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欲飛凡 第九卷 第十八章 成王敗寇
    奇特山谷的上空的確是鬥法殺人的好所在,四周高低起伏的碧翠山丘、灰巖峭壁將山谷團團環抱,若非從山谷正上方飛過,否則見不到山谷裡的情景。而下面雲蒸霧繚彷若沸騰的湖水,裡面暗藏仙陣、禁制,若是失衡跌落下去,就算是妙通仙人也難以倖免。

    靜秋掌教不語,天煉上仙旁觀,身為妙通門大師姐的樂彤仙子自然擔當起衝鋒陷陣的角色,此時,臨時召集的百餘名同門足以對付面前的八位遊仙,樂彤仙子的膽氣也壯了許多,雖然表面上稽手施禮甚合禮數,眼神裡卻流露出輕蔑,「先前幾位仙友曾言,想拜入妙通門下,不知幾位仙友是否知道入門的規矩?」

    「不知道,不過,我們也不需要知道。」天若小仙女沉靜如水,與往日判若兩人,說話時自有一番不容辯駁的氣度。

    樂彤仙子不解其意,也不想與這幾人糾纏不清,語氣強硬地說道:「幾位仙友若是無門無派的遊仙,如此貿然闖入仙門,其罪可誅,你們到底是何人,快快道來,免生誤會。」

    天若小仙女忽然笑了起來,先前營造的雍容氣度蕩然無存,接著挺直了腰身,趾高氣揚地說道:「我乃是妙通門副掌教韓若仙子,而這幾位,乃是妙通門七大仙老,我們的確是來入門,來認祖歸宗,也是特意前來拜祭妙通聖姑的。」

    妙通門下仙人一陣嘩然,靜秋掌教的臉色一時青,一時白,拿眼死盯著天若打量,而長風子卻忍不住四處張望,神念也往八方掃來掃去。而樂彤仙子被天若的話著實嚇了一跳,忍不住回首望向師傅,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靜秋掌教無法再矜持下去,飛至前列,對樂彤傳音說道:「快去請幾位師姑,只怕是對頭到了。」樂彤仙子如獲大赦,來人竟敢自稱妙通門副掌教,自己這個狐假虎威的大師姐還是退居幕後的好,接令之後,樂彤仙子手捏仙訣,辟開霧陣,疾疾趕回山谷去搬救兵。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靜秋此時不怒不喜,言語中察覺不到一絲情緒。

    「你又是誰?」小仙女睜大著眼睛滿臉好奇,剛才裝模做樣實在難受,還是恢復本性輕鬆自在。

    「在下靜秋,不巧正是妙通門掌教。」

    「不對呀!」小仙女大叫起來,「這妙通門掌教明明是我姐姐韓芝才對呀。」

    「果然!」靜秋心裡狂喊起來,「果然與韓芝有關係,對頭終於找上門來。」

    表面上靜秋卻依然不動聲色,雙手背負身後,淡淡地說道:「韓芝師妹早已退位異地潛修去了,我已多年未曾見過她,你自稱副掌教難道是韓芝任命的不成?」靜秋一面說話,背後的雙手一面捏著暗記,門下親信見之,百多人中,有人落往山谷,有幾人卻脫離本隊,往山谷外飛去。

    小仙女和七仙恍若未覺,小仙女異常驚訝地說道:「姐姐已經退位?我怎麼不知道?我與姐姐韓芝雖自幼分離,各自修行,卻也常有往來,我本來一直在北海靈鶴島潛修,前幾日姐姐托人傳信於我,任命我為副掌教,掌管紫蓋山妙通門,可從未說過退位呀!」

    靜秋掌教對這等危機早有預備,雖然前面只有八人,靜秋卻也不敢輕視,剛才幾位飛離山谷的親信,就是去請同盟仙門來此助拳,加上妙通門近千仙人,這八人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今日也難以得逃升天,更何況,還有位天煉仙宮的掌刑金仙在這裡主持『公道』,抓住八人,再挖出韓芝奪回御賜仙牌,心腹大患終能徹底清除。

