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高手在校園 第五卷 第二十八章 釵頭鳳
    蘇嫣然一霎一霎的注視著林逸飛的表情,極力想要從他的表情看出,哪怕是一丁點的震驚,不過她明顯有些失望,林逸飛臉色如常!

    「你難道否認自己就是蕭別離?」蘇嫣然低聲道:「我想你也一定和我一樣,有著相同的夢境!」

    一個所處的環境很容易決定她的思想,就像完顏飛花認定蕭別離到了這個世上一樣,蘇嫣然顯然也是從自己的處境來推測,林逸飛也是有這種夢境。

    「蕭別離也好,林逸飛也罷,」林逸飛沉聲道:「這只不過是一個稱謂,關鍵的一點你要明白,覆水不能重收,時光不能倒流,事情前因後果早已定下,那是再也無法更改,不能挽回,如果再給蕭別離一次選擇,他還是要殺顏大哥,琬兒也是一樣的傷心欲絕!」

    蘇嫣然望著林逸飛咄咄目光,終於垂了眼簾,「蕭大俠還是蕭大俠,一點沒有變,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你既然能叫咖啡來喝,你就能讓林逸飛這個人活下去。」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林逸飛口氣變緩,「顏烈八百年前就死了,就算他當初不跳崖,八百年後他還能剩下什麼?你還想讓這個心結壓你多少年?你難道永遠都在幻想著和個虛無縹緲的人物再一面!」

    「難道你就不想再見岳銀瓶?」蘇嫣然低聲說道,輕的不能再輕,卻如炸雷般在林逸飛的耳旁響起。

    林逸飛臉色微變,轉瞬如常,終於說道:「看來你的夢境絕對不止剛才說的那些!」

    「琬兒等了兩年,」蘇嫣然低聲道:「這期間發生了一些事情,顏烈沒有再出現,只不過蕭大俠說了白不治來了,看過琬兒的病後。只是搖頭,後來給琬兒留下了很多藥,琬兒知道,那是蕭大俠百忙之中幫助琬兒收集的,托白不治帶來的,可是蕭大俠實在不用這麼做,他真地一點沒有做錯,因為琬兒後來聽表哥說,顏烈真的是個大奸賊,又叫完顏烈,正領著金兵前來入侵大宋的錦繡山河。」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林逸飛淡淡道:「你知道的遠比我想像的要多很多。」

    「之後的蕭大俠更是如日中天,琬一直沒有見過,卻從別人口中聽到了他的很多事跡,」蘇嫣然低聲說道:……也卻還是想著顏烈。想問他當初自己,是不是有過哪怕一秒鐘喜歡,還是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只不過利用自己接近唐府,或者真如蕭大俠所說的,利用姨娘的威信,來使自己行事更加方便。」

    她終於凝視著林逸飛地一雙眼睛,「蕭大俠,你說琬兒有錯嗎?」

    林逸飛沉聲道:「喜歡一個人從來不是錯!」

    「後來蕭大俠突然失蹤。」蘇嫣然聽到林逸飛回答,笑的有些舒心:「傳說和他一塊失蹤的還有幾千岳家軍,當然還有完顏烈,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後來他們再也沒有出現,江湖震動,但是轉瞬又傳出來一個更加震驚的消息。岳元帥被高宗十二道金牌召回下獄,終被奸臣殺害,姨娘痛哭一聲,幾乎哭出血淚,因為她知道,項羽只有一個,岳元帥也只有一個,清鳳還是沒有嫁人,最後不知所終,姨娘因為太有才。最終離開了我們唐家,也再沒有人教琬兒詩詞,聽琬兒傾訴,每當琬兒夜深人靜的時候,夢中只是聽到軍中號角聲響,獨自咀嚼著夜意闌珊。」

    她說地很平靜,只是其中字字血淚,又有誰能明瞭,不過她知道眼前人一定知道,因為他看似無情,卻是多情,只是多情自古向來是只有恨事的!

    「琬兒又等了幾年,終於知道一切都已經過去,她恐怕再也等不到想要等的人,」蘇嫣然繼續說道:「可是她不能不嫁人,她和表哥還有婚約,她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所以她最終還是成了陸家的媳婦,但是她嫁過去的時候才知道,事情遠沒有過去,當初那一幕已經在姑母心中種下根刺,她雖然極力想要忘記顏大哥,可是別人卻忘記不了,就算那個千古地才子也忘記不了,她終於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早已命中注字,當姑母等待她嫁過來的第一天就已經注定,所以休了她也是注定,只是可笑,那個承諾照顧他一生一世的表哥也不能免俗,琬兒不能生育,這個他們已經知道,琬兒的娘也實言相告,可是最終卻成為被休掉地借口,逸飛,你說好笑不好笑?」

