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尷尬的陳謹,浩然與金拳轉向西南,下一站便是獨目宗。
遠去萬里,金拳還在嘀咕道:「陳寧英雄一世,沒想到有這樣的不肖弟子,眼光太差了。」
浩然先向紫城發符,通報陳宗、雲宗的收穫,笑道:「林裡大了,什麼鳥都有,陳宗擁有弟子六十萬,哪可能個個是英雄好漢,總有個別害群之馬,可以理解。」
「呸!」
金拳吐出一口濃痰,沿途的一座小山震了震,轟然倒下:「其他人的弟子倒沒什麼,他卻是陳寧,堂堂大長老,未來的宗主,靈界第一人,依我看,陳宗非壞在他的手裡不可。」
浩然深以為然,陳寧位尊權高,影響太大了,若說不瞭解青浮的本性,任誰也不相信,但還是不嚴厲管束,將來必出大亂子。
陳宗久經陣仗,威望無門能及,外敵並不足懼,最可怕的是內患,若是出一個昏庸之主,億萬年的英名毀於一旦。
沒見到陳寧、陳靜,但話已傳到,以陳宗一貫的表現,即使不和平聯盟,但拆台是不可能的,至多保持沉默,觀靜事態的發展,浩然一陣輕鬆。
雨月之前,兩人在一座山谷停留,浩然看看金拳,巨人高達百米,沒有哪座山洞能容下,必須現場開鑿,金拳嘿嘿一笑:「老弟無需擔心。」掌心向天,冒出縷縷白色光華,光華凝而不散,形成一道高大的光罩,覆蓋了整座小山谷,不一會兒,光芒趨於黯淡,變得無色透明,恍如無物。
金拳閃過一絲得意,背靠巖壁,懶洋洋的坐下,閉目入定了。
浩然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金拳由金生水,化剛為柔,幻術水平不在金脈之下,煉身為器也跨入一個新的境界,他的拳頭千變萬化,剛柔相濟,浩然則不然,金脈只是小成,僅僅依賴於強大的攻擊力。
大雨傾盆而下,空中電閃雷鳴,萬靈心驚膽顫。
浩然神遊虛空,切身感受大自然的變化,天威的產生與消亡,心中默念陳和的秘訣。
陳和未能五行合一,境界之高卻令人瞠目結舌,估計不在陳平之下,在天柱之顛觀看虛空數萬年,時時刻刻體悟天道,終於有所領悟,窺透「煉天為器」的一點門道。
可以說,一隻腳跨入了真道。
可惜靈限已過三千,再無成真的希望,也正是如此,他還能活到現在,依然精神抖擻。
在外人聽來,陳和的理論不可思議,荒謬之極。
經過他的長期研究,宇宙中的星球數不勝數,它們不是孤立存在,而且是以一定的規矩在運轉,相互之間有神秘的聯繫,與紫華也不例外,而且擁有無可匹敵的能量,一旦能夠為人所用,絕對是驚世駭俗,威力不可想像。
這已經不是靈道,而是真道手法。
不過,陳和剛領悟不久,所謂心訣,只有寥寥幾句原理,並沒有形成系統,更別談禦敵運用,想成為真正的絕招,需要浩然繼續參悟,逐步完善。
此訣無名,浩然稱之為「星羅棋布」。
一夜無話,第二天霧日,兩人重新上路。
浩然並沒有體悟出星星的力量,但他相信陳和所言非虛,目前自身修為太低,只要堅持不懈,總有一天會悟出其中的奧秘。
「哧!」一枚飛符忽然出現,浩然一臉怪異。
金犬拳訝道:「雲夢傳訊?」
浩然搖搖頭:「不,是紫城上人,陳寧親自拜訪各中立門派,希望能共討雲宗。」
金拳哈哈大笑:「棋差一著,白費力氣。」
浩然滿心得意,笑道:「紫城上人的效率很高,各區基本同意入盟,陳寧處處碰壁,肯定會氣得吐血。」
金拳不經意的輕歎,沉默片刻,道:「除了想調集個別高手外,陳宗並沒有讓小門小派參戰的打算,其目的只是壯大聲勢,大概想孤注一擲,盡早決戰擊毀雲宗,畢竟都是上五宗,雲宗以往的聲譽不算太差,輿論非常重要。」
