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離地三尺的古樸戒指浮上空中,泛著黃光。在戒指的上方,漫天的氣流旋繞著灌入,形成一股極強的漩渦。雜草斷枝被風旋絞入,觸及到黃光後化為齏粉,又被分解成最為細微的粒子,在戒指周圍形成一圈淡淡的灰芒。而漩渦還在擴散,連天宇中隨風飄動的白雲也被氣流吸附在戒指上空,扭轉成螺旋狀的雲海。
在戒指的下方卻是另一番光景,如攪拌扇片般旋轉的氣流噴湧而出,攪動得泥土飛揚,漸漸掘出一個深達十尺的圓形巨坑,狂暴的氣旋才順著坑壁氣勁四散。
二位道修趕到後接近查看,被上下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勁沖擊得淬丹嬰生境界的軀體竟似有點把持不住,慌忙後退十丈。赫甲短須說道:“這枚戒指甚是古怪,得趕緊叫大哥來看看。“
長臉道修頗為不甘,揮手發出一道光雷,眼看著還沒接觸黃光就被強勁氣流給消弭無形,惟有無奈的說道:“只有如此了,你去通知大哥,我在這裡守著”
赫甲短須者應聲後祭出法器,往大陸深處飛去
楊夜在念使萬象界吸納空氣後,就開始用界之力來對付墨黑巨獸。在外面連白天都無法撼動、凝若晶石的獸角,在自煉界中,被神念所控化成光刃的界之力輕易斬斷。而巨獸在獸角被斬後,頓時委頓了下來,緊箍的獸嘴裡發出含糊的哀叫聲,讓少年道修很是不忍,試著勸說‘殘忍’的楊夜放獸歸山。
楊夜依言念使白天,松開白玉網。可本該飛回身畔的白天棒,居然化做一道白光,鑽入楊夜的紫府,屏蔽任何氣勁湧入的仙符卻毫無反應。楊夜連忙甩手把內丹擲還給巨獸,體察起體內的情況。
就見白天棒和被仙力淬煉得純白晶瑩的夜陽劍,如常的圍繞著仙嬰旋飛,冒著被強行逼回的痛苦,楊夜念動白天,果然毫無阻礙的御使出體外。楊夜大喜,在萬象界中,果然是一切隨心隨欲,連頑固非常的仙符封印也無法與空間法則抗衡。只可惜皮膚上金色紋路依然如故,絲毫沒有消退的跡象,吸納仙力後連齊雨行也解不了,有時間問問蒼雲仙使才好。
試著呼喚黑天戰甲,就見體內戰甲模樣的仙嬰彷若解體一般,飛散出無數道光華,每一道仙力充盈的光點都是黑天戰甲的部件。在極短的時間裡,一萬多片被仙力淬煉的部件都要透體而出,附著在楊夜身上。可就在這時,部件飛散後剩下的白亮元嬰光芒驟然黯淡下來,楊夜就感到仙力一窒,再探時,元嬰又恢復著原來的模樣。
想不到現在呼喚黑天戰應該是仙甲,需要如此巨大的仙力支撐,早知道就把仙魂凝液給吃光,都是波度菩薩的私心害的,弄得自己的仙體元神沒有成型,只有這個又瘦又小的仙嬰想到著,楊夜收回神念,狠狠的瞪了波度菩薩一眼,可意外的聽到秦意陽的呼喝聲。
抬眼望去,就見墨黑巨獸雙瞳赤紅的驅使著內丹與一道水藍光華絞在一處,秦意陽飛在空中,正極為吃力的施展著御器法訣,催動著光華勉力支撐。
剛剛獲釋就原形必露,楊夜豈能容它,心念一動,就見一道白練劍光,在楊夜參悟的仙劍訣的御使下,化做萬丈光華向巨獸劈去。這劍氣已不是道修的手段了,在仙力仙嬰的催動下,被重新淬煉的夜陽劍第一次盡顯威能,筆直的破開鱗片。
一劍,就把不可一世的墨黑巨獸劈成兩半,被齊整分割的兩塊獸體轟然的砸在白芒地面上,就見切片處血肉凝固,一絲血氣都沒有溢出,使劍氣顯得如此飄渺純淨而又寒意凜人。
