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 第六部 第七章 反戈一擊
    籐田美惠子在這時輕輕歎了口氣:「木村課長為什麼不懂得尊重一下死者?」木村龍郎雙目如同噴火一般注視美惠子:「尊重死者?呵呵!」他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狂笑:「我的兒子在昨天的戰鬥中死去,有沒有人尊重過我?」

    美惠子冷冷說:「想獲得別人的尊重,必須要自己行的直坐的正!」

    木村龍郎開始重新審視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個從來沒有被他放在眼裡的女流之輩。大川直泰將一本厚厚的文件扔在了他的面前:「木村課長!如果您還沒有老糊塗,自己做的事情應該還記得吧?」

    木村龍郎看也不看文件一眼:「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他終於明白所有事情的真正起因,權力和地位才是導致他兒子被殺的真正原因。他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可笑,一直以來他都把黑木廣之視為自己最大的對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真正的對手竟然是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的籐田美惠子。

    他開始後悔出現在齋室的現場,黑木廣之比自己要明白的多,大勢已去!當大川直泰拿出他所謂的罪證的時候,木村龍郎馬上清楚了這一點,籐田美惠子不會放任自己離開。

    四名黑衣武士從外面關上了齋室的大門,齋室內的五十名骨幹成員迅速起身,將木村龍郎包圍在核心。

    從人群中走出八名男子,他們的手上全部拿著一尺左右長度的短刀。木村呵呵狂笑了起來,他的目光搜尋到人群中的籐田美惠子:「原來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

    他說話的時候,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開始緊繃,從和服邊緣的曲線就能夠看出他的力量被憤怒提升到了最大。

    大川直泰惡狠狠的說:「木村龍郎背叛組織,謀取私利,罪無可恕!」八名男子幾乎同時揮刀向木村龍郎砍了過去。他們行動的瞬間,木村已經率先衝向面對自己的刀手,他的右拳閃電般擊中了對方的小腹,左手將短刀輕輕奪了下來,回身反切,擋住幾個不同方向的來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毫無停滯。

    籐田美惠子早就料到木村龍郎會拚死一戰,她向大川直泰使了個眼色,大川直泰向前攔住正要突出重圍的木村龍郎。

    身為山口組武力組織頭目的大川直泰,他的武功不在木村龍郎之下,而且他勝在年輕,體力和反應都要強過木村龍郎。木村龍郎的長處是他的經驗,可是在喪失愛子之後,他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都大打折扣,更何況在對方的多人夾擊下。

    幾個回合過後,木村龍郎的身上已經被對方砍中三刀,雖然沒有傷及要害,可是他的動作大受影響。

    大川直泰看準時機,一拳擊落在木村的軟肋之上,木村龍郎清楚的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木村龍郎怒吼一聲,手中短刀兇猛的插入右側一名刀手的胸口,對方的鮮血噴射到他的臉上,觸目驚心。與此同時兩柄短刀從身後插入了木村龍郎的後心,他強忍劇痛用力拔出短刀一個橫向的揮舞,刀鋒劃過其中一人的咽喉,又是一團血霧噴射而出,他全身沾滿了鮮血,對方的刀鋒仍舊在不停的砍在他的身體要害。

    大川直泰擎刀在手,全力揮下,將木村握刀的手臂齊根斬斷。

    木村龍郎晃了晃遍佈創痕的身軀,他已經失去了還手的力量。五柄短刀同時插入了他的腰腹,木村龍郎淒慘的笑了笑,他的雙膝終於跪倒在了地上,他的左手顫巍巍摸到了仍然插在身上的短刀,用力的從身體中拔了出來,然後做了一個切腹的動作,他的生命只能由自己來掌握……

    在場的人目睹木村龍郎的慘狀,在觸目驚心的同時無不哀歎萬分,一個黑道梟雄就這樣淒慘的倒在齋場之中。

    籐田美惠子用手帕輕輕掩住口鼻,眼前的血腥讓她感到有些噁心,她輕聲歎了口氣:「把木村課長厚葬了!」木村龍郎雖然已經解決,可是黑木廣之至今仍然不知下落,他始終都是一個隱患。籐田美惠子知道兩人在組織內部的影響非同小可,如果想坐穩社長這個位置,必須將他們的力量全部清除。

    黑木廣之並沒有離開神戶,對現在的他來說以靜制動未必不是一個最好的辦法,組織內部接二連三的死訊傳入了他的耳中,他開始變得麻木起來,即使是木村龍郎的死訊,也沒讓他有太大的感觸。

