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床上的年輕人的一句話差點又把何秀蘭駭的跳了起來,左右的望了一下,確認兒子是在和自己說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憂慮,望了一眼王醫生,目光終於落在了兒子的身上,伸手在那個年輕人眼前晃了晃,「逸飛,這是幾?」頭一個念頭就是,兒子的腦袋沒有壞,但是眼睛被撞壞了,不然怎麼會不認識養了他二十多年的親生母親。
目光中了有了一些疑惑,床上的那個年輕人緩緩道:「逸飛?」眼神中已經沒有了驚駭,只是疑惑之意更濃,飛快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都是陌生的臉孔,穿著奇異的服裝,打扮奇特,陌生的環境更是見所未見。
我這是在哪裡?他們是誰?看起來不像對我有敵意的樣子,自己傷的很重,怎麼真氣一絲都提不起來?只是心中雖然驚駭莫名,但他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波折無數,更是身為岳元帥帳下第一高手,可以說的精神都是鐵打的,這會的功夫已經恢復了冷靜。
腦海中隱隱有些作痛,好像一個前所未見的怪物,帶著四個輪子向了自己,把自己撞的飛起來,不對,那不是自己,那是一個文弱的少年人,打扮和眼前的眾多怪人有些相似,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自己還感覺那個少年人就是自己?
雖然眼前這些人長的和自己差不了多少,只是為什麼打扮的怪異無比?
只是那個幻象轉瞬又被一張清冷狂傲的面孔壓制的無影無蹤。
完顏烈!他又是大吼了一聲,幾乎把身前的王醫生嚇的坐倒在了地上。
他實在沒有想到完顏烈的『十三無極功』的修為已經不下於自己,再加上一個出手詭異的完顏飛花,他竟然漸漸的落在了下風。
無奈之下,自己使出了九別十八離中就是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別魂離魄』大法,當時只記得二人當時的刀劍一擊,可以說是驚天動地,自己受了重傷,可是看到二人鮮血狂噴的樣子,蕭別離就知道,完顏烈和完顏飛花也不好到哪裡去。
他是蕭別離,『問天劍』蕭別離,岳元帥帳下第一高手,沒有哪個能在他的手上討得好去,魔刀完顏烈也不行!
只是自己的別離功法越是受挫,威力反倒更大,施展出別魂離魄後,結果如何已經不在他考慮之內,只是想借勢擊殺他們二人,除了岳元帥的大患,沒有想到胸前突然一熱,轉瞬一道耀眼的光芒籠罩了自己,再下一刻的功夫,自己竟然失去了知覺。
銀瓶?那塊玉?一張天真無邪的面孔浮現在他的腦海,嘴角一絲調皮的微笑,伸手將一塊古怪的玉戴在了自己身上,「別離,我要你念著我,每天看到這塊玉的時候就想我一遍。」
如秋水般的眼眸中閃現著溫柔的光芒,如果看到此刻的岳銀瓶,沒有人會想到她也是宋金戰場上赫赫有名的夜叉神槍將。
每次出征的時候,岳銀瓶都是戴著一副夜叉的面具,遮住了她那姣好的面容,只是手中的一桿龍槍施展的出神入化,別人都說夜叉神槍將的武功已在岳飛之上,岳飛也是使槍的,瀝泉龍槍,一桿可以和『問天劍』和『烈炎刀』齊名的神槍。
沒有人知道凶神惡煞般的夜叉神槍將竟然是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而且就是岳元帥的女兒,更沒有人知道瀝泉龍槍本是兩柄,一柄岳元帥使用,一柄就是送給了自己心愛的女兒。
瀝泉龍槍本來又叫做瀝泉龍鳳槍!
可是蕭別離知道,因為他已經把岳飛當作了自己的長輩一樣的人物,沒有岳飛,也就沒有如今的『問天劍』蕭別離,他也把岳銀瓶當作了自己的至愛,沒有了岳銀瓶,也就沒有了以後的蕭別離。
黯然銷魂者,唯有別矣!
可是他知道,別離是為了相聚!
他和岳元帥一樣,只想著痛搗黃龍,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只有那樣,天下才沒有什麼夜叉神槍將,也沒有什麼『問天劍』蕭別離!
只有一對傾心相許的愛人永世不離!
只是前方探子回報,朱仙鎮告急!
楊將軍身陷小商河!
蕭別離星夜啟程,趕赴支援,他只希望楊兄弟能等自己趕來!
蕭別離心中一痛,岳雲,張憲,王貴,楊再興,還有他蕭別離,被宋金戰場稱為『岳家五虎』,哪個都知道要除岳飛,先殺五虎,只是五虎之中,哪個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又有誰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殺了五虎!
可是,楊兄弟竟然死了,死在小商河,亂箭穿身而死,他來了只能見到楊兄弟的屍身,可是楊兄弟畢竟神勇,朱仙鎮的金兵也被他殺了七七八八。
他趕來的時候才殺了殘餘的金兵,沒有想到就碰到了金軍前來救急的完顏烈!
宋金主將都是不凡,也都知道朱仙鎮的這個兵家要害之地,絕不能失,因為金兵妄想依托朱仙鎮,再次南下,而岳元帥也想要佔領朱仙鎮,借勢跨河北伐!
他是第一波人馬,知道後繼大兵定會陸續趕到,就算誰不不來,可是他知道銀瓶一定會到的,夜叉神槍將絕對不會讓『問天劍』一人涉險,因為在銀瓶的心中,蕭別離已如那塊玉一樣,都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玉,對了,那塊玉,突然想起了什麼,蕭別離伸手就要向懷中摸去,扯動的床頭的吊瓶亂慌,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被綁了起來。
飛快的掃了一眼身上的束縛,嘴角一絲冷笑,這些人也太輕視自己了,竟拿著一些破布想要捆住自己,不過轉瞬又有些疑惑,情形不像的,倒像是他們給自己療傷,自己難道受傷了,被自己手下士兵搶救了回來,但是自己的兄弟們呢,怎麼一個不見,若是落在完顏烈的手上,他絕對不會這般輕視自己,多半已經用鐵籠子困住了自己,完顏烈當然知道蕭別離是鐵打的不死之身!
可是兩種情況又都不像,若不是自己的兄弟或者是金兵俘虜了自己,自己又在哪裡?
只是這個中年婦女又是哪個,對自己怎麼這般關心?
他閱人無數,別的好意歹意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當然已經看出了中年婦女眼中的焦慮關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