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命名 第九章 第二節 坦然面對
    「難道是鶴兒害你來此?」

    片刻後,那鬼靈終於從追憶中回過神來。蘭帝當即明白這鬼靈口中的鶴兒必是指鶴立仙子,亦同時推測出此人身份,當即沉聲道「不錯。想必閣下便是創立鶴立門的鶴立真人吧?」

    那鬼靈錯愕之極,「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就是因此被鶴兒害入此地?「

    這卻非難猜之事,鶴立仙人外間傳言本就屬私生,本就不該獲得繼承門主之位,修煉之人到一定階段含有不幸慘死的,而其姐在那時候突然逝世更不應當。

    聯繫這一切,那時候以修煉階段的人而言,還屬於剛剛展開生命旅途的鶴立真人沒理由就那麼沉默。而恰好鶴立仙子繼承門主不久,門派就突然快速昌盛起來。

    隨之從鶴立真人的簡短敘述中果然證實這些猜測,鶴立仙子因其母之故自幼對他懷恨。後來遇上豐收,更逐漸學得心狠手辣,終於害死了自己姐姐,設計將生父肉體重創,靈魂囚禁於此。

    蘭帝心下頓時生出希望,倘若有鶴立真人外出作證,那麼這次自可逢凶化吉。不料鶴立真人對此卻無奈道「所以能在仙煉陣中活到現在,全憑將靈魂於噬魂珠融為一體,除非鶴立仙子以鶴立劍催動噬魂珠飛離此地,否則根本無法離開。」

    才方生出的希望,就此破滅。這類秘寶必然隱含摧毀法決,倘若試圖逼迫鶴立仙子,最後必然是迫使她捨棄此寶也要毀滅證據。

    鶴立真人長歎口氣道「如今你已是自身難保,也算你我有緣,就傳你秘法用於融會噬魂珠內,雖不知將被囚禁在此多久,總勝過魂飛魄散的結局。」

    蘭帝這才回過神來,察覺仙煉陣馬上便要啟動,輕描淡寫著道「多謝好意。對於此陣在下還有自保之力,只是卻思量不出助你脫困之法。」

    那鶴立真人一臉錯愕,實在想不出面前這修為不甚高明的男子憑什麼能對抗仙煉陣的毀滅之能,卻問得對方念著救助自己的話,笑道「我這般也是不死不活罷了,你如今被她陷害,倘若能抗得過此陣煉化,她必會連我於噬魂珠一併毀滅,這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不必介懷。」

    蘭帝抱拳道「在下能力所不及,還望真人見諒。」言罷,運轉起生死輪迴心法,斷絕所有感知意識,整個人直挺挺的那麼倒在地上,渾然一具屍體般。

    鶴立真人心下不由嘖嘖稱奇,這等莫測本事當真罕見,不同於尋常龜息,竟能完全斷去所有生命意識跡象。仙煉陣能煉化諸般意識,但對於一具根本不存在意識的屍體,自然全無功用了。

    蘭帝根本無懼任何負面影響,唯一能真正對他造成傷害的只有最直接的,更強大的力量打擊,捨此以外任何諸般詛咒等法術,均不被其放在眼裡。

    洞穴門外始終沒有打鬥聲響,事實上從鶴立仙子一開始發動,獨孤照就已用她那罕見的遁隱本事脫離逃逸,如同蘭帝猜測的一樣,照很清楚此刻面對的是什麼,力戰絕對是下下之策。

    身處別人門派勢力範圍,遭遇別人精心設計,有一千張嘴也別想撇清自身干係,倘若還在這裡動手反抗,不消片刻,豐收必然帶著大批玄門高人趕至對眾人審判,那時候所有的死傷將全部算落幾人頭上。

    除非打算因此殺出天玄門,從此在地魔門內繼續生活的步伐,否則這是絕對作不得的。

    如今可能救眾人辦法只有盡快找到雷,讓其尋李真從中周旋,說不定能安然渡過此劫。

    洞穴口外的軒轅小帝面對重重疊疊包圍著的鶴立門眾弟子,神色坦然著道「仙子息怒,在下等並無意盜竊,只是看著附近環境優美,此洞又甚是神秘,團長才突然起了入內觀看之心。」

    軒轅這般表現,反倒讓鶴立仙子無從下狠手,倘若殺死一個根本不反抗的人,隨後豐收帶著玄門高人前來審判他們時察覺有異,必然會將天玄門給開罪了,畢竟面前之人乃忘情門弟子。

    便也只能制住軒轅小帝,靜候豐收到來,心下卻惦記著逃脫去了的照。

    秘洞內的仙煉陣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終於停止了運作,與之同時。鶴立真人的靈體色澤變得逐漸稀淡,那顆流動光華的噬魂珠亦逐漸現出裂痕。

    隨之,爆裂。鶴立真人竟連句遺言也沒能留下,恢復生機和意識的蘭帝,不由為之歎息,卻更為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感歎。

    他是唯一洗脫誣陷罪名的證據啊。

    洞外的對話聲響,清晰傳入。

    「守望真尊請明察,在下以及團長本只是在附近遊覽觀賞風景而已,只是見洞神秘異常,團長也未多想便那麼推門而入了。實屬誤會,絕無盜竊鶴立門秘寶之心。「

    軒轅小帝的解釋聲音方罷,一個宏亮的聲音說道「請仙子先將那私闖重地之徒帶出來吧,天玄門自會酌情予以他們應當的處罰,必然給仙子一個交代。」

    鶴立仙子語氣滿是抱歉的道「真尊見諒,本門此地內設陣法機關,枉入者恐怕已然魂飛魄散。」

    一個跟豐收聲音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接話道「仙子不必介懷,此事我們自然理解,但此人畢竟是天玄門弟子,哪怕屍首也理當帶返安葬,有勞仙子了。」

    緊接著,原本緊閉的密室金屬門緩緩開啟,與之同時洞內的諸般幻想也盡數消失,打開了門的鶴立仙子見著安然站立洞內門口的蘭帝,整個人愣呆當場。

    蘭帝望著她歎了口氣輕聲道「他離開時連句遺言都來不及說,但看他對你似乎全無怨恨之心,你既希望主宰改變自己的命運,又為何把它方在豐收這樣一個人手裡。」

    言罷,再不看她,緩步踏出密室大門,凝視半空中懸浮著的那名服飾遠遠不同他人的守望真尊道「在下忘情門弟子蘭帝,拜見真尊。因一時好奇之故,不知輕重闖入重地,更因恐懼而錯手毀去鶴立門秘寶,甘願接受任何懲罰,謝罪天下。」

    軒轅小帝和蘭帝的表現完全出乎豐收和鶴立仙子的意料,一時間讓原本兩人準備的話全都沒了開口的意義。原本欲將毀去秘寶的罪名往幾人身上攤,如今卻再難實行了。

    回過神來的鶴立仙子,終於真正認真的朝蘭帝投以打量的目光。

    『真是個奇怪的人。明明遭受陷害卻竟能如此鎮定,表現的如同當真誤入一般……』

    「犯下如此過錯,此事如何處決天玄門也再不能隨意替你作主了,如何發落,就請仙子明示。」守望真尊滿是遺憾的開口著道,似已相信了蘭帝的說辭而為他感到惋惜。

    鶴立仙子心下一寬,正待開口,一個一直注視著蘭帝,立與守望真尊身側的男子卻搶先著道「在下替他向仙子求個情,希望仙子能看在他確屬無心的份上,從輕發落。」

    前者當即一臉驚訝之色,怎都沒想到他竟會為蘭帝給與自己這般暗示言語。

    為何要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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