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安會引起的風波還不只如此,還表現在有不少人上書政府,要求依法懲辦楊度等人。就像一個磁鐵一樣,籌安會把反對和擁護帝制的人分得清清楚楚。
815,有人呈肅政廳代呈趙剛,懇請將「楊度等一干禍國賊明正典刑,以正國是」。17日,又有人致書趙剛,要求取消籌安會。日,先後有名士呈大理院總檢察廳,請求將楊度等「按律懲辦,宣佈死罪」。
這些人的理由大致是,楊度等人在中華民國公然鼓吹帝制,「擾亂國政,亡滅中華,流毒蒼生,遺禍元首」,「其用心之巧,藏毒之深,喻之賣國野賊,白狼梟匪,其計尤奸,其罪尤大」,因此總檢察廳應當檢舉,肅政廳應當糾彈。
不過按照新中國法律來說,這些卻查無實據,根本沒有辦法定罪的。新中國的法律執行的是「疑罪從無」,而不是某些法官所認定的那樣「根據常理判斷,某人應該如何如何?」所以這些人也就白忙了一場,有些人見不是頭,就拍了一些昏昏去搗亂。
總檢察長羅文干接到呈文後,對司法總長章宗祥說:「籌安會研究國體,越出法律範圍,法官不能干涉。」章說:「此話雖然不錯,但是有訴訟必然結案,又要有個回話才是。」
羅文干見這件事情麻煩,乃以母病請假離京,到廣東後即提出暫時修養一段。肅政廳比總檢察廳要勇敢一點。為了討論籌安會問題,都肅政史莊蘊寬召集肅政使開特別會議。議決一年之後,方才呈請趙剛「迅予取消。以靖人心」此時籌安會已倒台數月,那裡在乎再來一刀。
最後還是內務部批示「確切考查」。當有人問到政府對籌安會的態度時,內務部表示:「籌安會乃積學之士所組織,所研究君主制與民主制優劣,不涉政治,芶不擾亂國家治安,則政府未便干涉。」
不過這樣地東西。自然蒙蔽不了外人的眼,在他們看來,政府態度昭然若揭。
籌安會一成立,京師警察廳就派警察到籌安會事務所和楊度等六人地私宅,守門站崗,荷槍實彈,盤查出入;對那些為反對籌安會而成立的群眾團體,如青幫、洪幫安全研究會等等,則百般刁難。不准立案。就連青幫洪幫的研究人員在作實地調查的時候,也是經常無端指責(尤其是在對那些無證商販進行產財產及慷慨程度調查的時候),真是令人氣憤。
籌安會成立後,立即剝去了「學理討論」的外衣。派專員四出活動,策動湖南、吉林、奉天、湖北、安徽等省組織分會,遙相呼應;並通電全國,要各地文武官吏和商會團體速派代表進京。「討論」國體。
由於有一些人密電策動,各省文武官吏函電交馳,大都阿從附和,紛紛派代表進京,加入討論。沒過幾天,籌安會就通電全國說:各省機關及各團體代表投票議決,「一致主張君主立憲」。於是。在京各省文武官吏的代表便分別組成「公民請願團」,向參政院請願。這些所謂「請願團」地領銜人,大都是各省的袁黨或被收買的社會名流:直隸為張天祥、劉若曾,奉天為曹鐵純、馮德麟,江蘇為沈雲、徐邦傑,河南為趙倜、唐天喜,安徽為姜桂題,山東王錫蕃,陝西張風翽,福建陳壁、梁鴻志,湖南杜俞、葉德輝,京兆惲毓鼎,等等。
與此同時,梁士、張鎮芳、朱啟、周自齊等一些政府要人也在幕後策動請願。特別是梁士,帝制發動之前不久,其手下的幹將葉恭綽(交通部次長)、趙慶華(津浦鐵路局長)和關麟(京漢鐵路局長)都因營私舞弊被肅政廳參劾。趙剛申令「停職查辦」,交通系岌岌可危。一日趙召見梁士說:「參案本有君在內,我令去之。」
梁士本來不是趙剛嫡系,最開始是趙剛硬調過來的,後來趙剛一系不斷壯大,梁士也看出趙剛的不凡,死心塌地為趙剛奔走,統一幣制,商借外款,協調軍費,真是無處不在。所以趙剛對梁士一項待以心腹。等到新中國剛成立哪會,就給了梁士一幢富貴。
清朝到台之後,山西錢莊倒了大霉,本來山西錢莊的錢,一部分是借給清朝那些王公貴族的,雖然不能確定什麼時候還,但是人死帳不爛,卻還有指望。他們一倒這部分錢就成了水漂。還有一部分是清朝本身的借款,通過某些封疆大吏借地,也成了泡影。這幾部分一加,竟然有三五個億,這下錢莊可撐不住了,紛紛歇
