笑道:「你啊,還是書獃子氣,眼裡只看到功名,卻不想想人家為什麼會給冷少的賞賜,那是有目的的,這一點我都看的出來,你一個聰明的人怎麼會犯糊塗呢?」
尤三甲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看來我還沒有習慣成為大人的幕僚啊!」
田大拍了拍肩膀,安慰道:「以後你會習慣的,也許比其他人更加厲害,因為你跟的人不會讓你失望。」
冷無為進入大門後,下人便通報進去,一會兒,劉本出來不平道:「喲,這不是冷大人你在西楚的皇宮之內如此逍遙得意,怎麼還記著回來見公主呢?」
冷無為皺著眉頭道:「我要見公主,麻煩你去通報一聲,我在這裡等著。」
「對不起,公主已經睡了。還有公主明天還要早起,麻煩冷大人你要見就明天西楚大內年見吧。」
冷無為眼睛突然犀利起來,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便是他那招牌式的笑容,笑道:「劉大人我要見公主難道這是你該管的事嗎,你只不過是一個御使,有權利參我可沒有權利攔我,我可是這裡第二大的官,別逼我。」說著頭也不回的想文靜的寢處走了過去。劉本愣了一下,但也跟了過去。
「公主,臣有些事情想匯報給公主,希望公主能聽為臣解釋一下。」冷無為在門外稟道。劉本站在其後。
一使女走了出來,道:「公主說她累了,還說大漢容不下冷大人的大才,希望冷大人好自為之。」說完就回去了。
冷無為愣了一下,眉頭又緊鎖了起來。這時劉本道:「冷大人,公主都這樣說了,大人還是回去吧。」
「回去,我上哪裡去,請問劉大人。」冷無為又笑著問著劉本。
劉本不知道怎麼了,對著冷無為的笑容,新就不知道是怎麼了發起虛來,但還是回道:「冷大人,我已經把這裡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已經用五百里加急送回京城了,我相信冷大人應該清楚京城裡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冷無為好像對著一點都不關心,問道:「那出使的事情有沒有寫折子啊?」
劉本有點出乎預料,但還是回道:「還沒有,公主說事情還沒有結束,等明天交接文書後再寫折子回稟。」
冷無為點點頭,道:「看來公主還是比較明智的,這裡面有點奧妙,她還沒有想好啊,那我就幫她來辦吧。」說著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出使一事,在公主的英明領導下,與西楚各王爺、大臣商談,西楚諸臣萬方刁難,臣等萬分氣惱,險些壞事,臣等不勝惶恐。然公主卻坦然處之。最終公主發現是南李之人在其中挑撥,用其大智慧,借西楚之手剷除南李之人,使其堅定與大漢結盟之決心,圓滿完成任務,臣等俱認為此乃皇上之聖明,派使得當所致。』大意就是如此,你回去細細斟酌一下,記住我在其中的事情,一句不要提,這一切都是公主的功勞。還有我在西楚的事,請皇上快馬下聖旨來傳達。就這些,別的一句也不要寫,你明白了嗎?」
劉本愣住了,明白這樣一寫,冷無為是將所有的功勞都讓給了公主,自己將會面對皇上的嚴懲,好一會兒道:「大人,這樣寫好像不太好吧,畢竟這些都是大人所做的事情啊,要不要給公主審視一下?」口氣也軟了下來,不想剛才那樣充滿敵意了,畢竟他非常欣賞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冷無為搖搖頭,他明白自己來這裡就是承擔責任的,買力不討好的,讓公主看那簡直就是笑話,女孩子臉皮薄,難道讓她看別人的功勞掛在自己的名字下面,冷無為更是知道公主之所以不寫折子,是不知道該怎麼寫,該怎麼說自己在西楚做了什麼事,公主啊,你想到的我冷無為幫你想到了,你沒有想到的我冷無為也幫你想的到了,我為你付出那麼多,看來你只有當我老婆才能還的起啊,想著想著笑了笑道:「就這樣寫,寫完也別給公主看,用八百里加急送出去吧。」