秦意陽看著這威力無躊卻又輕描淡寫不帶一絲煙火的一劍,也不禁呆住了,而巨獸的內丹卻臨死反噬般突然爍亮,在摧滅了水藍光華後徑直向秦意陽擊來。忽然驚覺的少年道修慌忙施發出幾道靈符,在一簇簇光爆閃過,也無法阻擋來勢,惟有雙手藍光爆漲死死的抓向內丹。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楊夜轉念過來後,就見少年手中的內丹,左突右沖,藍光根本抵御不住,隨著光團裂散,竟然鑽入少年的口中,就見其喉部、胸腔一陣古怪的蠕動,一口鮮血噴出,顯見是把內丹給吞到肚子裡去了。
楊夜見狀啞然說道:“你為什麼要硬吞下去,難道不怕消化不了”
少年神情古怪至極的毫不理會,接著滿臉扭曲痛苦不堪,身軀劇烈顫動,直直的朝白芒地面墜去。楊夜連忙念動制止落勢,飛身至其身畔,還沒施展手段,卻聽波度菩薩說道:“這位小道師誤服內丹,靈力紊亂,急需護持,還望施主施法。”
“廢話!”楊夜仙力滲入少年體內,把內丹釋放的狂暴靈力給強行封印,又護住少年經脈,讓其自身真元恢復順暢,躁動的元嬰也漸漸平復了下來。楊夜心生一念,略松封印留下一條豁口,等靈力緩緩釋放,好讓少年道修可以慢慢的吸納,這才把清醒過來的秦意陽放落。
少年調息片刻後,深知得到極大好處,可睜眼看到楊夜得意揚揚一幅恩人自居的模樣,恨不得馬上把內丹給吐出來。可惜被楊夜的仙力封印在體內,絲毫移動不得,惟有悶悶的接受了楊夜的‘饋贈’,心想:“以後暫時跟著他,總有機會還了這份人情。”
楊夜哈哈大笑,充裕著靈氣的內丹反正無用,戲弄下這個倔強的少年也是件趣事。看到依然在咆哮嘶吼的十幾只巨獸,歎一聲野性難馴,夜陽仙劍隨念而至,一一誅殺。接著又是一番剝鱗取角,剩下的沒鱗沒角沒牙齒的獸屍很是礙眼,怎能污染萬象界裡的環境,楊夜停歇了空氣的湧入,念動之後,就見十幾座血肉模糊的巨大獸身驟然的憑空消失了
此時,萬象界外,已經有上百名各路道修聞迅趕來,幾人一伙的分散在氣旋的四周,不時有人施展法訣試探一下,結果都是毫無成效,甚至有道修祭出法器,想侵入黃光之中,也被中心處的強大氣勁絞得粉碎,只爆出一團絢麗的靈光就灰飛煙滅了。
這就使得眾人更是驚疑,有相識相熟的都互相探詢,可誰也不知原由。問起長期在此地修煉的道修,卻也是不知,好象這戒指是憑空出現的一般。這可使得經驗異常豐富的流放道修們都為難起來,惟有理解為天賜異寶,有緣人才能得,現在分成幾十個陣營的上百道修都沒有取寶資格
眾人都在觀望著不捨得離去時,忽然聽到有人說道:“停好象停了?”
就見古樸無華的戒指果然在緩緩的收斂黃光,隨即在強勁旋風失去支撐後,漸漸的消散,慢慢的停歇下來。
這裡沒有了風聲,也沒有人說話,一切都變得極為寂靜
潛藏在寂靜下面的暗流卻波濤洶湧,所有的道修都在相互觀望,相互戒備,又死死的盯著戒指的變化,靜靜的等待著時機,或是混水摸魚、或是漁翁得利、或是想成為捕食螳螂的黃雀。
可惜,無論這股暗流如何洶湧險惡,也無法改變即將發生的異變,就見本已收斂光華的戒指黃光驟閃,霍然在虛空出破開一個黑深的空洞,幾乎同時,一股濃稠渾濁、黑綠相間的黏液噴溢而出,並擴開洞口,越來越為粗大,力道也愈加的強,竟然朝著天空噴射而去,隨即散成漫天的黑雨,籠罩了方圓十裡的土地。
“這是血”一位道修驚聲叫道,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味也應證了此人的推斷。眾人都展開護體真元隔絕著莫名的血雨,心裡更覺恐懼。那位赫甲短須道修想到先前看到得修羅場,聯想到一個遠古的傳說,突然失聲叫道:“魔戒!”