趙剛當時卻吩咐梁士,妥善解決這件事情,還解釋說:「欠債還錢,職務犯罪」之類的話語。梁士雖然不明白,但是一方面也是精通財務,一方面也是得勢對失勢。自然大包大攬,請好那些遺老遺少哭爹叫娘,把自己貪墨得來的財物吐了大半出去。
這下山西錢莊才死裡逃生,當然為了感激梁士,追回來的財物有大半算是梁士地股份,入到了錢莊。而且在梁士的建議下,錢莊很快的就轉成了銀行,對全中國的金融建設起到了重要地作用。
還不只如此,在接下來的幾年裡,由於每年都有巨量的鐵路需要建設,所以作為交通系統的唯一銀行-交通銀行的貸款金::)連年翻番,在金融系統裡面,交通銀行已經成為最強大的銀行,其他三家銀行全部資本與交通亦行比起來也是相差甚多。作為交通銀行的董事長-梁士獲利頗豐,有人認為它實際上僅僅次於張和趙剛地公司,排在亞洲第三位,世界第七資產總額達到了三十多億,可謂風光一時,內閣上也有交通系的說法。
及帝制公開,梁士開始遲疑不決,但很快就跟上形勢,把請願帝制視為重新邀寵和保住交通系勢力的時機,於是籌集巨款,收買各方,組織請願。不幾天,北京就出現了形形色色的請願團,如京師商會請願團、商務總會請願團、教育會請願團、北京社政進行會、婦女請願團、乞丐代表請願團、人力車伕代表請願團、孔社請願團,等等。
這些請願團和籌安會的各省請願團一起,同時向參政院投遞請願書,掀起了請願實行君主的風潮。請願書大都是籌安會代辦的,內容千篇一律,都是什麼「非速改君主之制,不足以救蒼生,保中國」,什麼「父老兄弟苦共和而望君憲」之類的表示擁戴之辭,好像不改共和制為君主制,中國就會立即亡國,老百姓也一刻不能生存。
參政院從9月1日起,開會討論請願團的要求。楊度、孫毓筠、梁士、沈雲等人都是參政,又是請願團的策動者。他們原打算一鼓作氣,讓趙剛黃袍加身。這番舉動,再也不能瞞過趙剛,同時也觸動了趙剛最為敏感的一根神經。
6趙剛親自到院宣佈說:作為中華民國的總統,他有維持共和國體的責任。他說:「本大總統所見,改革國體,決不可行。國民奮鬥多年,拼得百萬烈士碧血,方得共和之事,豈可一旦取消,本大總統有保持大局之責,認為不合事宜」;但接著又表示:「至國民請願,要不外乎鞏固國基,振興國勢,如徵求多數國民之公意,自必有妥善之辦法。」趙剛的宣言,語意直接,給了籌安會有力一擊,一度造成混亂。
不少人看出他「詞意坦誠,實不欲稱帝」。但也有人為了自己目的,誤導一些人:「報載大總統派員到參政院發表意見,所言各節別有用意,請勿誤會。我輩主張君主,宗旨仍舊,一力進行,萬勿鬆懈。總統之意只不過不贊成急遽輕舉,而要通過另造民意機關,把帝制運動放慢一點,以便使國內外都知道他對做皇帝並不熱衷,但不能不遵重「民意。請各位放心,諸位勸進之功,絕不敢負。「
於是,梁士、張鎮芳、楊度、孫毓筠等人,打著總統旗號,收買各請願團,組成全國請願聯合會,以沈雲為會長,張錦芳(張鎮芳之弟)和那彥圖(蒙古親王)為副會長,於9月日向參政院呈上第二次請願書,要求召開國民會議,解決國體。次日,參政院開會議決並咨請政府,於年內召開國民會議,或另籌其他妥善辦法。趙剛遂於25日發佈申令,11月20日召集國民會議,議決國體
趙剛本來想要通過總統令宣佈戒嚴,然後直接取締這些請願會,不過考慮到宣佈戒嚴的後果「宵禁,禁止消費,禁止集會」等等事關重大,怕引起不良反應,所以不得不從長計議,另想辦法解決這些請願組織。
而同時,偵緝營表現出來的讓趙剛意識到,再不整頓,這個組織恐怕就會變成聾子的耳朵擺設了。所以早在9月6日,在參政員發表講話之後,趙剛立刻讓偵緝營各省負責人進京,開始討論這個組織的將來。
而那個狗皮不通的林風人,自然不在此列,他已經因為貪污,陷人以罪,被投進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