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欲飛凡 第四卷 第三章 血色封印
    就在楊夜既無奈又有點不甘的時候,楊夜手指上的萬象戒指似乎被這種力量引動,再一次綻放出強烈的黃光,把楊夜和玉球完全的籠罩在裡面,在黃色光輝彌漫到玉球上時,無法施展力量的白天即刻又恢復了活力,張開的裂縫驟然的合攏,差點把想趁機活動下手腳的楊夜給夾住。

    這是什麼?這個問題同時在楊夜和齊雨行的腦中浮起。竟然能破除界之念力的束縛,黃光只是護持住楊夜後就不再擴張,靜靜的彌漫是玉球的四周,而齊雨行的神念絲毫無法侵入。

    齊雨行心中狂呼:“這個藏頭縮尾的家伙到底是誰啊!怎麼會有這種能力的護身黃光,到目前為止,我只知道惟有界之力才能破除界之力啊!”從未有過的無能為力感讓齊雨行頗有些惱怒。“在我的界中居然有我無法掌控的力量存在,難道這個人身上藏有仙器不成。”越想越為肯定,心念微動後,界之力消散無形,齊雨行也霍然顯出身形,在玉球不遠處飄然而立。

    說也古怪,當齊雨行操控界力的神念收斂後,圍裹著玉球的黃色光輝極為迅速的收縮回去,白天的溫瑩玉澤又朝著齊雨行散發出溫柔無害、賞心悅目的白光來,好似正在嘲笑劍宗齊宗主的無能。

    壓抑住內心的怒火,齊雨行沉聲說道:“閣下還不束手就擒嗎?難道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不成?”

    楊夜給擠在玉球裡,只能悶聲說道:“我就是不出來,你奈我何?”現在出去不是找晦氣嗎?楊夜施展神念讓玉球豁開一條細縫,正好看到一位滿臉怒容的老者手捏法訣蓄勢待發,當然不敢出去了,心裡也挺納悶的:“我讓他白白的攻擊了半天,一沒還手,二沒還口,怎麼他好象挺生氣的樣子呢?想不到齊雨行是這樣的人啊!”

    齊雨行見楊夜依舊不肯順從,也下了狠心,說不得要用劍丹真火熔煉你幾日,你才能知道厲害。不過今天可不行,妖盟盟主隨時會來,還需出去交代下弟子,安排好近期的事務,並留下通界信音,才有空閒跟你耗到底。也不能讓你就這樣留在界中,想到這,蓄勢已久的法訣施發而出,一道逆天雷從無雲的透白空間裡幻現,重重的轟擊在玉球上。

    黃色光輝果然如設想中的沒有再次出現,雷光直接與玉球外壁撞擊,讓玉球猛烈的顫動起來。緊接著,齊雨行瞬間飛至玉球旁,雙手揮發出如絲如錦的柔綿劍氣,像無數條金色蟒蛇把玉球盤裹在其中。又毫無停歇的快速捏放著手訣,一道道血紅色的古怪符錄憑空幻化而出,又一道道的烙印在玉球外壁之上,在紅色閃爍到一百零八次後,齊雨行竟然長呼出一口氣,這才停歇下來。見到被符錄古怪花紋裝飾滿身的玉球,就算自己想揭開封印,也要花費一番手腳才行,應該把他封印嚴實了。

    楊夜絲毫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只感到玉球不停的顫動著,施展神識想查探一下,卻無法滲透到外面,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柔和力量把玉球整個封閉起來。楊夜反正抱著你兵來我白天擋,水來我白天掩,連羅漢彌光都無懼的超級品靈器還抵御不了下界高手嗎?你身為劍宗宗主,可沒時間跟我耗著,只要你出界,就是我逃脫的機會了。感到蜷縮的身體頗有些僵硬,楊夜遠轉真元通經活脈起來。

    沒多久,楊夜就感到玉球似乎被拉拽著,往某處移動

    此時,仙劍城已經是朝陽初升,紅霞漫天,溫暖的春日陽光無拘無束的灑落下來,在城裡的最高點,巨大石劍劍柄的頂端,在沖天而起,似乎刺破蒼穹的清揚劍氣中,懸空停浮著一柄六尺長劍,在朝陽光芒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隨著一聲清亮的劍鳴聲響,六尺長劍驟然閃亮,在無法目視的劍光中消泯不見,齊雨行的身影也隨即幻現出來,頗為怪異的是,其手上虛空浮托著一個,直徑四尺大小,紅紋白底的玉質圓球。

