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獸真人?」
浩然喜出望外,拉起米神天、虛雲真人騰空而起,迫不及待的直升虛空:「兩位老哥,去看看白蓮雙子到沒到。」
米神天、虛雲相視一笑,捲起浩然衝破大氣層,緊追華容真人。虛雲真人笑道:「老弟啊,你不要太急,百獸老哥到了,白蓮雙子即使不來,也能找到他們的行蹤。」
米神天也笑道:「說得對,百獸老哥是介紹人,白蓮雙子跑不掉的。」
浩然感到自己有些失態,不好意思的笑了。
華容真人的速度太快,將三人拋在身後,茫茫虛空毫無蹤影,浩然掃視一眼,心裡又著急了起來,米神天拍拍他的肩膀,露出放心的笑意。
不一會兒,虛雲真人手指遠方:「在那裡呢。」放開速度連閃而去,瞬間飛移百萬里,看到了華容真人,正與對面的一位奇人大聲說笑。
「百獸老哥哥,多年不見,風采依舊。」虛雲真人笑著閃至他們的身邊,抱拳道。
「米神天,葉浩然,見過百獸前輩。」米神天暗扯浩然,同時一揖到底。
浩然凝神注目,心中暗暗稱奇:「他就是百獸?」百獸真人名號響亮,身材卻比較矮小,皮膚潔白,頭髮金黃,赫然是一副未成年兒童的外貌。
百獸挽起米神天、浩然。聲音顯得清脆稚嫩:「自家兄弟莫要多禮。」目光掃視米神天,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好,好,又多一位同道。而且是米人,難得,難得。」最後定在浩然身上,異光連閃,大笑道:「正反五行同修,天下一絕。紫華獨樹一幟,哈哈,看來紫陽老大說得沒錯,妖魔要回家了。」
華容真人也笑道:「是啊。妖魔一去,最起碼少了一半禍亂。」
浩然見百獸真人是單槍匹馬,沒看到白蓮雙子,滿臉失望。正欲開口詢問,百獸真人擺手道:「諸位老弟,你們先回去,等我與華老弟定好衛星,時間很寬裕。我們到時再敘舊。」
虛雲真人訝道:「老哥的金星已經大功告成?」華容真人點頭道:「他比我還快幾年,紫陽老大偏心。先去了他的百獸島。」百獸真人吃吃笑道:「你這老小子,怎麼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眾人莞爾。
華容真人向虛雲扔去一枚書符:「你通知陳和。讓他做好準備,控制住紫陽星的真力,消息傳到過來找我。」
浩然怔了怔,虛雲、米神天拱手:「兩位老哥,我們先去了!」等著浩然返回紫陽星大氣層,虛雲真人道:「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轉身消失不見。
浩然心神不安,仰望虛空沉默不語。米神天故作輕鬆:「沉住氣,也許在金星上,也許在某地閉關修煉,總之一句話,百獸老哥一到,萬事皆休。」浩然強笑道:「謝老哥提醒,我是關心則亂。」
其實,他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白蓮雙子隱世不出,唯一有聯繫的就是百獸,他們夫妻心魔太重,奇人聚會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可以與眾位奇人交流,請教渡劫心得,按理說逢會必到,不來即為反常。
正想著,虛雲真人憑空出現,急促道:「兩顆衛星馬上進入軌道,可能有所動盪,你們最好進洞府躲避。」米神天滿不在乎的說道:「有我呢,沒什麼大礙,況且這裡在紫陽星的核心範圍,在陳和老弟的保護下。」
虛雲真人遲疑了一下,鄭重其事的說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盡量不要出大氣層,三星交匯的力量太大,陳和修為尚淺,不一定能控制好紫陽星。」
米神天見他神色凝重,也認真起來:「老哥放心,我心裡有數。」
虛雲真人看了浩然一眼,露出關心的目光:「你到沒什麼危險,關鍵是葉老弟,安全第一。」身形連閃,飛出了紫陽星。
米神天壽眉微皺,關切道:「老弟,要麼你到地面?」
浩然搖了搖頭:「不妨事,我們不走遠就行,呵呵,三星並軌,靈界一大盛世,肯定是頗為壯觀,既然趕上了,不開開眼界豈不是遺憾終身?」