歎了一口氣道:「劉大人我知道你對我有點誤會,但你相信我我對大漢絕對沒有一點叛逆之心,明天我恐怕不能見你們了,你們交過文書後就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現在西楚局勢晦暗不明,我已經身在其中,苦不堪言,你們沒有必要捲進去。公主不見我,那你把我剛才說的話告訴她一聲,相不相信就隨她吧。」
劉本點點頭,他也是為官多年,知道這裡面的學問,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這時,田大跑來道:「冷少,西楚的雯公主派人來,說是請你過去談和約的事。」冷無為點頭笑道:「看吧,這麼急就把我當人質看了起來,唉,不去不行啊。」說完甩了一下衣袖,向外走了出去。
冷無為剛走後不久,劉本便被文靜叫了過去。
「他真的是跟你這樣說的,難道他並沒有背叛大漢,是西楚的人亂說的?」文靜皺著秀眉問道。
劉本除了折子的事情沒有說外,其他的都照實回稟。「冷大人好像是有什麼苦衷,我想大人他並沒有叛國。」
文靜吸一口氣,道:「希望如此。」
次日。
西楚的皇宮內。
西楚的大臣們在雯公主的帶領下,非常配合的與大漢的使臣文靜公主簽定了文書,並且互相交換了國書,三擊掌以示永不背盟。而在其中起過重大作用的大漢大臣冷無為卻並不在其中,更奇怪的是雙方誰也都沒有提過冷無為的名字,好像他已經是一個被遺忘的人。
次日下午。
仁義皇帝將送給大漢皇帝的信函交於文靜公主,以示慰問。
文靜率出使眾人在雯公主和大臣們的送別下匆忙的離開了西楚,文靜公主連一句關於冷無為的疑問都沒有問出口,彷彿冷無為的在與不在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冷無為知道這樣會怎麼想呢,他還會再喜歡這個不該喜歡的冷漠的人嗎?
夜晚。一家中檔酒館內。
「大人,別再喝了,再喝下去你會醉的。」尤三甲勸道。
冷無為舉著杯子,冷笑道:「你知道什麼啊?我現在是有家歸不得,還有我家現在在哪裡啊,這世間處處都充滿欺詐,都充滿著算計和詭計,我能逃的了一時我能逃的了一世嗎?我希望我還是那個小乞丐或者是騙子,田大你說那樣好嗎?」
田大突然拍著桌子道:「大丈夫活在世上就應該是頂天立地的,要讓天下人說敬重,一時的挫折算什麼?」忽然抓起冷無為的衣領道:「冷少,你不是有你的夢想嗎?你不是說過要讓所有欺負我們的人感到畏懼嗎?冷少,就是所有的人離開你,我田大絕不會,哪怕你做錯事情我田大也一樣會陪你做下去,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兩兄弟也一樣會闖過去,為了我們的理想。」說著拿起酒杯。平時被冷無為風頭蓋過的田大此時是意氣風發。他回想到白英曾經告戒過他的話。
「田大,我知道你和無為都很感激我,也想幫我做些事情,不過我也許是自私了一點,我要求你和無為做的事情非常困難,你如果不願意的話,不要勉強。」
田大堅定道:「觀音娘娘,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就是死也忘不了,如果不是娘娘你我到現在恐怕已經和無為餓死在街頭了,你現在就是讓我死我也心甘情願。」
白英笑了笑道:「我相信你,只是不知道冷無為他怎麼想,他我有點不放心啊!」說著一臉的猶豫。
