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道觀的眾人出現,為首那人正是現任觀主玉機道長,想當年,楚天域剛出道時,就和他交過手,也算是老相識了。
「這年頭,道士不在深山修行,卻跑入紅塵,參與俗人事,不覺有違出家人的清修之道嗎?」楚天域冷眼望著一身西裝筆挺,經過改裝的玉機諷刺道。
說到這裡,眾人包括剛剛站定的玉機都是一愣,以玉機的身份,還有他身後的六大長老,這幾十年來長隱道觀,追究天機和武道,根本就沒有出過山,更沒有接觸過什麼人,這次因為事關重大,而且按照展家緊急求助的說法,整個修為界的白道力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性命攸關之際,不得已之下,玉機才暫時放下修行,重入紅塵,以應「天劫」。
他們一行,在展玉鵬特意的安排下,可謂秘密潛進京城,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們的身份,沒想到,眼前這人居然能夠一眼看出他們的來歷,能讓玉機是大吃一驚嗎?
內心地驚訝和疑惑。以玉機的養性功夫,倒是沒有在臉上表露出半分,相反,他卻是仍然保持一臉平靜地說道:「這位朋友難道是認識貧道。或是知道我們天道觀?」
說到這裡,玉機話語一頓,見楚天域根本沒有反應,才繼續道:「玉機雖然不才,但還有點自知之明,什麼清修之道,都是虛無飄渺,相反,對於這位朋友說的凡塵俗事,貧道倒是認為這裡面的玄機。卻大有可參之處,特別是對於您這位朋友。貧道不僅是動了凡心,更是感到了極大地興趣……」
楚天域面對玉機微微一笑,並沒有接他的話題,只是轉而對展天說道:「你的人手到齊了嗎?如果還沒趕過來的,你叫他們抓緊點,如果有什麼埋伏的,也用費心思了。都叫出來吧,今天我就一起解決了,省得你們一撥一撥地,我找起來還煩。對了,順便說一下,那位裝我手下的朋友,儘管你裝的挺像,體形也幾乎跟我的手下一摸一樣,但我還是奉勸一句。下次化妝還是要專業一點,衣服上留了那麼多的血漬,卻一點血腥味都沒有。唉,假就假點吧,反正大黑天地也看不清楚,但這位老兄,您就別站在上風口了啊,這氣味一飄,聞著就是股顏料味,真是失敗!」
說著,楚天域還不禁搖了搖,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就連臉上那層精妙地面具,都擋不住。
對於楚天域地這番話語,玉機老道簡直無語了,敢情人家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他這邊說的,人家那邊就從耳朵裡飄了出去,而且聽他一副狂妄地口氣,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落入了誰地圈套。
而那位剛剛還奄奄一息,假冒武堂弟子的傢伙,也不由直起了身體,抬起頭來,雙目突然精光四射,投向了楚天域,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反正複雜之極。
就在楚天域等著他們如何反應之際,突然是神色一變,只覺一股熟悉的氣息瞬間傳來,沒想到還真如他所想的一般,傲雪她們果然出現了!
不過讓楚天域感到驚訝的,並是因為傲雪的出現,而是她所在的方位,除了感應到她地氣息外,只覺得一團龐大的能量團結合在一起,竟然分辨不出她們到底是幾個人?
這種情況在以前,楚天域還真沒碰上過,不過好在答案很快就揭曉了,不一會的工夫,天道觀眾人的正對面,就出現了一群女子,但她們身後,卻簇擁著少行色各異的男士,很多人的裝扮,看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古代,臉上表情,更是透出一股異於常人的神態。
與此同時,楚天域再次感應到,除了現在場上三足鼎立般的圍困外,更從四周傳來幾股強大地氣息,顯然是剛剛趕到,都隱在暗處,準備伺機而動,還真有了點天羅地網的架勢。從氣息上,楚天域不難判斷出,那些暗中埋伏之人,和出現的那群女子,應該是系出同門。
「呵,今天晚上地遊戲,看來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楚天域心中暗道。
當那群女子走近後,為首的是一高挽髮髻,面像青凡的婦人,過從她身上散發出的不凡氣息,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從心裡生出一種高貴的感覺。
而她身邊,傲雪的身影赫然在目,她還是帶著那張被楚天域評價為粗製濫造的面具。同時站在傲雪旁邊的,則清一色都是面無表情的女孩,倒是沒見凝霜這丫頭不不知道是她的功力弱,不讓她參加這樣的行動,還是姐姐傲雪的刻意保護,才沒來?