    故此,靜秋掌教反而輕鬆起來,也不辯韓若之言真假,露出勝券在握的篤定笑容。誰知,對面的『韓芝妹妹』忽又驚叫起來,「你到底是哪裡的妖姑,竟然敢冒充妙通掌教,霸佔紫蓋山福地,玷污洞天仙府,收羅邪門外道牛鬼蛇神充數,這豈不是要毀了我姐姐的基業嗎?天啊,在仙界朗朗乾坤之下,紫蓋山仙家基業居然被邪魔強佔,玉清帝宮的上仙們難道都被瞞在鼓裡嗎?」

    靜秋掌教聽完這番話,也不禁目瞪口呆,「污蔑啊,徹頭徹尾的污蔑,並且是賊喊捉賊的那種。」正想說二句,卻見對面的小仙女掏出一件光華明亮的物事,在眾人眼前晃了晃,隨後叫道:「你們這些冒牌貨,今日就是你們原形必露的時候,我才是正宗的妙通掌教,我要去玉清帝宮揭發你們,請刑天斗仙將你們殺盡。」

    靜秋掌教大駭,此事私下怎麼鬧都成,萬萬不能鬧到刑天宮,更可怕的是,那小潑婦手裡拿著的正是靜秋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御賜仙牌。

    「慢著!」靜秋掌教運足仙力猛地朝小仙女處噴去,聲浪猶如實質光波般澎湃而去,卻撞上一層無形的光壁,蕩漾開來,在半空中揚起往八方飄蕩的金光漣漪。

    「幹什麼?我韓若與你這假掌教無話可說。」小仙女氣呼呼地說到。

    靜秋哪裡是想與她說話,剛才的偷襲未果,讓靜秋更加警惕,臨時召集的百來人只怕困不住他們,更何況,掌刑金仙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身為仙門掌教,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哼!原來你們就是竊取御賜仙牌的賊偷,竟然還敢倒打一耙!萬幸啊,今日正巧有位掌刑上仙在本門做客,親眼目睹你們污蔑本門,人證物證俱在,無論你們耍什麼詭計也難以得逞。」

    「掌刑上仙?」小仙女嚇得一激靈,看了一圈卻又笑了起來,「老妖婆少拿胡話誆我,我怎麼沒看見什麼上仙。」

    靜秋有意拖延時間,見這八人並未逃逸,頓時暗喜,轉身對長風子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才對小仙女說道:「這位乃是天煉仙宮掌刑一品金仙,上仙在此,你們想借帝宮之力圖謀不軌的企圖只能是妄想!還是老老實實的將御賜仙牌還來,我尚且可以既往不咎,若要真鬧到帝宮,你們必受重罰,何苦來哉。」

    小仙女呆住了,這次真是意料之外,本以為不過是一般仙門的仙人,到時候或殺或放或禁錮,完全可以隨意,誰知這位其貌不揚的禿頂仙人竟然是天煉掌刑一品仙,不說修為,僅僅是這地位,若是無緣無故的失蹤憑天煉仙君護短的性子,只怕會掀起驚濤駭浪來。

    小仙女急急退回七仙處,神念護壁隔絕的更加嚴實,「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呀。」小仙女正玩的興奮,卻被突生的意外給打斷,頓時沒了主意,只能求助七仙。

    七仙面面相覷,在這裡與靜秋糾纏就是想把妙通仙人都引出來一網打盡,現在冒出個修為差勁,可靠山極硬的掌刑一品仙,著實有些棘手,曾昆咬牙說道:「娘地,一併殺了,說不定是那娘們唬我們呢。」

    天狐搖頭道:「不會,靜秋身為掌教,豈敢當著門下指鹿為馬,更何況,就算她敢那禿瓢也不敢承認。」

    波波和亂心聞言,心裡老大不痛快,你可以侮辱禿頂仙人,可不能把和尚也一起罵進去呀,禿瓢這是說誰呢!

