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俠歌跳進了一個山溝裡,任憑重機槍如何掃射,他也再不肯露出自己的人頭,等他們再回去找大腿中彈負傷的趙海平,趙海平也不是傻瓜,早已經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直到這個時候阿米拉力才明白,戰俠歌之所以願意把自己暴露在重機槍射擊視野裡,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同伴爭取時間!
直升飛機裡堆滿了各種從車臣某地有限的物資裡取出來的補養,為了攜帶這些東西,他們這一次連火箭炮都沒有帶,更沒有像往常一樣帶上一個班全副武裝的軍人,當三千發重機槍子彈掃完,沒有人相信能在密林和沙漠中打出如此經典戰役的中國之軍人會被亂槍射死。
直升飛機在山地沙漠的上空不斷盤旋,整整過了一個小時,俄羅斯空軍一直睜只眼睛閉只眼睛,整個世界一片嘩然。阿米拉力臉色鐵青,狂叫道:「那些車臣的軍隊呢,他們在幾個小時之前,不是已經乘坐卡車出發來接應追擊部隊了嗎,為什麼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來?讓他們立刻挑選出來接應追擊部隊了嗎,為什麼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來?讓他們立刻挑選最精銳的士兵,我們用直升飛機過去把他們裝載過來!」
阿米拉力的保鏢隊長馬介石在和車臣基地取得聯絡後,他猛的瞇起了雙眼,迅速報告道:「車臣游擊隊汽車一進入沙漠,就遭到身份不明武裝份子狙擊,對方雖然只有二十幾個人,但是火力凶悍,又佔據了地利優勢,車臣游擊隊隊長警告我們,千萬不要接近他們,因為這批敵人擁有相當可觀的重型武器!」
在俄羅斯境內,在俄羅斯政府房間忽略下,一場雙方交戰人數超過二百人的陣地狙擊戰,正在山地沙漠的邊緣展開。
拉斯維加斯最大賭場的老闆大衛理查金。坐在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空酒瓶,煙灰缸裡摁滿只吸了一半香煙的辦公室裡,在這個時候,沒有他的允許就算是他最親近的人。也不敢走到他地身邊。
因為在這個時候,大衛理查金不想讓人看到一個失敗者的樣子,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原來的談笑風生,再也沒有原來那種讓人從心底湧起一種尊敬情緒的淡然、從容,他只是目光呆癡地望著電視機,在他的手裡,緊緊捏著一份財務報告,他接下了超過一億美元要賠付一百倍資金的賭約,在這個世界上,以他現在的身家來計算。他只有把這間賭城賣了,才有可能支付得起一百幾十億美元的巨額賭金。
大衛理查金茫然的望著電視上那場空前激烈的狙擊戰,在地球彼端爆發的這場戰爭,似乎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了,但是當軍用衛星忠實的將一個個戰爭鏡頭傳送到他的面前時,大衛理查金猛地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竟然在那二十多個據險而守地軍人中間。看到了第一個向他下注,已經擁有十幾億美元身家的對手……黃志鵬!
陶泰、朱雨、鄭俊傑、紀奉偉……每一張面孔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熟悉,每一個人的身份資料,都已經載入入拉斯維加斯最大賭場的數據庫裡。因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身家超過幾億美元的超級富翁!
