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欲飛凡 第十卷 第二章 仙宮震撼
    「哎呀,師傅怎麼不早說,徒兒真是罪該萬死啊。」

    楊夜滿臉愧疚,放下手臂,來到猥瑣師祖面前,見其仍在不受控制的顫抖,連忙攙住,混沌元力澎湃灌入,以摧枯拉朽之勢在其體內肆虐哦,應該是強行助他療傷。剛才那一指,那一罵,楊夜暗施神術,讓這位師祖身受暗傷,現在必須要消除證據是消除隱患。

    神力一入體內,因太過強橫霸道,猥瑣師祖只覺渾身忽生劇痛,忍不住失聲哀叫,可惜張嘴無聲,其臉色似怒似恨更兼面相本就曖昧,誰也不知他張嘴乾什麼。楊夜在一旁連忙說道:「師祖千萬別罵我,所謂不知者無罪,徒孫不知是師祖大駕,失禮冒犯,也情有可原不是。這個做師祖就應該有師祖的肚量嘛,應該不會為難徒孫的哦!?」說完,楊夜也將師祖的身體檢查完畢,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這位師祖發話。

    猥瑣師祖哪裡還敢責罵楊夜,這位徒孫雖然貌似謙卑的站在自己身旁,可猥瑣師祖覺得,該背躬屈膝的應該是自己才是,剛才受創和療傷的過程,徒孫楊夜的神通手段,讓猥瑣師祖銘刻於心,這位徒孫顯然沒把輩分放在眼裡,還是少惹為妙,「咳難怪今日出門時心有所感,果真有一難,不妨事,不妨事!天數使然,與你無干啊!」

    不愧是前輩仙人,說話就是有水平,吃虧、佔便宜都可以說是天意使然。

    長風子暗地裡鬆了口氣,旁觀的幾位仙人卻呵呵笑了起來,楊夜聽著覺得甚是刺耳,拿眼看去,就見這幾位仙人面露譏諷之色,並且毫無掩飾,張揚之極。而師傅和師祖卻並未在意,好似習慣了一般,長風子師傅一臉恭敬在替楊夜給師祖賠禮,而猥瑣師祖面露怏怏之色,更顯得賊眉鼠眼,毫無一派宗師風範。

    「靠!這就是心意門在天煉仙宮裡的地位嗎?」

    師傅身為掌刑一品金仙,這些人卻毫無尊敬神色,更是當面嘲笑,窺一而知全豹,師傅和這位師祖在天煉仙宮裡的真實地位可想而知,若往深層推敲,心意門出身的仙人只怕都混得很栽。

    「如此說來,自己就算入了天煉仙宮,也沒多大的地位啊,看來我楊夜要受欺負了,嘖嘖這真是沒天理啊,不過,我有受欺負的可能嗎?」楊夜忍不住思考起這個比較淺顯的問題,而此時,本準備來接楊夜進宮的猥瑣師祖受到楊夜的『禮遇』之後,覺得沒臉再呆下來,讓長風子應付楊夜,獨自飄飛入宮去了。

    他的形象的確有失臉面,哪怕是騰雲御飛,其背影也給人一種灰溜溜逃跑的感覺,這讓旁觀的幾位仙人笑得更加起勁。

    「哼!」

    楊夜冷哼了一聲,長風子略覺詫異的看向楊夜,忽然又覺得不對,哄笑聲在楊夜冷哼之後就嘎然而止,再看那幾位仙人,身軀僵硬若鐵,臉色時青時白,神情漸漸呈現畏懼之色,雖然沒多久就恢復常態,卻再也不敢朝楊夜這邊看上一眼。

    長風子知道定是楊夜搞鬼,沒奈何將其拉到一旁,低聲詢問起小妖女的事來,而小仙女天若卻興致勃勃的湊到掌櫃附近,聽他如何哭述受騙經過。

    掌櫃見到小仙女,想到那黑心掙的七百斤精金也已化為泡影,愈加傷心起來,將手裡裝著『紫神鐵』的寶囊遞給一位天煉仙人,接著一五一十的把受騙經過講述了一遍。而寶囊裡只有一小部分假『紫神鐵』,剛好與二千多件法寶的價值相等,以免暴露自己因貪心而失察的本質。

