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期以後的聽覺極為敏銳,老道姑早就聽見兩人談話,包括王浩的辭行。她非但不在意胖子不辭而別,反而很欣賞這種風格,修真者原本就該縱橫天地,哪來的許多牽掛?
不過扔下徒弟不管未免說不過去,聽說星語僅僅用三天完成了築基,也是禁不住產生一絲好奇。修真的法門各有偏重不同,星月宗的築基不是最快的,但是要說用三天時間築基,的確是誇張了點。
此刻正好借教訓徒弟的機會出來瞧瞧。「不准胡說,玄門裡哪有這種記錄?」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假如有的話,三天時間確實能排到第一。
表面上制止弟子胡言,卻是徑直走向星語,經過一番的查控連老道姑也發出驚歎。「你當真完成了築基,而且結出的丹很特別,應該說是另闢蹊徑,那是修煉本源的丹,我以前倒是聽說過,沒有想到真有這種丹。築基實際上就是結丹,丹不同,修煉方法也不相同。
築基法門千奇百怪,但是萬變不離其宗,逃不出聚氣結丹四字,結出的丹也毛篇一律,除非煉丹師的手段,先行煉丹,然後移花接木,才有可能造出本源的丹。
星語冰雪聰明也不問差別,靜靜的聆聽老道姑教誨。「三天的時間就完成了築基,而且還是結出純火本源的丹來,年輕人好手段啊,難怪陳長老不異違反門規,也要將你留給他的兄弟,他的確是做你師父的最佳人選。小丫頭,縱使你的天賦再好,倘若找不到適合的法門,也是枉然。玄門裡這種例子太多了,你不僅天賦極佳,而且幸運的讓人羨慕。本來我對陳長老的做法有些不滿。特地跑來觀星觀察看,就是瞧他有什麼手段,值得陳玄一定要將你留給他為徒。如今看來是我太小氣了,陳長老的做法並非完全出於私心。」
原來老道姑在星月宗的地位也不俗,雖然不能反對陳玄的決定,不過也不是隨便盲從的人,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王浩王無尊長,本領平平,仗著陳玄的關係四處招搖,所以帶上徒弟趕來一探究竟。
誰知道王浩的表現和傳聞中完全不同,幾個月就和觀內的弟子打成一片,半點也看不出有什麼架子。臨走前更是露了一手,三天時間為星語築基,而且是火屬本源的丹。自此,老道姑心服口服了,不僅是對胖子,也是對陳玄。
「嗯,他留給你的修煉法門想必也不是凡品,加油!」老道姑拍拍星語的肩膀,突然像是記起了什麼。提醒道:「對了。我剛才也是不小心聽見的,他好像還給了你一粒歸元丹,能讓我瞧瞧嗎?」
星語對老道姑充滿敬重,想也沒想就遞了過去。
老道姑接過琥珀顏色的丹丸。端詳了片刻後才感歎道:「這確實是歸元丹,服用一粒至少抵得上五十年苦修。可是,以你的天賦完全不需要。也許他是看你現在才築基,比別人遲了許多,所以給你歸元丹,不過這實在太浪費了。」
因為情緒激動,老道姑有些語無倫次,多少人修煉了上百年,最終功虧一簣。葬身三尺黃土。
老道姑是過來人,知道其中的艱辛,百名修真者能衝入元嬰的不足二十人,其中十之八九又會在渡劫中死去,最終存活下來的不過二,三人而已。
這就是普通修真門派的比例,這個數字例如放到修真世家,幾乎可以稱為奇跡了。一路走來,老道姑不知目睹過多少同道夭折。那些同道的天賦並不差,而且每個人都非常努力,有的人甚至幼年開始修煉,臨死前連山門都沒有出過,他們距離元嬰一步之遙,一顆歸元丹就足以成全他們。
聽完了老道姑的講述,星語不由張大眼睛。「歸元丹真的有這麼珍貴嗎?」無論她如何的思考,也無法將胖子和慷慨聯繫起來。
老道姑的話是不容置疑的,委婉的勸告她別使用歸元丹,將歸元丹留給真正需要的人,即便要用,也要等到氣動期以後才使用,因為築基階段的丹相對薄弱,還承受不起歸元丹的能量。
能夠給別人救命的東西,自己卻當作零食來吃,這的確是太奢侈了。星語並非不識好歹,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師父,那星語豈不是無需發愁了。」小道姑眼神裡充滿了羨慕,即使在玄門排名第二的星月宗,弟子仍然面臨元嬰期的壓力。