    原來,在齊雨行封印完楊夜後,感到仍不穩妥,心思縝密的齊宗主從未有過錯漏,自然要做到萬無一失。擔心楊夜趁自己不在時,解開封印破界而出。如果是無人之時,自己還能控制局面。可要是正好有外人在場,這可如何解釋,要是正巧與黑夜盟主會晤,這臉面可就丟大了。還是要把這個身藏仙器的家伙藏在一個連極品仙器都無法破解的地方才是。

    齊雨行施法懸空定住玉球後,在石劍劍氣中漂移自如的落到大若磐石的劍尾上,恍若平台的劍柄尾部上赫然呈現著,烙印在石質劍壁上的大型符咒。齊雨行神色肅然的施展著法訣,一道道光芒隱入符咒,竟然連接施放了一柱香的時間,才見到大型符咒閃亮起來。齊雨行腳下的石壁緩緩的開啟出一個八角形的洞口,更為濃厚的劍氣從中揮發出來,在空中形成實質的道道白氣升騰而上。

    齊雨行知道時間有限,抬手攝來玉球擲入洞中,沒多久,不停閃爍的符咒發出輕微的嗡鳴聲,洞口邊緣處的石壁仿若擁有生命一般,竟然往中間處生長延伸,很快就緊密無縫的黏和在一起,渾然天成一般毫無痕跡,惟有漸漸暗淡下去的巨大符咒顯露出此處的非凡。

    “上面是劍宗宗主獨傳的仙劍心訣配合劍丹真氣才能開啟的仙符封印,下面是我苦悟千年都無法破解的仙劍門戶,就算是把他關上萬年,他也不可能逃脫。”想到這裡,齊雨行才算放下心事,御使劍光,破空而去

    楊夜感到外面終於安靜了下來,半晌都沒有動靜這種小伎倆也想誆騙於我,一定是弄不開玉球,想等我自己出去,我才不會上當呢?繼續運轉真元進行第八十一轉

    等待良久玉球還是紋絲未動。齊大宗主的耐性挺不錯啊!

    持續等待

    當楊夜再次游完八十一轉後,體內的經脈已經不能再通了,本就充沛無損的真元也漲的似要破裂了一般,實在無聊的楊夜決定只露開一絲細縫,看看齊雨行搞什麼鬼,或許是真的離開了。

    當白天玉球豁開一條細縫之後,楊夜還沒有湊近觀看,異變陡生,就見從豁縫處如水銀洩地一般,無數股亮白劍氣蜂擁而入,宛若一條條纖細的小蛇朝著毫無防備的楊夜纏繞而來,楊夜急轉真元想彈開這些見縫插針、無孔不入的劍氣,卻感到體外已經布滿了一股無比柔和又無可抗拒的力量,死死的把楊夜纏住。

    齊雨行施展的這種封印本身毫無攻擊能力,讓白天棒的器靈無法自主防御,就這樣任憑劍氣不斷的湧入。蜷縮成一團的楊夜身體轉動不靈,又心急莫名柔勁纏身,神念急閃傳令白天變化形態,好讓自己能伸展身體,讓紫府處的黑天戰甲能施放出來,以抵御劍氣。

    可計劃沒有變化快啊!

    當白天玉球五萬靈器件分散又聚合成白玉棒後,本該納入楊夜的丹田處,卻被已經完全籠罩住楊夜的蛇形劍氣給溫柔的彈開了。白天破開外層的紅色光壁,在沒有神念的指引下,毅然拋棄了主人,在發出清脆的聲響後,掉落在地上。

    緊接著,失去了玉球防御的楊夜,還來不及御使出黑天戰甲,就感到鋪天蓋地的紅芒閃動,外層失去依憑的一百零八張血紅符錄在蛇形劍氣的能量驅使下,紛紛撲向可憐的楊夜,就聽到一連串的清亮爆裂聲,緊縛在楊夜體外的柔軟氣勁化做白霧升騰起來,血紅符錄也消失不見,只有不知何故的楊夜神色茫然的從濃霧中站立起來,黑衣完好無損,所有的束縛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了無蹤跡了。