    這件事情天煉仙人可不敢怠慢,有人竟敢在天煉仙城行騙,等若直接挑釁天煉仙宮,更何況有三百件法寶乃寄賣之物,掌櫃徹底破產就算拿命來抵也不夠賠償的。幾位仙人略微商議了幾句,一位仙人就往宮內疾疾飛去。

    自己行騙有一種既緊張又刺激的感覺,而扮做無關之人旁聽當事人講述被騙的經過,這種感覺不僅新奇,又讓人趨之若騖、回味悠長,小仙女只覺得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充盈肺腑,見掌櫃不再說話反而有些許失落,恨不得裝成沒聽明白,求掌櫃再回敘一遍讓其痛不欲生的經歷。

    就在小仙女欲言又止,天煉仙人莫名其妙,掌櫃驚疑不定的時候,楊夜及時趕到將小仙女給拉走了,「小師妹,人家正難過呢,你別搗亂,咱們還要跟師傅進宮。」楊夜一邊說著,一邊將忍俊不禁的小仙女帶到長風子面前。

    此時長風子看向天若的眼神已經變了,心目中的驕橫小妖女居然是玉清仙帝的女兒,這種異常強烈的錯位反差讓長風子很不適應,誒!僅僅是這些也就罷了,公主還要以楊夜師妹的身份混入天煉仙宮,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成了天若公主的師傅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巨大壓力重重地落在長風子比較瘦弱的肩膀上,現在不僅妙通門的事不能曝光,公主的身份也要隱瞞,楊夜啊楊夜,為師真不該去找你啊。

    長風子近乎茫然地看到小仙女朝自己盈盈一拜,喚了一聲師傅,這才醒悟過來,連忙作勢扶起,(沒敢碰公主玉體)說道:「為師對不起你啊!」小仙女眨了眨晶亮雙眼,笑道:「師傅雖然忘記了為徒兒引路,也沒有跟徒兒道歉的道理呀。」

    「是,是,為師執著外相了。」長風子呵呵笑道:「你們隨我一起進宮去吧。」說完,長風子好似恢復了在紫蓋山威鎮群仙時的風采,邁開大步,腳下生雲往宮內飛去

    天煉仙宮因依山而建,宮殿如台階一樣,一層一層的往上堆砌,因此,宮殿內最多的建築就是台階。從下至上,整個宮殿群大略可以分為三十六層四院一宮,最下面的十二層宮殿皆是外宗門人、低階弟子修煉功法,初凝煉材的場所,十二層之上乃嫡傳仙人的居所,按各自的品階修為居住在相應的層數,第三十六層就是一品金仙的居所,而四院則在煙塵山頂部,掌刑院負責兵、斗、刑、戰。掌禮院監督內務、定品擬階。而掌典院專責守護道典秘藏,掌教院負責授法、傳道、入門。四院分踞四方,護持著峰巔上,懸離地面的天煉宮。

    長風子帶著二人正是前往掌教院入門,得到天煉仙牌,得授心煉仙訣,這才算正式成為天煉仙宮的嫡傳仙人。三人沿著台階往上飛,楊夜和天若也欣賞著仙宮景色,一路上左右的風光的確沒多大意思,因為在二人眼裡,仙宮既沒玉清帝宮氣派,也沒隨欲宮奢華,頭上高處還有混沉沉的煙塵雲霧壓頂,著實讓人憋悶。直至飛過第十二層宮殿,情況明顯好轉,煙塵濁氣較重只能沉在煙塵山的下部,離開外宗門人的居所,籠罩天頂的乃是真正的飄渺雲霧。

    一品金仙當前引路,一路無阻,三人飛至掌教院,對守門的仙人說明來意,進入院內,逕直來到一處大殿前,護殿仙人入門通稟,隨即請三人入內,只見殿內上首端坐著圓潤富態的掌教大仙,兩旁分列著四位掌教金仙。