    林逸飛沒有笑,眼中剩下的只有悲哀。

    「琬兒其實早就該死了,蕭大俠給的那些藥也有用盡的時候,蕭大俠既然不在,還有誰會費心為琬兒收集那些續命的藥丸?可是琬兒心中反倒很高興,因為她終於解脫了,她不用再瞞下去!」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蒨,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蘇嫣然低聲念道,嘴角一絲冷笑,「東風惡,好一句東風惡,他對他娘言聽計從,會敢在牆上公然影射他的娘意?他只不過是罵顏大哥罷了,他有什麼錯?從宋流傳下來,竟然有很多人都以為他情深,他自責錯在不該休我,其實不能用休,應該用羞字才對,他們陸家早就在很早以前定下了羞辱媳婦地計劃,表哥他的意思是錯,但是他錯在不該娶我,因為這才是他真正應該愧疚的地方,他已經是在助紂為虐,這根刺一直在他心中,直到他死都拔不出,所以他有空就要去那裡寫首詩表示歉意,他懇求琬兒的原諒,原諒他做了一把殺人的刀,世人很感動,只認為他情深,多情,至死不渝,說琬兒的死,只是陸母的不好,可是他卻心知肚明,知道傷害琬兒有多深,只不過很可惜,他死的時候,琬兒也不會從棺材中爬出來原諒他!」

    看著林逸飛還是一言不發,蘇嫣然繼續說道,「只是一句母命難違,果真是個好借口,那裡多少的女人連辯解都不能發出,就已經被這句壓的喘不過氣來。才子也用地很好,輕輕地四個字就把所有的一切掩埋到土裡,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他還是不死心,希望我能夠忘記顏大哥,莫要再想,只要不想,他和母親說說,還有可能再娶我過門,只不過他錯了,大錯特錯,他太讓琬兒失望。因為像顏大哥,蕭大俠那樣讓人難忘的實在太少!琬兒不會忘記!」

    林逸飛輕聲道:「難道琬兒還在恨他?」

    「琬兒看到那首虛情假意,卻有文采斐然的詩後,當下回了一首,只是告訴他,世情蒨,人情惡。就是這六個字,他這個大才子怎麼會不明白?一個弱女子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最親的人不幫一把,反倒推她出去,琬兒怎麼能不發出人情惡的感慨。」蘇嫣然雙眉蹙走,嘴角輕撇,滿是不屑,「她告訴表哥忘記顏大哥難,難,難,千難萬難,的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好一個瞞,瞞,瞞!他們之間還有什麼需要瞞的?就算一琬兒的第二個丈夫都知道他們地糾葛,給機會讓他們網頁,她還要瞞什麼?她和那個大才子之間的糾葛感情當時沸沸揚揚,路人皆知,她還要瞞什麼?她瞞的只是那段永遠的思念,對於那個負心薄倖,自詡情深的大才子,她不是恨,不是瞞,她只有厭惡,他很可憐,他甚至連讓琬兒恨的機會都沒有!」

    她一口氣說了下去,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望著林逸飛道:「咖啡第一口很苦,不過再喝下去也就有些習慣!」

    林逸飛竟然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微笑道:「的確如此,你能這麼想大有長進。」

    「或許在你面前,」蘇嫣然輕聲道:「想不長進都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這麼聰明,別人也會被你帶的聰明一些。」

    林逸飛搖搖頭,「你帶莫要太誇獎我,我也會驕傲。」

    蘇嫣然輕笑一聲,神色已經不是那麼激動,「我只是可笑世人多喜歡愛情童話,本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也是大肆渲染,現在的女人無疑幸福了很多,琬兒很苦,和她姨娘一樣命苦,因為她們都是才女,而那個時代,偏偏容不得一個才女!」

    林逸飛緩緩點頭,「蕭某遇到居士之時,已經大有感慨,只是,唉,」他歎息一聲,「我後來又看了居士的一些大作,只覺無奈。」

    「蕭大俠是當時地奇男子,見識自然不同,」蘇嫣然笑道:「可是世上又有幾個蕭大俠,想當年姨娘死後,那大才子給那孫姓女子做墓誌,竟然說她反駁姨娘的話語中,『才藻非女子事!』,此句頗佳,只此一句,想必蕭大俠見了,多半一劍劈了那墓誌。」

    林逸飛苦笑道:「蕭某一柄劍如何應付了那麼多!」

    「最可笑的是那個大才子,琬兒的表哥,」蘇嫣然嘴角一絲輕蔑,「竟然忘記誰教他詩賦,誰教他武功,武功遠遠不及蕭大俠也就罷了,他也向來一直認為『才藻非女子』,這倒不難理解,他心中當然還是痛恨琬兒地姨娘,痛恨她教了琬兒太多,讓琬兒也學會了她的獨立思想,她對愛情的追求,因為在那個大才子眼中,琬兒若是不學會詩賦,就不會愛上顏大哥,也就會安安心心的做他陸家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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