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足了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的巧巧,身上彩光大盛,頭頂上的光環更是鼓脹了一倍。也許是量變到質變,突然,光環一陣收縮,慢慢地凝練成一鴨蛋大的七彩珠子。珠子剛形成,「嘩——」,一半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被吸了過去,血霧被吸的如此迅速,以至一下子淡了起來。「太飽了,主人我先回去了。」說完巧巧也消失了。噬魂血霧和離魂遊煞是這天地間最陰厲之物,唯有九幽地淵才有,乃七彩靈鬼與紫金獨角魔蛇的絕佳補品。吃了如此多補品,巧巧與金角的能力一下子跳了三跳,擁有一百年修為了,這,可是一個讓人不能忽略的存在,從此,巧巧與金角正式成了林楠的真正助手。
金角與巧巧走了,可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還有一半,咋辦?琉璃明王心訣快支撐不住了,林楠急得在罩子內直打圈,不知如何應付這恐怖的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咦,綠玉魔刀不是留給我一套功訣嗎?既然都是幽離魔君之物,定能克制那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嘿,還真讓林楠給蒙對了,綠玉魔刀留給林楠的正是天地血劫大真力。想當年,德成魔君為了練天地血劫大真力,一舉學會了魔宗五大派的功法,修為驚天,但得到的仍是殘缺不全的心法,遠沒有傳說中那股驚天塌地的威力。即使如此,他縱橫修真界,無一敵手,以致整個修真界被迫連手對付他,甚至有許多人把他與幽離魔君相提並論。說實話,他的修為或許不下於當年的幽離魔君,但在悟性方面卻遠遠不如,先不說煉器(幽離魔君是修真界煉器絕頂大師,迄今無人能撼動他的位置,他煉製的法寶,威力絕倫,其綠玉魔刀更是修真界法寶的顛峰,威力可媲美神器),但是在功法上,幽離魔君獨創天地血劫大真力,名垂千古,而德成魔君始終拾人牙慧,沒一點創意,單論這一點,德成魔君是遠遠不如伏霞真人,故修真界把伏霞真人與落霞真人,幽離魔君,苦欲上人,八方明王等一代開派宗師並立是極有道理的。
林楠按照腦海中的功法擺了個姿勢:頭頂地,盤膝倒坐,即一個倒立的盤膝坐勢。「哎,魔宗的功法還真古怪,擺一個姿勢也與眾不同。」林楠心中直嘀咕。當然,天地血劫大真力逆行血脈,化精鼓元,沉魂穩魄,雖獨闢蹊徑,進展極快,可凶險無比,稍有差錯,即魂消魄散,永世不存,是極為難練的功法,故幽離魔君的五大親傳弟子——魔刀門,紫王宮,沉沙谷,合歡派,霸劍閣的開派宗主把天地血劫大真力做了修改,雖威力差了點,可穩妥可行,可見開派宗師確實眼光獨到,非同一般,但這一改,倒讓完整的天地血劫大真力失傳達十萬年之久,今天終於在林楠手中重見天日了。
林楠一運行功法,百脈的真元似沸水般滾燙,運轉的速度像發了瘋的犀牛,真元與真元的碰撞,使得真元紛紛消失然後重新凝結,凝實精純無比,更意外是真元的碰撞居然產生了雪球效應,越來越大,從絲絲細流一下子漲到小溪般大小讓枯縮的經脈頓時有了一股充實的感覺。慢慢地,天地血劫大真力的運行竟然帶動了琉璃明王心訣的運轉,兩種不同功法的同時運行,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更要命的兩種功法的運行不受林楠的控制。林楠亡魂大冒,心中暗暗叫苦。想自己未被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吸精化魄死,反倒自己真元自爆亡。「呼」,一股黑光溢出體外,正是林楠修煉的天地血劫大真力。黑光出了林楠體外,張狂無比,一下子把琉璃明王心訣所形成的罩子吸了個盡光。林楠見此後悔不迭,想不到自己一運功,居然加速了五人的死亡,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沒了罩子的阻攔,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一下子湧了過來,林楠忙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嗯,世上又多了一隻鴕鳥。人啊,何時才能去掉劣根,淡然面對死亡呢?
