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 第四部 第七章 義薄雲天(全)《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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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小悅輕輕嚥了一口紅酒:「很多事情已經無法回頭了……」兩人的目光剛一接觸,馬上又慌忙逃離。

    蕭宇的身子向後靠上椅背:「我一直都很害怕見到你!」

    尚小悅修長的眉毛微微揚了揚。

    「因為我始終覺著有些對不住你……」

    尚小悅溫婉的笑了起來:「這段時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用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唇角:「有些事情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重要!」

    蕭宇點燃了一支香煙,他忽然發現改變的不僅僅是自己,他默默端詳著尚小悅美麗的面孔,這張面孔在他的記憶中始終沒有任何的淡忘,也許這世界上最不瞭解他的人就是自己。

    「如果我沒有離開!我們會不會相愛?」蕭宇忽然問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感覺到愚蠢的問題。

    尚小悅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了下去,然後她又勇敢望向蕭宇:「不會!因為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是飛鳥嚮往翱翔於無盡的天空,而我只是游曳於一泓清泉中的魚,我們的世界永遠沒有更迭!」

    她拿起了手袋:「謝謝你的晚餐……」然後就慢慢的向門外走去,蕭宇的面前升騰起一團煙霧,他沒有說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下,卻發現酒杯早已乾涸。

    尚小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遠方的夜色中,蕭宇忽然露出一絲開懷的笑容,他拿起了尚小悅剩下的半杯殘酒一口口嚥了下去,原來自己的痛苦竟然是如此的清晰。

    蕭宇離開餐廳,獨自一人來到海邊,遠處一個流浪歌手正在撥弄著吉他,唱著一首蒼涼的情歌:讓他隨風去,讓他無痕跡,所有快樂悲傷所有痛苦統統都拋去……

    蕭宇開懷的大笑了起來,他關上了手機,買來一箱啤酒,傾聽著歌手嘶啞的聲音,一口口的將啤酒飲下。

    「她並不愛你!」芬妮不知從何時起出現在蕭宇的身後,蕭宇拿酒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將酒喝完。

    芬妮坐在蕭宇身邊的沙灘上,也拿起了一聽啤酒:「一個人喝酒太悶,不如我陪你!」蕭宇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芬妮喝的很快,蕭宇喝完一聽的時候,她也拿起了第二聽。

    一箱啤酒很快就被兩人解決了,芬妮又去買來了一箱,也許是酒精的緣故,蕭宇的心情變得輕鬆起來:「你一直都在跟蹤我?」蕭宇盯著芬妮。

    芬妮頑皮的翹起了嘴唇:「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你離開澳門之前必須陪我!」蕭宇笑著點點頭,遠方的海面升起了一輪明月,映照的整個沙灘發出玉石般的反光,芬妮小聲的問:「她是你的情人?」

    蕭宇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曾經是……」

    「那麼你們為什麼分手?」

    蕭宇深深吸了一口氣:「聽沒聽說過飛鳥和魚的故事?」

    芬妮點了點頭:「你愛她嗎?」

    蕭宇所問非所答的回答說:「也許我沒有資格愛任何人!」

    芬妮看著蕭宇深邃的眼眸,她不知道蕭宇的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麼。蕭宇揚了揚啤酒:「你如果想知道什麼,那麼就陪我喝酒,你每陪我喝一聽啤酒,我就回答你一個問題!」

    芬妮仰首就喝完了一聽啤酒,提出了第一個問題:「蕭宇,你是不是有很多情人?」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蕭宇回答的模稜兩可。

    「我要明確的回答!」芬妮又打開了一聽啤酒。

    蕭宇將手中的易拉罐捏扁放在身後:「我是個不適合戀愛的人,我身邊的女孩子不是被我傷害,就是主動逃掉,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芬妮又喝了一聽啤酒:「你最愛的女人是誰?說!」

    蕭宇苦笑著望著她:「除了我感情方面的隱私,你沒有別的問題可問了嗎?」芬妮搖了搖頭:「我對其他方面不敢興趣。」

    蕭宇的目光望向遠方的明月:「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

    他壓低了聲音對芬妮說:「你一定要為我保守這個秘密!」芬妮鄭重的點點頭,蕭宇神神秘秘的對她說:「我最愛的女人是……」

    芬妮貼近了些。

    「我媽!」蕭宇大笑著向遠處跑去,芬妮氣得拿著啤酒去潑他,兩人在沙灘上相互追逐,留下一連串響亮的笑聲。

    蕭宇率先坐到在沙灘上,芬妮靠著他寬厚的肩背坐下,蕭宇向一邊讓了讓:「酒能亂性啊!離我遠點!」芬妮笑著說:「證明我對你有吸引力!」

    「你在我面前就是一波斯貓,我壓根沒把你當女人看過!」芬妮用力拉著蕭宇轉過身來:「看著我的眼睛!」蕭宇笑嘻嘻望著她:「怎麼?就是倆藍眼珠子,有什麼稀奇?」芬妮忍不住說:「你難道看不到裡面的柔情?」

