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獸搖頭晃腦的不停咆哮著,朝著上空的少年道修呲牙咧嘴。彷若鍋盆的粗大鼻孔裡吞吐著白氣,隨著獸群不停踩踏而升騰起來的灰霧,讓空中彌漫著一股腥臭味。獸群徒勞無功的咆哮了一陣後,正准備攜帶著幼獸散去,有一只卻被腳掌下的白色光點吸引。
隨著楊夜的醒來,白玉球也消除了護法的模式,隨著巨大獸爪的撥動而翻滾。就見這只巨獸張開大嘴,露出一排鋼牙鐵齒,其中兩根格外粗長的獠牙上還粘滿了血污。咬咬白玉球,又叼在嘴裡,感覺上又軟又硬軟是這圓東西含在嘴裡有種怪異的酥軟,硬卻是怎樣咬也咬不爛。不過俺們什麼東西都能消化,這玩意跟老窩附近的晶亮石頭差不多,再大點俺們也吞的下咕咚!
這一只膽大妄為的成年巨獸,居然把白玉球給吞了下去。
本就驚愕異常的少年道修,膛目結舌的看到巨獸像吃糖豆般把自己追逐整日的寶物給吞了,然後還極為滿足的滑溜下丈許長舌,灑落下來的碧綠唾液,在沙灘上形成許多冒著黑煙的孔洞。少年看是看到了,可又能如何,連幼獸都奈何不得,龐大的成年獸群更是想都不要想,三十年修道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湧上心頭,幾乎就想離去,可骨子裡的執拗性子也發作起來,在上空尾隨著如潮水般湧動的獸群,神念更是牢牢鎖定那只巨獸:“我就不信,你能把寶物消化了,等你拉出來的時候,我再”
楊夜現在感覺更加無力,神識正感應到外界數量龐大的獸群,也正想驅使白天御飛,可忽然感到神念一窒,竟然被一層包裹著白玉球的古怪金屬給反射回來。隨即就感到白玉球不停的顛動著。實在想不出因由的楊夜豁開一條縫隙,向外看去。
借著白玉球的光芒,外面是血紅與墨綠相間,腐肉與膿涎相黏,蠕動的腸壁和隨即傳來的古怪嗡鳴聲,讓楊夜很快就明白身在何處。士可殺不可辱啊!居然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給吃了,不過是蠻荒巨獸而已,我連天界仙佛都干掉兩個,還怕你們不成
這段時間以來,彌光壓境、仙符封印、被困仙劍、劍仙噬魂、菩薩反目、一直讓楊夜死憋著一口悶氣,好在天性樂觀隨意,倒沒有憋出毛病來,現在卻被蠻荒大陸的無智獸類給活吞了,楊夜很生氣,不能不生氣,這血氣上湧,讓體表的金色符文驟然閃亮起來,也不管外面如何污穢,大喝一聲,收取白天棒,就在這血肉空間裡,掄出一溜丈許長的棒影,狠狠的砸在凹凸不平粗糙之極的黏濕肉地上。
一直在上空監視的少年道修,就見那只巨獸突然猛烈的顫動了一下,轟然栽倒在地,連帶得拌倒一片,引起獸群的一陣混亂。本就顫動不止的地面被無數轟然砸入泥土裡的龐然大物震撼得似要坍塌了一般,在震天的嘶叫怒吼聲中,鋼鱗滿身的巨獸們毫發無傷的又爬了起來,卻見到罪魁禍首仍躺伏在地,一陣接一陣的猛烈抽搐,隱約中還能聽到其體內傳出的沉悶轟鳴。
哈哈哈!少年頗為快意的笑了起來,寶物豈是好消化地,現在肚子疼了吧!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少年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一直保持到