浩然也沉默了,和平聯盟一成立,多了一股強大的勢力,形勢複雜化了,陳宗也許會暫時放棄決戰計劃,速戰速決不再現實,只有打持久戰,
萬靈城的戰火暫時熄滅,但外地不會停止,甚至於更加殘酷,必須將和平聯盟向外擴展,越快越好。
說實話,陳宗雖是正統,但浩然對雲宗並沒有太多的厭惡,一定程度上表示理解,億年老二並不好受,戰戰兢兢,時時提防陳宗的進攻,無論他們如何老實,總有一天被抓住把柄,大禍臨頭。
雲宗有野心,但有一半出於自保。
紫霧大洞天與積石嶺面積相仿,高峰層巒疊彰,森林茂密蔥鬱,山碑高達千丈,氣派不凡。
十八位獨目人尊者分立兩排,氣勢不在陳宗之下,浩然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跳下地面拱手道:「在下葉浩然,天葉宗宗主、和平聯盟盟主,特來拜見木虛宗主,請各位通報。」
眾尊者怔了怔,為首弟子閃過異色,臉上堆滿了笑容:「原來是葉宗主,請稍待片刻,晚輩立即通報。」轉身向幻陣叫喊。
金拳傳音道:「老弟,獨目宗這一頭沒問題。」
浩然笑著點頭,獨目宗被陳宗伏擊,元氣大傷,以木虛的智商,豈能不知目前的形勢?他們失去爭霸的資格,最歡迎和平聯盟,況且知道浩然有巨人撐腰,態度當然熱情,最重要的是,浩然的來訪正好給他們一個退出的台階。
沒過多久,一位獨目人老者憑空現身,放下手中的紫木。
紫木喜道:「果真是浩然老弟,呵呵,老弟,介紹一下,這位是木虛宗主。」
浩然不卑不亢,鄭重抱拳:「久仰前輩大名,在下來得魯莽,望宗主莫怪。」
木虛是典型的獨目人,比浩然還要高出一頭,雄壯偉岸,不怒自威,他歡快大笑,一把抓住浩然的手:「浩然老弟,牛角宗一戰聞名天下,哈哈,早就想見識一下少年英雄。」上下打量著,帶著欣賞的目光,交口稱讚:「人的名,樹的影,老弟果然名不虛傳。」
明知他在刻意交往,浩然心中還是有些感動,陳宗太自大了,待遇迥然不同。
木虛是上五宗宗主,成名數萬年的老前輩,與陳平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比陳寧的身份還高出半籌,竟然親自熱情出迎,不管出於什麼用心,這份心胸就讓人折服:「前輩過獎,在下不敢當。」
木虛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弟千萬不要見外,你與紫光是生死兄弟,紫光是我的小老弟,算起來是一家人。」
一提起紫光,浩然倍感親切,大哥曾經說過,木虛對他一向不錯,許多方面頗為照顧,允許培養自己的實力,進而開山立派。
木虛轉向金拳,笑得更是燦爛:「我虛長幾歲,托大稱你金拳老弟,呵呵,不怕你笑話,獨目宗開山千萬年,今天是巨人首次登門,心裡激動萬份,我們獨目人性情豪爽,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從此以後,巨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金拳本對獨目宗沒什麼好印象,但木虛降尊遷就,實屬罕見,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拱手低頭:「謝木虛宗主。」
金拳的話十分簡潔,卻表明了態度,木虛相當滿意,右手一擺:「兩位老弟,我們先進山,老哥哥設下宴席,邊吃邊說。」
浩然心有疑惑,不是說木虛重傷在身嗎?看他神采奕奕的模樣,沒有絲毫氣息不續的痕跡,即便有血蓮丹療傷,也不可能兩天好轉,難道其中有詐?