    蕭宇差點沒把肚子笑破,好半天才止住笑聲:「丫頭,別介,我除了感到有點暈,沒其他感覺!」芬妮用力咬了咬嘴唇:「你閉上眼睛!」

    蕭宇不知她又要玩什麼花樣,樂呵呵閉上了眼睛。

    芬妮的面孔緩緩湊近蕭宇,豐滿而紅潤的嘴唇輕輕印在蕭宇的唇上,蕭宇觸電般睜開了雙目,他想逃開,芬妮雙臂卻緊緊纏住了他的脖子,蕭宇就快被她的熱情溶化。

    「別這樣……芬妮……」蕭宇用力拉開了芬妮的手臂,芬妮輕聲說:「我知道你對我是有感覺的!」

    蕭宇慢慢站起身來:「你和我有一點相同,我們都不懂愛……」

    芬妮望著蕭宇遠去的背影,兩顆晶瑩的淚水順著面龐緩緩滑下,她忽然感到今晚的月光竟然是如此的清冷……

    蕭宇步行回到酒店的時候,四震仍然沒有睡覺,顯然今天在賽道上的表演讓他興奮至今。看到蕭宇進來,他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十一點多了,泡洋妞也要節省點體力!」

    「靠!你他媽就不能積點口德!」蕭宇把衣服摔在椅子上,仰首大字形躺在了床上。

    四震看出他的心情不好,沖了杯咖啡放在床頭:「怎麼了這是?跟那洋妞吵架了?」

    蕭宇搖了搖頭,伸手關上了壁燈。

    黑暗中四震小心的問:「宇哥!遇到什麼煩心事兒,跟兄弟說一聲,別自己悶在肚子了!」

    蕭宇又打開了壁燈,他抽出一支香煙,四震為他點燃。蕭宇吐了口煙霧說:「我忽然發現自己的感情是一團糟!」

    四震也點燃了一支香煙,他若有所思的說:「我何嘗不是這樣……」蕭宇知道他一定又想起了仍然昏迷不醒的艾咪。

    四震彈了彈煙灰:「在台南的時候,我每天都會去看艾咪,現在來到澳門,無論她聽到還是聽不到,我都會準時給她打個電話……」他看了看蕭宇:「記不記得我曾經在醫院對你說得話?」

    蕭宇點點頭。

    四震說:「宇哥!有句話我一直悶在心裡,既然你始終都忘不了林詩詩,為什麼不去找她?」蕭宇拿煙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他搖了搖頭:「四震,我痛苦並不是因為林詩詩……」

    他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中:「我曾經有過很多段感情,每段感情我都認認真真的投入過,可是我今天才發現,我的感情永遠不會有結果……」

    四震默默望著他。

    蕭宇說:「今天我見到了一個久違的朋友,她告訴我一句話: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是飛鳥嚮往翱翔於無盡的天空,而她只是游曳於一泓清泉中的魚,我們的世界永遠沒有更迭!」

    「我既然選擇了江湖,就不得不有所放棄,飛鳥和魚永遠不會有結果!」

    四震沉浸在蕭宇的話中,他忽然明白了蕭宇真正的痛苦所在,他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沒有任何人想讓自己的感情沾染上江湖的血腥。

    也許是蕭宇絕情的話語徹底傷害了芬妮的自尊,他們離開的時候芬妮並沒有前來送機,這正是蕭宇所願,他即將面臨一場空前的挑戰,感情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已經成為遙不可及的奢侈品。