就見巨獸的龐大身軀在一聲滔天巨響後,一陣血肉夾雜著鋼刃鱗片四濺橫飛後,一個血污、碎肉、黏液、赤紅碧綠混雜的‘人’,手持根白玉棒,傲然邁出已斷命巨獸的軀殼,隨即在龐大高聳的巨獸群中肆意的狂笑起來。
隨著笑聲的止歇,‘血人’猛然一躍而起,全憑肉身的力量,掄起白玉棒,竟然砸向附近的一只成年巨獸。就見一支‘牙簽’幻化出一圈簽影,碰到巨獸的頭顱,居然不可思異的爆出一團強猛的氣勁,白熾的強光瞬間流遍巨獸的軀體,緊接著獸身上的每塊鱗片都發出耀目的白光,在一陣撕心裂肺的破體聲後,少年毫無辦法的巨獸身軀竟然被相比之下恍若牙簽大小的白玉棒給‘砸’成一灘爛泥。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可以形容成,一只污穢不堪的綠頭紅紋小怪人提著根牙簽,在獸群裡蹦來蹦去,每一次落下就有一只巨獸迸裂,血污遍地成河,斷腸碎肉橫飛,而大量四濺的含有巨毒的黏濕涎液燒灼著地面,升騰起一大片慘綠色的濃煙。暴虐的巨獸也揮舞著巨掌想拍死這個小人,可就算拍到了也只能看到金光一閃,小人借著力道牙簽在前,又徑直的洞穿了另一只巨獸。
隨著時間的推移,蠻荒巨獸狹小的腦海裡,本能的感到了害怕,一個遠古時代遺傳下來的記憶烙印驅使著獸群開始四散奔逃,絲毫不顧一些仍在呻吟的同類,紛紛邁開一跨幾丈的步子,在蠻荒無人的大地上留下無數股煙塵。
此時,倒伏著無數巨獸屍體的戰場上,還不時傳來痛苦的慘嚎、粗重而又急促的呼吸聲。少年剛剛松弛下來的神經卻被後面的場景給驚呆了,就見血人毫無停歇的忙碌起來,無堅不催的白玉棒從巨獸屍體上掃落下成片的綠鱗,質地古怪泛著靈光的獸角也因數量巨大而毫無憐惜的一棒砸斷,這還不算,血人又掰開獸嘴,逐一砸掉蘊含寒光的獸齒獠牙似乎還嫌不夠惡心,又揮舞著白玉棒透體而入,不一會滿身新鮮血污的鑽出來,手裡拿著一枚錚亮的明珠,正露出兩排白生生的牙齒在嘿嘿怪笑
惡魔!血腥的場面刺激著少年的神經,幾乎下意識的揮手揚出一道藍光向血人劈去。就見一直埋頭苦干的血人像早有所覺,輕抬玉棒,白光暴漲,藍光消泯。
“兀那小子,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啊?”
少年嚇了一跳,問道:“你還會說話?”
“是人都會說話,有什麼問題嗎?”
少年頗為不解的問道:“你是人嗎?”
楊夜氣憤的回道:“你才不是人”不過!我好象真不是‘人’咧!
少年也沒在意,指著楊夜說道:“你如果是人,怎麼身上是這幅模樣?”
楊夜看看身上的血污,和被腐蝕摧殘得只剩殘絲破縷的‘伙計短衫’,惟有苦笑道:“都是那該死的仙符,我有什麼辦法你有沒有衣裳,借我穿穿。”
少年一愣,卻見血人拾取一塊鱗片刮起臉和身體來,一塊塊血肉混合的污垢掉落下來,漸漸顯露出烙印著金色符文的肌膚,堅硬的鱗片在軀體上刮過金線,竟然迸射出絲絲的火花。除掉污垢後卻是幾乎赤裸的身體,頭發也被浸染成墨綠色,隨意結成發髻置於腦後,看上去有點人樣了。
楊夜見少年道修仍然浮在空中呆呆發愣,就招呼道:“下來,我問你點事情。”
少年如何肯下來,見楊夜大戰群獸時,只能蹦來蹦去的,覺得還是天上安全,搖頭就是不下去。
“你不過是淬丹嬰生的小道師,我可是道尊長輩,你敢違命不尊?”
