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命名 第二十五章 第七節 決裂
    花層樓和花言當然也在人群裡頭。

    花自在一直維持著沉默,一邊朝忘情上頂的路前進,邊聽這旁人說話,準確說,是聽著花層樓和花言說話,他們兩人嘴裡說出來的,便是眾人意見的集合。

    待得上到半山腰,竟還有留下的弟子出來攔路,道非忘情山重地,非本門弟子不得上去。不禁讓許多人苦笑不得,便有人叫嚷道「你哪裡冒出來的小輩?我們拜入忘情山時你不定尚在世俗啃雜谷呢!」

    其他一干離開忘情門的弟子便哄笑起來,那攔路弟子卻一臉鎮定自若,理直氣壯道「不管各位過去在本門資歷深淺,如今既非本門弟子,就上不得山。」

    頓時就有人要發作,卻被花層樓攔住下來,溫言勸了他們且先回去,一干人便各自結伴的散去,剩的少數隨花層樓一起仍舊未離開門派的,也都各自走了,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一行五六人隨花自在行近後山時,仍不見他表態說話,就有人以眼色催促花層樓,她就叫停花自在問道「師哥,到底怎樣?」

    花自在這才開口說話來,反問她道「其他八仙門以及守望宮他們可建新忘情門,但他們建的忘情劍否?」

    眾人聽出他心意是不此事,紛紛著急起來。花層樓便急急道「忘情劍只是象徵而已,待日後義父回來後,自能央他取回,如今忘情門落的這般境況,倘若不非常處理,待那些離開的弟子們都加入去別派,再想挽救可就來不及了!」

    花自在便搖頭道「忘情門從來就在忘情山,別派所以如此,不過是希望將忘情門建立成一個可要求的仙門而已,他們早已對本門諸多方面不受玄門規律有不滿。

    且不論真尊師兄身世如何,師尊既交託的他,既讓你我拜入門下,無他指示,我們豈可如此自作主張?再者,忘情劍歷來都是忘情門的象徵,沒有此劍何以忘情門自稱?」

    花層樓便有些氣急敗壞道「好吧,我不與你爭,要留在這樣的魔頭底下,你自己留你既不肯幫我,那我另外求你一事,你總當不會退卻吧!」

    「你說。」

    「如今本門鬧成這樣,我想他也不會當真毫無愧疚。你也說了,沒有忘情劍,就算不得忘情門,除卻軒轅小帝外,就是你與他最能說的上話,你去試試說服他,將忘情劍交出來。」

    花自在便仍舊搖頭,道「本門門規,非師尊與大弟子外任何人不得觸碰忘情劍,便是當年浩劫時,也是前輩真尊先將真尊之位讓與師尊。師尊方才執起此劍……」

    他話未說罷,花層樓已怒氣沖沖打斷他道「你又不幫?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思!早先有人說你自地魔門回來後就跟他走的近,我還不信,前些時候有人說你跟陳留和軒轅小帝走的今,我也不信。但是現在,你左不幫,右也不幫,你到底站在誰那邊?過去你哪裡會這樣?」

    花自在似看不到她憤怒般,一板一眼道「我只做當做之事,過去不曾遇到嚴重違背門規之事,你開口我自不會拒絕……」

    「夠了!」花自在打斷道「我只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幫不幫我?結婚的事情,大師兄的事情,我都不怪你,畢竟非是你答應就一定能成。但今天的事情,你若根本就不答應,我跟你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花自在仍舊搖頭。

    「我已說過,此事不可為。」

    花層樓怒不可揭,一時說不出話來,隨即便冷哼一聲,甩袖離去。幾個隨行來的忘情弟子見狀,便同仇敵愾狀,紛紛冷哼著甩袖走了。

    只剩下花言落在自後,深深歎了口氣,無奈道「花師兄,此事你未免太過於迂腐固執,試問,太尊碎將真尊傳於他,可又如何料到會有今日境況?此情此景,倘若太尊在,相信也不會容他繼續擔任真尊下去,你又何必非要固守成見,鬧至這等田地?」

    花自在淡淡然道「玄門有規律,忘情門有門規。這些自訂立起便有過思量計較,雖或許不足以應對所有狀況,然也不可因此不遵。

    今日可因門派蕭條之故無視其存在,明日亦有人可因對你們不喜而無視其存,如此一來,玄門和魔門尚有何區別,花師弟,望你放棄此念,勿因個人之私害了旁人。既已拜入玄門,該當安分遵守玄門規律。」