    剛剛回到台南,蕭宇就收到了章肅風的電話,邀請他晚上參加台南市工商聯合會的一個活動。蕭宇本來已經和胡忠武他們說好晚上一起吃飯,現在只好臨時取消。

    晚上七點的時候,蕭宇準時來到會場,章肅風和他的秘書何惠嫻已經先到,正在和一幫商界名流談笑風生。

    蕭宇並不想影響他的興致,從身邊侍者那裡端起一杯威士忌,一邊品評,一邊瀏覽著會場的佈局。

    章肅風顯然留意到了蕭宇的寂寞,對何惠嫻小聲耳語了一句,何惠嫻拿起酒杯微笑著向蕭宇走來。

    「去澳門玩的怎麼樣?」何惠嫻的笑容溫婉而美麗。蕭宇友好的舉起了酒杯:「玩的很開心,就是學費太貴!」

    「不交點學費,又怎麼能充分認識到澳門的好處!」何惠嫻一語雙關的說。

    蕭宇笑了起來:「何小姐的確是善解人意,難怪章先生這樣信任你!」一提到章肅風,何惠嫻的眼神立刻流露出些許的失落。

    「章先生很器重你,經常誇你是年輕一代中最為出色的一個!」

    蕭宇淡淡笑了笑:「章先生太抬舉我了!」

    何惠嫻認真的說:「我很少見章先生這樣欣賞過別人。」

    「你跟章先生很長時間了?」蕭宇放下酒杯。

    何惠嫻點點頭,她的目光變得朦朧起來:「整整十年!」

    蕭宇沒有說話,他看得出何惠嫻對章肅風有種特別的感情。

    何惠嫻把話題轉向蕭宇的身上:「你和晴晴怎麼樣了?」蕭宇看了看她:「是不是章先生讓你問我的?」

    「我發現蕭先生對任何事情都很敏感。」

    蕭宇呵呵笑了起來。

    何惠嫻繼續問:「你愛不愛晴晴?」蕭宇掏出紙巾擦了擦額角,反問說:「你覺得我有資格去愛她嗎?」

    「任何人都有資格去愛!」何惠嫻的眼睛望向遠方的章肅風。

    蕭宇卻搖了搖頭:「一旦一個人選擇了江湖,他就再也沒有選擇愛的資格和機會!」何惠嫻的身軀明顯的顫動了一下,她忽然發現蕭宇對事情的認識比自己想像的要清楚的多,她終於明白章肅風對他的欣賞是對的,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有很多和章肅風相同的印跡。

    章肅風終於來到了他們的身邊,他微笑著向蕭宇打了個招呼,然後說:「一會兒,譚自在可能也要來這裡,你需不需要迴避一下?」蕭宇的內心微微一怔,他立刻明白了章肅風把自己喊來的真正目的,直到現在他仍然對自己存有疑心,今晚的事情無疑是章肅風刻意安排的一次會面。

    蕭宇還沒來得及回答,譚自在和龍三已經走入了大廳,他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到了蕭宇和章肅風,譚自在本來洋溢著笑容的面孔馬上變得冰冷了起來。

    他緩緩走向章肅風的面前:「肅風!為了競選你可真是無孔不入啊!」章肅風呵呵笑了兩聲:「譚公也是老當益壯,深水港的工程這麼繁忙,居然也能抽出時間來出席活動,難得難得!」

    譚自在冷笑著走向蕭宇,蕭宇禮貌的喊了聲:「譚爺!」

    譚自在沒有理會蕭宇,轉身向龍三說:「這裡允許帶狗來的嗎?早知道這樣我把黑豆也帶來了!」他口中的黑豆是他的愛犬。龍三仇恨的目光盯住蕭宇:「老安的帳我遲早會跟你算!」

    蕭宇無畏的和龍三對視著,譚自在冷冷哼了一聲:「這裡的空氣太悶,我還是出去走走!」他轉身向門外走去。

    直到他走遠,章肅風才輕輕拍了拍蕭宇的肩膀:「我沒想到今晚他會來……」蕭宇笑著說:「只要在台南,總會有見面的機會!如果我想躲開他,最徹底的方法就是離開台灣。」章肅風欣賞的點點頭:「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休想動你!」

    章肅風提議到樓頂的天台走走,從這個角度可以俯瞰台南市區的夜景,可是兩人都沒有觀賞風景的雅興。

    章肅風說:「阿宇!我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你願不願意過來幫我?」蕭宇和他並肩站在圍欄前,他們彼此的目光都注視著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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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決定加入卓可純的娛樂公司!」蕭宇委婉的拒絕了章肅風的邀請,章肅風不屑的笑了起來:「卓可純?就是那個被殺的三合會老大卓鎮海的女兒?」蕭宇點點頭。

    「就憑她?」章肅風轉身盯住蕭宇的眼睛:「人一輩子的機會並不多,如果我這次競選成功,我就會放棄滅龍社,而你就是統領滅龍社的最佳人選!」蕭宇慢慢搖了搖頭:「章先生,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器重,可是……我自問沒有統領整個滅龍社的實力……」章肅風的表情變得很冷:「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譚自在?」

    「我和譚爺之間已經沒有緩和的可能!」

    「知不知道你拒絕了滅龍社,就等於一腳踏上了死路?」章肅風像是在提醒,有像是在威脅。

    蕭宇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章先生,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無論是你或者是譚爺都不可能永遠的保護我……」

    章肅風終於明白蕭宇內心真正的想法,他抿了抿嘴唇,過了很久才說:「也許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可是有些時候單單憑自己的力量很難達到目的。」蕭宇伸出手去:「所以,我需要您的幫助。」

    章肅風露出了一絲欣賞的笑容:「阿宇,你很像我年輕的時候,不過,你比我要看得更遠!」

    臨別的時候,章肅風告訴蕭宇,明天他會在市民廣場發表演講,希望蕭宇能夠幫忙維持現場的秩序,蕭宇雖然對這種政治活動沒有多少興趣,可是因為章肅風特別囑咐,所以決定還是親自去一趟。

    章肅風讓蕭宇去還有另外一個目的,當初蕭宇乾脆漂亮的處理了深水港的學生遊行,這次章肅風同樣面臨了這個問題,很多學生在反對者的鼓動下,多次在他的演講現場搗亂,他希望蕭宇可以幫助他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說蕭宇都無法拒絕,對於這幫激進的學生他還是很有辦法,況且現在他的身邊有了馬國豪這個得力的助手,平息學生激動的情緒的任務理所當然的就交給了他。