紫霧嶺有一大特色,山腰之上霧氣繚繞,終年不散,白天淡紫,夜間的顏色變深,此霧無色無味,蘊含著濃郁的靈氣,天長日久,樹木、岩石也帶著紫色。
紫木的情緒很高,邊走邊介紹道:「本山有三件奇寶,紫樹、紫石、紫獅,紫樹可入藥、紫石可煉器,效果近乎於靈鑽,紫獅乃洪荒猛獸,凶悍不下於羽靈,可惜繁殖力太弱,至今只餘三百八十多隻。」
木虛沉吟片刻,呵呵一笑:「葉老弟,你初次開山,老哥哥其它的拿不出手,這樣吧,百株紫樹、千粒極品紫石、十對紫獅,小小賀禮不成敬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浩然也不客氣,點頭道:「謝老哥。」
木虛大笑道:「這就對了,我們是兄弟門派,區區物品算不了什麼,萬事開頭難,老哥是雪中送炭。」
紫木湊近浩然,神秘一笑:「五天之後,紫光老弟到萬靈城。」
浩然一驚,紫光大哥不是回萬山林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萬靈城的形勢發展令人眼花繚亂,紫光剛走三天,天葉宗就橫空崛起,獨目宗又遭受挫折,木虛緊急召見紫光,利用兄弟之情套近乎。
這個老狐狸,反應太快了。
木虛忽然轉向右側岔道,中途連拐幾道彎,三千多里後,進入一座小谷。
此谷方圓不足百里,千丈高峰環抱,谷雖小,卻有一座數百畝的靈湖,靈氣異常充沛,森林茂密,藥圃成片,一片生機盎然。
周邊山體開有三十幾座山洞,山腰還有十幾座,顯然有不短的歷史。
奇怪的是,此谷空無一人,洞內也沒有任何氣息,似乎是一座廢棄的空谷。
木虛看了看詫異的浩然,解釋道:「這裡叫紫光谷,方圓五百里是紫光的地盤,他開山之前,所有徒子徒孫都在此谷靜修,呵呵,來,我帶老弟轉一圈。」
獨目宗高手如雲,靈師數千,紫光只是小小的地靈,身份很低,以木虛的身份根本就不屑一顧,但木虛心機極深,咋聽紫木的匯報,立馬動起了心眼,刻意討好,對谷中的一切說得頭頭是道。
遊歷大哥的故居,浩然心潮起伏,一草一木都倍感親切,每座山洞、每座靜室均逐個觀看,回到谷中,浩然長揖道:「謝老哥。」
木虛擺手道:「老弟見外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紫木走上前來,補充道:「任何一位靈師都想獨立門戶,自行立派,但真正成就大業的沒幾個,有的死於天劫,門派自送消亡,有的遭遇強敵,山破人亡,除了個別能站穩腳跟,許多人知難而退,重新回歸本派,所以獨目宗有個規矩,三百年內,故居依然保留,定期派人打掃。」
浩然讚不絕口:「大宗就是大宗,胸懷開闊,有容人之量。」
這一招確實高明,無論是出山開派,還是尚在門內的靈師,都心存感激之心,凝聚力大大增強,即便將來有所成就,還是飲水思源。
四十八宗能長期屹立不倒,自有獨到之處。
一代又一代的靈師外出開派,久而久之,分支遍佈兩洲,萬靈城本部成為聖地,向心力極強。
木虛手捻長鬚,目光閃動,輕笑道:「紫光生性豪爽,膽子極大,想當年他初到萬靈城,年輕氣盛,爭勇好鬥,得罪了不少人,最終被幾派追殺,幾乎陷於絕境,算起來與老哥有緣,我愛才如命,順手救回靈山,呵呵,他也相當爭氣,每次作戰都奮勇當先,屢屢立功,長老會人人稱讚。」
紫光不是木虛的徒弟,但有救命之恩,算是鐵桿的嫡系,因而受到頗多照顧,紫光本人也承認這一點。
主谷幅員遼闊,不在雙流嶺之下,視野開闊,花紅草綠,靈氣繚繞,祥和寧靜。
首先躍入眼簾的是十幾頭巨獅,身長三丈,全身深紫,厚密的鬃毛微微顫動,四肢粗短,威武雄壯,額頭突出九顆拳頭大的肉瘤,一雙巨眼半睜半閉,閃爍著凌厲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
浩然眼前一亮,上前輕撫獅頭,紫獅奮力反抗,卻被浩然死死的按住,無論怎麼掙扎也是一動也不能動,發出低嗚的哀鳴,其餘雄獅張牙舞爪猛撲過來,嘯聲山崩地裂,尾巴上翹搖晃,
