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祭拜已畢,我將《梅花七笈》最後一頁扯了下來,在香爐中點燃。付接所書七大恨事,化為青煙散去。這本道法秘籍還要傳於梅花山後代弟子,我不想讓這樣的字跡留在傳世典籍上。走出祖師殿對著梅花聖境,心想此處道場總需有人打理。既然我欲立百合為梅花山弟子,如今道法有了,道場也有了,就不必把她留在神木林中了。是時候回去見一見百合了,也不知紫英毀她容顏之後,她現在是什麼樣子?
……
我在君子居中等百合,讓柳依依送她過來,紫英坐在我身邊一面倒茶一面偷偷笑。我問她笑什麼,她不告訴我只說等會就知道了。百合進門之後我也微微吃了一驚,如果不是柳依依送她進門,我幾乎不敢認她就是百合。
百合上前向我行弟子禮,口中道:「弟子百合見過師父。」
「你是百合?」我還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神。
百合:「紫英前輩用了一個月的功夫,將我容顏洗煉成如今模樣,連我自己對鏡都不敢相認了。」
我為什麼會不敢認,因為站在面前的這位少女絲毫沒有容顏被毀的痕跡,端莊秀麗落落大方。百合原來膚色嫩白,嫩的都快滴出水來,而現在的膚色微微有些像牙色,並浮現出淡淡的紅暈。看五官面貌沒有原先那麼嬌艷迷人。但也絕不難看。縱然不算是絕色美女,也很有幾分大家閨秀地風采。而且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那麼一絲面熟,隱約還有原先的一絲痕跡。更奇特的是,我還覺得她像另外一個人,一時之間也沒想起來像誰。
我用疑問的眼神看著紫英,紫英笑道:「誰說毀容一定要毀的很難看?只要不再是原先面目就可以了!你看她是不是已然面目全非?」
我也笑了:「的確面目全非!……早知這樣你別說毀容說易容好了。我還以為要變成小辣椒那樣。」
紫英:「那完全是兩回事,小辣椒是道法修行地結果。」
百合問道:「請問師父,小辣椒是誰?」
「你可不能叫她小辣椒,論起來她是你師叔。此人身份比較敏感,現在不方便告訴你,等有機會你去問祖師爺吧。」
百合:「請問我的祖師爺是誰?是守正真人嗎?」
我答道:「守正前輩與我確有師徒之緣,但並非正式的師徒關係,你見到守正真人,也應該持晚輩弟子禮。我的傳法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祖。就是大名鼎鼎的忘情公子風君。此事外人極少知道,你暫時也不要外洩。他如今入世歷劫,我不希望有人打擾他的修行,所以你也不必去拜見了。」
百合聽得直眨眼,顯然也是覺得很意外。但還是聽話的答道:「弟子知道了。那我們算不算忘情宮弟子?」
紫英替我答道:「算起來我們都與忘情宮頗有淵源,但並非忘情宮弟子。忘情公子傳你師父道法時他本人也不是忘情宮弟子的身份,所傳也並非忘情宮道法。但是,我日前所傳你的修煉之術,是忘情公子從忘情宮中帶出來地。也得到天月大師的親自指點。日後你行走天下,對忘情宮一定要以禮待之。」
百合:「好像有些複雜,但弟子明白了。也記住了。」
我啞然而笑,確實夠複雜的!我看著百合又說道:「你本出自梅花山付接門下,如今付接已死,但梅花山傳承不可絕。所以我要立你為梅花山弟子,命你去鎮守梅花山根本道場梅花聖境。……為師有開宗立派之心,欲三家合一,梅花山就是其中一家。你不是我的大弟子,你的大師兄名叫丹紫成,是軒轅派丹霞夫婦之子。……百合。你地名子叫百合,請問你姓什麼?」
百合神情變的黯然:「其實我不知道我姓什麼。今日願隨師姓。」
我暗歎一聲:「隨師姓,那就隨師門姓吧,從今日起你就姓梅。」
百合:「梅百合?」
「你今日容顏已變,身份也變了,乾脆再起個名子吧。既然在梅花山門下,為師就賜你一個法號。日前有位長者西去,臨終前託言轉告『得而無傷,修也;勾牽無礙,成也。』我當時未及細想,事後卻有所悟。我弟子法號中將來都會有一個『成』字,你就叫容成吧。」
紫英在一旁道:「梅容成?聽上去有點中性化,不太像女人的名子。」
百合:「這個名子很好,我很喜歡。容成拜見師父,多謝師父賜號。」說完她拜了下去,這丫頭反應很快也很乖巧,很會討人喜歡。
我擺手道:「你起來吧,容成只是你在梅花山的法號,今後你願意讓別人叫你百合也可以。你的法術並未入門,根據你天生所長,付接傳你地媚惑之術其實也出自梅花山道法,不過他沒有按正道教你。……」
