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枯草拔出那把含光寶劍,劍狂不屑的微微一笑:「你的執念並不比我差許多!」
枯草將劍微微一橫,劍刃之光照亮了自己的雙眼,橫眉冷冷而道:「欠人的,總是要還的!」
「哈哈哈哈!」劍狂聞言竟是狂笑數聲,笑畢方道:「原來我並沒有徹底的輸掉!」
冷風狂,更添殺意幾許,枯草決心已下,對劍狂已決定不再留手,眼神交會的一瞬間,二人極招同出,身影交錯後,戰鬥正式開始。
「好凌厲的攻勢,比起太湖之上的那個,要強不知道多少倍了!他竟然進步了這麼多!」含光劍閃之下,留下的只是劍狂的一片驚歎。
二人交手還未出十招時,忽然只見枯草挽了一個劍花,忽然向後疾退,站穩,長長歎息一聲,長劍還匣。我為劍狂卻不解其中之意,只聽枯草朗聲道:「何路高手到此,為何只看熱鬧?」
「嗯……」劍狂聞言竟也是一驚,驚的是他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出周圍有其他人的氣息,而枯草察覺到了,他清楚,此時枯草此時是沒有理由說這樣的謊話的。而且看枯草的樣子,似是無法判斷來者是敵是友,劍狂急忙收住自己即將施展的招式,也警戒起來。
「果然不是泛泛之輩……」一個聲音迴盪在二人的耳邊,內力之宏,令二人震驚。一股沁人心脾的異香亦漂浮於空。
「她為何會來此?」依靠著聲音與內力,枯草已經猜著來者何人。
「既然如此,那就將你們一併收拾了吧!」那個不速之客並未現身,只是輕輕的一曲奏響,如潺潺流水一般波蕩,但是枯草與劍狂均曉,得這是魔音前奏,故都各提定力抵抗。
「點滴離人淚,揉碎銀河萬點星,道無情,天涯海角今何在?鬢生華!韶華虛度,唯有寂寞梧桐落……」似唱非唱,似吟非吟,每一個字都伴隨著音節在空中跳動,枯草偷眼看了下劍狂,只見他的左手已經在抖了,他清楚這是內力波動所致。
「果然他的內力還不夠深厚,不過話說回來……」枯草只覺得自己的內力也已經開始波動了。
「可惡!」枯草潛運內力抵抗。他不想逃,也不想輸。雖然他想逃的話很容易,雖然眼前的人會是一個非常強大地對手。枯草飛縱而起,向著他認為的音源橫空挪移而去,可剛剛挪移了一次,就感覺聲音是相反方向傳來,如此反覆了幾次。最後發現根本無法判斷聲源。
「不用掙扎了,你們既找不到我,也逃不出去,惟有被我廢掉武功,然後乖乖去死!」平靜的話語中透露著無限的殺意,空氣中每一個迴盪的音節,都足以讓一個高手心神混亂,內力錯亂而死。
「為什麼?」枯草與劍狂不解,來此之人殺他們的理由。
「寧心咒……」枯草想起師傅所教的寧神決,平靜了一下自己被曲子打亂的心緒。同時閉目以內力搜尋著那音源之地。「修羅滅罪噬日指」只在剎那之間,枯草使出了修羅魔招,現在的他極力克制自己,若不是到萬不得以的情況,絕不會用修羅魔招。而對抗此人,枯草想不出,還有什麼招會有用,噬日指凌空一發,至陽地內力,化為無情猛火。奔著一個方向所去。所過之地,如烈炎焚燒一般。吞噬著一切,就在噬日指發出之後,只聽那琴音略有一變,空中發出數道劍氣,與噬日指相會,剎那間,已將噬日指的威力盡數化解。
「竟然可以找到我,鬥神第四層了,不簡單,更留你不得!」隨著這段話,天空中輕輕地飄落一位女子,在枯草的眼中,那與其說是飄落,不如說更像是幻影。身型模糊不清,如同隔著一層篝火,慢慢的,漸漸清晰,枯草清楚,那是內力所至。藍白相間的衣衫,青絲如濤直垂於地,彎月型的黃金頭飾閃閃發光,左手持鳳首箜篌,右手輕撫,看似美麗的面孔中卻透露著千層地殺氣。
「修羅滅罪噬日指!」枯草不由分說,極招又出,這一次,直指神秘女子,烈火滔天,將要吞噬她時,只見她右手猛的一揮,頓時火焰全熄,周圍又變的清風徐徐,無有一絲的火焰。
「這種招數,我早已會破解了!」只見她手指輕輕撥動箜篌之弦,三十六弦音音不同,無處不在。