傳說在遠古的時候,魔界就是通過一個破開虛空的黑洞侵入這裡,那時合仙佛之力才驅除了魔眾,封閉了黑洞,沒想到眾人會在這裡遇見魔界入侵,看到漫天的黑綠相間的血雨,看到四處砸落的殘缺卻又巨大的森森白骨,一時間更為肯定,一些道修已經駕御光破空而去,修為高膽也大的也是萬分緊張的看著戒指
這一切,只能怪楊夜念除巨獸屍體時,沒有用念力護持屍體的緣故。就這樣隨意一甩,獸屍被二界間的龐大壓力碾碎擠壓,才在外界形成如此恐怖的場面。而此時的楊夜正在趁著仙符無效的時候,用巨獸首領的鱗片煉制衣服。
波度菩薩重築肉身,袈裟是幻化掩人耳目。少年秦意陽來的匆忙,獨此一件。楊夜在萬象界裡倒是可以幻化外衣,可出去後仙符發作,又會變成赤裸。早知道夜探仙劍的時候就在乾坤戒裡放上幾套了
這墨黑巨獸的鱗片極為堅硬難融,可現在楊夜祭出的不再是三昧真火,而是仙靈玄火,頭幾張碗盆大小的鱗片直接化為灰煙,讓楊夜痛惜半天。隨著漸漸熟練,仙靈玄火把鱗片凝練成半掌大小的甲片,用仙靈之氣印入防御法陣,一片片堆積起來。
看到差不多已經足夠,又從乾坤戒中取出剩余的萬年金蠶絲,淬煉之後,極為偷懶的運用界之力在甲片上鑽開小孔,把甲片編綴成頭盔、胸甲、肩胄、護腕、護腋
隨後把整幅鱗甲用仙靈玄火融煉成一體,讓防御組陣相互流轉。見黑色甲片上流轉著絲絲碧光,也就起名“碧流鱗甲”。穿在身上,雖然冰涼刺骨,可畢竟把肉身遮掩的嚴實,一絲春光也未外露。
萬象界裡沒有日月交替,無法斷定時日,唯一可以感知外界的楊夜又在全神貫注的穿針引線,無法出去也受不了波度頌念的秦意陽惟有靜心吸納內丹流溢出的靈氣,凝神坐息起來。一次調息醒來後卻看到一個滿身黑鱗的怪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差點讓秦意陽剛剛歸元的靈氣暴亂起來。
楊夜嘿嘿笑著揭開遮臉的鱗片說道:“我這件碧流鱗甲如何?”
秦意陽頗為艱難的說道:“難看之極”
楊夜無奈的歎道:“沒辦法我紫府內已有件仙甲,這件算是遮體之物,粗糙些也情有可原,有些多余的甲片,我也幫你煉制了一件背心,你也穿上護身吧!”
秦意陽哪會再接受饋贈,決然說道:“我不要。”
楊夜滿臉古怪的說道:“現在外界有上百道修正在窺探萬象界,也不知是敵是友,你還是先暫時穿上護身,等我們出去辨清敵友,你再還我如何?”