    李永老祖溫吞吞地說道:「不如這樣,先活捉了,在跟他解釋,想辦法賄賂下,只要是人就有弱點,那人如此修為就能混到一品金仙,想必是很善於溝通的。」

    小仙女急忙插話道:「怎麼解釋?大隊一來就會動手,咱們擺明了是持強凌弱,三哥又說這人是靜秋的相好,只怕一放了他,天煉宮的人就會跑來插手。」

    天狐把手一擺,「都別說了,七弟不在,由我做主,還是殺了!」天狐殺氣騰騰的看向眾人,「等七弟帶著大隊一來,咱們七個一起動手殺了掌刑上仙,九妹還是負責活捉靜秋,其他妙通仙人現在也留不得了,惟有全部殺了滅口。」

    「啊!」小仙女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本是想活捉了靜秋之後,以大隊遊仙逼迫妙通仙人反正,這不過是仙門內部紛爭,外人無法干預,現在偏偏冒出個『人證』來,看天狐大哥的意思,是要將妙通仙人全部殺絕滅口小仙女天若忽然覺得,這次玩得有些過頭了

    「我不想玩了」小仙女嘟著小嘴說道:「我去找太極哥哥去。」說著,她也不管兩邊正在僵持對峙,赤足輕頓,化為一道近乎無影的光華,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下,七仙和靜秋,甚至長風子,包括妙通仙人全都傻眼,山谷上方一片寂靜,使得遠處環抱山林中,清脆悅耳的鳥鳴聲清晰入耳,眾仙皆可感受到鳥兒歡唱時的那種無憂無慮,隨心所欲

    「九妹飛的真快呀!」

    老三曾昆望著小仙女離去的方向,忍不住大聲感歎了一句,而這句話也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的確是快,說走就走,一走就沒影,靜秋雖然早已功轉全身,小仙女動時,她也動了,可惜,她剛剛提氣,小仙女就已帶著御賜仙牌『逃』得了無蹤跡,致使,那一瞬間,靜秋體內仙力大亂,氣息窒塞,差點背過氣去。

    就在此時,山谷裡一陣宏大而又犀利的破空聲傳來,雲霧往上瘋狂翻湧,灑射出無數道如螺旋尖錐般的雲箭,隨即近千道光華夾帶著猛烈厲嘯,轟然衝破山谷霧海,衝上半空,接著又分射八方,在眾人頭頂呼嘯掠過,分別落在外圍,裡外三層,上下三層,將七仙團團圍住。

    妙通門的大隊仙人終於趕到,可在靜秋掌教心中,卻是姍姍來遲

    小仙女想找楊夜很容易,只要飛出紫蓋山,就會有人主動與她『聯繫』。因為,在紫蓋山四周,無論哪個方向,都有三五成群的仙人在『閒逛』,小仙女心情很不好,拽住一位遊仙,問明楊夜所在,施展獨傳飛天之法轉眼間就已來到楊夜身旁。

    「你怎麼來了?」楊夜雖然一直感應著山谷裡的變化,但畢竟離的太遠,只能感應到眾人的氣息強弱,卻不知具體的形勢。見小仙女一臉不高興,楊夜又笑道:「到底怎麼回事,誰惹你生氣了,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大哥他們要把妙通仙人全殺了滅口。」小仙女心情沉重,委實不知該如何辦,說完之後,又沉默下來。天若的出身只有楊夜略知一二,聽到此話,知道山谷裡定生了變數,而小仙女卻是無法接受這種與其觀念截然相違的做法,況且,妙通仙人全滅,動靜太大,絕非上策。

    就在此時,楊夜忽然感應到紫蓋山腹地,一股強勁的氣流四溢,遠遠都能見到山腹內光華流閃,隱約傳來聲聲輕嘯。

    「剛才在山谷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楊夜沉聲說道:「妹妹快些明說,此時妙通仙人已經出谷,事情刻不容緩。」

    「就是山谷內正巧有一位天煉仙宮的掌刑上仙在場,這人還是靜秋的相好,我沒辦法就去問大哥他們,他們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全殺了。」小仙女皺了皺眉,噘嘴道:「我覺得不好玩,所以就來找你啦。」

