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雪梅的屋子,發現巖恆和巖冬兩個人居然還站在樓梯口,昨夜的那兩個大漢早就不見了,他們卻依然堅守,趙巖看到他們如此忠心正值,心裡不免有些慚愧,不過這也是他需要的。
和他們一起回到了驛館,按照日程今天就要進宮拜見康帝。
當見到孫棉的時候,他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趙巖換上了一套他不太穿,代表王爺身份的官服,不過穿上後倒是更體現出他的英姿。
胡亂吃了一點東西後,乘著驛館的馬車兩人去了皇宮。
不管是在康國還是在榮國,正兒八經的進皇宮還是第一次,當初在榮國不管是臨安還是南京都是自己打進去的,他沒有想到進皇宮還這麼麻煩,怪不得孫棉在自己一會來就催促著自己。
首先到了宮門外先要檢查一遍,把任何的兵器都留下,然後才能進入皇宮大門,而進了大門後就有太監領路到一處等候,在這裡還要第二次檢查,由太監搜身,趙巖身上的飛刀也都留了下來,至於送給康帝的禮物自然也要經過精細的檢查,一切都檢查完畢之後再這裡等下去,不過就算這一系列的過程也花了大半了時辰,而這時已經到了午時了。
午時康帝用膳,沒有召見兩人,只等繼續等待,而且讓趙巖感到不滿的居然沒有送上午餐,讓兩個人餓著,還是孫棉比較心定道:「小王爺,您不要焦急,想必這一定是康帝故意這樣安排的,好削弱一下我們的銳氣。」
趙巖也知道康帝對榮國不善,也不再想它了,就算少吃一頓也沒有什麼關係,只是這樣浪費時間太過無聊了。
孫棉也覺得這樣等下去太消耗精神了,笑著問道:「小王爺,最近你可真是風流了,不但和興安公主走到了一起,昨夜居然又夜宿順圓樓,而且還和順圓樓的震樓至寶雪梅姑娘同在一房。」
趙巖知道肯定是雷九那傢伙說的笑了笑答道:「孫棉,我說我什麼都沒有做,你會相信嗎?」
「當然,小王爺對著興安公主都能坐懷不亂,想必那雪梅就算美貌也勝不了她吧!」
趙巖看了看四周,出了屋外有兩個侍衛在,沒有其他人,走到孫棉的身邊小聲道:「她是康後的人。」
「什麼,她是康後的人,那麼昨天是康後故意佈局傳話給你了?」
趙巖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而是康後親自易容後來見我,不過說的也是無影殺手要來殺我,讓我提防。」
孫棉古怪的笑了笑道:「小王爺你的魅力實在太強了,堂堂康國的皇后,為了怕你被人刺殺居然特意易容之後跑出來告訴你,而且還故意佈局讓你去妓院,可謂用心良苦啊!」
「孫棉,你古里古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孫棉笑著道:「小王爺,如果她不是心機頗深的康後話,我都以為她對你有意思了,可是她的確就是康後,這麼做似乎和你故意拉進關係,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麼呢?」
「我也弄不明白,而且她還故意讓我留在雪梅那裡,真是一點也看不透她!」趙巖搖了搖頭苦歎道。
孫棉恢復了正經的樣子道:「小王爺,我看以後我們都要小心了,這個康後決不簡單,萬一我們落進她的圈套就不好了。」
趙巖也點了點頭,突然想起遠在蜀國的雲海,如果他在這裡,以他的深謀遠慮或許會更明白一些。
這時,一個太監終於跑了過來,康帝終於見兩人了,兩人拿了給康帝的禮物然後一起上殿了。
兩人到了大殿之上,發現文武百官齊至,似乎在向人炫耀康國人才濟濟。
兩人到了殿上,發現不但康帝李延壽在,連康後李婭芯也坐在一旁,兩人微微彎腰道:「榮國特使(副使)趙巖(孫棉)見過康皇。」
「榮國特使見到皇上為何不跪?」突然一個渾厚的聲音喝道。