    剛剛回到銀座,蕭宇就聽說了一件極為震驚的事情,鳳仙街的秀雯突然失蹤了。據四震帶來的消息,秀雯是被兩名陌生的男子綁架的。

    「奇怪!」蕭宇皺起了眉頭,秀雯根本沒有任何的仇家,況且她只是開一間小小的診所,又有多少被人利用的價值。

    蕭宇第一個想起了傻豹,如果知道秀雯被綁架,他整個人恐怕會瘋掉:「有沒有豹哥的消息?」

    四震搖了搖頭:「我讓兄弟們找過,可是整條鳳仙街也找不到他的影子,聽街坊說,他知道秀雯被綁架後馬上就衝了出去,他的手機也忘在麵館裡,根本聯繫不上他!」

    蕭宇歎了口氣,囑咐四震說:「你馬上帶人去找豹哥,見到他一定要把他帶到我的面前!」四震點點頭,蕭宇對胡忠武說:「武哥,你去查一下到底是什麼人綁架的秀雯!」

    馬國豪提醒蕭宇說:「他會不會去報警?」

    蕭宇搖了搖頭:「秀雯是豹哥心中最重要的人,他不會冒這樣的風險……」他停頓了一下:「譚爺!他有可能去找譚爺幫他!」

    胡忠武說:「如果譚自在插手的話,我們可能不方便出面!」

    「不管是誰插手,豹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更何況秀雯也是我的朋友,這件事我一定要幫他們。」蕭宇的神情無比堅毅。

    這是一個難捱的長夜,傻豹好像石沉大海般失去了消息,清晨六點鐘的時候,胡忠武打來電話:「阿宇!秀雯找到了!」蕭宇的內心感到一陣欣喜:「她怎麼樣?」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警方在現場擊斃了一名劫匪,秀雯已經被警察送往瑞博醫院。」

    蕭宇拿起車匙:「走!我們去看看!」

    來到瑞博,蕭宇迎面就碰到前來瞭解案情的齊邦達。齊邦達不無嘲諷的說:「蕭先生真是無處不在,哪裡出事哪裡就準能看到你的影子!」蕭宇知道齊邦達對自己向來都沒有什麼好感,他禮貌的笑了一下:「秀雯出了事情,做為朋友,我理所當然要來看看她!」

    齊邦達指了指休息區長廊上的排椅:「如果你有時間,我想和你談談。」

    「作為一個良好市民,我隨時願意協助警方。」

    兩人坐下後,齊邦達掏出香煙,將煙盒向蕭宇揚了揚,蕭宇擺了擺手:「我正準備戒煙!」齊邦達笑了起來,然後他向蕭宇說:「在我看來煙草的危害要比黑社會輕的多。」

    蕭宇笑著說:「可是兩者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能致人死命。」

    齊邦達笑著向蕭宇點了點頭。

    「齊警官到底想問我什麼?」

    齊邦達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宇搖了搖頭。

    「秀雯被人劫持了,而且剛才的檢查證明她昨晚曾經遭受了性侵犯……」齊邦達顯得十分的痛心。

    怒火在蕭宇的內心中猛然燃燒了起來:「誰做得?」

    齊邦達歎了口氣:「我們警方接到報警後,馬上趕到了那裡,當場擊斃了一名負責看守的小子,其餘的涉案者並不在現場,死者的身份已經證實,他是滅龍社的一名成員。」蕭宇的內心震動了一下,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滅龍社和秀雯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們為什麼要去傷害秀雯?

    齊邦達說:「從去年的鳳仙街縱火案到現在的綁票案,這兩件事到底有沒有關聯?」蕭宇有些無力的垂下頭去,齊邦達的話他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腦海中始終晃動著一雙眼睛,那是傻豹因為憤怒而發紅的眼睛。

    「我什麼都不知道!」蕭宇猛然站起身來,齊邦達在他的身後喊道:「蕭宇!如果這樣繼續下去,不知道還要有多少悲劇在你的身邊發生?」蕭宇冷冷回過頭來:「我可以告訴你,這種悲劇永遠不會再發生了!」

    蕭宇透過玻璃窗,靜靜的看著室內病床上的秀雯,這個善良的女孩仍然處在昏迷中,她的命運是如此的悲慘。

    蕭宇緊緊握住了雙拳,他以自己的生命起誓,無論是誰傷害了秀雯,他都不會放過!

    齊邦達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蕭宇的身邊,他的聲音十分低沉:「這孩子的未來已經完全被毀掉……」蕭宇轉過臉來:「齊警官,有沒有傻豹的消息?」齊邦達搖了搖頭,他不明白這件事跟傻豹有什麼關係。