但是他們現在,卻悍然衝進戰場裡,和剛剛經歷過第二次車臣戰爭,稱得上是身經百戰。十倍於已的車臣精銳職業軍人大打出手,大衛理查金指著電視機屏幕,他的嘴角抽卻了半天,他狠狠吐出一口長氣,突然放聲狂笑。
「哈哈哈……」
大衛理查金放聲的笑,瘋狂笑,他從地上隨意亂丟地酒瓶裡摸出一個酒瓶,隨手一晃,裡面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大衛理查金舉起那個還有小半瓶烈酒的酒瓶,對著電視機屏幕,叫道:「到這個時候,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輸了。黃志鵬你他媽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男人,都是瘋子!你們連命都不要了,怎麼還會在乎自己手裡來之不易的錢?你們明明知道以一搏百,成功地係數小之又小,但是你們和我賭的根本就不是錢,而是在和我賭一口氣啊!我大衛理查金在賭場上縱橫半生,竟然會看不清這一點,現在我輸了,輸得是他媽的徹徹底底,輸得是口服心服!讓我這個失敗者來敬你們一杯!哈哈哈……十幾個身家上億的富翁組成的部隊,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豪華的連隊嗎?還有這麼強悍的億萬富翁嗎?!用我所有的身家來看到這一幕,真是他媽的……值!」
大衛理查金一邊笑一邊哭,他一揚脖子,將五十一度的烈酒狠狠灌進他的胃裡,感受著酒精帶給自己的燥熱,大衛理查金手一揚,「啪」,倒空的酒瓶,狠狠甩在掛著白金浮雕的牆壁上,炸成幾十塊碎片。
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班用輕機槍、自動步槍、M134單兵背負式格林特火神炮的轟鳴響徹雲霄,中間夾雜著火箭炮、手雷、手榴彈、槍榴彈的轟鳴,雙方射出的子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道痕,組成了一張又一張死神之網。
身家超過幾億美元的富翁們參加的軍隊,就是與眾不同,在他們手中,國際軍火市場上最先進的武器,最凌厲的武器,最昂貴的武器,此起彼伏。槍聲一響,什麼動能彈,什麼子母彈,什麼高爆彈,什麼鋼芯彈,什麼猛毒彈,什麼水銀旋轉彈,什麼錳鋼穿甲彈就在空中亂飛。
面對這些造價昂貴得讓人目瞪口呆,就連美國海豹突擊隊使用也得掂量掂量,看看納稅人是否能夠承受得起的子彈,什麼五號防彈衣,什麼從俄羅斯海軍陸戰隊手中繳獲的水陸兩棲裝甲輸送車,什麼息以為安全的岩石、樹樁,都是他媽的扯淡!
雙方甫一交火,車臣游擊隊的兩輛吉普車,五輸卡車和耀武揚威跑在最前面的裝甲輸送車就被徹底打成了篩子,一大群車臣游擊隊員狼狽不堪的從汽車裡跳出來。他們還沒有看清楚敵人在哪裡,一大片手雷就在空中旋轉著飛砸過來。
你要是覺得那些手雷體積只有普通軍用手雷地一半,就認為它們的威力有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在一片片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比防禦型木柄手榴彈威力還要大上將近一倍的可怕轟擊波一層層向四周擴散。那些以亞音速飛行的彈片夾雜著成千上萬的碎石片在空中「嗚嗚」狂嘯的四處亂飛,炸得所有人根本無法抬頭,再加上那些穿透力奇強,天知道打中目標是會爆會彈會跳還是突然變成十向顆更小的玩藝兒,一起向四周飛射的子彈,這些身經百戰的車臣游擊隊員真的被打蒙了!
根本沒有時間組成有效的反擊,十幾發從槍掛榴彈發射器裡射出來的鎂粉燃燒彈、固體汽油燃燒彈就狠狠砸在了車臣游擊隊的陣地上。
「轟!」
「轟!」
「轟!」
……
一團團燃燒時間只有二十二秒,卻可以在瞬間產生絕對高溫,能夠燒化坦克橡皮輪,更可以對步兵進行致命性殺傷的鎂粉燃燒彈和固體汽油燃燒彈全部狠狠砸在了地上。一團團火焰瞬間就覆蓋了方圓兩百米地所有土地。
幾十個全身是火地車臣游擊隊員跳起來。一邊發出悲慘的呼叫,一邊拚命亂跑,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兵,立刻在地上打滾,希望能夠將自己身上的火焰撲滅。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站立的大地已經變成一片火海。到處都是火焰,到處都是熾熱的能讓人眼珠炸裂的可怕溫度,到處都是慘叫著胡跑亂竄,抱住人就死也不肯放手非要拉著對方一起同歸於盡的混蛋。到處都是用滅火機也無法撲滅的鎂粉在燃燒,你讓他們怎麼撲滅身上的火焰?!