「果然他有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枯草身旁不遠的我為劍狂暗暗而道,此時的神秘女子已經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枯草身上,而對一旁的劍狂,已經視而無睹。故弦音之威,全加於枯草一人之身。
「修羅滅罪,焚心炙焰!」枯草使出了防禦的護體真氣。
「愚蠢,就算是第七層的鬥神決,也無法抵擋我的三十六弦箜篌音。」神秘女子右手又一撥琴音,數道無形真氣竟穿透炙焰之保護,將枯草震出十多丈遠,哇的一聲,枯草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但是也因為這口血,讓他清醒了許多。「如果她想殺我,想必容易的很,雖然殺人無需理由,但沒有深仇大恨,沒有必要折磨我們才是,這究竟是為什麼呢?」枯草有些不解,聽那箜篌之音,隱隱有淒惋空靈之意,枯草想起剛才那神秘女子說的話,心中不由一動,默運寧心咒使自己平靜下來。盤坐於地,然後取出月夜所贈之鬥琴「九霄驚雷,雙手輕撫琴弦。
見枯草可以抵抗自己數招絲毫無傷,神秘女子本就十分驚訝,再看枯草的架勢,分明要與自己以魔音相鬥,不由地覺得好笑。怒斥道:「狂妄無知!吾是司樂之神,區區凡人之音又奈我何?」
枯草並沒有理會那個神秘女子,而是寧神靜氣,使出了崑崙禁招:「九律魔音,悲歡冥葉!」
「依然如此……」枯草撥動每一個琴弦時,過往的一切,每件事,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出現的腦海之中,這是他第二次彈奏此曲。九律魔音第九式總章曾有云:「文弦悲,武弦歡,多情傷神,是故撫者必無情。」之前月夜所問這曲有何特點之時,枯草並未實話實說,其實這悲歡冥葉的特效便是可以喚起人的悲歡地過往記憶,而魔音之殺傷,比之第八律,卻是稍遜地。枯草想的是待對方失神出現破綻之時,便發動奇襲而一擊殺之。
「這……」神秘女子開始還在輕彈她地箜篌。枯草的數個音節不斷的傳入她的耳中後,撥動箜篌的手竟停了下來。
雙眼開始變的空洞無神。幾百年來的殤痛再也無法壓抑,紛紛湧上心頭,忘卻了戰鬥,忘卻了一切,魂飛九天,碰的一聲。手中的鳳首箜篌竟然落地。
「機會!」枯草見對方已經中招,將要出招之時,手卻停住了。
「此曲本不想教你,但為師既答應傳你九律,便不會失言,只是此曲過於殘忍……」枯草想起何足道昔日教琴時所說的話,當時地囑咐便是叫他不可輕用此招,其實枯草也清楚師傅不希望他用這個曲子來殺人得名,所以他從不在人前演繹此曲,更不要說用它來殺人。再看失神的神秘女子的臉上已多了兩行清淚,枯草殺人的手,第一次有了猶豫。可就在他猶豫之時,只聽天空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修羅滅罪誅魔弒神!」宏大掌氣隨即而落,直擊向神秘女子。可那神秘女子不躲不避,亦無內力反抗,硬生生的被掌氣擊中,被打出十餘丈遠,撞斷無數樹木,最後。落了下來。隨即便清醒過來。
「阿修羅王!」枯草大驚,在聽到那個聲音後。
他只是一怔,便想了這個聲音,四處尋覓。
「哈哈哈哈!乾達婆,枉你自稱司樂之神,卻迷惘於凡人之音。你既是想逼我出來,那我便出來又如何?」天空中漂浮著一片黑雲,聲音與剛才地掌氣,便出自這裡。
只聽那個聲音又道:「而你,太讓我失望了,憑你的悟性,到現在只領悟到第四重嗎?你若是第五重的功力的鬥神決,八部之中,誰敢小覷於你!難道說你不想休習這鬥神決麼?」枯草聽到這番話,自然清楚是講與他聽。
「好的武功,自然沒有放棄的道理……」枯草對那黑雲而道。
黑雲大怒:「住口!既然修煉傲人之功,怎會沒有犧牲?」
「你的態度卻是比修羅道中凶了許多!」枯草望著那團黑雲慢悠悠的說著。
「阿修羅王,枯草求武不假,但是迷失本性的武功,枯草也只好淺嘗轍止。枯草要武功絕頂,但是不要頭昏昏腦沉沉的武功絕頂。」枯草卻是不卑不亢,毫不畏懼。