    蕭宇說:「如果你見到傻豹,最好把他抓起來,秀雯的事情如果讓他知道,任何瘋狂的事情他都會幹出來!」

    第七章義薄雲天

    離開醫院以後,胡忠武看到蕭宇的情緒十分低落,主動承擔了駕駛的責任,四震那邊還是沒有傻豹的消息,胡忠武提醒蕭宇說:「章肅風的演講已經開始了,我們還去不去?」

    蕭宇不耐煩的搖了搖頭,可是馬上他像又想到了什麼:「快!去市民廣場!」

    胡忠武不解的看了看蕭宇。蕭宇因為緊張額頭滲出了細汗:「被擊斃的那名綁匪是滅龍社的人!」

    胡忠武立刻明白了蕭宇想到了什麼,傻豹一定會把這筆帳算在章肅風的頭上,為了秀雯他會不惜生命做任何事情。

    兩人來到市民廣場的時候,演講已經進行了大約二十分鐘,章肅風正在台上慷慨激昂的說著什麼,由於馬國豪事先的工作,今天的演講進行的十分順利。

    蕭宇聯繫到在現場的四震和馬國豪,讓兩人帶領手下分頭找尋傻豹的下落。

    蕭宇粗略的估計了一下,現場最少要有兩萬聽眾,想從中找出傻豹可以說是難上加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蕭宇越發的感到焦躁起來。

    章肅風發現了在人群中穿梭的蕭宇,他隱隱覺著情況有些不尋常,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必須盡快結束這次演講。

    當潮水般的掌聲此起彼伏的響起,蕭宇緊張的內心開始慢慢的放鬆,看來傻豹並沒有來到這裡,只要章肅風離開廣場,這場危機就能夠暫時告一段落。

    這時蕭宇忽然聽到一聲響亮的槍聲,章肅風高大的身軀微微晃了晃,鮮血從他的左肩滲了出來。

    順著槍聲的方向,蕭宇看到了躲在人群中的傻豹,他舉起手槍嘗試著第二次射擊。蕭宇全速衝了上去,搶在傻豹射擊以前將他撲倒在地上,牢牢按住了傻豹握槍的右手。

    傻豹瘋狂的喊叫起來:「你……你……他媽的……放……放開我!」蕭宇壓低聲音說:「豹哥!快走!」他一個有力的擰轉,將傻豹的手槍奪了下來,整個廣場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察也慌忙向他們的方向跑來。

    蕭宇卸下了彈夾,放開了傻豹,傻豹的面孔漲的通紅,他的雙目憤怒的盯住蕭宇:「混蛋!」他惡狠狠的罵。

    這時四震和幾名手下已經先行趕到,蕭宇向四震使了個眼色,四震一肘擊打在傻豹的腦後,傻豹在重擊下登時暈厥了過去。

    「馬上帶他離開!」蕭宇吩咐說,然後飛快的向主席台衝去。

    子彈擊中了章肅風的左肩,幸運的是他在槍響的剎那,做了一個鞠躬的動作,讓子彈射入的位置稍稍高了幾個厘米,不然他恐怕已經命喪槍下。

    大眼和幾名保鏢正準備把他送往醫院,蕭宇趕到的時候,章肅風已經躺在了車裡,他的面孔因為失血,變得有些蒼白,看到蕭宇他揮了揮手,示意蕭宇來到他的身邊。

    蕭宇確信章肅風沒有性命之憂,這才放下心來。

    汽車緩緩啟動,鮮血從章肅風的傷口中仍在不停的滲出,他的表情卻沒有流露出太多的痛苦。

    警笛的呼嘯讓整個現場顯得更加的緊張,蕭宇陪同章肅風直接前往醫院,經過半個小時的手術,章肅風平安從手術室出來。

    剛剛回到病房,收到消息的引擎和滅龍社的幾名骨幹都趕了過來。

    大眼最後一個來到,他一直留在廣場關注事情的動向,章肅風的頭腦並沒有因為槍擊而受到任何的影響。他首先關心的是傳媒的反應,特地囑咐引擎說:「所有人都認為我是黑社會,這次的槍擊事件對我來說是個轉機,我的競選綱領中要加上一條,只要我當選,我的第一件是就是整治日益猖獗的黑社會犯罪活動。」

    大眼看了看蕭宇然後說:「現場有個記者拍下了槍擊時的情形,兇手是原來青龍幫朱雀堂的堂主傻豹。」

    蕭宇的內心一震,沒想到終究還是留下了證據,不知道自己幫助傻豹逃離的事情會不會敗露。

    章肅風顯然知道蕭宇和傻豹的那段淵源,他示意引擎拿了個靠墊掖在他的身後,注視蕭宇說:「你當時在現場是不是在找傻豹?」

    蕭宇點了點頭,事到如今隱瞞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章肅風拿起身邊的茶杯:「傻豹是不是你放走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蕭宇。

    「是!傻豹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眼看著他被捕入獄!」

    章肅風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你以為他能夠逃得掉嗎?」蕭宇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他才說:「章先生,傻豹這次的確是過於偏激,可是他一定是被別人挑唆。」章肅風示意蕭宇繼續說下去。

    「昨天有幾個不明身份的人綁架了他的女朋友,雖然警方從綁匪手中將她解救了出來,可是她已經遭到那幫混蛋的侵犯!」蕭宇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

    章肅風的眉毛動了動:「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在今天早晨的解救行動中,警方擊斃了一名綁匪,那名綁匪叫春旺,是滅龍社的人!」

