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巖誇口數天之內拿下均州城,但是其實他也是一時豪氣,雖說自己心中有了計策,但是要真正實現自己心中所想也不是那麼容易,自那次給了均州守軍一點顏色後,便讓手下把均州圍困起來,每天在城下搖旗吶喊,但是卻不攻擊,讓均州守軍不得好好休息。
在第三天的晚上,用過了晚餐之後,趙巖召集了所有裨將以上的將領到他營帳裡。
這八萬大軍是蔣定良的三萬降兵,周家的兩萬兵將和原本謝明德手下的將士所組成的,趙巖當初威風凜凜的降服周家,勇擒蔣定良已經讓這些人信服了,如果換作別人根本無法統領這樣一支軍隊。
此時周鎮海開始發話了:「元帥,當初你說數日之內就能攻破均州城,今夜讓我們到此,是不是已經有了計策?」
趙巖自然不會沒事把所有將領都集中起來,不過說自己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現實:「周副帥,你覺得這均州城裡的糧草可以維持多久?」
這方面周鎮海自然也調查過,稍加思索後答道:「根據我所得到的消息,如今均州城裡有兵馬五萬,均州城本有二十萬百姓,不過均州城本就為了提防我們,所以城裡糧草充足,只要可以兩三個月。」
「元帥,莫非你想打糧草的注意?」譚鋒問道。
趙巖點了點頭道:「不錯,均州城有五萬敵軍,想要繞過它不管絕對不行的,但是他們龜縮在城內不出,我們短時間內也沒有辦法,所以想要在短時間內破城只有打糧草的注意了。」
「元帥你想夜襲敵軍糧草?」周鎮海問道。
「不錯,這兩日我已經打探過了,均州守軍的糧草主要放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城北糧倉均州城內八成糧草在此糧倉之內,另一個是城南的臨時糧倉,只要我們把這兩個糧倉燒了,那麼你們說會怎麼樣?」
「可是,我們知道糧倉的重要,敵人也知道,他們一定會嚴加看守,又豈是我們能輕易燒了的,而且我們要怎麼才能混進敵人城裡呢?」周鎮海問道。
「人多了,當然不行,但是人少或許可以,巖七、巖八!」趙巖叫道。
「末將在!」兩人同時站了起來。
「今夜你們悄悄的潛進城裡,燒了城北的糧草!」
「末將領命!」
「元帥!」聽到趙巖隨意叫巖七、巖八去燒糧倉,周鎮海立刻叫來起來。
「周副帥有什麼事?」
「元帥,燒糧倉不是簡單的事,雖然巖七、巖八兩位將軍實力不弱,但是……」
「周副帥,你過慮了,本帥心中自有打算!」
「但是就派兩位將軍前去,是否過於草率?」
「哈哈……」趙巖大笑一聲道:「周副帥,你不相信兩位將軍可以成功?」
「這個,似乎難度太大了!」周鎮海不敢說不能成功。
趙巖笑道:「這樣吧,周副帥,我們打個賭!」
「打賭?」周鎮海有些詫異道。
「不錯!」
趙巖含笑著點了點頭。
「怎麼打賭?」
「其實很簡單,如果兩位將軍成功了,我就認你做兄長,如果你輸了,你就認我做兄長如何?」趙巖說出了賭法,其實他心中早有拉攏周鎮海的打算,雖然周鎮海年輕,而且心機不深,但是卻有一股衝勁,而且是周家眼前最重要的人,如果能走在一起,就算將來和信王真的翻臉,也不會四處無援。
周鎮海沒有想到趙巖會說出這樣的賭約,想了想道:「元帥,你是信王殿下的義子,又是小王爺,這個賭約怎麼說也是我佔便宜,哪有不賭的道理,好,我就和元帥你賭一把。」
「巖七、巖八,你們去吧!」
「是!」巖七和巖八一起走了出去。
趙巖看著他們離開,對於自己培養起來,比之當初刺血殺手有過之無不及的他們來說,潛入,暗殺之類不在話下,雖然這次是燒糧草,但是趙巖相信他們可以完成,而能不能真的在短時間內破城,就看後面敵人的反應了。「來人,我們今晚喝酒,等著兩位將軍回來。」
「元帥,剛才你說有兩個糧倉,為什麼只燒一個,而不燒另一個呢?」周鎮海不解的問道。
