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月一至,萬靈無聲。
浩然好像變了一個人,精氣神達到最佳狀態,金靈氣的運轉速度越來越快,威力劇增,渾身散發出一股詭秘的氣息,他站起身來,閃電般的目光掃視四周,化著一條虛影飄然而去。
搜遍山谷內外,包括周圍的山峰、北山的靈府,沒有感應到任何氣息,所有的猿師、弟子都在入定,靜靜的等待光明的降臨,那個鬼傢伙也不例外,估計躲在某個隱蔽之處。
回到原地,浩然察看紫光三人,一切正常,頓時放下心來,解開包裹與身上的所有物品,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後退到百米之外,取出紫葫蘆舔了一口。
此時此刻,浩然修為高漲,輕而易舉的將紫火煉化,再沒有前兩次的煎熬,彷彿喝下一瓶甘露,全身飄飄然,浩然心中暗喜,一連煉化十幾次,金靈氣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舉起小巧的紫葫蘆,浩然又緩緩放下,有些猶豫不決,鬼傢伙正處於最脆弱的時刻,已經自顧不暇,正是解決毒瘤的最佳機會,不過,紫水的威力太大,稍有閃失並是煙飛灰滅,沒有人能救自己。
「喝?不喝?」浩然一向辦事乾脆,但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居然拿不定主意。
考慮了很久,苦笑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算了,死就死吧,總比控制在鬼傢伙手裡強,豁出去了。」橫下一條心,毅然猛灌一大口,再以最快的速度封口,納入長袖。
這次不是舔,而是喝,不再是火苗,而是一團巨大的火團,猶如火山驟然暴發,一股強大無匹的熱浪沖入體內,不用說尊者,普通地靈也擋不住。
浩然早有計較,擋不住就不擋,完全放棄了抵抗,金靈力收斂到各處氣結與心臟,死死保護著最關鍵部位,又憑借堅強的意志,引導紫火進入丹田。
紫火氣勢磅礡,勢如破竹,好像一股颶風掠過全身,一部分直入丹田,兩珠立馬燃起熊熊大火,土靈力珠發瘋似的拚命掙扎,扭曲變形,鬼傢伙的木靈力更是亂蹦亂跳,發出耀眼的綠色光芒,奮起反擊。
紫火有一個特點,遇強愈烈,熱力好像見了美食,從各處迅速趕去圍剿。
兩股大火連成一片,巨大的火球散發出驚人的能量,體內翻江倒海,溫度持續升高,每一個細胞都變成了火焰,熊熊燃燒,肉體似乎在氣化。
浩然疼得死去活來,咬緊牙光緊守神智,強忍著巨大的痛苦,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卻感到意識逐漸被淹沒,在消失,沒過多久,噴出大口鮮血,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浩然睜開眼睛,心中狂喜:「冒險成功啦?哈哈,我還活著,真的沒死。」又一次死裡逃生,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全身軟綿綿的,但體內一切如常,經脈與金靈氣居然毫髮無損,浩然靜靜的躺著,任由金靈氣在經脈裡流動,速度比平時快捷了許多,甚至於有了明顯增長。
紫火已經熄滅,兩珠還是老樣子,外表碧綠,沒有任何變化,老老實實的呆在丹田,浩然卻敏銳的感到,它們的靈性有了某種改變。
「強木得火,方化其頑。」紫火雖強,卻還是遠不如靈師的精元,最後反被木靈力與土靈力煉化,不過,兩股靈力也受到極大的影響。
「下一步怎麼辦?再喝幾口?」浩然有些躊躇,鬼傢伙的木靈力最麻煩,必須徹底化解它的靈性,隔斷與鬼傢伙的聯繫,否則還是後患無窮。
「二……二爺,你怎麼啦?」耳邊傳來紫日的叫聲,浩然連忙爬起身來,發現天色已亮,大霧瀰漫,紫光父子還在療傷,兩鳥已經升空,紫日也提前出定,好奇的看著自己。
浩然笑道:「沒事,只是休息一會兒,你的傷怎麼樣?」
紫日的獨眼不離浩然,面露疑惑:「區區外傷不算什麼,基本痊癒了。」
浩然下意識的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全身漆黑,衣袍已經燒成灰燼,摸摸腦袋,還好,頭髮安然無恙,紫日憋不住了,急切的問道:「那些王八蛋動手了?」
「那些毛怪很老實,始終沒敢出現。」浩然解開包裹,取出一件短衫,笑道:「夜間喝了點紫水,多舔了幾口,內火太大,呵呵,現在沒事了。」走向靈湖,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換上新衣,浩然精神抖擻,紫日疑心未消,不時用餘光瞟去,目光隱含深意,只是不好追問,浩然一陣心虛,趕忙岔開話題:「大哥估計明天才能醒,不知宗主有什麼指示?」
紫日搬來兩塊石頭,坐下後說道:「木堂主帶領不少靈友今天就到,還有猿宗的幾位堂主。」
浩然在對面端坐,訝道:「這麼快?」
紫日遲疑了一下,勉強笑道:「早就到了萬山林。」
「萬山林?」浩然心念急轉,隨即恍然大悟,紫明父子不是單獨出萬靈城,而是跟隨大隊人馬潛入萬山林,他們兩個只負責接應紫光,由此可見,那些礦山的意義的確重大,獨目宗出動了大批高手。
紫日的眉頭皺了皺,沉吟不語,浩然見他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奇道:「又發生意外了?」紫日搖頭,目光躲躲閃閃,浩然笑道:「涉及你們獨目宗的隱秘吧?呵呵,該保密的就保密,不要為難。」
紫日忙道:「不,不是,木堂主位重權高,我……我……」
浩然最討厭吞吞吐吐,面色一板,擺起了二爺的架子:「能說的就說,不該說的無需勉強,利索一點。」
紫光的臉色有些難看,將頭偏向一邊,躲過浩然的目光:「您在附近休息幾天,等萬山林大局一定,我們再匯合。」
他說得很婉轉,但意思很明瞭,浩然只是尊者,如果讓大家知道的話,紫光一家會惹人恥笑,浩然頓時怒火萬丈,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鐵青,暗罵道:「他媽的,你算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地靈嗎?有什麼了不起,當著紫光的面,你還得乖乖叫我一聲爺爺。」
紫日驚慌失措,慌忙起身解釋道:「這只是我的意思,與爺爺沒關係,您不要誤解。」
浩然緊咬嘴唇,以他往日的脾氣,肯定是立馬走人,看看煙霧繚繞的紫光,心中一軟:「紫日只是一個晚輩,他的話不代表紫光,沒必要斤斤計較,再者,紫日說得有一定道理,既然是兄弟,就應該為對方考慮,委屈一下也無所謂,」將頭偏向一邊,語氣極淡:「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你安排吧。」
紫日呆了呆,沒想到浩然這麼爽快,有些不知所措。
一時間,氣氛變得十分尷尬,紫日更是坐立不安,起身道:「您先坐著,我去安排一下。」逃一般的奔向谷北,
浩然緩緩走向紫光,凝視著那朦朦朧朧的身影,歎了口氣,他想一走了之,繼續自己的行程,又猶豫不決,不管怎麼說,紫光是有生以來第一個朋友,心裡看得很重,無論如何也捨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