    江湖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木村龍郎的死亡只能證明,他已經不適合這個江湖。籐田美惠子的突然殺出,的確讓黑木廣之感到措手不及,可是他馬上又從這最初的慌亂中鎮靜下來。

    他不會輕易放棄社長這個位置,美惠子雖然取得了暫時性的勝利,可是組織內的人未必都服從她。

    黑木廣之相信自己在組織內多年的根基並不是美惠子能夠輕易動搖的,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冷靜和時間,只要對手放鬆警惕,他就會發動致命的一擊。

    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他的家人被已經對手全部監控起來。

    蕭宇和香織美紗回到神戶的時候,籐田美惠子成為山口組新任當家的消息已經路人皆知。直到現在,蕭宇才意識到美惠子的野心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無論是一開始對自己的綁架還是海上的血案,全部都在她的計劃下一步一步的進行。

    深水港的轉讓只是她拋出的一個假象,就是這個誘餌讓這些江湖大佬一個個進入了她設好的圈套之中。

    蕭宇的平安歸來也讓宋老黑幾個把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們已經收拾好了行裝,就等蕭宇一到,即刻返回台灣。

    「我現在還不想離開日本!」蕭宇的話讓幾個人都吃了一驚。

    宋老黑大聲說:「現在山口組亂成一團糟,我們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再說其他幫會的人都害怕捲進麻煩中,全部離開了日本,深水港的合同雖然重要,可是比起性命來根本不值一提。」

    蕭宇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你們可以先離開,我必須留下!」

    霍遠狡黠的笑了笑:「你是不是捨不得你的日本情人?」

    蕭宇看了看他,反問說:「你們覺著美惠子能夠成功的控制住整個山口組嗎?」

    三人對望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胡忠武說:「美惠子雖然殺掉了木村龍郎和組織的一部分骨幹成員,可是黑木廣之仍然在逃,他的實力並不是輕易剷除的,再說美惠子這次的行動必然遭到組織內很多人的反對,即使她登上了組織老大的位置,一旦這些力量喘息過來,聯合對她進行反撲,那麼她剛剛得到的地位恐怕會保不住!」

    蕭宇點了點頭:「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照我的估計黑木廣之一定在暗處策劃進行反撲,美惠子殺掉木村龍郎表面上除掉了一個強勁的對手,但這件事非但起不到震懾組織成員的作用,反而會讓組織內的很多元老寒心,他們會擔心早晚自己也會遭到同樣的下場。」

    宋老黑說:「可是你沒必要為了一個日本女人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蕭宇已經下定了決心,毅然說:「我必須留下!」

    宋老黑知道自己無法改變蕭宇的決定,無奈的歎了口氣。

    胡忠武說:「我也留下!」

    霍遠笑瞇瞇的說:「我還沒玩夠日本妞,打算在呆上兩天!」

    宋老黑罵了一句:「媽的!說到講義氣,老子不比你們差!」

    蕭宇激動的點了點頭。

    當天的下午蕭宇前往齋場,一來是為了拜祭死去的渡邊本一,二來是想和美惠子當面深談。

    美惠子看到蕭宇平安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她的面容雖然竭力保持著平靜,可是眼中的喜悅之情,仍然沒能逃過蕭宇敏銳的目光。

    美惠子陪著蕭宇來到齋場的靜室中,兩人對面而坐。蕭宇深深端詳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直到現在蕭宇才知道,自己對她的瞭解實在是太少太少。

    美惠子溫婉的笑了笑:「看到你能夠沒事,我真的很高興……」

    蕭宇淡淡笑了笑,心中湧出一股難言的滋味:「恭喜你……」

    美惠子的目光閃動了一下,她忽然發現只有在蕭宇的身邊,才讓她感覺到自己仍然是一個女人。可是自從登上組織老大的位置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了,這種失落感要比得到權力的滿足感大的多。

    蕭宇提醒她說:「木村龍郎的死,也許是一個錯招!」

    美惠子輕輕咬了咬下唇:「你在暗示我?」

    「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考慮到木村事件對組織內部的影響!」蕭宇停頓了一下又說:「木村和渡邊在組織內部的根基很深,任何人在短時期內都很難將他們的影響全部剔除!」

    美惠子不屑的笑了笑:「謝謝你的提醒,可是在當今這個時代,沒有什麼是金錢無法辦到的,我既然能夠登上這個位置,我就有足夠的能力坐穩它!」

    蕭宇看著漸行漸遠的美惠子,他再也無法將現在的她和過去那溫柔的印象聯繫在一起。

    美惠子似有感觸的低聲說:「如果我是你……就會離開日本,忘記曾經發生的所有一切……」

    蕭宇沒有聽從美惠子的奉勸,他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改變過,他預感到一個巨大的危機向美惠子不斷的逼近。