    花言神態自若,誇誇其談道「師兄此言差矣。所謂規則,本是為完善所立,既存在不足處,特殊狀況自當特殊應對,明知其錯,仍舊為之,豈非愚不可及?」

    花自在便不想與他說下去,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師弟告辭。」

    說罷轉身欲走時,又被他叫住下倆,只聽他道「師兄慢走!」

    「今日相見,與師兄似已遠去許多,更首次聽的師兄提起師弟前事,似是心有芥蒂不成?師兄本非這樣的人,其中到底有何緣故?師弟一直將師兄引為知己,實不想因什麼誤會致彼此間生出距離。」

    花自在也不轉身,便只淡淡道「並無任何誤會可言,只是這些日子一直在世俗,不免接觸見到許多魔門中人,便多出許多認識。

    且聽人道過師弟過去,就多出些評估而已。無論如何,望師兄好自為之勿要負了層樓,若不然,我也不能原諒自己的過錯。」

    末了,大步離去。

    花言十分無奈的目送他走遠,才自歎著氣追花層樓去了。

    花自在到後山小木屋時,蘭帝正在屋外教著天玄韻練劍,見著他來,天玄韻便招呼一聲自個提劍另尋別地修煉去了。

    蘭帝便覺得奇怪,心知他不因為目前仙境變故趕回來,卻又不曾提前知會,莫非有什麼急事不可?

    不待他問,花自在已自道出來意。

    「師尊,近日出現異事。玄門,中立城以及地魔門,均有許多世俗中人突然看到一個女人的幻象,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有心查探後,發現自最初幻象現象發現起,臨近幻象出現地點附近,都有人變做活死人。

    蘭帝聽著,心裡越發覺得奇怪,這種事情何以值得他親自趕回來?

    心念一動,變試探性問道「那幻象中的女人是誰?」

    花自在便一一慢慢答道「地魔門大小姐依雲。」

    蘭帝這才明白過來,便著他道「說下去。」

    「這些出事的人,大多修為不俗。死的全部是女子,仔細調查過後發現唯一共同之處是,它們或近或遠的,祖上全是地魔宮依家之後。」

    花自在說著,取出一頁紙張,遞上,蘭帝見上面標著許多黑點,組合起來竟像是兩個字「魔尊」其中第二個字略有殘缺。

    又聽他繼續道「根據幻象出現的位置,組合起來便是這兩個字。發現這點後,我曾專程前往推測地點埋伏。果真撞上幻象,發現那屬一種魔門秘法,用與遠距離傳送個體意識之用,那意識體發現我後,見我本門服飾,便問起我話,後著我帶話回來道「要求師尊你替她殺死地魔門七小姐依稀。」

    蘭帝便皺起眉頭,奇怪道「你為什麼答應幫她帶話?」

    「我打不過她。」

    「交過手?」

    花自在搖頭,不待再問,便道「她的意識能量非常強大,足以瞬間將我變做活死人,無需交手。」

    蘭帝想想,又問道「你認為……?」

    「有個不可考證的說法,道是魔尊復生,需要收集足夠帶依家血緣的女子意識能量。所以,此次專程回來請師尊下趟世俗,看如何處決。」

    蘭帝聽罷就想起那時幻境中看到的那個陪他前世練劍的,冷冷淡淡,靜悄悄的女人來,失神一陣,作出決定道「你且先回去,明日我便過去。」

    花自在便又告辭,匆匆忙的又走了。

    蘭帝便自琢磨一陣後,朝軒轅小帝的居處過去。

    尚未走到,就在路邊池塘中央的亭子看到獨自發呆的軒轅,便起身一躍落在他身旁。他才回過神來,一臉疑惑模樣。

    「發生什麼事?難得你肯離開那間破房子。」

    蘭帝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明日我要去趟中立城,很可能需要順道將依稀殺死。」

    軒轅小帝頓時變了;臉色,緩緩站起身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道「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我不問你理由,因為無論任何理由,我都不可能裝做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是問你是否要同我一併去,如此一來,倘若真要殺她,你也能及時為她助拳。」

    軒轅小帝聞言愣住半響,突然大笑起來。

    「好!我非幫她不可,你也許非殺她不可。你不願負我,故而專程來通知我。好!乾脆直接。我已無話可說,就算最後我們當真死在你手上,我軒轅小帝也真恨不了你!只能歸案自己修為不夠。」

    蘭帝便不多言,丟下幾個字後,又自離去。

    「晨課時分,後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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