米神天笑道:「說的是,下次並軌你肯定看不到,今天是唯一的機會。」
過了大半個時辰,一枚飛符出現,浩然伸手一抓,笑道:「還是虛雲老哥心細,馬上開始了。」米神天笑了笑:「他在擔心你。」一股真力噴薄而出,將浩然包裹得嚴嚴實實。
浩然感到真切的友情,心中暖洋洋的,暗道:「看來是我錯了,兩位老哥老哥把我當作了兄弟,真的是兄弟。」嘴裡說道:「我們還在大氣層,老哥不必太緊張,我想感受一下三星奇觀,呵呵,若是遇到危險,老哥再出手不遲。」
米神天猶豫片刻,笑罵著撤回真力:「你這個小子,脾氣太倔,好奇心太強,遲早會出事的。」浩然不是普通靈師,身具真力,雖然十分微弱,無法與奇人相持並論,但總歸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再者說,陳和是紫陽星之主,絕不會袖手旁觀。
沒過多久,地面湧起縷縷古怪的能量,無影無形,悄無聲息,米神天猛地扭頭,看著後面的虛空,興奮道:「看,華老哥的水星來啦!」
浩然運足了眼力,卻什麼也沒看到。
虛雲真人笑道:「距離尚遠,正向這裡趕來。」拉起浩然的肩膀。小心翼翼的穿越大氣層,浩然小聲道:「不要離得太遠。」虛雲真人點點頭:「不會超過十萬里,看到了就下去。」
深邃漆黑的虛空,萬籟寂靜。只有外太空的星河在閃爍。
突然間,極遠處出現一個亮點,不,是一顆流星,白得發亮,後面拖著長長的尾巴。虛雲真人傳音道:「這是水星,金星在那邊。」
浩然轉頭一看,另一側也有一顆流星,但顏色金黃燦爛。方向恰好相反,均在遠處劃過虛空,尤其引人矚目。
此時,空中的真力大幅度增長。甚至於略顯紊亂。
虛雲真人再鼓真力,形成一層力罩,傳音道:「兩星體積太小,被紫陽星吸引,距離越近。吸力越大。」浩然一點就通:「速度也越來越大,陳和必須控制好吸力。否則要一頭落在紫陽星上。」虛雲真人笑道:「你的反應很快,對,是這樣的。」
看著迅速接近的兩星,浩然皺眉道:「紫陽星龐大,陳和的壓力不小。」
虛雲真人點頭道:「吸力天然存在,陳和需要反轉,將兩衛星的速度降低,否則連華容、百獸也控制不住。」輕輕歎了口氣,情不自禁的搖頭道:「若是紫陽老大在,區區小事無足掛齒,陳和嘛,希望他能把握好,不要釀成悲劇。」
說完呆了呆,打了自己一巴掌:「我這張臭嘴,呸,不說了。」
浩然失聲笑道:「你也是關心則亂。」
虛雲真人訕笑道:「受到虛雲老哥的影響……」接著臉色大變,叫道:「不好!」
兩顆流星速度奇快,已經變得異常清晰,相互之間的距離只剩十幾萬里,與紫陽星也不到百十萬里,還沒有停滯的跡象,彷彿兩道閃電向浩然、米神天俯衝而來,虛空中的真力陡增十倍、百倍,混亂不堪,空間似乎扭曲,裂開了一條條縫隙。
虛雲真人微微顫抖,力罩冒出絲絲光芒,受到三星真力的強力擠壓,他連忙瞬移,鼓起全力鑽入大氣層,逃也似的落到地面,撤去力罩後臉色慘白,全身大汗淋漓,神色疲憊,好像剛經過一場苦戰。
浩然大吃一驚:「老哥,你怎麼樣?」
虛雲真人勉強一笑,跌坐在地上仰首觀天:「我沒事……糟糕,完了,陳和老弟,快轉真力,不然大家全完了,靈界大禍臨頭。」
浩然抬頭看去,頓時目瞪口呆,兩顆流星依然呼嘯而下,眼看就要撞擊紫陽星。
腳下晃了幾晃,大地微微顫動,然後加劇抖動,鳥獸驚慌失措,狂吼亂飛,江河倒灌,海嘯沖天,魚群浮出水面,一股超級颶風憑空生起,發瘋似的掠過全球,山峰上滾下無數石頭,森林伏倒,某些地方甚至於爆發了火山。
赫然是世界的末日。
米神天僵化了。
眨眼功夫,流星接近了大氣層,彷彿兩個巨大的火球,一東一西,倘若真的撞擊在紫陽星上,衛星肯定完了,紫陽星也成了廢墟,紫陽真人的全部心血毀於一旦。
混亂的真力龐大無匹,恐怖之極,浩然頭昏腦脹,氣血上湧,腿腳無力,搖搖欲墜,幾乎軟癱在地。
火球進入大氣層,遮天蔽日,海浪高達百丈,山河失色,米神天尖叫一聲:「老弟,我們快跑!」拉起浩然瞬移。
「轟——」一聲悶響,聲音不大,卻如驚雷在耳,一股巨大的力量包裹全身,兩人橫飛萬米,狠狠地摔了個跟頭,橫躺在地上,眼前金星亂舞。