趙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四十左右的武將正怒視著自己,笑著說道:「我們是榮國的臣子並不是康國的百姓,康帝雖然尊貴,但是我只跪榮國的國君。」
「榮康之戰後,榮帝向我皇稱為兄長,難道你們先皇的兄長不跪嗎?」另一個文官尖銳的問道。
「哈哈……」孫棉大笑了一聲道:「不知這位大人怎麼稱呼?」
「我乃康國兵部尚書陳玉文!」
「原來是陳大人,我倒是想問一句,如果身為兄長就要下跪,那麼如果康帝傳位給後人,如果後人不是長子,難道身為皇帝的幼子也要向長子下跪不成?」
「你這是強詞奪理!」
「好,就算你說我強詞奪理,那麼天下都知道榮康之戰後,我們皇上被安王趙日那個逆子挾持,和貴國簽訂的條約也都是他一手造成了,向貴國皇上稱兄長的不是我們的先皇而是趙日,現在他已經被信王斬了,一切也都結束了,否則我們也不需要千里迢迢來康國商議新的條約了,不知道陳大人我這番話有沒有強詞奪理呢?」
「唉!算了,兩位既然都是榮國的人,寡人又是康國的皇帝,你們不跪也是正常!」這時李延壽也開口了。
孫棉見到李延壽開口了,立刻笑著說道:「人人都說康帝雄才大略,今日小人一見果然非同尋常,就只算這氣度,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相比的,我等來康國一是商議兩國條約,二來得知康皇壽辰將至,特送上一份薄禮賀壽!」
李延壽本來就是一個喜歡聽人誇獎的人,孫棉這番話倒是說進他的心裡了,而平時康國的官員奉承自己聽慣了,現在榮國的特使這樣說,心裡樂開懷,笑著說道:「寡人只是又長了一歲。」
李延壽這番話聽得高興,而陳玉文則是鬱悶,孫棉這話明著是在誇獎康皇,實際上卻是在故意貶低他,讓他覺得很沒面子,不過現在連自己的皇上都高興,自己總不能說孫棉在胡說,只能把氣往肚子裡咽,想著有朝一日康國大軍南下,把這個叫孫棉的抓起來自己好好「款待」他。
「陛下,這是我們信王殿下奉上的禮物,雙龍戲珠!」孫棉把自己一直捧著的盒子傳給了太監,太監小心翼翼的吧盒子打開,剎那間金光銀霞相互輝映,甚至有人發出了讚歎之聲。
「這是信王特意挑選的禮物,中間的珠子是產自太湖的珍珠王,兩條金龍都是榮國最好的工匠精心打造出來的,鎮住閃耀奪目,金龍栩栩如生!」
「好事好,可是孫副使,陳某有一個問題想問?」此刻陳玉文又開口了。
「不知道陳大人想問什麼?」
「就孫副使來看,這雙龍戲珠最後會是哪條金龍奪得這顆珍珠呢?」陳玉文這問題問的及其尖銳,可謂是想故意讓孫棉出醜。
趙巖見到他提出這樣的問題心裡卻冷笑了一聲,早在信王準備這禮物的時候就想到這方面的事了,其實就因為想到了這方面的事,才會奉上這雙龍戲珠的。
「陳大人,這是雙龍戲珠,不是雙龍奪珠,不過如果真的由戲弄變成爭奪的話,恐怕會兩敗俱傷,或許會被其它金龍奪得這顆珠子!」
「哦!不知道哪裡還有第三條金龍呢?」
「陳大人不知道你可不可以走到這件寶貝上面看下去,這樣你就會明白了。」
陳玉文想李延壽請求自己上前觀看,李延壽准許了,他走到了雙龍戲珠旁,俯身看下去,臉色突然變了,尷尬的笑了笑道:「果然還有其它金龍。」
李延壽驚訝於陳玉文的變化,拉著李婭芯的手道:「這寶物之中原來還另有乾坤,皇后與我一同看個究竟。」
「是,陛下!」李婭芯笑盈盈的與李延壽一起走了下來,到了雙龍戲珠之上往下望去,李婭芯只是嘴角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微笑,而且一閃而過,李延壽卻大笑了起來,笑聲頗有些無奈:「信王他真是好本事啊,這底座是琉璃所制,兩條金龍倒影在底座之上,樣子更為兇猛,似乎有不甘於成為倒映之心,信王送上這份禮物真是周到。」