    三人稽手施禮,長風子上前一步說明來意,掌教大仙笑容可掬地著人登名入冊,按慣例考較了幾句下界心煉法理,又讓楊夜和天若各自呈上一件自己煉製的法寶。這些事項長風子早有交代,楊夜也準備充分,下界心煉法門對小仙女而言,一學即會,法寶更是拿早期煉製的來充數,一一應付過去,這時候,掌教大仙本該賜予仙牌仙訣,誰知這位大仙『心血來潮』,竟然要求楊夜和天若殿前演示,在眾目睽睽之下煉製法寶。

    長風子聞言心裡咯登一下,他是擔心天若公主沒辦法以心煉法煉器,對此,楊夜並不擔心,小仙女天資極高,本就有煉器基礎,心煉煉器毫無問題,現在有麻煩的反而是楊夜自己,難道煉製一件次神器給他們瞧瞧?

    「師傅,怎麼回事?不是仙君要見我嗎?怎地如此麻煩?」楊夜不禁傳音問到,而他旁邊的小仙女已經興致勃勃的表演起初學乍練的心煉法來。

    「仙君要見你,是下的密令,就為師知道。」長風子差點忘記告訴楊夜,連忙提醒道:「你可別嚷著要見仙君,待領了仙牌,為師自會帶你去天煉宮。」

    「密令也就是說不能曝光。」楊夜有些鬱悶,自己修煉神錄師傅並不知道,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修成神胎吸納混沌元力之後,以萬象界指仙光做掩飾,哪怕被仙君凝神窺視,也不會發覺,若是煉製法寶就無法掩蓋了,如此一來,自己就會成為天煉仙宮最顯眼的人,所有的目光都會盯著自己,想偷偷地幹點壞事可就沒機會了。

    掌教大仙一直笑容滿面地望著三人,其等神情變幻、傳音暗示都看在眼裡,此時心裡不禁冷笑,「心意門號稱在落復大陸有門人弟子十萬,這位叫楊夜的門主居然連煉製法寶都不敢,真不知是如何飛昇的,看來只能發給他外宗門人仙牌了,外宗!哈哈!」想到這,掌教大仙很是得意,若不是發現呈上來的二件法寶乃一人所煉製,也想不出這個法子來為難他們。「哼,雖然本座乃是外洲仙民出身,卻也容不得下界庶民在仙宮裡耀武揚威,能為難就為難,能打壓就打壓,只要本座是秉公辦事,你奈我何。」

    掌教大仙一面想,一面望向正在煉器的天若,見其修為不凡卻手法生疏,不禁凝神展念查看,「金仙境界長風子的徒弟怎麼會是金仙境界!」大仙驚疑之餘,轉首再探楊夜,只覺朦朦朧朧一片,沒有絲毫回應,掌教大仙駭然,「他他的境界竟然比本座還要高?」

    至從落復大陸被心意門一統之後,天煉仙宮的仙人們對這個下界道門就比較關注,長風子被超速提升為一品金仙並被指派下界,這讓一直在仙宮佔據絕對優勢地位的仙民集團感到了威脅,從刑天使、落復飛昇仙人口中及私自下界查探的零星情報來看,心意門主楊夜是一個狂妄、蠻橫的傢伙,並且非常厲害,至於厲害到何種程度,眾說紛紜,忽高忽底,不過,最誇張的說法也不過是天仙境界,這在仙民集團看來,算不得什麼。

    誰知,掌教大仙先探小仙女,再探楊夜,其結果就有些違背常理了,長風子的天仙修為還是仙君恩賜的,他的弟子怎麼可能強的如此離譜。

    就在掌教大仙窺探之時,楊夜已有所感知,想到自己來到仙宮,也已表明身份,何必再隱藏掩飾,這個世界永遠是強者為尊,若不顯示一下神通手段,豈不是更被他人輕視。掌教大仙此舉,顯然是在故意為難,既然如此,自當奉陪到底。