付接確實沒有按正道教百合《梅花七笈》中的道術,只是取其所用教了她媚惑之術以及其它的一些築基修煉法門。梅花山正傳道法名為《梅花七笈》,顧名思義共有七層境界,第一笈名為「暗香浮動,花影初窺」。百合所學道法也出自其中,不過被付接用在歪門邪道上。當下我傳授了她正傳心法與口訣,命她以正法修煉。
最後我將毫光羽給了她,並告訴她梅花聖境所在以及開啟方法,讓她自己去梅花聖境。我讓她在梅花聖境中打理道場一切,第一笈境界未入門之前不得走出梅花聖境。如果她地修行能夠達到「花影初窺」的境界。我將為她舉行正式的入門儀式,她將成為正式的梅花山弟子了。我讓她帶著毫光羽先走了,並告訴她我回淝水之前會到梅花聖境將毫光羽取回。
百合領命正準備告辭,紫英又叫住了她:「百合,不,容成。這個你拿著。我新煉成了一爐黃芽丹,也給你九枚。你記住要在修行需有所助時服用,每日最多只可服用一枚。」百合接過一個小瓷瓶稱謝而去。
百合走後,紫英看著我問道:「你就這麼把毫光羽給了她?假如她帶著毫光羽私自不辭而別呢?你真的對她很放心嗎?」
我笑了:「無所謂放心不放心,這正好考驗考驗她。我身為東崑崙盟主,你認為她能把毫光羽拿走據為已有嗎?」
紫英:「你把她一個人派到梅花聖境,你認為她能耐得住寂寞,孤身一人潛心修行嗎?」
「初窺門徑之前,不如此也得如此!此舉正好磨練磨練她的心性,她地資質雖好。以前的心性卻並非上乘。這一關她必須要過,如果過不了我也幫不了她。」
紫英笑了:「石小真人,看你今日行事,越來越有宗師氣象了。」
「是嗎?也許我以前就有,你沒看出來。……不要談別人了。說說你。我在梅花聖境中發現一處藥園和一所專門的煉丹房。你擅長辨藥煉藥,有空也去看一眼,那個地方也許對你有用。」
紫英:「何止是有用,簡直是太有用了!我一直想建造一處專門地藥田,可惜沒有合適的洞天福地。菁蕪洞天與神木林都不太合適。等知味樓開業之後,我一定會去梅花聖境幫著百合好好打理一番。」
「對了,百合的樣子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既有原先的影子又像另外一個人。」
紫英:「你看出來了?再仔細想想!」
「陳雁?對了!百合的五官輪廓有那麼一點像她,你是怎麼辦到的?」
紫英:「九轉紫金丹的藥性給我地一點靈感。我用酥骨軟筋之藥,稍微改變了她五官骨骼的一點點形狀,就是照著陳雁的五官特徵。就這麼一點改變,看上去就面目全非,人的相貌真是很奇妙!……然後我又在百花湯浴中多加了幾味藥,讓她的膚色稍重,反正我敢肯定就算澤仁到她面前也不會認出來地。下一步,我打算弄一張很難看的面具給百合。」
「幹嘛用啊?好看就好看唄。為什麼還要準備一張很難看的面具?」
紫英俏皮的一笑:「不給別人看,將來專門嚇唬澤仁用!」
「你可真壞!你怎麼也學會調皮淘氣了?……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了百合的容顏你下了這麼大功夫,為什麼如此偏愛她?是不是收了她什麼好處?」
紫英:「我不告訴你,想知道你自己去問百合。」
……
「容成,一人守此洞天,不覺得寂寞無聊嗎?」這是在梅花聖境中我問地話。寒假已經結束,我回淝水之前繞道先去了梅花山,百合果然在此老老實實的獨自修行。
「回稟師父,容成能夠習慣。山中清靜無擾,正合潛心修行,師父不必為我擔心。」
「很好,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等你修行入門有成之後,就算你想在這裡清修,我也要放你出去行走世間。……在梅花聖境正廳中有一扇窗,窗稜上鑲有一面石屏。如果你能修成『花影初窺』的境界,施法可以從石屏上看見洞天門戶外地景物,也可以打開門戶放外人進來。不過你不要輕易放外人進入此處,除非我事先打過招呼。」
容成:「弟子遵命。毫光羽還請師父收回吧。」
「我此番帶走毫光羽,這梅花聖境你只能出不能再入,只有留在其中了。」
容成:「我明白,修行未成我也不想出門。師父還有什麼吩咐嗎?」
「還真有一件事想問你,你似乎很討紫英的歡心,是怎麼辦到的?」
容成:「師父想問這個?」
「當然,不想知道問你幹什麼?」
容成:「其實也簡單,沒有別人的時候,私下裡我都叫她師娘。師父不讓嗎?」
「原來如此!如果紫英願意你就這麼叫好了,不過,暫時還是修行門中這麼叫她吧。在俗世凡人之間,還是不要這麼稱呼的好。其實,為師有虧欠她的地方,以後才能好好償還。」
……
