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我見的不少,連鬼的大頭子也見過了,就是不知道這個劍靈是怎麼一回事。深受華夏文明影響,記憶中最傳奇的兩把劍是干將和莫邪了,聽到過傳說的人都會忍不住想想這是怎樣的兩把劍。現在有一個聽起來比那干將莫邪更厲害的玩意擺在我面前,不想試的就不是正常人。
從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條件艱苦啊,唯一的一張紙都被我用來做士神了),咬破手指在上面畫上冥後教我的那道符咒,然後,然後好像要火……
我無語問蒼天,一道天雷突然劈下,嚇的我一個激靈,不過這火的問題倒是解決了,而且還有蔓延成火災的可能。
離我不遠處的一顆老樹被雷劈中,冒起陣陣青煙,不多時就燃了起來。
我苦笑,這山上是呆不得了,大雪化去,此時正是回春之時,不過最近有一個月沒下過雨了,山上乾燥的很。
不甘心自己的血就這麼白白浪費掉,我還是決定快點把這儀式進行了就離開。
取來火種,念出冥後教我的法訣,割破手腕讓刀飽飲鮮血,在破布做成的符咒燃燒殆盡的時候,血殺融化了。
這可謂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景,眾所周知,除了水銀,任何金屬在常溫常壓下都不可能以液態的形勢出現的。而這血殺,堅硬無比,應當是排序很後面的金屬所成,這麼一來,沒有極高溫的環境是不會輕易融化的。
血殺融化後,散發出紅色的光芒,寒氣森森,不斷流動,一名看不出性別的人形漸漸成形。
我等的有些焦急,這火越來越大了,自從之前我被冥後治癒了,身體的溫度一直維持在很低的狀態。一直在野外行走還不覺得,這樹一燃燒,熱浪襲來,就開始覺得很不舒服,厭惡的情緒油然而生。
手大力揮出,想揮去心頭的煩躁,手動的同時腦子就在後悔,我這是在幹什麼?這樣做有用麼?
讓人不解的事發生了,我這一揮,竟捲起了一股風浪,把火勢吹響了另外一旁。
此刻的我,身體融合了少部分魔的力量,卻又不受魔的控制,如此一揮心隨意動,有這般效果是因為我現在還不曾適應,如果找到了使用的竅門,所有的力量豈是一般人間修道之人所能匹敵的。
驅走熱氣,知道自己不必擔心被這火給困住,我耐心的看血殺慢慢轉變。
從天明到天黑,血殺從一把劍變成融化的金屬液體,再到模糊的人形,一點點的慢慢轉變,最後,一個裸露身子的小人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是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小人,樣子是男子,面無表情像飽經風霜的老人,卻只有二十來歲的面孔。
這劍只有那麼多液體,形成這樣一個人形我倒是不太意外。心裡好奇,見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我也不好意思去摸他的裸體(要是以為我是什麼BT的怪物那我一世英名不就毀了)。爬到地上,(據說和小動物第一次交流的時候最好能和他平視,這樣可以減少他的不安,不過我現在就算爬到地上也比他高出一截)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這個,簡直就想西方傳說中的精靈啊!
面孔唯美,身體比例和諧,可惜少了對翅膀。
我輕輕的問到,「你會說話嗎?」
男子沒有表情的愣在那裡,彷彿是一座石像,嗯,金屬雕像。我差點就去碰碰他了,但是看見他的眼睛眨了一下,就住手了。開玩笑,我們華夏可是文明國度,沒有經過別人的允許斷然不可以碰觸到別人的身體的。
男子的眼睛眨了一下,隔了很久才是第二下,黯淡無光的雙眼漸漸有了神采。
然後是輕輕的轉動脖子,像初生的嬰兒好奇的打量這個世界。劍靈好奇的是這個充滿光線的世界,他不知道什麼樣的種族可以上千年的相互仇視,相互追殺,只為了一些黃色的金屬,和一些他不懂的禮儀。
只是這幾千年來,他變成了別人手中的利器,收割著人類的生命。他本不懂感情,卻被迫承受那些說不盡的怨對和傷心,他原本純淨的心靈感受著人世間一代代主人的陰險狡詐,一個個為了私利將他束縛的更緊,然後一條條生命在結束的時候總是不甘心的附著到他的身上。
受到無數的怨氣感染,對這人間的人是失望至級。他想他會就這麼塵封於歷史的塵埃中,可是有一天,一個人打開了他主人的墓室,帶走了他。然後是一個個主人經受不起他身上怨靈的攻擊,慘烈死去。當終於有一天一個道士帶走了他,他以為自己就會這麼被封印了。他真的很高興,怨靈已經將他身體內的靈魂剝離,他現在對任何事物都沒有了興趣。
可是,這個人,這個人竟然讓他千年前的希望化為事實。在他已不在意的時候,他的靈魂是遲鈍的,甚至感受不到外面的任何氣息,現在的他和一把普通的劍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他想。
我耐心的等男子慢慢的從沉寂中轉醒,他用一種不知是喜是憂的眼神看著我。
我再次問道,「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男子眨了眨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這個人放了他的自由,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我撓撓頭,對這個關係外交的事宜搞不太懂,也不知道是放任他就這麼在這裡好呢還是帶上他走好。
唉,早知道就先不放他出來了。好奇心害死人啊!
「為什麼?」
在我已經絕望的準備托起他走人的時候,迷惑的聲音傳來。
我驚喜的看著他,「你會說話啊!還好還好,這樣的,冥後說你是有自己意識的。本著對有意識生命的尊重,我決定幫你成人形,現在好啦!你可以走了,從此高興幹嘛幹嘛去。不用再當一把刀了。「
「為什麼?」不依不饒的還是這三個字,他的世界中從來就沒有對他無所求的人。他是刀靈,他可以號令天下百刀。
我迷惑的問,「什麼為什麼哦?」
「你不知道得我者得天下嗎?為什麼放我自由?」
終於搞懂他在問啥了,我笑道,「天下?暈,現在飛機大炮漫天飛,打架都不用刀啦!所以你就過時了。」
「飛機大炮漫天飛?」刀靈不解的重複我的話。
我從地上站起來,道,「問那麼多幹啥?反正我說你可以走了,你不走我走啦!」
和他磨蹭這麼一整天,我滴水未進,現在趕快找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