    章肅風的眼睛睜大了,大眼插話說:「春旺是我的手下,可是他在兩個月前已經洗手不幹了!」

    章肅風點點頭:「傻豹槍擊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必須要說服他,指認譚自在為幕後的操縱者!」蕭宇瞭解傻豹的秉性,他搖了搖頭:「章先生,我恐怕做不到!」

    章肅風冷冷看了蕭宇一眼:「如果他不願意出來指認譚自在,那麼他就只有死路一條,蕭宇!我勸你還是離他遠一些!」

    蕭宇知道再談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向章肅風告辭後離開了醫院。

    大眼等蕭宇走後,才向章肅風說:「有兄弟看到,是蕭宇阻止了傻豹,可是現場並沒有其他的證據!」章肅風微笑了起來,大眼剛才的戲演的的確不錯。

    「要不要派人盯著蕭宇?」大眼問。

    章肅風搖了搖頭:「給他點時間,對蕭宇一定不能逼得太緊,這件事擺明是譚自在搞出來的,現在他恐怕比我們還要急於殺掉傻豹!」

    傻豹被蕭宇關在海濱一座廢棄的倉庫中,蕭宇見到他的時候,他被四震和手下結結實實的捆在椅子上。

    蕭宇來到傻豹身後慢慢的為他解開繩索,傻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一言不發的向門口走去。

    「豹哥!」蕭宇大聲喊。

    傻豹停下了腳步:「除非……你……你一槍殺了我,否則我還……會去找……章肅風!」

    蕭宇來到他的面前:「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章肅風讓人綁架的秀雯?」

    提起秀雯,傻豹面部的肌肉痛苦的痙攣了起來:「他是……個畜生……禽獸……」他的目光充滿了仇恨:「不但是秀雯,還有我的父親!」

    蕭宇深深震驚了,難道傻豹的父親真的是章肅風所殺?「是不是譚爺告訴你的?」

    「直到今天……我……我才知道,當年我的父親……就……就……是死在他的槍下……」傻豹的雙目中蕩漾著淚光。

    蕭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豹哥!秀雯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如果你再出了什麼事情,她以後怎麼辦?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照顧她?」

    傻豹用力咬了咬嘴唇:「為了秀雯……我……我更要殺掉這個畜生……」

    「豹哥!我並不想勸你放棄自己的想法,可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章肅風絕不是綁架秀雯的真兇,被警方打死的那名綁匪早在兩個月前已經退出了滅龍社,他現在的行為和滅龍社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

    傻豹冷冷看了蕭宇一眼:「他……他是你未來的岳父……你當……當然護著他……」

    蕭宇說:「豹哥!如果你現在出去,不等你靠近章肅風就可能被亂槍打死!」

    傻豹仍然向大門走去。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蕭宇大聲說。「你殺章肅風的手槍,是不是譚自在給你的?」

    傻豹的腳步停了下來,蕭宇走上前去:「章肅風根本不認識秀雯,他為什麼要去傷害她?」傻豹無言以對。

    「如果你殺死了章肅風,真正獲利的人是誰,我想你應該可以想到!」

    傻豹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不……不會的……譚爺不會騙我……」他的信念已經開始動搖。

    「如果你還把我當成自己的兄弟,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綁架秀雯的真兇。」

    蕭宇讓四震寸步不離的盯住傻豹,現在想除去傻豹的不僅僅是章肅風和他的手下。蕭宇最擔心的也是譚自在,為了保全自己,譚自在隨時都可能犧牲掉傻豹。

    下午的時候蕭宇邀卓可純和他一起前往醫院去探望秀雯,發生了這種事情,畢竟有一個女孩子在場氣氛要好的多。

    蕭宇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醫院遇到了章肅風。

    秀雯已經醒來,她的目光顯得呆滯而迷惘,對於身外的任何事物都失去了興趣。章肅風默默看著這個女孩,她的年紀比自己的女兒大不了多少,可她的命運竟然是如此的悲慘。他將鮮花插入床頭的花瓶中,房間的窗簾全部都緊閉著,章肅風來到窗前拉開窗簾讓陽光能夠照入房中。

    秀雯忽然驚恐的大叫起來,她用雙手緊緊摀住了自己的眼睛,章肅風慌忙又將窗簾拉上,他來到秀雯的身邊安慰說:「別怕……我在這裡……」秀雯大哭著抱住了章肅風的身軀,她的左手緊緊的抓住了章肅風右肩的傷口,章肅風強忍著疼痛,卻沒有推開她。

    蕭宇和卓可純站在窗口靜靜看著病房中的一切,章肅風也看到了蕭宇,他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等秀雯的情緒平復之後,慢慢幫她蓋上了被子來到門外。

    「章先生怎麼會到這裡來?」章肅風的出現讓蕭宇感到十分的驚奇,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章肅風會不會利用這個可憐的女孩撈取政治上的某種利益。

    章肅風似乎猜到了蕭宇的疑慮:「我只是來看看陳小姐,沒有別的意思!」卓可純拿著鮮花走入病房,兩人有了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章先生!秀雯在這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想求你放過傻豹!」蕭宇鼓足勇氣請求說。