倒影之中的兩條金龍李延壽自然知道代表了什麼,如果這珠子代表的東洲大地,金龍表示的是康榮兩國,而倒影之中的兩條金龍代表的就是夏國和北胡,萬一榮康兩國大戰而兩敗俱傷的話,虎視眈眈的夏國大有可能東進佔領康國大片土地,而北胡更是如狼似虎,早就入關佔據中原的野心。信王送上這份禮物,就是要警告李延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不知道陛下對信王這份禮物還滿意嗎?」趙巖開口問道。
「滿意,當然滿意了,寡人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各國進貢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但是這件是最特別的,信王真是有心了。」
趙巖笑了笑道:「其實信王殿下也是希望陛下您可以延年益壽,而康榮兩國可以平定下來,雖然兩國多有矛盾,但是今年康國大旱,而榮國內亂,百姓的日子都很艱苦,兩國的國力也各有衰退,如果再起爭端不過是白白便宜夏國和北胡,所以希望可以簽訂一個長期的條約,只要信王殿下依然健在,都會遵守這個條約,這對榮康都有利。」
「好,寡人也早有此意!」李延壽回到了自己的龍椅之上。
「陛下,微臣也想親眼一睹這奇世珍寶!」此刻郭羽突然大聲叫了起來,從百官的最後幾個位置上他竄了出來。
趙巖發現,李延壽見到郭羽站了出來後眉宇之間居然有些放鬆,看來這郭羽要給自己製造麻煩了,果然李延壽立刻准了他的請求。
「謝陛下!」郭羽跪在地上拜謝之後慢慢的走到了雙龍戲珠之上,俯身看了下去來回走了兩圈道:「兩位特使,恕下官愚昧,為何看不到第三條金龍呢?」
「這琉璃之中的倒影就是!」陳玉文有些不懈的提醒道。
郭羽又在看了看然後對著陳玉文拱了拱手道:「多謝陳大人提醒,不過這倒影的金龍畢竟是倒影,永遠都無法成為真的金龍,如果拿走了一條金龍,倒影也會少一條,倒影絕對不會取代被拿走的金龍,不知道我的話對不對,兩位特使大人?」
「不錯,不過金龍不是說拿就可以拿走的,郭大人!」孫棉故意把郭大人三個字說得特別重。
郭羽沒有理會,而是再仔細的把頭湊近了金龍看了幾眼突然緊張的問道:「兩位特使,不知道榮國是不是因為內亂,連金子都不夠,怎麼我覺得其中一條金龍似乎是鍍金的,雖然外表抱著一層金箔,但實際裡面只是些陶土,比起另一條金龍來,不是一碰就隨了嗎?」
趙巖暗罵這郭羽可惡,居然假裝說其中一條金龍是假的,根本就是再說榮國現在只是一個空架子,康國輕易就可以滅了它。
「哈哈……」就在趙巖思索怎麼反駁的時候,孫棉大笑一聲後先開口了:「郭大人,我們榮國怎麼會用假的東西呢,你不要瞎說,要知道這是我們信王送給貴國陛下的禮物,你說我們的金龍是假的,不久是欺君嗎,欺世盜名的事我們可從來不會做的,當然如果郭大人覺得真的有一條金龍是假的,大可以把兩條金龍都抓在手裡,然後互相撞一下,這樣就知道那條是假的了,當然如果都是真的兩條金龍就都毀在郭大人的手裡,那時那顆明珠就不是這兩條金龍可得的了。」
孫棉的話一說完,趙巖恨不得拍案叫絕,不但反駁了郭羽的話,而且還倒打一鈀,擺明了在警告郭羽不要挑起兩國紛爭,郭羽此刻臉也是一陣紅,一陣白,就算是他也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牽強的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列隊裡,李延壽的臉色也變得相當難看。
不過此次面見康帝也就這麼結束了,雖然佔據了心裡上的優勢,但是說道實質條件的時候,李延壽似乎故意拖延,借口身體不適離開了,趙巖和孫棉也只能乖乖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