一九九三年三月,淝水知味樓開業,場面很是熱鬧。我並沒有做什麼廣告也沒有邀請太多的客人,但樓上樓下全坐滿了,賀客來自五湖四海。這些人都是行走世間的俗家打扮,但看上去卻形形色色與眾不同。陳雁也很意外,知味樓第一天開業怎麼就來了這麼多奇形怪狀的人?但在我身上發生過很多奇怪地事情,所以她雖然好奇也不是很驚訝。
紫英果然沒有看錯人,陳雁將知味樓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條,她雖不能與紫英相比,但經營酒樓也算中規中矩。這對於她來說已經很不錯了,紫英調教的非常好。而且她還和紫英學了一門特別的手藝,那就是除了做菜之外的調酒,如何用蕪城產的老春黃釀造出知味樓特有的美酒。連這個都學會了,我看紫英遲早要收她做徒弟,不僅僅是開酒樓而已。
開業第一天待客的酒卻不是陳雁所釀,是我親手所製。我用了十枚黃芽丹,化入一百二十斤美酒,招待四方來客。既然是東崑崙盟主,人家上們來賀我總得大方一點。知味樓開業紫英當然也來了,但她卻有意沒有出面張羅,將大小事務都交給了陳雁。
我有很多老朋友這次都趕到了淝水,正一門、聽濤山莊、軒轅派、終南派、青城劍派甚至海天谷都有人到場。這麼多人總不能只在知味樓停留,第二天又一起去了逍遙派道場,也算是一次修行界的小聚會了。做為當地主人逍遙派的掌門葉銘自然臉上有光,雖然忙得他們夠戧,門中上下卻十分開心。
眾人散去之後,我留下了親自前來的海天谷新任掌門於蒼梧。這一年半以來,於蒼梧率海天谷弟子在大漠清理付接餘黨,西北一帶已經逐漸平定。譚三玄傷勢已好,海天谷事務不多,所以於蒼梧這一次親自來到淝水,也算繼續雲遊歷練。我曾經接海天令牌暫攝海天谷的掌門之位,如今雖然卸任,於蒼梧見我仍然以師禮相待,並且吩咐海天谷弟子見石盟主如見掌門,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留於蒼梧盤桓幾日,一方面是問問大漠的情況,一方面也是向他交代一下百合的事情。在這次小聚會上,我已經當眾宣佈收留百合,並重立梅花山一門,我親自代太素先生傳法。有了盟主的身份,背後又有當世高人大派撐腰情況就是不一樣。居然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一切都顯的那麼順理成章,我還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誇讚。我有意沒有說出百合現在已更名梅容成,這一次澤仁沒來,但和曦真人來了。
我多留於蒼梧幾日還有一個目的是想和他切磋切磋。像和曦、和鋒那種高人我不太好意思找人家與我鬥法陪練,不小心把他們打敗了面子上也不好看。但於蒼梧不同,他畢竟是我的晚輩,而且修為夠高。
葛舉吉贊活佛臨去之前托尚雲飛轉告我的那一番話,當時我沒有心情去仔細聽,但是我記住了。事後在菁蕪洞天中靜修之時心情平復下來。忽然有所感悟。至此我地嬰兒境界修行已然純熟,只需反覆洗練如常。四門十二重樓前三門的中途,第二重樓煉形,第五重樓還轉,第八重樓嬰兒,都是講究火候自足的功夫。一靠機緣證悟二靠修養漸足。此二者缺一不可。到今日這二者已俱備。修為境界不談,法力神通已經更上一層。
我祭出毫光羽,於蒼梧催動金烏磐龍杖,一番鬥法下來竟然不分勝負。我再出青冥鏡,千變萬化妙用無窮,於蒼梧已然不是對手,三番比試他三次甘敗下風。他嘴裡說出來的話當然都是誇我的,他說當初在宗門大會上與七葉交手不敵赤蛇鞭,今日我有神器在手,足以與當日的七葉一戰。
我心中暗道慚愧。後來地七葉可比宗門大會上的修為要高多了。何況當時的我別說斗七葉,就算碰到了七心也只有認輸的份。況且我與於蒼梧交手只是切磋,雖盡全力但並非生死相搏,真要是鬥起來結果還很難說,高人鬥法不像演法示法那麼簡單。各種意外都有可能。
我與於蒼梧切磋鬥法自然要避開常人,所以就選在逍遙派道場附近蔽靜之處。鬥來鬥去驚動了葉家父女,他們也跑來看熱鬧,對我們兩人的神通法力佩服不已。我留於蒼梧之後,他們又多留了於蒼梧一個月。就是不讓他告辭離開。於蒼梧也是一派掌門,修行界年輕一輩最出色的高手,既然來了當然找這個機會好好結交。我就不管他了。他留在了逍遙派作客。
和於蒼梧切磋我的收穫很大,至少我現在有信心與緋焱一戰。不論我殺不殺她奪爐鼎,這筆帳是一定要算的,這一戰不可避免。以我一人之力恐怕還制服不了這位天下修行女子中的第一高手,但若找個幫手呢?如果我讓柳依依幫我,柳依依一定會同意的,我們兩人一起出手,緋焱討不了好!