老道姑點點頭說道:「星語的天賦衝入元嬰期不成問題,正是由於這個緣故,我才擔心陳長老耽誤了她的前程,特地趕來探探王浩底細,的確是我多慮了,我不該懷疑陳長老的為人。」
老道姑本來是要安排星語在觀星觀修煉,星月宗的人際關係複雜,加上星語又沒有拜師父,難免受到孤立或者排擠。其實即使拜了師的弟子,因為要忙於修煉,也沒有時間相聚,倒是和師父相處最多。
誰知星語堅持要回星月宗修煉,既然是做客,就該有做客的樣子,獨自待在觀星觀,難免給人高傲的感覺。
老道姑無奈的歎氣,玄門的關係原本淡得很,何必要去執著?小道姑卻信誓旦旦的保證,今後她就是星語的姐妹。片刻後,三人一起離開了觀星觀。
龍門山脈處在四川地界,如今燃起了森林大火,蜀山派哪會置之不理,至少也會派人去查探,假如讓他們先找到異獸,要奪取無疑是虎口拔牙。所以,王浩一路御劍趕來連東西都沒時間吃,倒是喝了一肚子的風。
來到相約的飯館門口才跳下飛劍,幸虧小酒館裡的人不多,偶爾有幾個也是喝得酩酊大醉,看見胖子從天而降還以為是眼花了。
「你終於趕來了!」小蘆早就恭候多時,大老遠就跑了過來。
「我靠!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胖子吃了一驚,眼前的怪物分明是人猿泰山,不就是在龍門山待了幾個月嗎?不需要這麼專業吧?
李蘆摸了摸毛絨絨的下巴,呵呵笑道:「一個人在山裡轉悠,收拾起來給誰看呀?要不是山裡燃起大火,我才懶得出來呢。」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自然能夠樂在其中。
「喝了一肚子的風,我們先喝點酒,邊吃邊談。」王浩拉著他的手衝進酒館。
李蘆也並非全無顧慮,幾杯烈酒灌進肚子,開始打聽女兒的近況。
王浩放下筷子,歎氣道:「實不相瞞,小玉的屬性適合與我修煉,當初我是考慮到有過誤會,所以才將她送到星月宗。你也知道,星月宗在玄門屬於頂級的門派,而且我有朋友可以幫忙照看。誰知道我朋友也認為她適合跟我,所以只安排她到星月宗入門,卻不給拜師。」
「那最後到底怎麼樣了?」李蘆越聽越糊塗,哪裡還有心情吃東西,連忙追問。
王浩灌了口酒才說道:「我能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不久前去了趟星月宗,她的天賦拜在星月宗實在浪費,所以我收她為徒了。」
李蘆瞪著胖子半晌沒說出話來。
「你不是怪我耽誤了你女兒的前程嗎?我可是一片好心,她拜在我門下比留在星月宗強多了,憑她的天賦加上我的法門想不成功都難。」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拜你為師是小玉的福氣,我高興還來不及。這丫頭很聰明的,就像她的母親,幾歲的時候就能過目不忘,不論學什麼都比別人快,才十五歲就把家傳醫術學到七八成了。可惜就是不懂事,整天在外面闖禍,我哪敢奢望她有什麼成就,要是能有人家拓拔舞的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什麼叫只要拓拔舞的一半就滿足了,王浩不禁鬱悶,將手伸過桌子,拍拍李蘆肩膀。「你太小瞧自己的女兒了,你就瞧好吧,她很快就會來個麻雀變鳳凰。對了陳玄給她取了個新名字,應該叫做道號吧,叫做星語,星辰的星,話語的語。聽起來還是不賴是不是?」
兩人碰了個杯,將烈酒一飲而盡,知道女兒安好,李蘆立即將話題轉移到異獸身上,這幾個月來他在龍門山脈的深處遊蕩,當真找到不少的寶貝,百寶囊被塞得滿滿的。
李蘆可不像胖子,碰到奇珍異獸有用的收取,沒用的解饞。無論有用還是無用,只要是珍貴稀少的品種,統統都要小心的收藏起來,這是他的興趣所在。「
「你這次收穫不錯呀!這個不是鳳尾鴨嗎?人間美味!這東西留著也沒用,不如送到廚房去,叫他們加兩個小菜,山野酒館烹不出大餐,燒起野味來卻是一流,我記得是紅燒才好吃。」
李蘆差點哭出來,敏捷的擋住胖子。「你如果實在要解饞,不如把我紅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