少年如何肯信,死活就是不下去。
楊夜嘿嘿說道:“不要以為在上面就安全!你不下來,我就讓你下來!”說完,大喝一聲“縛”,就見一道白光筆直的朝少年飛去,其勢之疾不容躲閃,白光縈繞而上,化做捆仙索般的白玉細繩,把少年牢牢縛住,也沒見楊夜如何牽引,就往下緩緩飄落。
楊夜嬉笑著走過來,沖怒目而視的少年說道:“你姓甚名誰?何門何派?”
少年閉目不語。
楊夜又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可知道?”
少年還是毫不理睬。
“再不說話,就廢你修為,毀你道嬰!”
少年絲毫沒有反應。
“”
“”
楊夜無奈解開白天,說道:“抱歉,抱歉!你打我一記,我綁你一次,咱倆算互不相欠,你不說也就算了,剛才的話也是鬧著玩,你不必當真!”看到如此倔強的少年,楊夜不禁響起年少時的自己,對其頗有好感,也不再為難於他,轉身又去進行剝肉取寶的工作。
別看鱗片、獠牙、獸角在白天的棒下不堪一擊,那是白天太厲害了,甚至跟楊夜沒多大干系。這鱗片既能抵御法器,還能隔絕神念,正是煉制外置戰甲的極佳材料,想到屠隆團修真手持玄武戰靈弩,身著碧鱗戰甲的威勢,楊夜干得更加起勁。獠牙、獸角也是煉制法器的好材料,成年巨獸體內的內丹,雖然靈力駁雜不純,給妖精們吸納卻比仙石要強許多,自然是一件都不能漏掉。
沒干多久,又是一身血污,也顧不得了。雖然仙體被封,可肉體力量無窮無盡,忙乎到天色發白,才清理出堆成小山的材料。轉頭見小道師還沒有走,楊夜說道:“看你法訣,應是擅長運用水元氣,幫我清洗下戰利品如何?”
少年聞言瞪了楊夜一眼,卻依言施展法訣,淋淋漓漓的下起小雨來。等了一會,表層的材料已被沖刷干淨,可裡面的滴水未粘。楊夜頗有些不耐:“這純粹是在敷衍我。”還是自己干吧!神念隨心伸展開,感應到小道師法訣聚集來的水元氣,收攏著彌散的水分子,接著凝練,凝練,再凝練沒辦法,用神念施法不凝練的話,連一滴水都不會冒出來。
楊夜這一凝神聚斂水分子,少年的道法就嘎然而止,捏著手訣指指點點半天,就是沒雨
卻見,微微瞇眼的楊夜面前憑空幻現出一團藍熒熒的水球,越往裡看顏色愈深,而水球的體積還在漸漸縮小。隨著楊夜雙目神光驟閃,水球徑直沖入材料小山。同時,一股突如其來的龍卷風從小山中生成,卷帶著鱗、牙、角,形成一柱碧藍相間的龍卷水柱,凝練之極的水分子不斷分解、融合著血污,而清洗干淨的材料也紛紛落下,直到剩下一股血黑色水旋風,被楊夜放棄後,仍然不斷旋轉吸納著四周的物什,漸漸遠去。
這就不關楊夜什麼事了,看著干淨如新的材料閃閃發光,楊夜伸出戴著萬象戒指的左手,按在小山上,神念閃動,全數收入界中。
看到十幾只傷勢較輕的巨獸尤在掙扎著,也都一一收入界中。楊夜就想看看,波度菩薩是救,還是不救。
如果不救自然是真面目暴露無疑。
如果救的話嘿嘿!這些被治好蠻荒巨獸就是菩薩的第二難了!