    她的地位和權力膨脹的太快,任何人在這種時候都無法保持頭腦的冷靜,即使聰穎如美惠子也不會例外。

    可蕭宇沒有想到的是,權力可以如此輕易的改變一個人,當他獲悉赤川百惠和她的『雪舞姬』遭到血洗的時候,才真正體會到美惠子的冷酷和無情。

    「我一定要殺了她!」香織美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赤川百惠,已經是淚流滿面,她自小就跟隨在赤川百惠的身邊,早就將她看做自己的親生母親。

    剛剛趕到醫院的蕭宇默默掏出紙巾遞到香織美紗的手中,『雪舞姬』的二十四名成員,除了不在現場的香織美紗以外,死二十人重傷三人,這個殘酷的數字讓任何人都會感到震驚。

    赤川百惠失去血色的唇角輕輕牽動了一下,她似乎想說什麼。

    香織美紗湊到她的唇邊。

    「不要……去……復仇……離開……日本……離開……」

    淚水沿著香織美紗曲線柔美的臉頰不停滑落,她用力抿了抿嘴唇,忽然轉身向門外衝去。

    蕭宇立刻跟了上去,在病房的走廊抓住了她的肩膀。

    「放開我!」香織美紗試圖甩開蕭宇的阻攔。

    蕭宇不由分說的將她的嬌軀抱起,用力擠壓在身後的牆壁上:「你冷靜一些,現在並不能證明這件事就是美惠子做的!」

    香織美紗憤怒的盯住蕭宇;「你當然會維護她!」

    蕭宇無奈的歎了口氣:「美紗,我是擔心你,就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弱小了,恐怕還沒等你靠近她的身邊,就被山口組的殺手亂刀砍死了!」

    香織美紗的目光終於軟化下來,這時走廊的盡頭響起一陣優雅的腳步聲。兩人順著腳步的方向望去,籐田美惠子表情冷淡的走了過來,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淡淡的憂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眼前情景的緣故。

    香織美紗的美目幾乎要燃起火焰,蕭宇從她緊張的肌肉已經猜出她的意圖,他用力抓住香織美紗的手臂,以免她不顧一切的衝向美惠子。

    美惠子的手中拿著一束粉紅色的康乃馨,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盯在蕭宇的臉上。蕭宇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如何向美惠子解釋剛才的一幕。

    美惠子平靜的看了看香織美紗:「嬸母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你撒謊!」香織美紗憤怒的大喊。

    「我沒有撒謊的必要,這件事我會徹查到底,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

    美惠子似乎不願在這裡多做停留,她將鮮花遞到蕭宇的手中:「替我轉交給她……」說完便轉身離去。

    蕭宇目送著美惠子的倩影消失在遠處,他的目光變得迷惘起來,看來這件事跟美惠子真的沒有關係,如果是她策劃了這次慘案,那麼今天就沒有前來探視的必要。

    香織美紗用力奪下蕭宇手中的鮮花,狠狠擲到身邊的垃圾筒中:「她是個惡魔!」

    蕭宇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無論這件事是誰做的,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倖存下來的你,所以你最好還是聽從赤川百惠的建議!」

    香織美紗雙眼中淚光盈盈,現在她的內心深處剩下的是彷徨和無助。

    和美惠子的這次見面後,蕭宇終於下定了決心,盡快離開日本,離開這片動盪的土地。他不想因為自己感情的因素連累到自己的朋友和兄弟。

    香織美紗在蕭宇的勸說下,終於決定和他一起前往台灣,暫時離開這片動盪的土地。無論是宋老黑還是胡忠武霍遠,對蕭宇的決定都是雀躍不已,畢竟誰都不想做毫無意義的冒險。

    機場的路上,蕭宇卻接到了美惠子的電話。

    「阿宇!」

    蕭宇愣了愣,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美惠子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

    「你好!」蕭宇的表情盡量顯得平靜,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變化。

    美惠子沉默了下去,很久才說:「我想見你!今晚七點在『箬山茶苑』。」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蕭宇慢慢的合上了手機,他漫無目的的望向遠方。