突然,紫陽星停止了顫動,兩顆流星也定在空中,浩然有一絲奇妙的感覺,此時此刻,時間彷彿停滯不前,空間被凍結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千年,也許是一瞬間,兩人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定在虛空,極遠處飛來兩顆流星,一白一黃。
米神天輕笑道:「白的是水星,黃的是金星……啊!」話音未落,怪叫著僵立當場,說不出的怪異。浩然也反應過來,一股寒氣掠過全身,毛孔倒豎。
才的情景歷歷在目。卻像做了一場惡夢,莫名其妙的還原到起初,災難來臨之前。
浩然嗓子眼裡發出呻吟:「夢境?那是夢嗎?」米神天大聲道:「不,不是夢。那是真實的場景。」說這話時,臉無人色,聲音禁不住顫抖。
這一次,虛空的真力還在增長,但沒有上次的紊亂,流星從遠處掠過。速度適中,劃出兩道漂亮的弧線,沒入紫陽星另一側的虛空。
浩然苦笑道:「是夢,也不是夢。我們下去吧。」米神天一聲不吭,帶著浩然落回大氣層。
紫陽星風平浪靜,一片祥和,鳥獸照常生活。江河波瀾不驚,只有大海掀起了波濤,幸好幅度不大,沒有發展成海嘯。
兩人面面相覷,均看到了對方的駭色。無限恐懼在心頭升起,似乎真的是夢。「夢」中的一切沒有發生過。
流星圍繞紫陽星運轉,開始距離極遠。每轉一圈都靠近一點,速度也緩緩降低,從紫陽星看,只見兩顆星星越來越大,逐漸變成了月亮,至少轉了上萬圈,在不遠的高空定住了,幾與紫陽星同步。
浩然鬆了口氣,米神天笑得很苦澀,誰也不說話。
多了兩個月亮,紫陽星上有智慧的生靈都驚奇不已,仰望虛空,特別是飛鳥,成群結隊的在空中盤旋,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彷彿在相互討論。
「他們下來了!」虛雲真人勉強站起來,似乎還歎息一聲。
華容、百獸、虛雲同時落下,虛雲真人開心道:「一切順利!」浩然掃了三人一眼,似笑非笑:「諸位老哥,真的是一帆風順嗎?」
三位奇人一愣,隨即相視大笑。
米神天訝道:「你們搞什麼鬼?那……那好像是時光倒流,誰有如此偷天神通?」仔細打量華容真人,再看看百獸真人,滿臉迷惑:「兩位老哥,這些年來,莫非你們修成真人手段?」
浩然摸摸腦袋,自言自語道:「不,不可能,此等神通,大概連紫陽老大也做不到,咦,莫非是三星匯合,造成時光倒流?」說著,又搖了搖頭,分明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百獸真人眨了眨眼睛,臉色略顯神秘:「不可說,不可說!」
浩然靈光一閃,幾乎跳了起來,手指虛空,結結巴巴道:「他?是他?絕對是他。」此等手段絕非奇人所能比擬,百分之百是真人,而且不是普通的真人。
米神天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們剛才就納悶,還以為在做夢呢。」
浩然又驚又喜,抑制不住的興奮,甚至於還有一絲激動:「不愧是妖魔之祖,能與開靈祖師相抗衡,厲害,太厲害了。」
大家都說真人厲害,洞天徹地,遨遊宇宙,卻無人能講出具體神通,今天卻親身經歷,不虛此行,浩然又笑道:「其實,以他的神通,根本就不需要我們操心,直接可回到紫華之初,連自己也回家了。」
華容真人輕咳一聲,道:「沒有人真的無所不能,任何神通都是有一定局限地,況且那位老前輩被禁錮了,只能發揮很少的神通……兩位老弟,此事休要再提,也禁止外傳。」
米神天、浩然心中一凜,齊聲道:「小弟明白。」浩然眼珠一轉,笑嘻嘻的說道:「小弟還有一個疑問,呵呵,只有一個,悶在心裡難受。」
虛雲真人笑道:「你小子,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算了吧,我們只瞭解一點皮毛。」
浩然神色嚴肅,緩緩道:「據說真人不能在靈道現身,也不能干涉靈界的任何事件,這位前輩出手相助,豈不是自尋死路?」
華容真人笑起來:「葉老弟,你還真是不死不休,很抱歉,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甚瞭解,據我分析有兩種可能,要麼是超越了真道,與開靈祖師同一級別,要麼……」他頓了頓,歎道:「為了妖魔一族,老人家已經顧不了太多。」