    章肅風在蕭宇對面坐下:「阿宇!現在不是我不願意放過他,這次的事件影響很大,政府方面一定需要個合理的交代!」

    蕭宇直接指出:「如果您想藉著這次機會打擊譚自在的話,傻豹就會成為你們鬥爭的犧牲品!」

    章肅風笑了起來:「阿宇,我答應你,只要傻豹願意指認譚自在,我可以保證他一年後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蕭宇搖了搖頭,章肅風的保證在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的可信性。

    章肅風站起身來:「你讓我很失望……」他慢慢的向遠處走去。

    傻豹如果繼續留在台灣,他的處境會變得越來越危險,蕭宇決定把他送出台灣。

    「我不……會離開台灣!更不會出賣譚爺!」傻豹的態度十分的明確,蕭宇掐滅了煙蒂:「豹哥,無論是警方還是譚自在,他們都不會放過你。」

    「我會去……去自首!」傻豹下定了決心,蕭宇怔怔的看著他。

    傻豹說:「我……我雖然傻,可是……我……我知道,除了我自首,才能讓這場風波平息下來……這件事情……會……會到此結束……」

    蕭宇還要嘗試著勸他,傻豹用力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你是為我好,可……可是我還……想……留在台灣,還……想見到秀雯……我……」傻豹的眼中滿是熱淚。

    蕭宇重重點了點頭。

    傻豹說:「我只有一個要求,可……可不可以讓我去……看……看秀雯……」

    蕭宇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刻骨銘心的愛,傻豹趴在病房的玻璃窗前默默看著熟睡的秀雯,他的臉上流滿了淚水,他不敢走入病房,因為他生怕驚醒秀雯,他恨自己沒有保護好秀雯,讓她受到這麼多的傷害。

    蕭宇陪著傻豹在窗外靜靜的站了整整兩個小時,清晨五點的時候,傻豹擦乾了淚水,轉向蕭宇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蕭宇慢慢的撥通了齊邦達的手機:「齊警官,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市民廣場的槍擊案,以傻豹的自首而告終,考慮到傻豹主動自首的因素,法院從輕判處傻豹三年有期徒刑。

    章肅風對這個結果雖然十分不滿意,可是也並沒有繼續追究下去,至少這次傻豹的槍擊案為他又贏取了不少的同情分,而他利用各大媒體冷嘲熱諷的將譚自在攻擊了一番,他的目的至少已經達到了一部分。

    傻豹雖然把整個槍擊案一力承擔了下來,可是譚自在並沒有落到什麼真正的好處,最新的民意測試表明章肅風已經領先現任市長馬楚良五個百分點,照這種形勢發展下去,台南市長已經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日本山口組似乎也看出了現在微妙的形勢,第二筆資金遲遲沒有入賬,深水港的工程再度陷入困境之中。譚自在一方面派人去日本磋商資金事宜,一方面積極的在島內籌集資金。他將自己名下的許多物業掛牌轉讓,用以換得更多的資金投入到深水港的工程中去。

    「宇哥!香榭麗捨要轉讓!」四震神神秘秘的對蕭宇說,這個消息對蕭宇來說並不意外,譚自在的經濟出現困境是整個台南黑道都清楚的事實。

    蕭宇笑著說:「你打什麼鬼主意?」

    四震摸著腦袋笑了起來:「我是為你著想,從頭收拾舊山河,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蕭宇當然清楚他說得道理,在目前的情況下譚自在最需要的就是資金,換句話來說,他轉讓的利潤空間已經很小。

    蕭宇說:「我已經讓國豪開始評估譚自在掛牌轉讓的資產,等到評估結果出來我們就著手開始收購。」

    四震不無擔心的說:「我們沒有這麼多的資金!再說譚自在未必肯賣給我們。」蕭宇呵呵笑了起來:「可純會提供十億港幣的贊助。譚自在那邊我倒不擔心,價高者得,只要不是章肅風買,他應該不會跟錢過不去。」

    譚自在這次掛牌出售的一共有四處物業,香榭麗捨夜總會、長盛貨棧、明生碼頭、東興碼頭,另外還有金典唱片的百分之三十的股權,總價值在六十億台幣以上。

    譚自在和蕭宇終於又坐在了一起,當然這次已經由賓主關係變成了買賣雙方的關係。譚自在似乎已經恢復了原來的平和,即使面對蕭宇時也沒有了昔日的憤怒。

    「譚爺!」蕭宇依然對譚自在表現出應有的尊重,即使他已經知道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一手造成了傻豹和秀雯的悲劇。

    「你對我出售物業的價值應該很清楚!我想我們並沒有討價還價的必要,一口價七十億台幣!」譚自在直接將價格挑明。

    蕭宇笑了起來:「譚爺!這次我是代表卓小姐來談判,我必須維護她的利益。」

    譚自在點燃了雪茄,他等待著蕭宇的下文。

    「事前我經過計算,香榭麗捨最近的生意並不好,以您當初接手的價格計算,應該是五千萬台幣,長盛貨棧價值兩億台幣,金典唱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按現在的市值計算是十億台幣,所有的物業中,最有價值的應該是明生和東興這兩個碼頭,他們的市值應該在五十億台幣以上!」蕭宇層層剖析。