當傲雪見到楚天域的那一瞬間,她當即就是一愣,心中的震驚更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的異常,就連身邊的那名中年婦人都有所感應,不禁疑惑地看了她眼,這才讓傲雪反應過來,不禁心虛地低下了頭,同時在心底掀起陣陣狂瀾。
傲雪雖然低頭避開了那婦人疑惑的目光,但她自己的眼睛,卻不時上抬,偷偷地看上楚天域兩眼,以確認她心中的想法。
楚天域見此情景,也沒有多顧慮,他今天是準備徹底放開手腳。就算是他們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沒有關係,反正也是遲早地事。
雖然剛剛那個冒充武堂弟子的人,被楚天域揭穿。但真正的武堂弟子肯定是被他們擒獲,而且想來,他現在的處境估計不妙,說不定已經遇害,以他們地手段,肯定難查出武堂,乃至整個璇璣宗的蛛絲馬跡或是什麼破綻,而且展家之所以安排的人冒充頂替,也是為了來個出其不意,或是詐取消息。或是進行偷襲,一舉兩得。
所以。對於身份,楚天域並沒有再過多地想著掩飾什麼,今天的任務就是好好當個誘餌,來個引蛇出洞,把展家背後的勢力搞清楚,還有傲雪師門的情況等等。
打定主意的楚天域,不禁一臉輕鬆地把目光投向了傲雪那邊。只見他看似衝著那位中年婦人微微一笑,但在傲雪偷窺的眼中,這笑容好像就是衝她一人而來,其中的意味更是無法形容,彷彿是在傳遞著:「呵呵,你好,真是巧啊,咱們又見面了……」的意思。
這讓傲雪當即又是連忙低下了頭,心如鹿撞。怦怦直跳。一時間,她也是方寸大亂,沒想到師父他們口中商量對付地人。居然就是他!
心亂的同時,也讓傲雪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升起一股擔心,為楚天域地危險處境而擔憂,而且這種擔心瞬間取代了所有的感情,連最初的慌亂之意,都煙消雲散,想起他們做的準備和埋伏的道道殺機,讓她不禁猛然抬頭,焦急而熾熱的目光毫無顧忌地投向了楚天域,和他對望起來,並連連作出眼色。
楚天域的眼神雖然還是保持不經意地掃視狀態,但傲雪地眼神和神情的變化,楚天域卻沒有絲毫地放過,全部看在了眼中,傲雪那份替他擔憂的意思,也是全部讀了出來,讓楚天域不由心中一蕩,一陣莫名的情緒升起。
楚天域和傲雪兩人的「眉來眼去」,在那位中年婦人眼中,感覺卻是截然相反。面對楚天域的「曖昧」表情,她還以為對方是藝高人膽大,對她們的到來,表示不屑一顧,這估計也算是高手過招間的一種氣勢表現。
不過,她可萬萬沒想到,人家這是在和她的寶貝徒弟用眼神進行著溝通,而且讓她更沒想到地是,她千方百計想要摸清底細的這位眼前人,她的寶貝徒弟傲雪可是知道地一清二楚……
但傲雪偏偏一個字都沒有說!
「你就是殺我聖血弟子的人?」中年婦人直視著楚天域問道。
婦人的話語,讓楚天域當時就是一喜,看來還真如他和師父狂儒所料,展家的麒麟血脈,其後另有控制之人。
「不錯!」楚天域口中冷靜地回答道。
「為什麼?」中年婦人一皺眉頭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能聽聽原因嗎?」
沒等楚天域回答,那名婦人突入雙手平推,引著她身後眾人形成的一團白霧就向楚天域激射過來,同時身形也如旋風般轉了起來,帶起無數的冰刃,朝楚天域的位置就一攻而到。
她這招毫無徵兆地偷襲,令人很難相信,一個擁有這麼高貴氣質的婦人,居然在說話間,會作出如此卑鄙之事。
不過可惜的是,這招如果用在別人身上,絕對有成功的把握,但她面對的卻是楚天域,只有注定她的失敗。
只聽楚天域一聲呵斥,道:「真是一丘之貉,看來你和展家一樣,嘴上掛著禮智仁義信,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是不擇手段地卑鄙小人,除了埋伏、偷襲你們還會什麼?也罷,今天有機會,我就好好教教你們做人的道理!」當說到「道貌岸然」這個詞的時候,楚天域還不緊不慢地看了眼玉機……
這讓玉機當時就是老臉一紅,轉而惱羞成怒,不禁將手一揮,示意六老配合他發動進攻。
而這邊,隨著話音,楚天域全身衣袖也同時佈滿了真氣,手也閒著,迎著婦人最先打到的那團白霧,就是一揮手,硬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