趙巖笑了笑道:「周副帥,你可知蔡文、蔡武兩人一年之前並不是均州的知州和通判。」
「這個末將並不知道。」
趙巖繼續說道:「蔡文、蔡武兩人是在康榮之戰後才被趙日安置到這裡的,而且還帶來了兩萬趙日的親信部隊,但是這一年之中,那兩萬趙日親信軍與均州本地軍常有摩擦,而蔡文、蔡武兩人處事經常偏袒自己的親信,如果把糧草都燒了,就會迫使蔡文、蔡武兩人和我們決戰,或者想盡辦法逃脫,那時就算我們勝了,也會損失不少,或許留下一個不小的隱患。」
「元帥你的意思是,敵人內部並不是牢不可破?」周鎮海經趙巖細說,也猜到了一些。
趙巖笑了笑道:「不錯,如果我沒有猜錯,到時候蔡文、蔡武的親信和本地軍之間一定會有摩擦,那個時候就是我們抓住機會一舉破城的時候了。
這時親兵已經送上了酒,在諸位將軍面前倒上了酒,趙巖舉起酒杯道:「各位將軍,現在開始我們就喝酒,等著兩位將軍回來。」
「好!」看著趙巖信心實足,所有人也舉起了酒杯。
「均州大火,均州起火了!」酒過三巡,突然營帳外面一陣騷動,接著一個巖家子弟走入營帳,面露喜色半跪著道:「元帥,均州大火,均州糧倉起火了。」
趙巖微微一笑道:「周副帥,這場賭約是你輸了。」
周鎮海大笑道:「元帥,巖七、巖八兩位將軍真是膽識過人,末將也佩服的很。」
「來人給我幫兩位將軍倒上三碗酒,等他們回來。」
「元帥,我們已經回來了!」趙巖話音剛落,巖七和巖八兩個人已經走了進來。
趙巖看著走進來的兩個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渾身上下出了有些髒外,沒有一點的傷痕,他拿著兩個碗,端起一罈酒倒了兩碗酒,親手端給了他們道:「兩位將軍,這次你們力了大功,這酒是我敬你的。」
「謝元帥!」兩人拿著兩碗酒,一飲而盡。
「好!」趙巖大叫了一聲後道:「兩位將軍立下大功,本帥升你們為安遠將軍。」說完再倒了兩碗酒道:「這是本帥恭喜你們的。」
「謝元帥!」兩人再次一飲而盡。
「周副帥,現在兩位將軍已經平安回來了,是不是該實現我們的諾言了?」趙巖含笑著問道。
周鎮海笑著道:「這個自然,來人,幫我們準備香爐黃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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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趙巖和周鎮海結為兄弟的時候,在均州城裡,蔡文、蔡武兩兄弟已經氣得七竅生煙,本來均州城糧草充足,又有五萬精兵在手,靠著堅固的城牆可以拖住趙巖的軍隊,但是現在去了大部分的糧草,這城不知道還能守多少時候,剛才手下親兵回報,居然不知道糧倉是怎麼起火的,蔡武一怒之下把糧倉的守將給砍了。
「大哥,你說這樣下去我們還能堅持多久?」如今的蔡武,心裡已經沒有當初的沉著。
蔡文苦思道:「二弟,你不要著急,弄得我也著急了,雖然城北糧倉燒了,但是至少城南糧倉還有兩成的糧草,精打細算,半個月還可以,到時候我們再派人到各處去看看有沒有辦法弄到糧食。」
「只怕就算有糧草,在趙巖大軍的包圍下也無法平安送到。」蔡武苦歎道。
「不管如何,我們守得一時是一時,我想叔父不會見死不救的,就算我們能拖住趙巖軍隊半個月,也是有功的,到時候我們再想辦法突圍,我不信,我們五萬大軍衝不出趙巖八萬人的包圍圈。」蔡文雖然這樣說,但是一方面為了穩住自己的弟弟,另一方面也是給自己壓驚。