秦意陽聽聞也是一驚,思量一下後,也就悶聲答應了。
楊夜讓他穿上背心,又感應下外面的情況,看著手中握著的夜陽仙劍,劍刃可隨心變化長短,通體仙氣流轉,晶瑩透亮,想到收入紫府到了外面就無法施用了,豈不是太浪費了。又看看白天棒,心念一動,神念滲入玉魄珠,把腦海裡勾畫的物事圖案印入白天器靈,這才滿心歡喜的喊了一聲“變”。
就見白天棒浮上半空,五萬靈件分散聚合,玉光一陣閃爍,一柄玉質劍鞘變幻出來。楊夜招手收回白玉鞘,把夜陽仙劍歸入鞘中,勾掛在腰間,哈哈大笑後拎起秦意陽,神念閃動,就出了萬象界
在楊夜煉甲的三天時間裡,界外的道修反而越聚越多,魔界通道開啟的傳聞讓一些不問世事卻嫉惡如仇的苦修道人也趕到此地,施展百般手段試探戒指。可惜萬象界乃仙器,就算是天人交泰境界的道祖前來也無法撼動。眾人惟有靜待其變,准備給予越界之魔迎頭痛擊。故此,雖然不斷有貪生怕死之輩逃之夭夭,可聞訊趕來的修道者也越來越多。
此時,一直緊盯著戒指變化的道修們就感到眼前一閃,戒指處破空跨出兩個人影。凝神細看,就見一個黑鱗甲人遍身泛著碧綠幽光,寒氣襲人,邪惡陰森。手裡拖拽著一位少年模樣的道修,被一件黑鱗背甲束縛著,正在拼命想掙脫甲人的握持。
眾道修正在驚疑之時,忽然一聲驚呼響起,接著一個甜美的女聲泣聲喊道:“意陽!你怎麼會從魔界出來。”眾人就見少年道修和黑鱗甲人聞聲齊顫,被喚名意陽的少年忽然掙脫甲人的束縛,飛身往聲音傳處飛去。而黑鱗甲人卻顫抖的更加厲害,全身鱗片匡匡直響,好似對少年的脫困怒無可遏,就要發作了一般,緊接著抬起手臂
一位地位甚高的道修見少年道修已經脫離范圍,甲人又蓄勢欲動,再不遲疑,傳聲大喝道:“魔頭受死!”這也是攻擊的訊號。就見圍繞著甲人的百多名道修齊齊祭出蓄勢已久的法器,化做百多道猛烈的靈光,向中心處的黑鱗甲人轟擊而去。這還不算,緊接著無數玉符、印咒、法訣,連接施發,形成無數條繽紛線光,接踵而至,誓要徹底泯滅破界而來的魔人。
可法器符咒還未及身之時,卻聽到黑鱗甲人大喊一聲:“小”隨即就被無數道靈光給徹底淹沒,幾乎同時響起的撞擊轟鳴聲震耳欲聾。爆裂迸射出的氣浪從中心處向外襲卷,在地面炸出一個碩大的圓型深坑。轉旋復至的百多件法器又緊接著撞擊出刺目生疼的強光,此起彼伏的轟鳴聲讓眾道修知道魔人還在頑抗,驚愕之下,又是一波更為密集的光雨向中心處轟擊而去。
可就在此時,光爆中心,兩道讓所有靈光黯然失色的白熾光芒驟然閃現,一件八角狀的白熾光幡罩住甲人,撞擊而至的靈光在其上密集而猛烈的爆開,引動了光幡上的陣法,反彈出萬千色彩的流虹,炫耀出靈光漫射無比燦爛的光團。而另一道白熾劍光卻夭矯如龍般旋飛,就見一圈無堅不催的百尺劍氣摧毀了白芒范圍內的所有物事,眾人幾乎同時感到心神劇顫,百多件法器就在這一圈如虹劍氣中化為飛灰。
眾人除了震駭,還是震駭,就見這道劍光依然不急不緩的旋飛著,釋放出來的凜冽劍氣,表露出來的無盡威儀,破開真元護體,滲入肌膚,烙印在心底,讓眾人膽寒。這該如何抵御,這又能抵御嗎?
而此時的楊夜,終於能揭開白玉無柄傘,被摧殘的破碎不堪的碧流鱗甲無法再遮掩面目,張目四望後急聲大喊道:“筱宛”
“是她,一定是她!”當那聲甜美的驚呼傳到耳朵裡時,楊夜就知道是她,身軀也激動的顫抖起來,正想呼喊卻遭受到猛烈的攻擊。第一輪連白天都沒有展開,全憑鱗甲和隨後發動的仙符才保安然無恙。可接踵而至的攻擊也激怒了楊夜,展開白天和夜陽仙劍狠狠的教訓了一下這些不知好歹的道修,要不是牽掛著筱宛,這仙劍隨念遠飛一圈,百多位道修估計剩不了幾個了。
隨著楊夜的呼喚,那美妙的聲音也顫聲道:“是你嗎?”
“是我,是我”楊夜隨著聲音見到眾道修身後的倩影,還是如此靈秀嬌媚,溫柔甜美,三十多年的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痕跡,一切又恍若回到初次見面時的情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也終於找到了她
楊夜連忙收攏白天和夜陽仙劍,一把甩掉殘缺的鱗盔,露出滿是金紋的面龐,撕扯掉滿是孔洞還冒著清煙的胸甲,下面的就算了,雖然也破爛不堪,可也要穿啊!也不管眾人驚愕又詫異的目光,徑直的向筱宛跑去。
擋住去路的道修慌忙讓開一條道路,楊夜飛快的來到筱宛面前,四目深情對望,一切恍若夢中,悲喜交集的筱宛禁不住留下淚來,嬌聲泣道:“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了這是真的嗎?”
