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有些唐突,就算人家真的有問題,也應該這麼直截了當的提出來。高鶴問出來才覺得不妥,所以趕忙道歉。
「沒關係!」淡淡的回應了高鶴的道歉,女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我從出師以來,就再也沒有變過表情。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冰煞。」
「冰煞?」高鶴仔細的琢磨著這個外號,能叫煞字,估計也不是什麼省油燈。
果然,女子看高鶴的表情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直接說了出來:「我出道以來,很多人都試圖打過我的主意。不過,想打我主意的人,現在早已都不知道在哪裡了。我這個煞字,本就是殺人如麻的那個煞字。要不,你以為憑什麼特異功能協會的那些廢物不敢接近我!」
這話說的殺氣騰騰,真有些巾幗不讓鬚眉的架勢。高鶴倒沒有覺得奇怪,反倒是奇怪的問:「那你為什麼不變化一下表情呢?沒有表情,能忍的住嗎?」
「每個修行的人士,包括那些西方的修士也一樣,在出師的時候,都會選擇一個面對塵世的態度,作為今後修行的基調。我選中的是孤傲,所以才會這樣。」女子現在不知道是為什麼,對高鶴的問題解釋的十分詳盡。
高鶴想了想:「我曾經遇到一個十分囂張的傢伙,是特異功能協會的裡的。他對所有人都很囂張。張狂地不得了。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應該是吧!以修真人士的涵養,不應該有這樣的本性存在,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修行方式,面對塵世的態度也是修行,有時候。選擇地個性會很大程度影響自己的修為,即便自己本性不是那種,也要慢慢的適應變成那樣。」也許是高鶴的錯覺,好像冰山女子正在試圖慢慢地改變對自己的態度。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高鶴說不上來。不過就目前來說,還不錯。至少兩個人的談話,女子對高鶴不懂的事情解釋的非常詳細。
給高僅容旋馬再倒一杯茶:「再喝點吧,以後離開後,想喝這種純淨的沒有任何污染,而且被冰蘭滋養了數十萬年的水可不容易了。」她這麼一說。高鶴才醒悟過來自己喝的這些茶水地珍貴,馬上滿滿的又飲了一杯。女子隨手給他續滿。
「你從哪裡知道,吸收晶石後增長的修為會慢慢的消失?」喝了自己的荼。也續上後,女子慢條斯理的問出自己的問題:「據我所知,那些人還沒有理解這個問題的修為。你不是說過嗎,他們還在地震之後的廢墟中尋找上品的土性晶石。」
這個問題,高鶴還一時不好回答。直說吧,估計不好,不說,又怎麼應付過眼前地這個局面?靈機一機,高鶴想出了理由:「地震之後,他們尋找土性晶石時。我就在場,東西方都有人參與,雙方出動了很多人。不過,第一個找到晶石的,是我這個普通人。」
「你還算是普通人?」女子對他自稱普通人不屑一顧:「你要是普通人,天下就沒有不普通的人了。怎麼下面那八個普通人沒有坐在這裡,只有你一個普通人呢?」
「拿到晶石的時候,我就感覺有能量流進我的身體。」高鶴不理會女子的玩笑:「那幾天好像做什麼事情都很容易。可是,過了沒有幾天,好像就再也沒有那種感覺。應該是能量耗盡或者流失了吧!」
雖然說的是謊話,但高鶴吸收那個冰涼氣息後,慢慢地遍佈全身的冰涼氣息又變得和熱流一般變得稀少,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
「在開始築基的時候,利用晶石裡面包含的屬性能量,可以暫時性的給築基者留下一絲屬性能量的樣子,除此之外,晶石當中的能量僅僅能補充元氣損失。想要通過這些能量提高修為,哼哼,你覺得是不是要只要多加汽油,就能提高發動機的輸出功率?」女子不屑一顧的給他解釋,還是擺脫不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孤傲語氣。
不過,她舉的這個例子倒是能讓高鶴很容易明白問題的關鍵。只是,這個我例子好像也實在是太舊了點吧,居然還用汽油和發動機這種古老的東西打比喻,果然脫離現實太久了。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吃冰蘭來增加修為?」高鶴十分的不解:「這不是和利用晶石的能量異曲同工嗎?提高修為,只有這樣的方法嗎?」
女子倒是沒有想過這麼一層,思索了好一會。在高鶴看來,她應該是在皺眉思索。可是,詭異的是,她的臉上沒有一塊肌肉動過,彷彿一個雕塑一般,只有眼睛會說話一般,表達出了所有的情緒。
「我不知道!」女子終於開口:「也許,晶石的能量,僅僅是死的能量。而從這些活物中獲得的,並不僅僅是能量,還包含他們的修煉的精華吧!」
這是什麼解釋,高鶴不明白,只是,女子說話時候實在太彆扭,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只有嘴巴一動。高鶴左右看看,兩手比劃了一下,有些略帶著建議性的指導:「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把臉上的肌肉動一動,就像這樣!」高鶴自己把剛剛女孩子的話重複了一遍,但是卻帶著些表情變化,混不覺的自己的這個動作是不是太有些得罪別人。
女子好像根本沒有追究高鶴這種失禮,臉上的肌肉不是很自然的動了一下:「我在努力,不過,幾十年沒有動過,需要慢慢的練習。」畢竟是美女,只是微微的一動,好像就多了一種千嬌百媚。
高鶴也尚在想到,自己的胡言亂語,女子好像沒有怎麼生氣。不理解:「為什麼要聽我的?」能叫冰煞,整個特異功能協會,沒有人敢惹的仙子一般的人,居然就這麼容易和自己說話,也不追究自己的失禮?