浩然面色一黯,頗感淒涼。虛雲真人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擔心。我估計,第一種可能性最大。」浩然連道:「但願如此,但願如此。」
百獸真人忽道:「葉老弟,你不是找白蓮雙子嗎?哈哈。跟我來!」浩然心中一跳,急促地問道:「他們在哪裡?」虛雲真人笑道:「在金星上,呵呵,百獸老哥很夠意思,將衛星讓給了他們夫妻。」
百獸真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露出孩童般地微笑。純樸而幼嫩:「他們夫妻天劫太重,比我更需要幫助,呵呵,區區小事。舉手之勞。」捲起浩然,揮手道:「諸位老弟,大家一起去,看看金星有何不同。」
浩然敬佩萬分。想起了東方、長青,同為奇人,心胸卻有天壤之別,難怪紫陽老大不敢托付重任。
兩衛星在紫陽星百萬里外,水星由起初的黑色,變成白色;金星的雲層是金黃色的。
穿越厚厚的雲層。還是金光閃閃,全球無一綠意。無一條江河,無一座湖泊大海,赫然是一片大沙漠,聳立著為數不多的高峰,溫度高得出奇,好像置身於火山口,幸好空氣不算稀薄,只是太過乾燥,浩然沒有太強烈的反應。
百獸真人解釋道:「此星的材料全是金性,不適合生命成長。嗯,也有一些特殊的植物、鳥獸飛蟲,但數量太少,日後慢慢繁殖成群。呵呵,不要看它荒涼,千萬年後,在紫陽星的影響下,靈氣逐漸充沛,絕對是一座名山聖地。」
北面有一座狹長的高原,高峰林立,眾人落下一座山谷,百獸真人笑道:「看,他們在那裡。剛才耗力過度,正在調息,葉老弟莫急。稍等片刻。」
山谷的長度只有千餘米,谷底盤坐著白蓮雙子,浩然急不可耐地落在他們身邊。
太白上人滿頭白髮,皮膚蠟黃枯瘦,臉上堆滿皺紋,顯得蒼老不堪,蓮姑秀髮漆黑,皮膚白嫩細膩,容貌嬌媚,赫然是一位花信少婦。
兩人面對抵手,薄霧繚繞。
親眼看到真人,浩然終於長舒一口氣,全身一陣輕鬆,洋溢著喜悅。
米神天笑道:「先坐下吧。」虛雲真人搬來幾塊石頭,擺成一圈:「他們的修為很高,只需半刻鐘。」浩然坐在白蓮雙子最近的地方,點頭道:「確實很高,靈道真正的極限,真力接近奇人。」
百獸真人歎道:「他們早就可以渡劫了,只是……唉!」搖頭苦笑,眼中滿是敬意:「擔心對方的安危,一直拖延到現在,其實,以他們的修為,雙雙均能成功。」
正說著,白蓮雙子功力一收,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然後掃視四周,雙雙起身,太白上人拱手道:「原來是華容、虛雲老哥,失禮了。」目光轉向米神天,訝道:「米人?哈哈,好極了,又多了一位奇人。」
米神天抱拳笑道:「在下米神天,久聞賢夫妻大名,果然名不虛傳。」
太白上人笑道:「見笑,見笑,我們只是靈道,豈敢與米老哥相比?」
百獸真人擺手道:「你們有話等會再說,太白老弟,這位是葉浩然,找了你幾百年。」
太白夫妻看著浩然,飛快的對望一眼,滿臉驚奇,一位飛靈能夠到紫陽星與奇人交往,已經算是天下奇跡,他們又看出了浩然的奇異之處。
蓮姑抿嘴笑道:「這位葉靈友很有趣,哦,好像是正反五行同修。」聲音清脆,宛如少女。
浩然一揖到底:「晚輩葉浩然,見過兩位前輩。」太白上人忙道:「葉兄弟不要多禮,你有事找我們?直說吧。」浩然點點頭,詳細講述雪凝的病情,最後道:「還望老哥、大嫂指點。」
蓮姑驚道:「她也是純靈之脈?」目光在太白身上流轉,滿是溫情:「一個情字,真是害死人。」
太白搭上浩然的肩膀,歎道:「葉老弟,實話告訴你,純靈之脈確實不能動情,情念一動,心魔立生,不死不休,沒有任何秘訣可以躲避。」
浩然大驚:「什麼?」撲通一聲跪下,哽咽道:「老哥,你與大嫂相戀數萬年,至今安然無恙,修為日高,肯定有避劫心得,望老哥不吝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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