楊夜激動的說道:“是真的,我沒有死!”正要擁美入懷,卻猛見一人插入兩人之間,秦意陽神色警惕,叱聲說道:“你干什麼!”
“我?”楊夜看著全神戒備,敵意甚濃的少年道修,有點茫然卻又預感到不妙的反問道:“你是誰?”
秦意陽一愣,接著詫異的問道:“我就是我啊!”
“”楊夜當然知道他是秦意陽,可看此人與筱宛神態親暱,不禁醋意大做,這鼻孔裡大冒酸氣連眼睛都瞇縫起來。“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秦意陽聽到此話,氣得說道:“我和她什麼關系不用你來管!”
就在兩人怒目而視的時候,筱宛轉身過來,在秦意陽驚愕的目光中握住楊夜的手,又在楊夜滿心歡喜之時拉起秦意陽的手,讓楊夜的醋意立馬沖出體外,皮膚表層的金紋都驟然閃爍了一下。
卻見筱宛無比幸福的說道:“不要吵了,你們都不是外人”
“意陽!他就是你的父親!”
這句話彷若晴天中劈下二道無形霹靂,砸到兩人的頭上,楊夜是在極為驚訝之後恍然大悟般堆起滿臉的古怪笑容,可秦意陽卻好似承受不了這種打擊,失聲說道:“他您說這個殘忍好殺,卑鄙無恥的丑陋家伙是我的父親?”
筱宛氣惱的訓責道:“你怎能如此說你的父親,何況他哪點丑陋了!”
楊夜聞言大點其頭,本就英俊瀟灑再配上金色文身後更應是威武不凡才對。
可秦意陽看著面前這位,被怪獸血污染成墨綠的頭發,全身烙印著金色符印,上身赤裸,下身破爛殘缺的鱗片中露出兩條大腿的人,想起初次見面時的場面,想起一次次被其調侃戲弄,難以置信的搖著頭說道:“不可能我不相信”說完掙脫筱宛的手,化做一道靈光,竟然破空而去。
筱宛本想追趕,可又捨不得放開楊夜的手,正要說話,卻聽楊夜說道:“他不會飛遠的,等冷靜下來自然會回來。”
筱宛不解,楊夜又解釋道:“以他的性子,他身上的鱗甲一定會脫下來砸到我臉上”實在沒想到,自己頗有好感,故意捉弄的少年道修會是自己的兒子,難道我已經老了嗎?怎麼自己感覺還年輕的很,筱宛也是和原來一樣。這修道界裡的輩分真是看不清楚,說不明白,兒子和自己站在一處,就好象兄弟一樣,我是不是需要重新築型變得老一點呢
胡思亂想的楊夜看到眼前的可愛筱宛,這些瑣事也就拋於腦後,視眾道修的目光如無睹,就把年年思念的筱宛拉入懷中
良久!
一位道修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咳嗽兩聲後,輕聲問道:“前輩”
話還沒有說完,楊夜雙目神光驟閃,冷哼一聲打斷了此人的話語,展開神念,偕著筱宛破空進入萬象界。外面這些搞得自己狼狽不堪的道修根本不想理會,他們真是沒眼色,已經看到別人卿卿我我了也不知道回避,太無恥了點
外面的道修們看到兩人消失後,那枚樣式古舊的戒指又懸空浮著,一時間都呆若木雞,半天才回神心疼起來。顯然這枚誤傳為魔界通道的戒指,是這位古怪高手的‘界’指。一切只是一場誤會,現在又道侶重逢,父子相也算是比較圓滿的結局。
可是可憐我(們)精練千年的法器,就這樣被無聲無息的摧毀了,這家伙既然不是魔人,還是擁有‘界’的道祖,也多少補償下我們的損失啊!有些知道理虧的道修心疼肉疼的各自飛散,可有些卻依然圍繞著界指在癡心等待,心裡念叨著:“等等吧!說不定另有境遇呢。”——
秦意陽不是突生意念的產物,而是後文即將顯露出來的隱藏主線中的關鍵人物。前文中的很多疑點都是由他來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