木虛輕斥一聲,群獅停止奔跑,乖乖的趴在地上。
浩然收手,讚道:「千鈞之力,名不虛傳。」
禽獸的智商遠不如人類,只是憑借本能獵食,真正相持起來不是靈師的對手,但紫獅力大無比,瞬間暴發出強大的衝擊力,足以與羽靈相當。
紫木摸摸它的鬃毛,笑道:「紫獅野性十足,壽命達到三百,成年獅無法馴化,必須從幼獅開始培養感情,同吃同睡,時時相伴。」
獸為胎生,不可能像軒宇飛揚那樣在蛋裡修煉,更無法與主人完全心意一體,最厲害也就是眼前的幾對,用於守山倒是不錯。
靈府前,數百位獨目人翹首以待,個個喜氣洋洋。
浩然暗笑,木虛老兒的表面功夫做過了,剛才去紫光谷,大概是拖延時間,召集全體頭目。
木虛笑容可掬:「各位,這就是葉浩然宗主、金拳靈友。」逐一介紹所有靈師。
有頭有臉的基本到齊,十大長老、三十六位堂主、三百七十二位谷主,場面相當熱鬧。
浩然最注意的是眾長老,一位飛靈、五位風靈、四位羽靈,包括紫木在內。
另有兩位老飛靈、五位老風靈、九位老羽靈,他們修為極高,但靈限已過,一般只負責守山。
羽靈也成了長老,可見那一戰的損失比想像的還要大,獨目宗衰落如斯,難怪熱情得過份。
一陣寒暄,當然是馬屁連天。
眾靈散去,只留十大長老、兩位老飛靈進府,金拳反應極快,自動要求留在洞外。
木虛本來比較為難,故作滿臉惶恐,連連道歉,吩咐弟子再整一桌酒菜。
浩然看了金拳一眼,以巨人的個頭,沒有幾十頭牛羊,肚子肯定填不飽。
大廳中,主賓十四人坐滿一桌,光躊交錯,歡聲笑語,氣氛十分熱烈。
浩然經歷過幾次大世面,不再是初出茅廬的傻小子,輕鬆自如的左右逢源,應對得體,話語間滴水不漏。
酒過三巡,浩然趁著酒勁道:「各位老哥,小弟此次拜山有三件事。」
終於進入主題,眾靈份份放下酒杯,齊刷刷的豎起了耳朵,眾目聚焦於浩然。
浩然淡淡一笑,滔滔不絕,不外是開山、宣佈積石嶺主權、和平聯盟的成立,在雲宗、陳宗說的話重複一遍。
大家面面相覷,驚得目瞪口呆,特別是善惡宗、和平聯盟的消息,絕對石破天驚。
獨目、善惡有很多相似之處,上五宗排名最後,歷史悠久,本性強悍,作惡多端,靈門口碑極差,同為萬靈城的公害,幸運的是,一個在天柱之北,一個在天柱之南,兩宗又相互忌憚,平時井水不犯河水,沒有直接衝突。
此次五宗之爭,源於兩宗實力膨脹,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準備聯手對付陳宗,按原來的計劃,拉上雲宗後佔據絕對優勢,三家平分天下。
沒想到風雲突變,因為浩然無意中通風報信,形勢急轉直下,善惡宗煙消雲散,獨目遭受重創,陳宗與雲宗反而毫髮無損。
世事難測,人生無常。
木虛面色黯然,一副兔死狐悲的神情:「堂堂上五宗,千萬年基業毀於一旦,唉,一步走錯,全盤皆輸。」
舉杯痛飲一口,狠狠的將酒杯頓在桌上。
眾靈心中一跳,臉如死灰,額頭冒汗。
木虛慘然笑道:「當著老弟的面,老哥不敢撒謊,我們名為上五宗,表面風光無限,其實被陳宗壓得死死的,現有的成就已經到頂了,再無發展的可能,唉!」
自斟自飲一杯,老眼淚花閃閃:「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哪個門派不想發展?陳宗稱霸的時間太長了,滿口正義仁慈,暗地裡卻在壓制其它門派,我們幾家早就進入了黑名單,只差堂堂正正的借口了,再不奮力一搏的話,滅亡是遲早的事。」
浩然默默點頭,木虛五分是狡辯,五分是真心話。
兩宗不是善類,造孽太多,今天的結果是自找的,但陳宗也有很大責任,對兩宗的行為沒有進行約束,養虎遺患,一定程度上推波助瀾,讓他們越來越囂張。
浩然忽然一驚,也許這是陳宗的陰謀,先不聞不問,等到兩宗罪惡滔天,野心膨脹到極點,引起眾怒後一舉剷除,永絕後患,唯一沒想到的是雲宗也趁機發難了,形勢失去了控制。
