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命名 第二十九章 第一節 不期而遇
    當蘭帝跨過冰峰聳立的海洋,濕透衣發爬上冰雪構築的極北之地時,那風雪刮過,難得感受到的寒意突然讓他明白,他所以對這等極寒之地感興趣,只因為,若不是極寒或是極熱之地,在他而言,根本感受不到絲毫環境的詫異。

    無懼風雷水火的他,對於這些的感覺也自然變得麻木。一直到此刻,濕透著爬上岸,再經寒風吹拂,才自微微感覺到一陣涼爽愜意。

    當即也就不想馬上催干衣發,自水中躍出,就那麼濕淋淋的在風雪中前行。不片刻功夫,衣發均都開始結上冰霜。他這一段時日的山林奔走,過大河就游,過海也不願飛行,一身衣袍顏色早已褪去。

    就是原本材質非同尋常,也禁不起這等折騰,如今看來,不僅看著十分陳舊,似已穿了十幾年一般,更有不少地方出現裂損,配上副形貌下,若非肌膚不沾塵土仍舊乾淨,十足就是個乞丐。

    所幸這等冰雪之地中,罕有人跡,蘭帝一路步行一個日夜,都不曾碰著過人。

    他自是愜意夠了,不禁開始考慮會否方向出問題,眼見就到取那丹藥的日子,當下放開意識,頓時知道方位真是出差錯,意識中完全沒有任何活物意識波動。

    環顧四周,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全沒有任何方向可依。心下估算著時候,也不致太過著急,當即放棄飛上高空搜尋村莊影子的打算,隨便挑個方向。快步就前進過去。

    這般快速前進不過兩個時辰,漸漸行進冰雪高地,眼見週遭雪覆冰川高低起伏,稜角分明,一座五指形態聳立著的高峰突然吸引著他注意力。

    腦海中當即浮現當初見著地那幻境場面,就記得風雪飄揚下,他自練著劍,一旁有座涼亭。金屬鑄造,覆滿風雪,那涼亭之後,就是個指峰。便又想起幻境中別處。隱約記得加起來共就恰好成眼前這般的五指冰峰。

    不禁暗想,莫不是這般湊巧,胡亂行走真到那幻境之地吧?

    當即雙足一發力借力,整個人橫空跨越隔著的數座冰峰,直投往五指冰峰之間去。待得接近,正面視野中果就見著那座如幻境中一般模樣的涼亭,同時也看到涼亭中靜靜立那正拿眼瞧他的魔尊。

    心下剎時不知滋味,毫不遲疑的直落到魔尊面前亭子之外。

    人一落下。便沖魔尊招呼道「當真湊巧。你怎會在這裡?」

    魔尊不說話,一手別負背後,一手端著只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子,只是拿眼瞧他。

    蘭帝走動兩步,進到亭子。探手摸摸亭柱,就又問道「這亭子莫非是你建的?」

    魔尊仍舊不說話。蘭帝這下就覺得不痛快了。看著她那張冷冷靜靜肌膚白皙地臉,不禁暗想。不若親你口,看你是否仍無反應。才這麼想。突又壓下這念頭,覺得怎起得這心思,前事不明,今世尚有為了之恨。

    不禁轉了念頭,看著她手裡握著的酒杯,劈手一把就奪將過來,見杯中尚有水液,想也不想一口喝乾。

    末了,頗覺有趣的拿眼看她,不想魔尊仍舊當沒事發生一般,不知從哪又變出來個一模樣的杯子,亭外風雪瘋一般湧過來一陣,瞬間被她以法術淨化成水液,注入杯中。

    末了,輕飲一小口,仍舊那般靜靜站著,拿眼瞧他。

    這一來,蘭帝頓時生出較勁情緒。

    『今日偏要你說話動作不可!』

    瞧著她那目光和那張冷淡白皙地臉,先前壓下的那念頭頓時又生起。這回再沒有也來不及多想,施展著虛空飛劍一閃欺近她身前,湊嘴就朝她紅唇吻下。

    眼見就要貼上,鼻子裡都已嗅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體香時,魔尊臉龐略偏,身子不退反進,兩人臉龐幾乎貼上的,錯過。

    蘭帝不及驚詫,魔尊負於身後那隻手已然抽回,就勢一手肘朝他下巴頂來。蘭帝也不後退,身形順其側轉略做移,同時探出一足朝她著力左足點去,魔尊的紅唇就又要被他親個正著。

    魔尊身勢真氣運轉驟然變相,抽足就要後撤,蘭帝緊追不離,貼近跟前。

    心下暗笑『哪裡退?』

    剎時亭子之中小小空間中生出萬千道黑芒劍氣,將兩人完全裹在裡頭,瘋一般朝魔尊捲上,徹底斷去她閃移退避空間。

    與之同時,蘭帝雙手抬起,施展謹慎纏鬥法,迫得她一雙手不得不應付。有心為之之下,頓時兩人手指便交錯著對上,同時一陣鑽心劇痛刺激的蘭帝暗自一驚,不需看,就知道手掌被魔尊十指硬生抓了個透骨對穿。