    「有事嗎?」宋老黑關切的問。

    蕭宇搖了搖頭。

    他們一行順利的登上了飛機,蕭宇將隨身的皮包遞給香織美紗:「我去打個電話!」他轉身向電話的方向走去。

    香織美紗仍舊沒能從悲痛中恢復過來,混混噩噩的點了點頭。宋老黑和霍遠三個人在前排正興高采烈的品評著空姐的身材和容貌。

    直到飛機開始啟動,蕭宇仍然沒有回到座位上,香織美紗這才感覺到事情不對,她連忙喊來空姐詢問:「剛才那位去打電話的先生到哪裡去了?」

    空姐笑吟吟的說:「剛才的那位先生因為有急事已經下機!」

    「你為什麼不攔住他?」香織美紗急得就快哭了出來。

    「因為我們的艙門沒到關閉的時間,所以沒有理由拒絕旅客的正常要求!」

    宋老黑三人同時站了起來。

    香織美紗流著眼淚向艙門衝去:「我要下去找他!」

    霍遠和胡忠武同時抓住了她的兩臂,飛機已經升空,他們必須要保持理智。

    宋老黑鄭重的說:「你放心,飛機一到台南,我們就可以坐上返程的航班……」

    蕭宇之所以選擇留在日本,是因為他感覺到美惠子現在是最需要他幫助的時候,不然她決不會打電話給自己。

    『箬山茶苑』櫻花飛舞,身穿黃色和服的美惠子一臉憔悴的坐在草亭中,看到蕭宇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婉的笑容,她彷彿又回到那個溫柔深情的女人。

    美惠子伸出皓腕為蕭宇面前的茶盞倒入茶水,水色微微發碧,兩片竹葉漂浮在上面。

    「這是松鶴山上盛產的青竹嫩芽,有清心明目的效果!」美惠子溫柔的聲音娓娓道來。

    蕭宇苦笑了一下,他嚥了一口青竹茶,的確是唇齒流香,可是他卻沒有體會到所謂的清心明目。他現在的內心矛盾到了極點,眼前的美惠子已經讓他捉摸不透。

    蕭宇仍然保持著沉默。

    美惠子淒迷的眼神凝視著蕭宇,許久才輕聲說:「我很累……」她歎了口氣才說:「我一向把美紗視為自己的親妹妹一樣看待,她和赤川嬸母是我在世上不多的親人,不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傷害她們……」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次『雪舞姬』的事情並不是你做的?」蕭宇平靜的說。

    美惠子點了點頭,從蕭宇的眼神她就已經判斷出他仍然相信自己。

    蕭宇放下茶盞:「你能保證這件事和山口組無關嗎?」

    美惠子搖了搖頭:「這件事的確是山口組的人做的,但是他們根本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她的臉上流露出內疚和痛苦的神情。

    蕭宇終於明白了美惠子開始所說的累是什麼意思,她雖然登上了山口組最高的位置,卻不代表她擁有控制全局的能力。

    美惠子說:「這件事真正的策劃者是三浦原崇和大川直泰,我一向以為他們對我俯首帖耳,沒想到他們背著我搞出這麼多的事情,而且開始不斷的向我施加壓力。」

    蕭宇皺了皺眉頭,他對於山口組的內幕並不清楚,可是美惠子現在的處境讓他深深擔憂。蕭宇開口問道:「告訴我,公海上的血案究竟是誰策劃的?」

    美惠子黑長的睫毛垂了下去:「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我受了大川的蠱惑……」蕭宇審視著美惠子,他忽然開口說:「你邀請我今晚見面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美惠子抬起雙目,眼眶中已經滿是淚水,她的鼻翼輕輕翕動,看得出她很傷心:「你以為……我會有什麼目的?」

    蕭宇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可是我清楚自己的價值遠遠無法和權力相提並論!」

    美惠子用力咬著嘴唇,她在竭力抑制自己的淚水。

    蕭宇的一通發洩讓他多日以來的鬱悶一掃而光,看到美惠子委屈的表情,他忽然有種內疚的感覺,也許自己剛才的話對她來說實在太重。

    美惠子起身向遠方走去,蕭宇終於下定決心追了上去,從身後緊緊擁住美惠子被夜風吹得有些發冷的嬌軀。

    他感覺到美惠子身上傳來的顫慄,蕭宇強硬的扳過美惠子的面頰,近乎粗野的吻在美惠子滿是淚痕的唇上,美惠子竭力的掙脫著他的擁抱,可是在蕭宇的面前,她的力量顯得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美惠子的矜持與保留終於敗潰在蕭宇強有力的擁抱和熱吻下,她緊緊擁抱著蕭宇:「我發誓……我從來都沒有想去傷害過你……」蕭宇親吻著她的俏臉:「我相信!」美惠子大聲的哭了起來,這些日子以來,她第一次這樣酣暢淋漓的哭泣。

    夜風舞動櫻花飄蕩在他們的身邊,將他們的身影融入到這美麗的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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