「膽敢對我無禮!這裡可不是修羅道,可是會死人地!」阿修羅王威脅道。
「你也知道這裡不是修羅道,是不可以隨便放肆的地方!」枯草鎮定的淡淡笑著反擊,他清楚阿修羅王若想殺他,已經一掌砸過來了,根本不用威脅他,阿修羅王不肯現身,肯定有他的原因。而且從剛才的那偷襲地一掌的威力來看,縱使阿修羅王想殺他,也不會是很容易的事。
「你的悟性變低了,膽識卻沒變,本來你是我的最佳人選,可惜……」阿修羅王話未說完,只聽一聲弦音劃破長空,那個神秘女子,也就是乾達婆,竟然又站了起來,只見她的臉色已經略為發青,緊咬著嘴唇,顯然已經重傷,而那箜篌不知什麼時候又到了她的手中。
「果然是八部中內功最強之人,可是重傷地你,又能接住我幾掌呢?」話音為落,又一掌,從天而落,以掌氣判斷,枯草判斷出那是碎神掌,是鬥神決中相對而言最弱的一招。雖是如此,無論速度,威力,阿修羅王地碎神掌卻要比枯草強上許多。
乾達婆無語,亦不閃避,待掌氣接近之時,但見一道青氣環繞在她的周圍,似是刮起一陣旋風一般,化解了阿修羅王的掌力。待掌力化解之時,青氣亦消失不見。
「護身青鳥……看來這麼多年,你一直在琢磨如何對付我,也好!修羅血路非天勝天!」修羅魔招再出,枯草已覺此招之大,已超出自己想像,比之剛才誅魔弒神一式更為猛烈,而這究竟是第幾層的鬥神決上的功夫,枯草根本無從可知。唯一知道的是,這一招乾達婆已經無法抵擋。就在此危機時刻,只見天空中翩翩一道紅光出現,正撞在那道掌氣之上,那道紅光立即被震的粉碎,化為萬點紅光,漂浮於空,甚是好看。
「嗯……」突然出現的插手之人,讓枯草與阿修羅王都是一驚,枯草驚的是,世間竟有人可以抵擋住阿修羅王的一擊,而阿修羅王想的與枯草卻是不同,心中只道:「他為何會出現。」
「你什麼意思!」阿修羅王質問的口氣,枯草聽見阿修羅王會說這樣的話,感覺有一絲的驚訝,以阿修羅王的脾氣性格,幾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這種似有些商量餘地的話,更是難得。
「奇怪的音樂……」枯草只聽得空氣中飄蕩著一種奇異的音樂,給人以莊重,威嚴的感覺,似是一種儀式才會使用的音樂。與此同時,只見那空中的萬點紅光,也逐漸彼此結合,化為數百紅蝶,紛紛而落,華光再閃,竟化為一人,來人正是八部之一的法樂之神「緊那羅,身負琵琶,比起那次初見的緊那羅,枯草感覺他似乎多了幾分威嚴與殺氣,少了幾許輕浮與悠閒。
「多管閒事……」一旁的乾達婆的牙關再也忍不住,口中鮮血終於噴吐出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幸好有緊那羅將其扶住。
「逞強……唉!」緊那羅長歎一聲。
「和她的倔強倒是有幾分相似,可惜,今日的決戰似乎又要泡湯。」枯草發覺我為劍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了蹤跡。
只見緊那羅幫乾達婆止了血後,揚眉怒而對空而道:「今日之事,我希望到此為止,離開了罷!」
「哈哈哈,緊那羅,你可知道你在與誰說話嗎?」阿修羅王的話中帶著幾許的不滿。
「阿修羅王,萬千嗜血修羅之主。」
天空中傳來阿修羅的冷笑:「你還知道我是誰,我只與帝釋天為敵,今天的事與你無關,我只殺這個帝釋天的愚蠢的跟隨者!」
緊那羅斡旋道:「她雖是你的敵人,但以你的身份,卻以偷襲的手段,未免太過低級,她已重傷如此,就此為止吧!」
「住口!不要逼修羅發怒!否則……」阿修羅王的話為說完,便遭緊那羅搶白:「不要逼緊那羅出手才對!一份實力,一份荊棘,十份修為,百份坎珂,修羅之身,百戰功成,你若不肯罷休,今日就與我來個殊死之戰!」此時的緊那羅沒了平時的溫文爾雅,眉宇之間,已露殺氣。讓離他有十丈遠的枯草亦感覺到絲絲的寒意。
尷尬的氣氛,一觸既發的大戰便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