    『這手看著纖細好看,當真厲害的緊,無怪能在忘情玉抓出大小一般無二的圓孔來。』

    蘭帝自忍下痛楚,發力將她朝懷中一拉,同時也就吻上她紅唇。

    兩人便一時停下動作,蘭帝心下絲毫得意不起來。看著他是吻著,但他此刻口中牙齒間正緊咬著一柄極其小巧地飛劍,這劍是魔尊從唇間探出來的。

    亭子裡頭聚攏至魔尊身上的諸般劍氣在蘭帝意念操控下瞬間消弭無蹤。他緊咬著的那把小飛劍也漸漸失卻力道,又縮著回去。

    兩人各自退開半步,一齊收手。

    蘭帝抬手摸著嘴唇,雙手傷勢已然瞬間自愈重生,心裡就思量著這算否親著。就見魔尊又恢復方才動手前模樣,單手別負背後,靜悄悄站那,神色絲毫不變,還是那般冷冷淡淡的拿眼看他。

    「該說話了吧!」

    這回魔尊倒是開口了。

    「說什麼。」

    蘭帝聽罷反倒愣住,早先地招呼本來就是廢話,至於亭子問題也是多餘一問,此刻想來,當真想不到有什麼好說。當即又道「那還是不用說話了。」

    嘴上雖這麼說,心裡雖那麼想,卻仍舊覺得整個人感覺舒坦暢快多了。就知道本來也不是真想跟她說什麼,僅是不樂意她那紋絲不動又不言語的冷傲,這般折騰過後,她也終於開口,就算是不在當他透明一般,也就覺得舒心了。

    這麼想著,就在亭子裡頭地冰晶桌前坐下,單手支著下巴,側著臉也如她般一動不動的拿眼只瞧。

    兩人就這般一站一坐,無聊發呆般互相注視大半個時辰過去。

    魔尊突然輕手將杯子放落桌上,伸手過去,撫過蘭帝仍舊結滿冰霜地頭髮,取跟黑線,靜靜將他長髮後頭一束繫緊,又以指代梳整齊他顯亂的頭髮。

    末了,仍舊一言不發,自將魔尊長袍脫下來,顯出裡頭暗紅單衣,身子妙曼曲線也都一展無遺。就看她又把魔尊長袍遞給他道「換上。」

    蘭帝有些詫異,盯著那傳承不知多少年代地魔尊象徵長袍,蹦出句道「這是為何?」

    「這袍早給你了。你一直這般,自幼流浪憤的,不在乎如乞兒般模樣,其它衣袍在你身上不過幾日必定破舊難看,也只有這魔尊之袍色自天成,永久嶄新你穿才行。」

    魔尊自說的平靜,蘭帝卻聽的愕然,脫口問道「莫非當初所以送我此袍,就是這緣故?」

    「還能有什麼理由。」

    蘭帝當即啼笑皆非,這魔尊宮主的象徵原來竟是為這個不可思議的原因當初才送到他手裡。

    當即一把抓過魔尊長袍在手,定定注視一陣,又將目光落到她身上,掛起怪笑道「要我換上,你該迴避下才是,我裡頭可沒有別的衣物。」

    卻是有心惹她生氣。不想魔尊絲毫不以為意,淡淡道「你換吧,本尊看著。」

    說著,探手輕按桌上,一陣黑紅光亮閃過,那冰晶桌子發出一陣機括聲響,整個沉將下去,露出一條不大的金屬階梯通道出來。

    蘭帝還來不及吃驚,就見裡頭魚貫走出幾個人來,又聽魔尊道「倘若不夠,下頭還有百許人,本尊著他們一併上來觀看。」

    蘭帝當即無言,朝她翹起大拇指,開口道「我走。」

    說罷,一閃身移開老遠去了。

    那魚貫出來的幾個魔宮女子,均都低垂著頭,臉上不見絲毫表情,眸子裡卻透著強自隱忍的好笑。好一會,才有一人收起情緒,一絲不苟的對魔尊稟報說著什麼。

    蘭帝自尋個山峰,一拳頭轟出個冰穴,進裡頭把魔尊之袍換上了。

    心裡好生鬱悶,之前哪裡料到原來那亭子之下竟建有魔宮的隱秘據點,那通道口還有人恐怕把他們說話從頭聽到尾。

    想惹魔尊生氣沒惹著,自落個難堪。

    好在他臉皮也夠厚,想過也就作罷,倒不為此耿耿於懷。轉念又想到,無怪乎那幻境裡頭會在此地,無怪乎這般湊巧來到這裡就碰著她,敢情她根本就是在這裡處理魔宮之事。

    蘭帝自顧想著這些,很快換罷了魔尊長袍,又自發呆片刻,起身要走時,眼角無意中那麼一瞟,竟見一處後冰層中隱約現出個人形輪廓。

    當即奇怪起來,舉步走近過去,運轉真氣催動北冥焰火就開始融化冰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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