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 第五部 第二章 成王敗寇
    馬國豪也附和的點點頭:「四震!你從哪兒弄來的這片子?」四震笑著說:「地攤上買的,聽說裡面的日本妞叫什麼白石……在小日本那裡還挺有名氣,我手頭有全套,要不要觀摩觀摩,提高一下你跟你馬子之間的生活質量?」

    馬國豪滿臉通紅的擺擺手,這時電話響了,蕭宇打開免提,秘書小微嗲嗲的說:「董事長,許小姐要見你!」

    「讓她進來!」蕭宇的話音沒落,門就被猛的推開了,許靜茹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蕭宇慌忙把電腦顯示器給關上,即使這樣,許靜茹還是看到了上面不堪的畫面,她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

    蕭宇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四震吐了吐舌頭,向馬國豪使了個眼色,兩人趁機想溜走:「你們談,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

    許靜茹大聲說:「都不許走!」

    蕭宇笑了起來:「幹嘛這是?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招惹了我們許大小姐?」許靜茹指著蕭宇的腦袋:「這段影片是不是你做出來的?」

    蕭宇故意裝出糊塗的樣子:「什麼片子?」

    「你少裝糊塗,你們在網上發佈的什麼父子情仇的黃色小電影!」許靜茹氣的就要閉過氣去。

    四震和馬國豪轉過臉去偷笑,蕭宇搞這件事以前根本沒和許靜茹商量。

    蕭宇打開冰箱,拿出一聽可樂遞給許靜茹:「女人生氣容易老的快,喝點飲料去去火。」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許靜茹不依不饒的說。

    蕭宇說:「這段電影上面是你嗎?你聽誰說得?」

    許靜茹氣的就快哭了出來:「整個台南市都在傳我和他們父子兩個上床,你讓我還怎麼出門?」

    四震忍不住插口說:「你到底跟他們父子兩個上……床沒有?」許靜茹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你混蛋!我跟他們都是清白的!」

    蕭宇笑了起來:「有句話叫做清者自清,既然沒有的事情你怕什麼?」

    「可別人並不這麼想?」

    蕭宇說:「明天我會安排一個記者招待會,專門為你澄清這件事,順便宣佈即將推出你的新專輯的消息。」

    許靜茹的眼睛睜大了,她並不傻,權衡利弊是她最擅長的事情。

    蕭宇召開記者會其實是另有目的,中國有句老話叫越描越黑,既然是做戲就要把戲做足十分。一到了發佈會的現場許靜茹立刻換了一幅模樣。

    有記者旁敲側擊的問:「許小姐!聽說你曾經和馬公子有一段非同一般的感情,你能談談你們分手的原因嗎?」

    許靜茹露出一個嫵媚的微笑:「性格不合!」

    「請問你對現任市長馬楚良怎麼看?」

    一旁的蕭宇插口說:「今天是新專輯發佈會,凡是與政治有關的問題,我們一概不予回答!」

    有一位記者直接提問說:「許小姐,近期在網上盛傳著一段偷拍電影,據有人傳說,故事的主角有影射你和市長父子之嫌,你如何解釋這件事情?」

    許靜茹氣得滿臉通紅:「那是惡意誹謗,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有做出過那種有傷風化的行為!」

    「可是畫面上的女性和許小姐真的很像!」這記者一幅窮追猛打的架勢。

    蕭宇笑了起來:「這位記者先生,沒想到你還有看A片的愛好!」現場哄笑起來,那記者尷尬的笑了笑。

    蕭宇大聲說:「今天我們開這樣一個記者會,主要是為了許小姐的新專輯造勢,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來澄清這件事,許小姐的個人感情屬於自己的隱私,公司代表她請求在座的媒體,不要繼續的惡意炒作下去。至於那段影片,如果大家以公平的眼光去看,應該不難分辨出片中的女主角不是許小姐。」

    有記者馬上抓住蕭宇的話柄:「如果我沒有領會錯,蕭先生的意思是影片的主角並非許小姐,可是你並沒有解釋許小姐跟馬市長父子的關係!」

    所有記者的目光都望向許靜茹,許靜茹的眼睛忽然紅了起來,她的嘴唇顫抖了起來,大聲喊道:「難道我就不能擁有自己的感情?難道我就不能擁有自己的生活?為什麼你們一定要苦苦相逼……」她哭著向後台跑去,全然不顧滿場記者錯愕的目光。