只是這種事情不適合把柳依依捲進去,如果別人方便插手。有一個小辣椒來幫忙就足夠了,又何必我這麼麻煩?如果我與柳依依只是出手拿下緋焱,最後我捏碎天刑墨玉讓風君子自己來做一個交代呢?這個主意不錯!反正我若背著他殺了「嚴飛飛」感覺總有些不太對勁。但無論如何,阿秀是一定要救地!
我私下去打著緋焱的算盤,計劃沒有考慮好也還沒來得及找柳依依商量,另一個人卻找上門來了。那天我在淝水知味樓君子居中喝茶想事,陳雁敲門進來告訴有人找我,自稱是我的同事。我一個大學生哪來的同事?如果是梁司長的手下私下接觸這是違反紀律地!我很好奇的要陳雁把他請上來,結果看見他我很意外的笑了。
確實是我的同事,還是我的領導,他是蕪城地古處長。古處長沒有動用組織的聯絡方式,而是特意登門拜訪,顯得很是客氣。關門聊了幾句我才知道他不是特意到淝水來,而是被調來的,他陞官了!現在他不是古處長,而是古司長了,接替了我前任上司梁司長地位置。
總爺的小道消息很準確,梁司長被調走了,被上面發配到很偏遠的地方。而蕪城這位古處長,工作成績十分突出,立過多次大功,早就該提拔了。以前的關鍵問題是古處長本人並不願意離開蕪城這個修行界根本重地,他有很多其它的事情要在暗中關照留意。現在東崑崙盟主到了淝水,卻仍然是這個機構的特勤身份。恰好梁司長被拿下,古處長上下活動爭取到這次陞遷調動的空缺。
我笑著打趣:「古處,從正處到正司,你居然連升兩級,暗中給了領導什麼好處?」
古處長也呵呵笑:「好處嘛,是送了點,不過我這也不算破格。雖然我原先是個處長,但兩年前就享受局級待遇了,誰要我立的功那麼多呢!」
「你立的功多?哪一次行動是你親自參與地?還不都是手下的特別行動小組賣命。」
古處長:「別忘了我又成你的頂頭上司了,你怎麼用這種口氣跟領導說話?」
「我就這麼說了,你想怎麼樣?想公報私仇給我小鞋穿嗎?」
古處長:「借我個膽我也不敢啊!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你現在是東崑崙盟主,天下修行界年輕一代地領袖。萬一在我手底下出了什麼差錯,我還想不想要命了?所以我第一天上任,就特意跑到你這兒來拜碼頭。」
「古處長,你這麼客氣幹什麼?你是我的老上司又成了我的新上司,今天我請你喝酒!領導的馬屁還是要拍的。」
……
老古接替梁司長成為我在淝水的新上司。多少是一件讓人高興地事,我對我所在的機構沒什麼好感,但是對澤古的印象還很不錯。古司長上任之後,對我特別「關照」,也就是基本上不來煩我。他是這麼想的,可惜,上任不久就遇到一件特別棘手的事情不得不來求我。
在其位某其政,提拔了未必全然是好事,古司長同時也接下了前任梁司長搞砸的一項調查任務。如果是別的事古司長還可以推托搪塞,但這件事不行。因為它關係到千百人的生命,甚至關係到國家的根基。事件觸目驚心!淮河一帶最近發生了一系列礦山事故,造成了重大人員傷亡與財產損失。
江河之間的地廣大地區,自古以來資源較少相對貧瘠。近代隨著工業的發展,情況稍有改變。因為這一帶陸續發現了豐富的礦產資源。首先是煤炭,此地一度是除山西地區外全國最大的產煤區,同時還有銅、金、銀伴生大礦,以及各類有色金屬礦藏,近年來又開發了品質。很高的石英礦、玉石礦等等。
有礦產開採就有生產安全事故。在高層管理者地案頭上,對安全生產工作的考核是以單位產量的死亡率來計算的,生命只是冷冰冰的統計數字。所以下面一旦發生事故。首先想到地就是盡量少報與瞞報數字,考核往往多有不實之處。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本不是古司長工作管轄的範圍,但前一段時間以來此類礦山事故數量急劇上升,原因一律是地質災害!