    「天煉仙宮?」楊夜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這天煉仙宮在玉清洲幾乎等若帝宮,何況掌刑上仙權勢更大,相好的被趕下台,他豈會甘休,現在撞見,殺之滅口的確是不二法門,大哥他們又擔心妙通仙人將此事洩露出去,引來大禍,這才要全部殺絕

    「誒!大哥他們畢竟是仙人出身啊,那位上仙完全沒必要殺,嗯,看來極瑤、堂曜二鬼有活要干了,將上仙抓來吸其本命魂魄,盡攝記憶,再施展分魂寄體魔功,印入其軀體,這位上仙就完全聽命於我了,天煉仙宮正好我還有一枚天煉仙牌,讓傀儡上仙給我安排個職司,哈哈,妙通門之事一了,就該去天煉仙宮弄些是非來,以天煉仙人身份多殺些別派仙人,或者乾脆就讓傀儡上仙出手殺一位普照仙宮的仙人,再去找一位天星仙人與他同歸於盡,嘿嘿,三大仙宮因此翻臉動手,待事了,就算是神人也查不出是我幹的誒,這位上仙果然是個送上門來的寶貝啊!」

    楊夜這邊正陰陰地想著,而山谷裡的長風子只覺一股惡寒從心底陡然升起,直透全身,暗自心驚膽顫之餘,也覺得納悶,這到底是誰在惦記我呢?

    說來話長,實則這些念頭轉動的甚快,楊夜對天若爽朗一笑,豪氣沖天地說道:「你放心,這妙通門掌教是我楊夜,我豈會讓門下仙人死絕,來,你隨我一起,咱們得趕緊的帶人去救那七個傢伙,去的晚了,我就成大哥了噎!仔細想想,其實這樣也挺不錯,是不是?」話到最後,楊夜已是滿臉壞笑。

    小仙女被楊夜的話逗得撲哧一笑,嬌聲答應一聲,隨後楊夜揚手發出數道令符,化為疾射的光華往遠處飛去,遠遠就見四方有亮光回應,楊夜點點頭,朝下方輕嘯一聲,只見腳下各處山林中,竄飛出近五百位仙人,統一裝扮,仙袍羽巾,集結到一處,跟隨著楊夜、天若,浩浩蕩蕩,聲勢張狂的往紫蓋山進發

    靜秋掌教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今日的事不僅來的詭異,去的也突兀了些,明明已見到御賜仙牌,眨眼的工夫卻又從眼皮底下消失無蹤,心底這個憋氣啊,好在那妖女還有七個同黨被困在山谷之中,這次無論使什麼手段,也要將這七人擒住,逼問出妖女的下落。

    「大膽狂徒,膽敢冒充本門仙人,竊取御賜仙牌圖謀不軌,眾弟子聽令,給本掌教將這七人通通拿下。」靜秋掌教一聲令下,妙通仙人齊聲應諾,離七仙最近的一圈仙人正要出手,卻見七人中一位白鬚老者呵呵一笑,揮手間,一道淡藍色如水波般的光華脫手而出,見風即漲,至十丈寬,如蛟龍般繞七仙一轉,形成一圈泛者水波粼光的淡藍水環。那些妙通仙人只覺一股柔韌卻又難以抗禦的力道把身軀往後彈退,不由自主的飄蕩出數十丈遠才穩住身形,再看,卻見另外六位仙人,滿臉輕鬆的各自彈射出光虹,土黃凝重、碧綠清亮、金光眩目、白華無痕,赤紅如霞,頃刻間,七仙已被七彩光環圍繞,各色光華交相輝映,熠熠生輝,各種屬性的氣勁如波浪般一層層往外蕩漾,反而將妙通眾仙硬生生逼退出百丈遠。

    「狂徒放肆,竟敢頑抗,門下眾仙聽令,放手攻擊,留一人之命即可。」靜秋掌教見門下仙人們束手無策,知是被活捉的命令限制,於是下了狠心,反正這些人行兇逞惡在前,負隅頑抗在後,天煉上仙親眼所見,殺之也不違天律。