    蕭宇心中暗暗的讚賞了一句:「這妞的確她媽的演技出眾,這麼一來本來對這件事持懷疑態度的也相信她跟馬楚良父子真有這麼一腿了。」

    蕭宇滿懷感傷的說:「我真不明白,現在的社會究竟怎麼了?為什麼大家都忘記了同情這兩個字,做藝人很難,想擁有自己的感情更是難上加難,我懇請諸位不要繼續傷害一個感情上滿是傷痕的女孩子,謝謝!」

    滿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蕭宇適時的宣佈:「許小姐的新歌《我為情傷》將在近期推出,大家會從中聽到她對感情的詮釋……」

    章肅風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中正在直播的記者會,他不住的微笑著點頭,坐在一旁的大眼忍不住說:「蕭宇真是多此一舉,既然已經滿城風雨了何必再出來避什麼謠!」

    章肅風轉身看了他一眼:「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知不不知道什麼叫做越描越黑?蕭宇這個記者會一開,那幫記者本來相信的三分馬上變成了七分,趕在熱度沒有褪去之前推波助瀾,高!實在是高!更何況,他這麼一來成功的捧出了旗下的這名女歌手,我敢打保票,這名歌手的新唱片發行量肯定超白金!」

    大眼說:「看來蕭宇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章肅風的眼睛微微閉了閉:「他的進步太快,連我都開始猜不透他的真實想法了。」

    發出感歎的並不僅僅是章肅風自己,譚自在也發出了類似與章肅風的嗟歎,他沒有想到一個根本沒有被自己看在眼裡的唱片公司,在蕭宇手中居然翻起了這麼大的風浪。

    這憑空製造出來的緋聞讓馬楚良陷入空前的危機之中,現在已經到了競選的最後關頭,任何人都能夠看出馬楚良的政治生涯就要走到盡頭。剛剛從日本收到了消息,山口組的第二筆投資要等到台南大選後才肯繼續投入,一種無力回天的感覺湧上了譚自在的心頭。如果一切能夠重新開始,他絕對不會選擇跟日本人合作,這幫不講信義的王八!譚自在心裡暗暗的罵。

    下午的時候,譚自在召集龍三、瘸五、宋老黑幾個幫中的骨幹商量如何解決眼前的危機。

    瘸五提出:「既然馬楚良當選市長的希望已經微乎其微,那麼我們就應該作好最壞的準備,不如我們把深水港的項目轉讓出去,這樣我們蒙受的損失會少一些」

    譚自在用力搖了搖頭:「我絕對不會放棄深水港!」

    龍三低聲說:「既然這樣,我們只有一個選擇……」

    他用力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在章肅風沒有當選以前把他幹掉!」

    譚自在不無憂慮的說:「上次台中的事情他已經有了相當的警惕,再想殺他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宋老黑說:「動章肅風等於掀起一場江湖大戰,滅龍社的實力不容小覷!」

    龍三的眼中露出冷酷無比的目光:「所以我們要將滅龍社一網打盡,殺章肅風的同時要幹掉他身邊所有的骨幹力量!」

    譚自在沉默了下去,過了很久他才說:「誰能告訴我,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無論是蕭宇還是章肅風都清楚,譚自在不會就這樣承認失敗,大選的結果出來以前,他會不顧一切的做最後反撲。

    章肅風加強了保安措施,哪怕是遠在美國的女兒,他都安排了多名保鏢貼身保護。台中的事情讓他心有餘悸,他不會讓同樣的失誤在自己的身上重演。

    由於有天地盟老大韓望江的中間牽線,民安黨新任主席郭琦明確表明章肅風競選市長一職,章肅風無論朝野的率已經遠遠將馬楚良甩在身後,他的當選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距離公投還有三天的時候,恰恰是孔子的誕辰,各界名流紛紛前往孔廟拜祭,章肅風和馬楚良當然不會放過一個這樣的宣傳造勢機會。

    公祭之日譚自在也親自驅車前往,他特地換上了一身黑色長衫,神情顯得異常的莊重。路上龍三始終坐在他的身邊:「譚爺!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就緒!」譚自在從鼻子中嗯了一聲,龍三小聲說:「會場安排了三名狙擊手,他今天應該是最後以個發言。」譚自在看了看懷表:「其他的事情安排怎麼樣了?」

