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夜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也與天正星系修行界劃清了界限。這一點,讓幻柏大仙比較滿意。而這次與楊夜的深談,收穫更是不小。不僅獲知外星系存在龐大修行勢力,及一些詳情,還知曉大羅天裡依然存在改造之論的者。
天正星系裡那些所謂的神人,皆是改造之論的信徒,他們無法在天境管轄的人間界實施他們的計劃,卻在另一處星系達成了目的。如果讓他們與天境邪道勾結,大規模的削弱正道諸仙的實力,甚至由此掌控了三十六天境,那不僅對正道諸仙來說,是一場充滿血腥殺戮的浩劫,更是人間界的末日。
他們一定會繼續貫徹那改造之論,讓已經邁入宇宙空間的普通民眾,重新淪入近乎原始的生活狀態。這根本是有違道之本意,更是違背了三清聖祖法旨的逆舉。凡人有凡人的生活方式,科技讓凡人也擁有了更大的生存及發展空間,只要他們不危及天境,道家修者從始至終都是飽以放任、不干涉的態度。
但有些人,卻始終對星際科技的存在耿耿於懷。
幻柏大仙知道那些主神的心理,因為凡人也能飛天了,凡人也能在研究中不斷增長壽命,甚至能製造出新基因人類,武器裝備的威力也越來越大,許多超級武器的威力足以威脅修行者的生命。而修行者在人間界行走,也受到越來越大的制約。所以,那些主神無法容忍,他們無法容忍如螻蟻般存在的凡人。有挑戰他們無上權威地可能。
說來,也是一種近乎於自大的優越感受到挑釁和威脅,一些主神。
特別是天庭諸仙飛昇之後,那些失去管束的主神。根本無法再容忍人類社會裡突飛猛進發展地星際新科技。重新營造道佛社會,只不過是借口而已。那些改造之論的神仙妖邪,根本就是想毀滅星際人類,將凡人改造成徹頭徹尾地奴隸,讓人類永遠無法威脅到他們的權威。
幻柏大仙看不起這些主神。道家宗旨最是寬鬆隨性,講究無為而治修身養性。但那些天庭仙吏,官職品階越低反而世俗氣息越濃。那些主神哪裡是修道之人,他們從骨子裡來看,更像官僚政客,不僅修道無成,還沉迷於權謀之術。三十六天境種種亂世紛爭的背後,都有這些人的影子。
三清聖祖為消除矛盾、解救天下蒼生而重辟修行天地的壯舉,讓幻柏大仙無比仰慕,但為什麼不將那些天庭官僚全數帶走呢?在天境留下九司三省十二位主神及一批仙吏。卻也因此留下了極大地隱患啊!
如今,那些主神經過三萬多年的修養生息,已經積蓄了龐大的實力意欲重返天境。這一次。正道諸仙還能支撐得住嗎?誰值得信任,誰又是內奸?妖邪道會不會趁勢而起?鬼宗勢力會不會再次作亂?三清聖祖的法旨還能貫徹下去嗎?
雖然安撫了楊夜,讓危機爆發的時間延後了不少,但這一天遲早會降臨。種種擔憂讓幻柏大仙的好心情。轉眼變得無比沉重。若非見到楊夜和天若充滿期待的眼神,他只怕會即刻趕往大羅天,尋那些值得信賴的大羅上仙商議對策去了。
「嗯,得讓楊夜知道更多的內情,他是星際人類出身,想必不會願意家鄉遭此浩劫。」幻柏大仙在這一點上,判斷的非常準確。但他不提百年輪迴咒,反覆地講述那些主神的危害,卻讓楊夜有些膩煩了。
「這老傢伙,簡直是存心吊人胃口!」楊夜此時恨不得將囉嗦饒舌的幻柏大仙痛扁一頓,但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聽著。而小仙女為了發洩牴觸情緒,一個接一個地打著呵欠。
幻柏大仙也察覺到二人的異樣,悻悻的收了那關於改造之論的話題,隨後帶著一絲古怪的笑容,問道:「你們知道那位首任玉清仙帝到底是誰嗎?」
「不知道?」楊夜暗罵一句:「真***廢話多。」
「是我爸!」小仙女說了一句大實話。
「呵呵,據為師推斷,他十有八九,是那九司玉府左待中天權真人。」
「什麼叫九司玉府左待中,這是什麼官職?」楊夜不禁問到。
「這個若按人間界的稱呼,就是玉府主神的秘書。」
「男秘」楊夜啞然失笑,一個主神的秘書到了天正星系居然能混成首任仙帝,看來那些主神也有任人惟親的毛病。