「因為你說過的話。」女子很肯定的回答。
「我說的話?我說過什麼了?」高鶴不知道自己究竟那句話讓女子這麼觸動。
「所有你說的話。」女子倒是直接回答:「我這幾十年,一直在彷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沒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我的修為,早已經遠遠的超出了很多那些所謂的門派長老甚至掌門人,但至今還是沒有向日飛昇的跡象。近千年來,不管是比我強的,還是比弱的,好像已經沒有人能夠飛昇了,或許,整個修真界目前的方法和目的都是錯誤的也說不定。」
這可是瞭解那些修行人士的好機會,高鶴張大了耳朵,一點不落的聽著。
「你的話雖然很得罪我,不過,說不定你是對的。」女子盯了高鶴一眼,裡面刻意發散出來的一股濃烈的震懾氣息直衝高鶴而來。高僅容旋馬猝不及防,渾身一震,趕忙心中默誦口訣,好一會,女子散去了功力,高鶴才慢慢的恢復正常。
「這是你對我無禮的懲罰!」女子哼哼一聲:「現在,所有的修行人士對普通人,都是同樣的態度。我們都是出於普通人,但又高於普通人,我們從來也沒有把普通人看在眼裡過。或者你的話才是正確的,即便我們再怎麼樣,也還是人,如是連普通人能做的事情都不能做,還怎麼奢望能夠做更大的事情,成為更加高階的存在?」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高鶴從小喜歡華人的文化,這些當然都仔細的學習過,馬上舉出一句很恰當的例子來。
女孩子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就是這個道理。想不到,我們自以為已經是超人,實際上卻連普通人都不如。佛家講功德,道家講濟世,不錯,沒有這些,大家修啊修,修的什麼道?恐怕都已經墮入魔道了。」
「魔道?」高鶴對這些超級的修真人士沒有怎麼研究過,所以很多概念都需要問明白。
「魔道就是反正道而為之,所有的一切,都以自我為中心。以損人利己為手段,目的和我們相同,都是希望能夠飛昇。只是,魔道修行人至少還敢作敢為,不像我們現在的修行人士,骨子裡假裝是正道,但行事都已經魔道,什麼都不是,這樣的半調子,能修成個什麼東西。」女子終於會擠出苦笑了:「我修了這麼多年,原來只是困在井底的四不像,還修的什麼道!」
「連你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修為的人都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克面前,大聲的質問我,我地啞口無言,無以相對,我還憑什麼自稱比普通人更高人一等。」好像終於想通些什麼東西,女子的正有慢慢向正常人轉換的趨勢。
「那照你這麼說,這些魔道的修行者,應該有不少人飛昇了吧?」高鶴聽女子說魔道之人敢作敢當,想來是不少成功的例子。
「哪裡有那麼容易。就算他們的修行方式沒有問題,但依靠損人利己的得來的東西,真的能夠問心無愧的享用嗎?沒等大成,就已經走火入魔,更不用說飛昇裡要面臨的天劫了。」對魔道修行者,女子還是從骨子裡痛恨的,說話都帶著十分明顯的情緒。
「飛昇,到底是變成什麼?」高鶴不明白,不管是他們東方修士也好,西方修士也好,正道也好,魔道也罷,大家都追求這個白日飛昇,到底飛昇是什麼,到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值得人類當中的這些佼佼者們這樣的追求?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告訴你。」女子好像很無奈,高鶴的問題實在是太難回答。說深奧吧,一點也不,大家都在追求的東西,怎麼能說深奧呢?可是,說簡單吧,卻沒有一個合適的說法來形容,一點都不簡單:「飛昇從來沒有留下任何關于飛升後是什麼的話。大家普遍的以為,飛昇就是成為仙人吧!」
「那仙人住在哪裡?做什麼?有什麼好處?」高鶴繼續追問:「做事總應該有目的性,總不能沒有任何目標就做吧。至少普通人還知道自己要什麼,吃飯是為了生存,喝水也是為了生存,工作賺錢還是為了生存,修道修仙為的是什麼?難道就是變成傳說中那些可以騰雲駕霧霞飲露的所謂仙人?可這些普通人通過科技的幫助,完全可以做到,為什麼還要苦苦的修行?」
「也許,只是活的長吧!」女子心底歎息一聲,回答了高鶴。