天知道那些敵人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地大神大仙,山坡上的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M134格林特火神炮、班用輕機槍仍然在瘋狂的怒吼,一個彈匣就比一枝更貴的特種子彈就像是不要錢似的拚命對他們狂洩,幾十個全身沾滿火焰四處亂跑的車臣游擊隊員,瞬間身體就被這些六倍速於音速的動能彈,打到人身體上還能爆炸還能跳動。還能自動轉變方向,還能飛甩出幾千粒水銀顆粒地子彈撕成了碎片。
在這一刻死神大爺真的是笑瘋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痛快,如此徹底,又如此瘋狂的大屠殺,他老人家手裡的大鐮刀狠狠一揮,就有幾十殺人命被掃進了自己的口袋。老人家真的是太興奮了,竟然在烈焰升騰的硝煙中,竟然在各種特種子彈形成的彈幕中,跳起了他獨特的死亡之舞。
在這種冷厲的瘋狂的將人性徹底拋除只剩下最赤裸裸的殺戮與進攻的戰場上,最醒目,最能吸引每一個人眼珠的,還是她!
她是這個戰場上唯一的女戰士,卻又是這個戰場上最瘋狂,最強悍的戰士!
沒有人能夠想像,她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體,是如何承受住一門M134格林特火神炮轟擊帶來的可怕後座力。更沒有人可以想像,這樣一個身高只有一百七十公分的女戰士,是如何扛著這門十六公分的火神炮,和五千發子彈及各種其他必須的裝備進行這種長途行軍。
理論上每分鐘可以射出六千發子彈的M134格林特火神炮,在她的手中不斷轟鳴,特種彈頭在空中飛拽出一條肉眼可見的火龍,不斷切割著已經變成人間地獄地戰場。在這一刻她就是死神的代言人,但是她的眼睛裡卻閃動著不忍的光芒,她的嘴唇已經被自己的牙齒咬破流出了點點鮮血,塗抹在她那口潔白的牙齒上面,紅與白的搭配看起來說不出的嬌艷與淒美。但是在這一刻,她又是仁慈的,她用手中的武器,終結了那幾十名被燃燒彈覆蓋的車臣游擊隊員痛苦。
黃志鵬抓著一枝自動步槍,他一邊射擊,一邊放聲狂吼:「雅潔兒你給我趴下,你是我們的隊長,更是戰俠歌最心愛的女人,如果你死在戰場上,我們做的一切就沒有意義了!如果你希望戰俠歌還能活著走出這片土地,你就給我趴下!」
車臣游擊隊長指著頭頂火力最強悍,對他們整支游擊隊士兵已經形成一種致命打擊的位置,嘶聲狂叫道:「來人,給我轟掉那枝機槍!」
陶泰和嚴峻就在雅潔兒的身邊,他們兩個突然一起拋掉手中的武器,狠狠拜占庭同雅潔兒。
「噹!」
兩個人的頭盔竟然對撞在一起,直撞得他們頭暈眼花,但是兩個人還是同時大手一伸一左一右拽住雅潔兒的雙臂,把她拉得仰天摔倒,不顧雅潔兒手中還在瘋狂掃射彈殼不斷跳躍的M134火神炮,兩個人又同時撲上去,用自己的身體蓋住了雅潔兒。
「轟!」
一團硝煙猛的從雅潔兒剛才站立的地方騰起,黃志鵬瞪圓了眼睛,嘶聲狂叫道:「我操你媽!」
黃志鵬劈手奪過身邊一史特務連兄弟手裡的火箭炮,對著車臣游擊隊扛著火箭炮的游擊隊員,就是一炮。
滾燙的鮮血同時從陶泰和嚴峻的身上流淌出來,緩緩滲到了雅潔兒的臉上,在這種情況下,陶泰竟然還能硬從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道:「沒事,你射出來的子彈,只是擦著我的身體飛過去,別看流了血,真不是重傷呢,放心吧……嫂子!」
嚴峻也一邊輕輕倒抽著涼氣,一邊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他輕眨著眼睛,道:「雅潔兒隊長你放心,我怎麼也是『身經百彈』,負傷經驗豐富了,只是被一塊彈片劃傷,死不了的!那個,嗯,嫂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