此時,大陸上艷陽高照,蒸發起滿地的血水讓空中腥臭無比,被楊夜剝離得血肉模糊的獸屍像一座座血肉山丘,引來無數的食腐鳥類盤旋,其擴散已久的血腥更是吸引了四周的肉食獸類蜂擁而至,無需爭搶的各自撕咬著目標,享受著天賜美食。嘈雜的聲響也引起楊夜和少年道修的注目,楊夜掃視一圈後,沒有發現長有良材的獸類,也就毫不在意。
少年道修在楊夜用神念施展了道法後,終於斷定楊夜是人,還不是一般的人。楊夜這才問出,這片大陸就是傳說中人跡罕至,怪獸橫行的蠻荒大陸。看來想回去惟有坐著小板凳飛躍重洋才行。
楊夜看到少年道修老是瞟看白天棒,索性遞於他。無害無暇狀態的白玉棒通體晶亮,白如羊脂,拿在手裡靈氣怡人,溫潤滑順,讓少年愛不釋手,半天才問道:“道尊前輩,這件寶物是你的嗎?”
楊夜招手,白天棒隨念即歸,落實了寶物物主的身份,讓追逐整日的少年黯然神傷。楊夜詢問後才得知,少年道修在與世隔絕的海島上修煉,隨著修為漸深,覺得無趁手法器,這才對一閃即逝的白天如此偏愛。
“這還不簡單”對少年道修頗有好感的楊夜正想炫耀下煉器的本事,卻想到仙符封印,連乾坤戒裡的寶物都拿不出來,何談施展心煉訣。惟有轉移話題,互通名姓。楊夜報得是夜長風的假名,也得知少年道修叫秦意陽。突然,就見天空中盤旋的飛鳥驚鳴不止,怪叫著四散分逃,已經感到危機來臨的肉食獸類也依依不捨的逃入叢林。隨即楊夜就感到地面在微微震動,遠遠的聽到大陸深處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轟隆聲,恍若有一個遠古巨人在敲打著一面巨大的鼓,連空中的氣流也隨著有節奏的轟鳴聲而顫動。
秦意陽隨即飛上高空,朝來處望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只見遠處茂密的叢林隨著鼓點的節奏而搖曳著,隱約從群獸奔逃的線路,可以看出正有什麼物事在飛快的奔來。
只要不是仙佛,楊夜是來者不懼。手持白天躍上一具獸屍,就見隨著叢林邊緣處一陣騷動,一獸破樹而出,身量模樣與幼年巨獸相彷,遍布全身的鱗片卻呈墨黑,不時還流轉著碧綠光芒。頭顱上的獸角一看即知是極品材料,角質晶亮凝透,靈光內斂,讓楊夜喜上眉梢這寶物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啦。
就見怪獸四處查看滿布獸屍的血肉戰場後,驟然嘶聲長吼,噴湧而出的氣流把其面前的一些獸身撕裂成條條碎肉,巨大的骨架也支撐不住,支離破碎的呈半圓轟擊而出,擊打在其他獸屍上爆出一團團血花,擊打在白玉傘上砰砰生響。
被白光吸引,怪獸猛一頓足,三丈高的身軀竟然讓地面猛然巨顫,在留下深陷地底的腳印後,龐大的身軀畫出一道弧線,向楊夜壓來。
這家伙身量與幼獸相仿,可絕對不輕。隨著楊夜在獸屍上蹦躍躲避,怪獸毫不停歇的踩踏、爆裂著同類的軀體,四濺的血水融入本就污濁的空氣中,讓血腥味更加濃郁。秦意陽只能浮在半空,看著一蓬蓬碩大的血花爆濺,聽著彭彭的裂屍聲和地面震顫的轟隆聲交相呼應,卻無能為力。顯然這家伙是獸群的首領,也不知活了多少年,這肉身被天地靈氣淬煉得無比堅硬,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對付地。