那位飛靈長老叫木廣,獨目宗現在的二號人物,他臉色蒼白,氣息微喘,顯然在前幾天的戰鬥中受到重創,至今未癒:「葉宗主,你尚未正示開山,也許無法理解我們的處境,若干年後,當天葉宗發展到一定程度,擁有數十萬弟子、數千靈師,肯定會遭到陳宗的暗算,所謂的正義只是一塊遮羞布,大家都是明白人,陳宗的真正目的是永霸靈界。」
浩然暗歎,陳宗的出發點沒錯,但有些手段值得推敲,武力與陰謀詭計只能逞一時之威,一旦被人揭穿,效果更加嚴重,讓人不得不心寒,鸞宗就是最明顯的例證,難怪許多人懷疑陳宗的用心。
也許在陳宗內部,或者說陳平、陳寧內心深處,的確有永久領袖紫華的想法,甚至於連自己也不知道罷了。
木虛不愧是空靈,很快就收斂憂色,恢復了冷靜:「先恭喜老弟,你在積石嶺開山,意味著正式擠身上五宗的行列,獨目宗絕對,對於和平聯盟更是雙手歡迎,為了靈界的和平,我們決定響應老弟的號召,停止與陳宗的份爭。」
頓了頓,目光轉向木廣:「廣師弟,你現在就去陳宗,不管陳寧、陳靜是什麼態度,先表達我們的善意……不要再辯了,諸位長老正好在坐,誰有異議?」
紫木首先道:「非常時期行非常事,本宗已到了存亡關頭,宗主儘管乾坤獨斷。」
以前的長老死傷過半,現今的長老均是木虛急緊提拔,份份點頭附議。
木廣恭聲道:「遵宗主之命。」朝浩然拱手:「葉宗主,在下先行退席,望見諒!」
浩然笑著點頭:「陳宗求之不得,老哥之行肯定會得到回報。」
暗暗佩服木虛,老狐狸不簡單,能屈能伸,見風使舵,勢頭不對立馬抽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將來還有翻盤的機會。
氣氛為之一鬆,眾靈露出了笑臉。
浩然舉杯,緩緩掃過眾人,笑吟吟的說道:「小弟第一站去了雲宗,出人意料的是,日月兩宗主對和平聯盟沒有異議,並承諾將戰鬥控制在一定範圍內,與中立門派和平交往,今天來紫霧大洞天,小弟也希望得到諸位老哥的承諾。」
木虛是個人精,一拍桌面:「葉老弟,這話在打老哥的臉,讓老哥難堪,呵呵,你老弟的事就是我們的事,無論遇到什麼風浪,獨目宗上下數十萬弟子都是你的後盾。」
自行斟滿,輕碰浩然的酒杯,慷慨激昂,一臉豪氣:「獨目宗不入盟,但從此改頭換面,願與任何門派和平共處,與天葉宗做兄弟門派,來,老哥敬你一杯,祝天葉宗日益興旺,和平聯盟的旗幟插遍兩洲。」
浩然哈哈大笑:「各位老哥,我們一起幹!」
酒足飯飽,天色漸暗,浩然起身告辭,木虛竭力挽留:「好容易來一次,老弟給個面子,在敝府逗留一宿,趁此機會參觀靈山,老哥還有很多話交流,恰好有一母獅即將生育,老弟可順便帶回幼獅。」
浩然微笑道:「謝老哥,不過和平聯盟事關重大,四宗剩下一個鸞宗,小弟必須抓緊時間,呵呵,咱們同在萬靈城,相隔不過幾百萬里,遊山的機會太多了,不急這一時。」
一聽說鸞宗,木虛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浩然訝道:「怎麼?老哥有話直說。」
木虛將浩然按下,徐徐道:「老弟別急,我們剛剛得到消息,鸞宗內部可能出了問題。」
浩然大吃一驚,急切道:「出了什麼大事?」
木虛摸摸腦門,不好意思的笑道:「不瞞老弟,我們在各宗外圍布有眼線,今天上午,飛雲大洞天出現異常,沒有外敵入侵,卻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呵呵,我們無法進山察看,只能判斷發生了內戰。」
浩然呆了呆,隱約明白了其中的奧秘,鸞宗內部分出兩派,一派與陳宗親近,一派要報仇血恨,鳳翔天在積石嶺受挫,威望大減,估計也左右為難,無法控制局面。
「彩虹女、金鷹?不好,他們危險。」浩然心中一緊,內戰的殘酷勝於外戰,不知他們怎麼樣了?立即發出飛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