各類礦山的開採工藝各不相同,地質條件也千差萬別,卻在短時間內陸續發生幾乎一樣地地質災害事故──礦山震動,礦脈開採工作面崩塌。甚至有些開採條件相對安全的整體開山礦與露天礦,也相繼出了莫名其妙的滑坡、塌方事件。由於災害各自在獨立單位發生。層層瞞報已經無法確切統計有多少人員傷亡。但是事故造成的整體影響,尤其是各類礦石產量的銳減是怎麼也瞞不住的,終於引發了高層震動。
可是地質、地震、氣象檢測部門的調查結果,沒有紀錄顯示附近地區有發生地震等自然地質災害事故,如此大範圍的點狀連續分佈的自然災害發生更無可能!於是這成為了一個特殊事件,由我們這個特別部門進行調查。梁司長派人調查沒有任何結果,得出地結論是──巧合。結論是得出來了,同樣的事件還在發生,每月都有那麼一兩起。
古司長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調閱了所有卷宗,仔細分析之後倒吸一口涼氣,他直覺感到這不可能是天災,而是一場巨大的人禍。首先地質構造與開採工藝不同的礦山,短時間內在相隔很遠的地方連續發生類似災害是不可能的。同時有些事故的發生時間和地點分佈有一定的連續性,就像有人一路走過留下一路災禍。如果是這樣,這些又能是什麼人?實在太可怕了!
古司長派了三名身懷異能、訓練有素的特別行動人員相互配合追蹤調查,然而半月前卻突然失去聯繫失蹤了!古司長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知道對手是什麼樣的恐怖人物,沒有繼續派人前去送死。能讓山脈震動又不留下痕跡,肯定不是一般的修行高人,恐怕要向修行界求助才行。如果是別的事也就罷了,可此事關係到千百人的性命,古司長私下裡也必須要管。於是他找到了我這位東崑崙盟主來商量求助。
我聽說之後的第一反應是出了一身冷汗──難道是風君子在昭亭山動用青冥鏡擾動了地脈?轉念一想不對,不僅時間不對,而且以風君子事先的安排也不會出這種事。接著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法器,開始懷疑事情的真相。
這件法器就是柳依依的鎖靈指環,由風君子用一枚透輝石髓煉成。我還記得風君子從柳家順手牽羊偷得石髓後說的那一番話:「這是透輝石髓,是翡翠原玉中的精華!據說一條翡翠礦脈中只有這麼一隻石髓,如果石髓被采走,往往礦山震動,連礦坑都會塌陷。所以這東西珍貴異常,十分罕見!……這是修行人煉器的好材料。煉器的材料往往可遇不可求,比如說現在,我們上哪去搞黑龍骨和天蠶絲這一類東西?」
推想前因後果,十有八九是有修行高人在尋找煉器的天材地寶,發現礦髓就順手取走,引發了礦脈震動的慘劇。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又如此凶殘狠毒?而且看情況,這人的神通不小!這件事我一定要管,一定要阻止。就算我不是東崑崙盟主,也不能袖手旁觀。
想到這裡我問古司長:「如果是山崩地震,那麼災害大多不是一次性,往往有餘震餘波。請問那些礦山事故發生之後,短時間內還有連續災害的紀錄嗎?」
古司長皺眉道:「這也正是讓我起疑的地方,災難事故突然出現,一律在深夜,而且同一地點只出現一次,過後什麼跡象都沒有。」
我沉吟道:「我想你猜的是對的,一切都是人為,而且官方機構很難調查清楚。你放心,既然我知道了,絕對不會不管。我會立刻通知修行界各大派各自留意,同時你也配合我一下,派我做為特別行動小組成員參與官方調查,不過調查路線由我決定,你來安排。」
古處長吃了一驚:「你要親自出手?而且要我派你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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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是什麼人冷酷且肆無忌憚的帶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