事實往往出忽人的意料之外。漫天的血霧撲了過來,竟對地上的四人不屑一顧,彷彿發了瘋似的湧向黑光。黑光猛地一擴張,化作一大網,兜住了所有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吱吱的響聲不斷,漫天的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被吸化,變成真元,填補網上的孔。一會兒工夫,黑網變成了一紅紅的平面,上面佈滿了無數黑絲,黑絲不斷地蠕動,恁地詭秘。嘩然大響,黑網所化平面急速縮小,一下子縮進了林楠的體內。碰——,林楠心頭一聲大響,細細的溪流竟變成滾滾的江海,真元居然凝練到如稠似漿的地步,相當於常人的500年修為,委實難以想像。真元的稠密似乎刺激了膻中穴的紫金雙淚珠。紫金雙淚珠滴溜溜一轉,形成一個強大的氣旋,漩渦中產生驚人的吸力,剛形成的真元紛紛被吸了過去。見此林楠大懼,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真元,想不到這該死的珠子居然來搶飯碗,焉能不急?眼睜睜地看著真元從滔滔江流變成汩汩溪流又變成了絲絲細流,嗚——,林楠無語,白忙了一場,竟為他人做嫁衣裳。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千辛萬苦找到一座金山,卻眼睜睜地看著它被別人搶走。痛啊,原來心痛的感覺是如此的苦,怪不得前人稱之為痛苦。紫金雙淚珠似乎吃飽了,又一動不動地躺在膻中穴。該死的珠子,倘若有刀,林楠定將那珠子挖了出來。不過也好,至少吸收了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暫時解除了危機。林楠急忙呼喚其餘四人,掐人中,捏印堂,忙呼了一陣,四人先後醒了過來。
「呀,噬魂血霧與離魂遊煞呢?」琴詩書東張西望,心中大感驚詫:自己竟然未死。「被巧巧與金角吃了。」林楠回答,卻隱瞞了自己吸食血霧之事。「金角好棒啊,趕明兒我也養一隻四腳蛇。」琴詩書面露喜色。「金角是什麼,能讓我看看嗎?」林詩月好奇地問。林楠一掐法訣,紅光一閃,金角出現在眾人面前:但見它頭趴在爪子上,呼呼地打鼾呢。是金角嗎?琴詩書與鐵大牛嚇了一跳,見金角如成年狗般大小,背上多了條金線,一股威嚴的氣勢撲面而來,隱隱有震撼人心的味道,不再是那只愛搖尾巴的超可愛了。林詩月很是興奮,東摸西摸,一時倒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快收起來,快收起來。」琴詩書實在受不了那震天的鼾聲,急忙催促道。在林詩月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金角又消失了。「怎樣才能走出這該死的玲瓏塔?」琴詩書的一句話,一下子把眾人從快樂的顛峰拉到冷酷的現實面前。是啊,眾人尚在塔內。玲瓏塔有何凶險,典籍中並無記載。
「與其在這兒等死,不如到處瞎逛逛,說不定有意外收穫呢。」風霓裳建議。眾人思量,確實不錯,紛紛擊節讚歎。於是五人漫無目的地遊蕩。這玲瓏塔還真古怪,上不見底,四周不見邊,塔底是七彩濛濛的,像玉石卻柔軟富有彈性。走了三個時辰,五人累了。「哎,走了這麼久了,怎麼還看不到邊?」鐵大牛估噥道。是啊,眾人有同感,畢竟德成魔君祭出玲瓏塔時,盈盈一握,不及一個拳頭大小,想不到裡面如此寬敞,實在匪夷所思。「看,前面有清光。」林楠眼尖,大聲喊道,聲音裡充滿驚喜,彷彿跋涉在沙漠中的過客突然發現了綠洲。眾人大喜,忙奔了過去,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毅然無懼。
前面是一個青濛濛的圓球,球上青光閃爍,不斷地重複幾行字:吾乃青乙門唯一傳人——七海上人,因犯了當時魔宗宗主的忌諱,被其追殺,不敵,吸入玲瓏塔。吾死無妨,青乙門千秋大業絕不能斷,故用精元記下了青乙門功法,贈與有緣人,冀發揚光大。青乙門與七海上人,各派典籍中皆有記載,青乙門曾為修真界一大派,自神魔大戰後而衰落,至於七海上人則是當時聲名顯赫的散仙。正為修為而苦惱的琴詩書見有如此大好機會,怎會放棄,心中躍躍欲試,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後來自己又覺得自己這樣做似乎太那個了,忙假意謙讓,說什麼鐵大牛紫金金身被破,理由他來承接青乙門的功法,內心卻狂喊:千萬別去,讓給我。鐵大牛乃一根筋,哪知道琴詩書的花花腸子,邁步就跨上前。見此琴詩書大急,一把攔住鐵大牛,說:「大笨牛,你體格魁梧,青乙門的功法輕盈飄逸,不適合你,還是由我來吧。」聞言風霓裳與林詩月大笑:裝什麼謙讓,這不,一下子露出了狐狸尾巴。鐵大牛一聽,言之有理,忙又讓給了琴詩書。琴詩書一把抱住青球,好似攫食的餓狼,樣子極度不雅。哈,這下發達了,以後誰敢欺負我,琴詩書心中洋洋得意。嘩——。青球化為三股,兩股進入琴詩書的雙手,另一股沿他眉心進入琴詩書體內。澎湃的真元一下子把琴詩書的經脈擴開了。擴開經脈,痛苦絕倫,何況琴詩書的經脈基本上是處女地,這一下,痛徹心肺,號啕大叫。其餘四人在修為上基本是白癡,不知發生了何事。「壞了,壞了,琴猴子會不會是走火入魔吧?」鐵大牛大急。走火入魔?四人心中咯蹦了一下,這可不是好兆頭。一會兒,琴詩書身上,佈滿了青光,頭頂上居然現出一七葉清蓮。慢慢地青光與七葉清蓮都斂於琴詩書體內,這時琴詩書才覺得全身輕盈似風,百脈溫潤。「修為高就是不一樣。」琴詩書大喊,神采斐然,顧目四盼,一副捨我其誰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