樊剛是均州城的一個裨將,三十多歲的他在均州軍裡已經快二十年了,也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從一個小兵一步步升到了裨將,在均州本地軍裡,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深得均州軍普通士兵的擁護,就在城北糧倉被燒了的兩天後,樊剛感到自己的壓力突然大了很多,這兩天,不少本地軍的尉官和偏將和自己說,自己手下糧草不足,弟兄們都吃不飽飯,自己無奈也只能找到了均州城本地軍如今職位最高的安遠將軍王放,誰知王放這人膽小怕事,明知道自己本地軍糧草補給嚴重不足,還不出聲,生怕得罪蔡家兩兄弟。
他無奈的從王放那裡出來,誰知一個偏將立刻跑了過來,焦急的說道:「樊將軍,不好了,潘將軍和蔡家親軍一個姓陶的偏將打了起來。」
「什麼,他們在什麼地方?」樊剛立刻問道。
「城南糧倉附近。」
樊剛立刻趕到了城南的糧倉,之間這裡亂哄哄的圍了不少人,樊剛擠了過去,只見潘勝和他手下幾十個人已經被綁了起來,蔡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了。
「通判大人,不知道潘將軍犯了什麼事,為何把他綁起來?」樊剛立刻上前問道。
蔡武見到是樊剛來了,對於這個職位雖然不是很高,但是在本地很有人望的裨將,自己也不能無視他的存在,不過對他也沒有什麼好感,指著潘勝道:「潘將軍竟敢藐視軍紀,公然毆打陶將軍。」
「通判大人,潘將軍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動手的,或許是陶將軍有錯在先也說不定。」樊剛看著潘勝,他跟了自己也有幾個年頭,自然想保住他。
此刻一個青了半邊臉的人咧著嘴叫道:「通判大人,我和手下來領糧草,才剛出糧倉,這個姓潘的傢伙就動我們。」
「姓陶的,你這個狗娘養的,你他媽的胡說八道……」潘勝剛罵了幾句就被壓住他的親兵一刀柄打蒙了。
「樊將軍,你也看到了,潘將軍他太過放肆了,就算我在這裡也敢破口大罵,可想而知當初他是如何盛氣凌人的了!」
樊剛心裡暗罵潘勝,為什麼控制不住自己火爆的脾氣,激怒了蔡武對他沒有什麼好處,低頭道:「通判大人,潘將軍雖然脾氣火爆,但是也絕對不會無理取鬧,希望通判大人可以從輕發落。」
蔡武這兩日心情不佳,本就想找人出氣,這個時候瞟了一眼樊剛道:「樊將軍,我知道潘勝跟了你好幾年了,你想保他,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潘勝有違軍紀就應當接受軍法處置。」
「但是此事還沒有查明,是不是太草率了?」
「樊將軍,這件事我已經查的很清楚了,你潘勝的人先動手的,而且他們幾十個人打幾個人,不相信你可以問問他的手下,是不是他們先動手的?」蔡武盛氣凌人的問道。
樊剛目光掃過潘勝的手下問道:「通判大人說得可是真的?」
被捆住的幾十個人面帶難色,其中一個校尉道:「樊將軍,的確是我們先動手的,但是這件事……」
「好了,樊將軍,你也聽到了,他的手下也承認是他們先動手的,現在我要軍法處治他!」蔡武在那個校尉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打斷了他的話。
「通判大人,這件事似乎還有隱情,能否等均州之危過去再說?」樊剛這個時候也看出來,蔡武有心偏袒自己親信手下,所以想把這件事拖下去,潘勝雖然脾氣火爆,但是卻不會惹是生非,肯定是那個姓陶的偏將先惹惱了他,但是此刻如果一味追究下去,真的把事實放在蔡武的面前,蔡武並不是一個肚量很大的人,而且很愛面子,反而以後自己和其他人更加困難。
但是蔡武沒有按照樊剛的意思做出決定,搖了搖手道:「樊將軍,軍紀是軍隊的根本,如果犯了事都可以逃過軍法,軍紀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