    眾仙得令,終能放開手腳,得力的法寶祭出,若是近千位仙人同時出手,這七人只怕即刻化為齏粉,為了能留一人之命,就近的百來位仙人,在靜秋掌教師妹靈芙仙子的指揮下,齊齊御使得力法寶,猛地往七彩光環上轟去。

    「哧拉!」一連串極為難聽的裂帛之聲響起,光環最外層的匹練白光被撕裂成片片如殘缺白緞般的流光,被法寶的威力衝擊,四處飛蕩。可隨即,另一條更為粗大,凝練得彷若實質般黏稠的白芒席捲而至,一位妙通仙人的法寶收之不及,被這道白芒掩沒,只聽到一陣清脆劈啪聲,只見到冒出些許零星的火花,法寶與心神斷絕了聯繫,那位仙人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這七人何等修為二位菩薩裝扮的仙人因不敢盡顯佛法神通,在裡面是最弱的,可就算如此,一人鬥上百位妙通門普通仙人是毫無問題,一般妙通仙人不過是靈仙修為,在下界還算一號人物,可到了仙界,卻僅僅比剛剛飛昇的仙人要強上一點而已,說白了就是最低階的仙人,而妙通門真正厲害還是靜秋掌教和其五位師妹,若說單打獨鬥,較之修神之前的四海五仙並不遜色。

    而五仙修神之後,功力雖進展不大,可施展神通變化卻威力大增,其綜合實力等若仙尊神通,現在面對千人圍攻毫無懼色,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他們都知道,沒多久,大隊的援兵就會趕來,七仙只要撐過最初的一段時間即可。所以,七仙在防禦之時,法力是層層遞增的。

    靈芙仙子先是動用百人無功,再加百人,光環破一層,卻再生,如此反覆,始終不知七人底細,直至五百仙人齊轟,師姐妹四人出手助陣,才連破五層光環,那七人也略顯疲態,眼見光環將破之時,忽然,山谷外四個方向,相繼傳來由遠而近,猶如萬馬奔騰般的轟鳴聲,顯然是有大隊仙人正往山谷飛來,聽其聲息,四方飛速並不相同,先是東面天邊,團團裹裹飛來一片滾滾雷雲,飛至山谷邊,停住雲路,翻滾不休,雷聲陣陣,卻並未現出仙人身影,接著,北面天邊,破空厲嘯鋪天蓋地,數百道光華耀眼的御光疾飛而至,懸浮於山谷北面上空,個個週身光華閃亮,萬千異彩流溢,就是看不清面目。

    不過,靜秋掌教並不擔心,能造成如此聲勢的隊伍,惟有仙門才有這等實力,這定是派遣求援的弟子帶著同盟仙人們趕到了。正想著,西面和南面也分別來了一支隊伍,將整個山谷團團『護』住,看到如此駭人的聲勢,靜秋掌教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了,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等下如何跟帶隊的仙友解釋呢?難道說,為了七個搗亂的遊仙把大家請了來這話誰聽了也不是味啊!看來少不得要破費一番了。

    同時,靜秋也有些感動,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麼大的號召力,隨便派出幾位弟子,本以為只會請來幾位代表而已,現在居然請來數千仙人助拳,這等號召力、名聲、威勢、較之師傅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啊!誒!同盟仙友真是給面子。一時間,靜秋掌教感覺到一種滿以言喻的滿足感,不禁深深陶醉。

    「辟!啪!轟!」

    一迭聲驚雷炸響驚醒靜秋美夢,只聽山谷高空處,傳來一個刻意壓抑的低沉聲音,如遠古蠻荒年代時的巨神低歎,又如九天之外萬雷齊鳴傳至當場,這種聲音是如此奇特,又是如此憾人心弦,震人魂魄,並且,這聲音的內容更讓靜秋掌教,幾乎要嚇得魂飛魄散。

    「著四方仙人聽令,布混元封神仙陣,拿篡位罪仙靜秋!」

    隨後,東西南北四方的仙人應聲吶喊,在猛烈的聲浪中,靜秋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誰是王,誰又是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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