田大拍著胸脯道:「娘娘你放心,雖然冷少這傢伙心眼多,但他對娘娘的心和我田大也是一樣的,這一點絕對沒有問題,請娘娘告訴我到底我和冷少要做什麼事情。」
白英點點頭道:「你知道寧國嗎?」
田大回道:「我知道,不就是北方的滅了幾個國家的寧國嗎?」
「沒錯,其中寧國裡有一個人和我有血海深仇,我想叫你和無為去率領大漢的軍隊和寧國打一仗,將那個人給我找出來,帶到我面前,你能辦到嗎?」白英問道。
田大猶豫道:「雖然這事情很難,但我和冷少一定會盡力的。」
白英滿意點點頭,笑道:「這件事情你不要和無為說,你只說認為是要去和寧國打勝仗,他要問什麼,你什麼也別說,你知道嗎?」白英明白她也只能騙住田大,如果是冷無為的話恐怕就不那麼好對付了。
田大有點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
白英繼續道:「我相信你們的決心,但冷無為他有時會很脆弱,很容易自傷自憐,這幾年的訓練早已經把他的身心訓練的很強,其他的人和事都難以擊垮他,但是他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太多情,尤其是對心愛的或是喜歡的更是難以割捨,如果不克服這一點你們很難完成這次任務,所以你不但要保護他,還要時時刻刻盯著他,不斷的鼓勵他,讓他覺的有點依靠,不是那麼的孤單,要給他信心。
這幾年的訓練使他見到的都是爾虞我詐,人世間美好的東西他見的太少,一旦陷入感情漩渦,那會毀了他自己,你要使他忘記過去,這一點你要牢記。「
畫面回過來。
尤三甲也站起來大聲道「我也是,我尤三甲發誓,我現在不再是西楚的人而是冷大人的人,為報答冷大人的知遇之恩,我願為大人死。」一臉的激昂。
冷無為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心中的那些豪情頓時給激發了出來,也站起來道:「我冷無為有你們這樣的好兄弟好朋友,不枉此生。來,干!」
「干!」。
「干」。
三隻杯子碰在了一起,發出很大的聲音,彷彿要告訴全世界的人,他們的心是在一起的……
西楚到大漢的一家客棧裡。
「劉大人,這裡離我們大漢邊境還有多遠啊?」
「回公主,再過兩天的路程可以看到大漢的邊防軍隊了。」
文靜點點頭,不說話了,閉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本自從前些日子冷無為和他說的話後,一直擔心著也記掛著冷無為,本來打算在簽國書那天詢問冷無為的消息,但礙於文靜公主的提前指示,沒有問。今天他實在是憋不住了,正準備詢問,可發現公主已經閉上眼睛,便頓生躊躇。
「劉大人你還有什麼事嗎?」文靜睜開眼睛問道。
「臣想問問公主,冷大人的事情該怎麼辦?」劉本擦著臉上的汗水,小心的問到。這些日子以來,公主不讓下面的人談一句關於冷無為的話題。
「劉大人,我不是說過不談他嗎?難道我說的話你不明白嗎?」文靜說著語氣也嚴厲起來。
劉本硬是鐵著心腸,壯著膽子道:「公主,冷大人畢竟是我大漢朝的從二品的大官,我們這樣不管不問回去皇上問起來,不好交代吧。」
「劉大人,父皇那裡我自有交代,這你就不用掛心了,今天本宮有點累了,你退下吧。」
劉本無奈只好退了下去。
大漢京城皇宮。
議政殿外。侯見室。群臣都聚集在那裡。
「喲,這不是林相爺嗎,你看了劉御使的奏折了嗎?你可是推舉的好人選啊,居然成為他國的候爺了,說起來這個了冷無為他還是托你的福呢!」吏部尚書尤問天笑道。他屬於李忠一系的。
林天遠還沒有答話,新任的禮部尚書僮維接過話茬,半開玩笑道:「哎,尤大人這樣說可不怎麼對啊,我記的當時推選冷無為的時候,李相爺好像沒有反對吧,不反對那便是認同,尤大人這麼說是不是說李相爺也沒有識人之明啊!」