    想到這,楊夜露出淡然篤定的微笑,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雖然站在大殿下首,卻好似正俯視著掌教大仙一般,「上尊,在下煉器有一些壞毛病,等會還望上尊及各位尊長能多多包涵。」楊夜話裡的意思倒也勉強算得上恭敬,可聲音卻猶如龍吟九轉,顯露出無盡的威嚴,讓掌教大仙不由自主的點了一下頭

    就聽楊夜繼續說道:「我楊夜煉器的第一個毛病,嘿嘿,就是喜歡竭盡『全力』去煉製!」話音剛落,一股直衝殿頂的紫金火焰從楊夜手掌中噴發,強躊真火之力猛然轟擊出去,猶如在大殿引發空爆彈一般,沒有固定的桌椅及零散物事被狂暴的衝力轟擊,往大殿四周飛撞,整個大殿也嗡嗡做響,更為誇張的是,所有照明用的靈光仙石都「噗!」的一聲化為齏粉,大殿內惟有沖天的紫金火焰最為耀眼!最為絢麗!

    「這第二個毛病,誒,就是太耗煉材了。」

    在眾人正忙著運功護體的時候,楊夜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隨即一團斗笠大小的金黃色普通玄鐵精金被楊夜置入火焰之中,即刻發出異常急促的「嗤嗤」聲,精金在焰火中好似活物一般,急速蠕動,轉眼間就已收縮成拳頭般大小,這還沒完,直至被楊夜凝練成指尖狀小塊才算停止。接著,楊夜動作飛快,一團團精金投入烈焰,被凝練成一塊塊『至極指金』在真火中懸定浸煉,楊夜說的第二個毛病的確沒錯,近乎消耗了十噸精金才凝練出四十粒至極指金。

    此時,掌教大仙也沒了脾氣,大殿裡的仙人個個都是行家,這等密度的『至極指金』只怕惟有仙君才能凝練出來,現在由一位還未入門、貌似剛剛飛昇的門人施展出來,掌教院的仙人們覺得還還是靜觀其變地比較好

    至於那些損壞的物事,人家有言在先,有一些壞毛病,包涵就包涵吧,只要別把大殿拆了就成。楊夜的師傅長風子此時已說不出話來,被震撼得夠戧,而小仙女天若乾脆放棄了煉器,星目迷離,眼波流轉,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楊夜。

    「我楊夜煉器還有第三個毛病」

    眾仙駭然,居然還有毛病

    「誒,其實也算不上什麼毛病,就是我性子急噪,最討厭浪費時間。」說著,正在焰火中浸煉的四十粒指金居然同時旋動起來,一道道細小卻又異常眩亮的光華從指金上迸射開來,無懼紫金焰火破焰飛濺,將楊夜所站立的地面刺出無數個細孔。而指金也漸漸變形,形成四十個細小的圓環,無縫無隙地串在一處,法寶已初現形態,是一串泛著淡淡紫光的鏈子。隨即迸射的光華越來越密集,一些精微細巧,美奐美輪的祥獸瑞禽形象在鏈環上呈現。

    大殿內的異常早已引來一些仙人駐門觀看,還是那句話,都是煉器宗師級的高手,眼力高絕見識廣博,都知道這至極指金因密度超高而極難築型,可裡面的這位,同時給四十粒指金築型,還有心思雕制外壁,更厲害的是每環各不相同,或高淺浮雕、或線刻鏤空、或針雕細琢,一心多用手法各異。看到這一幕,眾仙不禁暗想:「仙君好似都沒有如此神通」

    聞訊趕來的仙人越來越多,掌教大仙的臉色也越來越白,楊夜彷若無覺,築型完畢開始印陣,眾目睽睽之下,玄妙無邊,威力強大的神陣不能拿出來故意嚇人,還是老實一些施印心意門法陣,不過,這串鏈子裡的空間太過龐大,這到底要印入多少法陣才能填滿呢?