    龍三回答說:「滅龍社勢力範圍內的三個港口七家夜總會,全部都安放了定時炸彈,具體的實施由瘸五和老黑負責。」

    譚自在滿意的點點頭,龍三又補充說:「蕭宇今天會帶著旗下的歌手在比格廣場宣傳,我已經讓專人去幹掉他。」

    譚自在花白的眉毛挑了挑:「誰?」

    「尾巴!我答應他,只要能夠幹掉蕭宇,我就幫他還清所有的賭債,另外讓他當朱雀堂的堂主。」龍三對自己的安排頗為得意。

    「尾巴那小子不能信!」

    「我知道,除了他以外我還派了兩名槍手,他只是一個煙幕!」

    譚自在終於笑了起來。

    尾巴慢慢擦拭著手槍,疾病讓他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麗娜擔心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走了!」尾巴慢慢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麗娜拿起外衣為尾巴披上,她忽然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尾巴,大聲的哭了起來:「尾巴!你不要出去!」

    尾巴慢慢拉開了她的手臂:「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拿到錢我就帶你離開台南!」麗娜用力的搖了搖頭:「尾巴!我現在的收入已經能夠養活我們,只要你不去賭錢,我們應該能夠幸福的生活下去……」

    尾巴的面孔扭曲了起來,他一把將麗娜推倒在沙發上:「你她媽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去了香榭麗捨打工?是不是?」他瘋狂的抓住了麗娜的頭髮,麗娜疼的大哭了起來:「我……我是做領班,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過……」

    「呸!」尾巴放開了她:「我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蕭宇一直都想看我的笑話,我的馬子在他的場子裡接客!哈哈!」他反手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麗娜的臉上。

    「你這個畜生!」麗娜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

    尾巴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麗娜的胸口:「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麗娜毫無懼色的看著他:「尾巴,我今天才算看透了你的真面目,你恨自己,是你背叛了宇哥,連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閉嘴!」尾巴大聲的叫著,他用槍托重重的砸在麗娜的額頭,鮮血沿著麗娜的額角流了出來,麗娜大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自己看病的錢是哪裡來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賭債是誰幫你還的?」

    尾巴的瘋狂的大叫了一聲:「我這就去幹掉他!」他轉身向門外跑去。

    譚自在剛下車就看到了被記者包圍在中間的章肅風,從他那滿面春風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現任市長。這讓譚自在的內心越發的感到憎恨,章肅風看到了譚自在,他分開了人群,向譚自在的身邊走來。

    譚自在的臉上馬上堆起了笑容:「肅風!也許過不幾天我就應該稱呼你一聲章市長了!」章肅風哈哈的大笑起來:「譚公說笑了,肅風在你的面前永遠還是原來的肅風,譚公以前對我的教誨,肅風銘記於心。」

    譚自在不自然的笑了笑,他聽得出章肅風話裡的含義。譚自在淡然說:「人生如同潮水,總有高峰和低谷,爬的越高跌得越重。」

    章肅風小聲說:「肅風希望有一天摔下來的時候,能在下面看到譚爺。」

    譚自在點了點頭,轉身先向會場走去。

    章肅風低聲罵了一句,然後向主席台走去,馬楚良正好坐在他的身邊,今天他會第一個發言,多少有點告別演出的意思。

    章肅風掩飾不住心中的得意,他在和譚自在的交鋒中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至於這個馬楚良,他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過,在他看來,馬楚良只不過是譚自在豢養的一條狗而已,無論這條狗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都改變不了這樣一個事實。

    馬楚良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他無論什麼時候都顯得不卑不亢,從他的臉上很難看出他最近麻煩纏身。

    記者利用會前的間隙在不停的提問,馬楚良微笑著一一回答,他回答問題圓滑而世故,可以用滴水不漏來形容。章肅風忽然發現馬楚良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簡單,他市長的位置並不是輕易得到的。

    譚自在默默計算著時間,期待著槍聲響起的一刻,只要章肅風倒下,所有的問題就能夠迎刃而解。

    想到這裡他的血液忽然沸騰了起來,他彷彿又回到了年輕的時候,他並不老,他渾身上下仍然充滿了精力,他有足夠的能力回到自己的巔峰時刻。

    終於到了章肅風發言的時候,譚自在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只是看到他那滿面的得意,這表情讓譚自在厭惡到了極點。

    直到掌聲響起譚自在還沒有聽到他所期待的槍聲,他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大會就要結束,龍三那邊究竟出了怎樣的差池?