「為師如此推斷,也是因為這位天權真人出之丹鼎派,天若修煉的心法與之一脈相承。而當時的天庭,招收仙吏頗難,只有左道旁門的修者,才會捨棄自由之身入仙籍,希望能博取高位,提升身份地位。」
「這,這和百年輪迴咒有關係嗎?」楊夜不解地問到。其實他是擔心幻柏大仙走了題,又開始東扯西拉,說上一大堆廢話。
「有極大的關係。」幻柏大仙呵呵笑道:「你們也別太心急,聽為師慢慢道來。」
不急?能不急嗎?楊夜和小仙女,此時都恨不得沖幻柏大仙大口大口的吐唾沫,如果旁邊有西紅柿、或者雞蛋的話,只怕早就扔得他滿頭滿臉了。
「當年,那些改造之論的主神們失勢之後,因人身自由受了一點點限制,於是便生出叛逃之心。在一些者的暗中幫助下,他們攜眾多天境原民離開了天境。其實,他們的意圖,正道諸仙早有察覺,但本著同道之誼,並未趕盡殺絕。放任他們離去,也能避免天境陷入分裂。」
「宇宙雖大,但在大羅天境的上仙上聖眼裡,卻不過是一界之地。
無論他們逃出多遠也能查探得到。特別是擁有仙籍在身的仙吏,愈加難以逃脫監控。但他們卻忽然失蹤了,當時誰也不知因由,現在才知道是六界輪迴屏蔽之故。」
「幻柏師傅!這,這難道也與百年輪迴咒有關係嗎?」楊夜手中的縛龍索,小仙女發間的捆仙繩,都在蠢蠢欲動。幻柏大仙若是再離題萬里,肯定會當場上演一出捆綁秀了。
「當然有關係。」幻柏大仙一無所覺,依然侃侃而談:「你所說的百年輪迴咒,其實根本不存在,這世上並無此咒法。一切都緣於六界輪迴的屏蔽。而真正致使百年輪迴的因由,其實全由於仙籍之故。」
幻柏大仙說到盡興處,也許是想到某些快意之事,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但他很快就察覺到天若乃是受害者,連忙收斂笑容,歎道:「天庭的官,又豈是容易當的。」
「仙籍?到底是什麼意思?您老還是說清楚為好。」
「這個,乃是與天庭有關,為師也不好詳說。」幻柏大仙略想了想,又道:「只能說,想入天庭為官,必須入仙籍,而入了仙籍者,也會因此失去自由之身。」
「如此說來,那仙籍就是一種管束天庭仙吏的咒法?」
「非也,此法並無管束效力,且入了仙籍者等若在六道輪迴上留有永生不滅的烙印,哪怕形神俱滅,天庭亦能將其恢復如初。」其實,有利必有弊,但仙籍的弊端乃是天庭中頭等隱秘之事,幻柏大仙不願給天庭潑髒水,只能含糊其詞。
見楊夜與天若依然迷惑不解,幻柏大仙惟有繼續說道:「這一界生靈,皆是由六道輪迴維繫著生生死死。我等修行之人,也脫不出六道輪迴去。而入仙籍者,可以說是六道輪迴中的掛了名號的人物。而他們為避開大羅天的耳目,自辟六界輪迴操縱萬物生死輪迴。雖屏蔽了神念的探察,但依然逃不出六道輪迴於杳杳冥冥中的掌控。」
「誒!雖說一入仙籍生死無憂,但自辟六界輪迴卻是挑釁維繫這一界天地平衡的最大規則六道輪迴。每百年六道輪迴會自動驗籍一次,而藏身於六界輪迴中、身負仙籍的仙吏,在兩股輪迴之力相沖的情況下,焉能活命。其本命魂魄又被天正冥界收容,難以回歸地府,只能每百年輪迴一次,任誰有天大的神通,也無法撼動兩界輪迴相沖之力呀!」
這一次,幻柏大仙終於說出百年輪迴的關鍵原由。他也知道,那批叛逃的仙吏用一種極為冷血殘酷的法門,將那仙籍遺禍給子女。他們只須要借體重生一次,便徹底擺脫了六道輪迴驗籍帶來的魂消魄散之苦。
而那些接受仙籍的生命,輪迴之後沉淪於天正星系的人間界,百年生命對凡人也無太大關礙。
但小仙女卻非常不幸,有一位極其疼愛她的大哥,每一次輪迴都被接回仙界,周圍的人都能長生不老,惟她百年必殞,的確是一種折磨。
但她也是幸運的,這一世的天若離開了天正星系,也等於擺脫了六界輪迴。在六道輪迴的世界裡,她不僅因禍得福、擁有了極其駭人的命格,還因為身負仙籍,在六道輪迴中享有特殊待遇。
幻柏大仙最後感慨道:「天若,只要你不去天正星系,就算形神俱滅煙消雲散了,為師也能把你給救回來。在六道輪迴的世界裡,擁有仙籍的人,不想活了,也只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