「好,好,就當我沒有說,不過話也說了回來,這個冷無為叛國後,這西楚的事情可就扎手了,一旦讓南李和西楚結盟,我們可就要兩線作戰了,不知道童大人有什麼高見,能夠避免此事發生呢?」尤問天笑問道。
「哎,這出使的事情也不見得有多麼的重要,我好像記得皇甫遠大將軍一直是鎮守著西邊的,我想皇甫將軍是不會令我們失望的,你們說,對不對啊?」刑部尚書劉益之也插了上去。
「怎麼,你們惹出的事情,卻讓皇甫將軍收拾殘局,這好像不大合適吧?」工部尚書趙伯寧也絞了進去。
「喲,這可是有關咱們大漢的事,可不是每個人的私事,我想趙大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戶部尚書嚴詢不甘示弱。
就這樣,雙方你一句我一句的爭了起來,各說各的理,都互不相讓。而這雙方的主帥李忠和林天遠好像都沒有看見似的,都在養精神,其實也都在摸對方的籌碼,都想在這長爭論中尋找對自己有利的一面。
這時,蕭貴中出來說話了,「我說諸位,都別吵了,其實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不過你們在這裡為國家大計爭的是面紅耳赤,可是有個人恐怕還在外面逍遙快了呢,諸位這麼做要讓外面的哪個人知道了,還不笑死,好歹我們也是科甲出身,不能讓哪個不學無術的人笑話了去,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啊?」平常不愛說話和發表意見的蕭貴中頓時讓個大臣安定了下來。他要的就是個效果,要的就是雙贏,這樣他那派才會崛起。
大理寺卿謝再興道:「蕭相說的不錯,大家有沒有覺的自從冷無為來京城後這幾個月,皇上和以前不一樣了,好像對我們這些老臣不怎麼信任了。
「是啊,我也感覺到了,尤其是我老家青河縣的新任知府就是今年的科甲第四名的趙澤,在那裡實行什麼士官一體納糧一體當差,搞的那裡的是雞飛狗跳的,告他的折子是一天三個,可他是皇上派過去的,我能怎麼辦,只有壓著。」吏部左是侍郎黎風林道。
「是啊,還有揚城的東方白也鬧的夠戧,我們可拿不出什麼好法子,他也是皇上派過去,他一去如果一旦在揚城那裡行的通的話,不旦東邊三省的火耗錢,全國各省官員的補貼也可都沒了,想吃點虧空也沒這機會了。我那裡各個叫屈的人可多了去了,不過皇上好像是鐵了心了,水也潑不進去,諸位想想,沒有這進項,光靠俸祿怎麼養活全家啊!」戶部尚書嚴詢抱怨道。
這時,林天遠出來道:「所以,我覺的冷無為的案子對我們眼前來說不是最主要的,現在最重要的而是新政的實施,我們應該力勸皇上,放棄新政,否則天下的官員該怎麼辦,那些富紳怎麼辦,我們以後告老了,又怎麼辦?新政那是斷不可行,它牽扯所擔的干係太大!」
「林相說的透徹,我們現在不能窩裡起哄,冷無為新政身在外面,處理與不處理他,所影響的並不是很重要,頂多他去當他西楚的候爺,照樣快活去。因此我們現在應該把全部精力放在新政上,那可是要挖我們的根啊。」久不出聲的李忠也站了出來。
督察院的右督使湯廣和道:「聽宮裡的人說,皇上要在天龍省實行攤丁入畝制度,將稅收放到田里去,多的多交,少的少交,那樣一來,將來我們只要是有田的可都是要納稅的,納的還要比那些賤民多的多啊!」
兵部尚書耿時秋道問道:「你可知道是誰負責這個新政?」
湯廣和道:「這個不知道,看起來挺神秘的,不是皇上圈子裡的人,都不知道,據說聖旨都發下去了,不過我敢肯定的是那個人一定不是我們的人,一定是皇上的心腹或是新人,就像前兩個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