    好在楊夜施陣時無須念動口訣,雙手不停打出靈光,其密集程度眾仙聞所未聞,其施印之速更是匪夷所思,雖說如此,楊夜也毫不停歇地施印了近一個時辰,才開始重新祭火融陣。

    殿門外的仙人們看著楊夜施展煉器手段,一直連大氣都不敢喘,此時開始收尾,大家才鬆弛下來,紛紛相互詢問此人來歷,為什麼會跑到掌教大殿內煉器。能隨意進入掌教院的仙人,在四院都掛有職務,品階皆高,實屬天煉仙宮最為權勢的一群傢伙,找到掌教院護殿仙人一打聽,才知道此人就是下界心意門門主楊夜,而讓他們感到荒謬的是,楊夜來掌教院是來入門的

    「噗!」一聲輕響從殿內傳來,法寶已煉製完成,淡紫金鏈正握在楊夜手中,而楊夜卻好似很不滿意,自言自語地歎道:「耗費了一個時辰才施印了十萬組法陣,誒,至極指金煉製的法寶果然費手腳。」

    眾仙聞言瞠目結舌,只覺得楊夜不是人。

    楊夜好似還覺得不夠震撼,手托著法寶給眾仙觀看,同時朗聲說道:「這個小玩意,我起名為『天鏈』,心神祭煉之後,四十環能分能合,若分,每一環印有二千五百組法陣,皆能施展御器仙訣或攻或守,或環環相疊層層攻殺。若合的話,其鏈能隨意長短,最長能至十萬萬丈,鎖山封海易如反掌,收縛法寶如探囊取物,而縮小可做項鏈,頭繩、腰帶、掛鏈,或者乾脆收入紫府。誒,實在慚愧,煉製的有些倉促,功用的確少了些啊!」

    眾仙聞言只覺更加慚愧,他們就算是花費一年的時間煉製一件法寶,功用也沒這麼多呀,這楊夜簡直是太謙虛了,謙虛的過分跟罵人已經差不了多少。

    「我楊夜煉器還有第四個毛病」

    眾仙絕倒,又來了,已經煉製完了還有毛病?這楊夜的毛病可真不少。卻見楊夜並未說話,走到小仙女前面,將『天鏈』戴在小仙女膚若凝脂的雪頸上,淡淡的紫光更襯映的肌膚雪白粉嫩,配上羽裳仙衣完美無缺,渾若天成。

    楊夜對小仙女低聲輕笑道:「哥哥送給你,別讓人搶了去哦。」說完,楊夜沒等小仙女答話,轉身對掌教大仙說道:「我這第四個毛病,就是我煉製的法寶只能送給最親近的人,所以無法呈給上尊品定,還望上尊大人大量,多多包涵。恩在下遵從掌教上尊的諭令演示完畢,不知這次煉器是否合格,不知上尊能否滿意並賜下仙牌呢?」

    「嘩!」殿門外一陣低語喧鬧,外面的眾仙這時才知道,楊夜煉製法寶只是為了一枚天煉仙牌,這就好比為了證明自己是木匠而去修建一座宮殿一樣,純屬賣弄。眾仙也都摸出點道道來,入門沒聽說需要演示煉器,這顯然是掌教大仙故意為難楊夜,這才引出這麼一擋子事,楊夜的所做所為也的確帶點向掌教大仙示威的味道。

    掌教院最主要的職責還是授法、傳道、培養根骨極佳的弟子,如楊夜這種,是天煉仙宮下界道統傳人並已成仙的仙人入門,一般只需要走一套過場,記名入冊即可,楊夜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掌教大仙臉皮已經有些掛不住了,現在旁觀者甚眾,自覺大失顏面,可是不賜仙牌又會授人於柄,惟有按耐住怒意,著下屬將仙牌發給楊夜、天若。

    楊夜笑臉殷殷地接過仙牌,慎重其事的掛於腰間,掌教大仙卻在楊夜的笑容裡看出一絲得意,一絲嘲諷,頓覺心火大發,驟然站起身來,就想拂袖而去。誰知就聽楊夜大叫道:「掌教上尊,仙訣,還有仙訣沒賜呢?您老可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你你如此修為,還要仙訣做甚?」掌教大仙說話之時,全身抖顫,盡顯其肥碩身材。