「嗯,至少是個理由。」高鶴對這個回答還是很滿意。可是,馬上就又有了疑問:「飛昇一定是活著嗎?說不定。飛昇就是你們修士地死亡呢?誰也說不清楚的事情,怎麼還會這樣的苦苦的追求?」
「不知道,誰也說不準。」女子很乾脆的承認:「就連所謂的仙佛傳說,也都是修行者之前的表現被普通人強加的,真正的仙是什麼。佛是什麼,沒有人說的清楚。」
「服了你們了!」高鶴最終放棄了追問這具目的性的問題。不過,想起些什麼,換了個口氣:「那,修行能夠脫離輪迴嗎?」
「什麼?」女子顯然不能確定高鶴這個問題。高鶴重複了一遍,女子才明白。想了半天,才回答:「不知道!」
這算什麼回答?高鶴十分鬱悶。女子盾他這樣,特意安慰他:「你不要灰心。如果你這些問題,問那些特異功能協會的人,他們一定會很明確告訴你。仙是什麼,佛是什麼,輪迴是什麼,飛昇是什麼。他們的門派典籍中,都有這些詳細的記錄。」
「那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高鶴很奇怪,連那些低級的修行者都知道,這個看起來孤傲一點地冰煞不可能不知道吧。
「因為他們那些典籍裡記錄的,都是以前一些修為十分之高的人記錄下來地。他們記錄的,也不過是他們臆想不到的一些東西。傳到後世,就好像變成了約定俗成的東西,大家都以為這些就是真的而已。」女子對這個問題倒是清楚:「的師門比較特殊,對這些東西知道的多一些。」
「那你們瞭解的輪迴是什麼嗎?」高鶴再次發問,還是有關輪迴的問題。
「或者,這個問題應該問你比較合適吧?」女子眼睛裡明顯帶著一絲笑意:「誰能夠說的比你知道地還要詳盡?如果連你都不知道,還有誰會知道?」
看來,和女子說話的時候不小心,已經被猜出了些什麼。高鶴苦笑了一下,沒有開口。突地想起了自己靈魂深處那個教授自己口訣的聲音說過的話。
「修道也好,修魔也好,東方也好。西方也好,你們修來修去,總說自己是逆天行事,到底修行算是順天行事呢,還是逆天行事?」這個問題高鶴曾經考慮過,但沒有什麼答案,也沒有人回答過他,所以現在高鶴問了出來。
「修行之人,所作所為,都在挑戰天地的極限,應該算是逆天吧!」女子不知道高鶴問這個話是什麼意思,只能這麼回答。
「那既然是逆天行事,為什麼還要遵循所謂的什麼天機不可洩露什麼的狗屁不知道誰定的規矩?你們自己在做著逆天的事情,卻害怕說給別人聽嗎?」高鶴指的天機不可洩露,說得是那些明明知道有地震,卻一句話都沒有提醒過民眾的修行者。當然,這裡也包含了面前的這個冰煞。
「……」冰煞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回答。
「為什麼說是逆天行事呢?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怒的事情,非要說自己逆天呢?」見冰煞回答不出來,高鶴換了個問題。教授自己口訣的聲音說自己逆天行事,冰煞也說自己是逆天行事,到底為什麼?
「我們修行的人士,單就壽命上來說,就遠遠趕出所有普通人許多。天命自有天命,人的壽元有限,我們卻衝破了這個,難道還不算逆天嗎?」冰煞很奇怪高鶴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不過,和高鶴聊天的這一陣,已經帶給自己太多的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的方向,自己也確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所有還是很認真的回答。
「追求生存,是所有生物的共性。按照你的說法,活的長就是逆天?追究活的長就是逆天,那從茹毛飲血那會人只能活十幾歲到現在平均能活一百五十歲左右,豈不是人人都在逆天?」看著冰煞,高鶴認真的反駁:「如果人都在逆天的話,也不多你們幾個。何況,即便是動物植物,不也追求生存嗎?難道所有的生物都在逆天?」
「那我們修真人士,能人之所不能,上天入地,違反了自然規律,這還不算是逆天?」冰煞並不會一下被反駁死,雖然高鶴說的有道理,但這麼多年的認識怎麼可能一下子轉變過來?
「上天入地,太容了吧!」高鶴對此嗤之以鼻:「我們普通人現在還不是在幾個星球上輪換著度假,這也叫逆天?」
「可你們是借助工具,我們卻是自己本身的能力。」冰煞反擊。
「你們是自己的能力,我們還要借助工具,說明我們普通人作弊了。難道遵守規則自己考試的人是壞孩子,考試作弊的才是好孩子?」高鶴對此更是不屑,直接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