雙方的試探已過,怪獸身軀沉重,雖然能憑著強悍的力量跳上半空,卻無法追擊到靈活機變的楊夜,惟有停下,呼哧呼哧的吞吐著碧綠色的氣霧,死盯著嬉笑的金紋小人。
楊夜可不會放過機會,很明顯這次的材料品質更好,說不定解封之後,憑著體內的仙力能夠煉制出仙器來,披著安期生皮囊的白天也就可以‘休息’了。見怪獸停下,趁機念使白天棒,化做一柱白芒極快的轟了過去。
怪獸似乎感覺到危險,轉頭抬角,讓散發著晶石光澤的透黑巨角與白芒撞做一處。就見五萬靈器嵌印的攻擊組陣齊釋威能,幻化的白色光柱,被一只無堅不催的獸角給撕開一條裂縫,就如黑亮鑽石滑過玻璃般,光柱猝然爆裂開來,四散的氣勁砰擊在墨黑鱗片上引動一層層的碧光反彈,讓白天棒的正面攻擊無功而返。
楊夜豈會善罷甘休,神念催使著白天在空中化成一條條白影,反復的轟擊著龐大無需瞄准的目標,一次次擊打在連綿層疊的鱗片上,也爆出一團團即亮即逝的綠白混雜的光耀。可怪獸的鱗片像極了白天棒的五萬防御組陣,遍布軀體的墨黑鱗片也不知有多少,裡面蘊含的碧綠流光在一片片獸鱗上圓轉,白天棒攻擊何處,就聚向何處,一次次捍衛著怪獸的身軀。
被白天轟擊得疼痛的怪獸狂性大發,龐大的身軀又一次向楊夜撲來,一邊疾馳,一邊從嘴中吐出內丹,彷若飛劍般向楊夜擊去。內丹的速度可比楊夜蹦躍要快上許多,隨著一股牽引的碧煙如影隨行,擊中苦於無法御使仙力的楊夜。引動仙符迸射出無數金光,兩股巨力相撞爆發的氣勁迫使楊夜不由自主的遠遠彈飛,隨著金光的收斂,楊夜除了無法控制身體外,就只是感到體內一緊,居然渾若無事,傷損毫無。
對仙符既恨又愛的楊夜可不甘心與怪獸糾纏,既然白天無法攻破鱗甲,試試能不能困住它。想到這,還在飄飛的楊夜神念急轉,一聲“縛”傳至白天器靈。至於如何縛,就不是楊夜操心的事了。
就見白天棒應聲變化,先是緊追著怪獸,接著棒身煥發出五萬片白光,竟然分散化開,不過六尺長的棒身伸展成方圓五丈的光雲,速度極快的罩上狂奔追擊的怪獸。
就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嚎,已經被白色光雲籠罩的怪獸身軀猛然跌滾起來,在地面砸出一條十幾丈的深壕,隨著白光不斷的驟亮才停止下來,連聲的嚎叫也漸漸低沉,最後只能聽到沉重的喘息呼聲。
楊夜一把抓住如跗骨之蛆的怪獸內丹,在手上的金紋陣陣閃爍後,掐斷了控制的碧煙,這才得意揚揚的蹦躍過來。不僅是捆縛住怪獸的喜悅,金紋的額外效能也讓楊夜喜不自禁。
原來仙符把肉身護持的極為嚴實,絲毫氣勁都不能穿透,除非有強過仙符的力量才能傷及楊夜仙體。借此威力,金紋封印的力量被法器引動後能抹除附近的御器靈力,只要楊夜抓得住,就可俘獲襲身的法器。
來到怪獸身畔,楊夜卻見到五萬枚靈器構件被金蠶絲連接成一張漁網,把怪獸牢牢的捆在裡面,強大的靈力在金蠶絲上流轉,讓怪獸根本沒有掙扎的余地,威力無躊的黑晶獸角也無處施力,透過網孔矗立著,既頂不到靈器,又割不斷金蠶絲,而內丹只能在楊夜的手掌裡蠢蠢欲動,被金紋壓制的無法回歸救主,渾身是寶的巨獸首領就這樣被楊夜活捉了。
秦意陽飛落旁邊嘖嘖有聲,不知在贊歎什麼。也是少年心性,摸了摸獸角,卻像被極強的電流沖擊了一般,渾身顫栗著彈飛出去,引起楊夜的哈哈大笑。恢復過來的少年道修也不生氣,笑著問道:“道尊前輩”
楊夜打斷話頭:“叫我夜大哥就行,道尊前輩聽著很不自在。”
少年巴不得如此,又問道:“夜大哥,你准備如何處置它呢?”