    「咦!上尊想必是誤會了,在下可是初入仙宮,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修煉的法門還是下界的心煉訣,按規矩,像我和韓若師妹這種新入門的新人,都該得授仙訣才對呀。當然,您老怎麼會破壞規矩呢,您老若是因為仙訣玉箋缺貨,無法傳授,還望上尊能特許我們的師傅傳授仙訣,在下雖然窮點,玉箋還是有一些的。」

    「楊夜!」掌教大仙怒不可遏,叱聲怒喝。

    「在呢!」楊夜誠惶誠恐地答道:「您老有什麼事?」

    「」掌教大仙忽然冷靜下來,又坐回上首原位,眼睛瞇成一條細縫,面無表情的吩咐屬下分發玉箋,心裡自個盤算:「今日暫且忍耐,待他去了掌禮院品定了品階,再想辦法對付他,哼哼,修為高又如何,在天煉仙宮光憑修為是活不長久的。」

    掌教大仙正陰陰地想著如何暗算楊夜,卻見站在下首的楊夜接過玉箋後,抬頭對著自己露出詭異的笑容,其似笑非笑的眼神裡流露出讓掌教大仙都不寒而慄的森冷殺氣,雖然一閃即逝,卻讓掌教大仙從心底深處感覺到一股寒意,直上肺腑,浸透全身,隨即耳邊傳來一絲若有若無卻又異常清晰的聲音,「上尊,您老想歸想,想什麼我楊夜可管不著,不過,最好別惹我,實話告訴你,我,你根本惹不起!」

    話音未落時,楊夜已轉身大搖大擺地離去。如此藐視尊長的行徑,掌教大仙完全可以下令捉拿,押解至掌刑院懲處,可此時的掌教大仙,渾身猶如被萬年玄冰凍結了一般,根本說不出話來,楊夜的話彷若不散陰魂不斷在耳邊迴盪,「他是瘋子!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他是流氓!他是惡棍!」一個聲音在掌教心底瘋狂吶喊,直至精疲力盡,最後深懷畏懼地說道:「他的確是惹不起。」

    三人在眾仙的矚目下徑直離開了掌教院,長風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臉色茫然,不時望向楊夜的眼神裡,有擔憂,也有不解,有期盼,也有些許畏懼。傳聞畢竟是傳聞,親眼見到楊夜的張狂,楊夜的神通,震撼太大,牽涉的事又太多,一時理不清頭緒。

    楊夜本想讓師傅放心,楊夜還是楊夜,師傅永遠是師傅,可張嘴之後卻又收口不語,還是等師傅自己想清楚比較好。三人皆想著心事,緩緩地往掌禮院飛去。一路上總有仙人拿驚異的目光看著三人,最主要還是看楊夜,有人甚至還用神念探察,楊夜一反常態,隨他們窺探,反正也沒人能夠看出自己的修為境界,樂於大方一點。

    「這仙宮裡的仙人們還挺八卦的,消息傳的這般快,自己與掌教大仙不對盤,想必已經落到有心人的眼裡。」正想著,楊夜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旁邊的小仙女一直沒說話,這與平日可是判若兩人。

    「怎麼了?小師妹,是不是覺得仙宮裡不好玩?」楊夜在與小仙女說話時,心情才能完全放鬆,神色也沒半分正經,嘻嘻哈哈地問到。

    小仙女聞言嚇了一跳,接著俏臉微紅,低聲細語地問道:「楊夜哥哥,你真的覺得我是你最親近的人嗎?」

    楊夜也嚇了一跳,小丫頭問這個做什麼,「沒錯啊!」楊夜茫然答道。

    小仙女一下子興奮起來,連聲問道:「和姚窕姐姐比呢?和筱宛姐姐比呢?哥哥覺得誰是你最親近的人?還有,還有,和韓芝姐姐比,和師傅比」

    長風子在前面一個趔趄,差點栽到地上。

    楊夜直覺得一陣頭疼,只能喃喃說道:「都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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