    譚自在欣賞的點著頭。

    「可惜這兩座碼頭即將面臨倒閉關門的危機!」蕭宇提高了聲音,譚自在用力吸了一口雪茄。

    蕭宇說:「所有人都知道,您老之所以出讓這些物業,就是為了有更多的資金投入深水港工程,如果深水港建成之後,明生和東興這兩個碼頭已經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換句話來說,無論誰買到他們,都面臨著飛速貶值的命運,所以您提出的價格我絕對無法接受!」

    譚自在彈了彈煙灰:「說說你認為合適的價格。」

    「四十億台幣!」蕭宇擲地有聲的說。

    譚自在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半天才停住了笑聲:「你在做夢!」

    蕭宇回擊說:「整個台灣,你已經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買主!」

    譚自在的瞳孔明顯的收縮了一下:「好像我們已經沒有交談的必要!」

    蕭宇站起身來,他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了腳步:「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你,為什麼要害傻豹?」

    譚自在將煙蒂狠狠的摁滅在桌面上:「這就是他的命運,章肅風殺死了他的父親,這是永遠不變的事實,作為兒子他必須復仇!」

    蕭宇慢慢點了點頭:「我想提醒您老,章肅風如果當選了市長,明生港不失為一個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譚自在憤怒的握緊了拳頭,他何嘗聽不出蕭宇的諷刺和挖苦。

    回去的路上,蕭宇收到了譚自在的電話:「五十億台幣!」

    蕭宇的唇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我同意,明天我們就可以簽約!」

    這次收購譚自在的物業多少有點趁火打劫的味道,蕭宇已經摸透了譚自在的心理,章肅風民意率的不斷上升,讓譚自在陷入深深的惶恐之中,只要章肅風當選,譚自在的深水港工程極有可能變成一個巨大的垃圾坑。他必須籌集到足夠的資金,在章肅風當選以前將深水港的一期工程全部建設完工。

    而章肅風和譚自在之間的矛盾是整個江湖人所共知的事實,無論譚自在拋售的價格有多麼合理,很少有人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介入。

    蕭宇在接手譚自在的物業之前,也親自向章肅風解釋了一下。

    自從傻豹的事情發生以後,章肅風對蕭宇的態度明顯的冷淡了許多,蕭宇把和譚自在之間的交易源源本本的向他匯報了一遍。

    「你好像沒有必要對我說這些!」章肅風冷冷看著蕭宇。

    「我怕章先生誤會我!」

    「誤會?我誤會你什麼?」

    「誤會我在關鍵的時候幫助了譚自在!」蕭宇觀察著章肅風的每一個表情。

    章肅風笑了起來:「阿宇!你真的很聰明,有些事情的處理方法,連我這個老江湖都自歎弗如。」

    蕭宇解釋說:「五十億台幣對整個深水港工程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可是這四處物業對我的意義卻非同凡響。」

    章肅風說:「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你不願意到我的身邊來幫我,你是想開創一番自己的天地。」

    蕭宇坦率的說:「我之所以不願意加入滅龍社還有一個原因,滅龍社不會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歡迎我。」

    章肅風點點頭:「你明知道譚自在的兩個碼頭在深水港建成後就會失去價值,為什麼還要買?」

    蕭宇說:「這一點我找人分析過,如果單單考慮這兩個碼頭的地價現在應該在二十億左右,而且台南沿海的地價正在不斷的上漲之中。深水港建成之後,肯定會對周圍的居住環境造成影響。沿海高級住宅區的需求會有進一步的增加,而這兩個碼頭距離深水港都有相當的距離,如果我將碼頭關閉,在原有的地址上建設高級住宅區,所獲得的回報應該很大!」

    章肅風露出嘉許的目光:「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的計劃未必能夠得到通過!」

    蕭宇狡黠的笑了起來:「所以我要全力您的競選,只要競選結束,所有的問題肯定迎刃而解!」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蕭宇幾次去探望過傻豹,可是每次傻豹都不願意見他,也許他真的想徹底忘記過去的一切。秀雯的病情仍然沒有好轉,終日是那副癡癡呆呆的模樣。

    章肅風已經到了競選的最後衝刺時刻,他和現任市長馬楚良之間的爭奪也漸漸趨於白熱化。章肅風的黑社會背景還是成為他率繼續上升的阻礙,馬楚良主攻的目標也在這一點上,兩人的率十分的接近。

    蕭宇自從成功接手譚自在轉讓的物業以後,大多數時間都放在他們的上面,他接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關閉東興碼頭,將兩個碼頭的業務合併到明生港。

    香榭麗捨通過裝修重新開業,有了馬心怡的幫助,蕭宇根本不用操心具體的經營策略。開業的同一天,金典唱片召開了一次董事會,讓蕭宇惱火的是,馬中昊居然沒有通知他,要知道現在蕭宇已經擁有金典唱片百分之三十的股權,是僅次於董事長馬中昊的第二大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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