“當然是扒皮取寶,以後有機會幫你煉制件極品靈器,也省得你惦記我。”
秦意陽氣得瞪了一眼楊夜。“我不要你的東西,你現在真的能扒它的皮嗎?難道是松開白玉網還是用道尊前輩的金手啊!”
楊夜一聽,也愣住了。這怪獸的鱗甲連白天都難以擊破,的確是毫無辦法。可也不能老捆著,惟有先收進界中。想到這,萬象界指貼上怪獸,左手的金紋與鱗甲摩擦出一溜火花。隨著神念籠罩住龐大的身軀,默念納字,強悍無比的巨獸首領就這樣霍然消失了。
秦意陽不可思異的看著楊夜問道:“活物都能納入儲物戒指裡嗎?我也試過,這根本不可能啊!”
楊夜嘿嘿笑道:“儲物空間是法陣煉制的異空間,而我的戒指可是‘界’,就是我自己的世界。你想進也可以,裡面還有個天界菩薩呢!”
這話秦意陽更不信了,楊夜就想逗逗他,也想試試肉身進入是何感覺,一把抓住少年的手,神念傳達給萬象界指進入的信息。就見黃光一閃即逝,兩人蹤影全無,就只有一枚古樸無華的戒指懸浮在原地。
此時萬象界中,呈現出一幅古怪的畫面,暴雨依然無根無緣的傾洩著,十幾只巨獸和滿身網絲的首領懸浮在雨水中,好似全無重量。波度菩薩還能行動自如,正在檢視著一只巨獸的傷勢。感應到楊夜的神念,菩薩溫言說道:“施主既然納入活物,為何不開天辟地,移山引河。如這般漂浮,與殺戮何異?”
楊夜想到在琉璃仙境裡看到的風光,也就理解了菩薩的話。放開滿臉驚訝的少年,神念念動天地分離,果然隨著界中的清氣上升,濁氣下沉,巨獸也緩緩的落下,踏上白茫茫一片無影無質的‘地面’。可一粒土,一滴水都沒有如何造山圍河,別看雨下的猛烈,這全是楊夜念力引動幻化的虛影,有感覺就是喝不到。
看來以後要見山取山,見河取水,把自己的世界先裝扮起來,省得和齊雨行一樣,白茫茫一片毫無情趣。裡面的空氣也很稀薄,看來很久沒有換過了,現在外面沒山沒水,和怪獸追逐又遠離了屍場,可以先換換空氣啦。
想至念動,隨即就見空間中心處,一股龐大的氣流旋風急速湧入
在蠻荒大陸上也不是沒有人跡,秦意陽就知道,被落復大陸流放的道修,修為高深性情古怪的苦修道人,還有些尋寶歷練的道師都在這片大陸上游歷修煉。
當兩名流放道修看到一股帶著惡臭,夾雜著血肉骸骨的古怪旋風時,也就順著地面上的刮痕來到獸屍遍野的地方,觸目驚心的場面讓經歷頗豐的兩人看得心驚肉跳。查探一番後,其中一位穿著赫色鱗甲的短須道修感應到不遠處有異常氣流湧動,招呼正在為毫無收獲而氣惱的長臉道修,兩人一同駕起御光,往湧動處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