    槍聲忽然響起,譚自在露出一絲快意的微笑,他的目光望向章肅風,可是他驚奇的發現章肅風仍然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然後他感到胸口有種麻酥酥的感覺,譚自在垂下頭去,看到鮮血透過自己黑色的長衫慢慢的浸透出來。

    譚自在的眼睛忽然睜大了,緊接著他又聽到了一聲槍響,他的整個視野變成了一片血色,譚自在的身軀掙扎了一下,才慢慢的向身後倒去,遠方響起一陣悠揚的鐘聲,久久迴盪在山林之間。

    章肅風意識到譚自在被槍擊的時候,一顆子彈剛巧從他的身邊飛過,射中了馬楚良的右臂。負責安全的保衛一窩蜂將他們團團圍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殺手可能射擊的各個角度,整個會場馬上充滿了驚呼與尖叫,陷入了一片惶恐的氣氛之中。

    章肅風藏身的位置和馬楚良離得很近,他清楚的看到馬楚良蒼白的臉色和額頭的冷汗,他的左手握著手絹壓在仍然流血的傷口上,他的確是中了槍。但是章肅風沒有從馬楚良的眼中看到任何的恐懼。一個巨大的疑問反覆折磨著章肅風---究竟是誰選擇這個時候對譚自在和馬楚良下手?最有資格下手的人本應該是自己。

    當確信現場已經安全之後,警察護送著章肅風和馬楚良迅速離開了會場。離開的時候章肅風剛巧看到譚自在變冷的屍體被裝入裹屍袋中,他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跟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就這樣離開了世界,他已經沒有機會感受到親手復仇的快感。

    章肅風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失落,然而眼前的一切都在清楚的告訴他,譚自在死了,他的生命已經不復存在!

    蕭宇沒想到尾巴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宇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蕭宇考慮都沒考慮就答應下來:「可以,我在比格廣場,你來找我吧!」

    尾巴顯得有些猶豫:「我……就在你們簽售現場對過的咖啡廳……我不想被四震他們見到……」蕭宇看了看對面,果然看到前方有一個名叫『西陸漁火』的咖啡廳。蕭宇掛上電話向咖啡廳走去。

    尾巴坐在靠東邊角落的位置,他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許多。看到蕭宇進來,尾巴的喉頭動了動,很費力的喊出:「宇哥……我……」

    蕭宇平靜的看著尾巴,這個他曾經的好兄弟,後來的背叛者。蕭宇面對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仇恨,他想起剛剛踏上台南的時候,和傻豹、尾巴一起混跡江湖的情形,那時候他們之間無所不談,情同手足。世事難料,如今的傻豹正在監獄中服刑,尾巴也淪落成了這幅模樣。

    「宇哥……對不起……」

    蕭宇淡然笑了笑,他在尾巴的對面坐下:「病好了沒有?」尾巴點了點頭:「已經好了很多……」

    「以後有什麼打算?」蕭宇覺察到兩人之間越來越遠的距離。

    「走一步算一步!」尾巴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濃重的殺機,蕭宇敏銳的把握到了其中的反常,他看到尾巴輕輕揚起的手臂。

    「別動!我的手槍裡有三發子彈,你動一動我就要了你的命!」尾部竭力壓抑住內心的激動。

    蕭宇冷冷看著尾巴:「為什麼這麼做?」

    尾巴有些淒涼的笑了起來:「為什麼?因為我不想一輩子都這麼下去,六年了!我從走入這個圈子到現在已經整整六年了!有哪一件事我不是在盡心盡力的去做,可是我究竟得到了什麼?你又有什麼?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陸仔,你唯一比我強的就是運氣而已,譚自在那個老傢伙欣賞你,你一入門就可以當上堂主,你就可以對我這樣的馬仔呼來喝去!」

    蕭宇沒有想到尾巴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拿起咖啡靜靜的嚥了一口:「尾巴!告訴我一句實話,在你的心中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成過兄弟?」尾巴用力咬了咬嘴唇,堅決的說:「沒有!」

    蕭宇雙目盯住尾巴,他的眼神充滿了悲涼,卻仍然找不到任何的仇恨,他憤怒的吼叫說:「我有!我始終都記得,在我和梁百臣兵刀相見的時候,是你和豹哥救我與水火之中;譚爺罰我的時候,是你帶著詩詩前來為我解釋求情;我和瘋子亡命相搏的時候又是你找到晴晴來幫我……」

    「住口!你說得這些事情我早就忘了!」尾巴的嘴角抽搐了起來,他的內心開始激烈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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