    古怪!沒這麼簡單。

    楊夜心懷疑慮的檢視自身,體內真元如故的流轉著,毫無阻澀之感,身體肌膚也無痛癢,惟有當雙手印入眼簾之時,楊夜愕然的發現,雙手上如天生的烙印著驚人心魄紅色花紋急忙拉開黑衣,卻見胸膛、手臂、腿腳甚至是腳板心,都是烙印著仿若符咒的赤紅紋路,臉上雖然無法查看,可楊夜知道,一定也是如此。

    這該死的齊雨行到底干了些什麼,這些符咒又為何會烙印在身體肌膚上,這叫我如何見人啊!楊夜禁不住就想大罵幾句,丹田真氣也隨著怒火准備從嗓子眼裡噴薄而出,可夾雜著真氣的話語還沒出口,陰魂不散的纏柔氣勁在楊夜身體上的花紋閃亮後,死死的封住了所有出氣口,硬生生的把真氣又給逼了回去,差點沒讓楊夜背過氣去。

    真氣回歸丹田,氣勁才消逝無蹤,楊夜這才能自主呼吸,禁不住大口喘息起來,不是短暫的窒息讓楊夜氣短,實在是因為中了如此惡毒的陰招氣憤不過。盡量的平心靜氣哼唧了幾聲,才明白,只要不動用真元,一切如常。能說話就好,實在無法忍耐的楊夜也不管身在何處,張口大罵起來。

    “齊雨行你這個偽聖人,竟然用如此陰毒的招數來對付出竅境界的晚輩,以後定然會被天劫轟的粉身碎骨,屍骨無存(省略數千字)”

    罵到氣力不濟之時,楊夜才略微停頓了一下,可面前的景象又讓他著實嚇了一跳,禁不住自語道:“這是是什麼地方啊!??”

    本以為還在齊雨行的界中的楊夜,陡然看到自己身處一個頗為寬敞的封閉石屋裡,本應該漆黑無光的空間裡卻亮如白晝,石質牆壁上泛出柔和的光芒,揚揚灑灑的滲入到每個角落。而整個石屋渾若一體,沒有絲毫的接縫和堆砌而成的裂紋,環顧四周,也沒有拐角和轉折處,竟是一個半圓形的封閉空間。

    諸多疑問浮上心頭,楊夜彎腰去拾取白天棒,卻驟然發現石質地面上,恍若活物的浮現出一個,不!是占據整個地面的巨大符咒。淡青色的線條繁雜異常的勾畫出無數個古怪的圖案,一個連著一個,就像是無盡的迷宮呈現在楊夜的腳下。

    細細看去,楊夜感到每一個看似獨立卻又相互糾纏不清的怪異圖畫,都帶著一種莫名的吸力在牽引著自己,禁不住想陷身其中,難以自拔。好在手中的白玉棒傳來的溫潤靈力讓楊夜豁然醒轉,也不禁暗罵起齊雨行來。如果不是他的封印,自己怎麼會像個凡人一般,被區區符咒的圖畫而迷惑呢。

    這是哪裡?齊雨行的囚室?楊夜一邊四處游走著,一邊漫不經心的用白天棒敲打著牆壁,真元被封印在體內,雖然不會出現因元嬰封印而萎縮的情況,可也不能施放出一絲一毫,想破壁而出是不可能了。經過楊夜極為小心的試探,神識還可以收發自如,連忙細細的感應起石室裡的一切。

    牆壁裡隱藏著很強的力量,讓神識無法侵入,更無法感知外面的環境。屋頂上也感應到一個巨大的符咒,其潛藏的威力和覆蓋的范圍之大讓人不寒而栗。對法陣、符咒頗有心得的楊夜還沒有見過如此復雜繁瑣、隱澀難懂的符文,而地面的符咒則是根本看不明白,反而像信手塗鴉、隨意亂畫的一樣。楊夜知道是自己見識淺薄,無法理解的緣故。現在真元被封,無法御飛,卻只能參悟地面的圖畫了。

    楊夜提著白天在石屋裡跑前跑後,四處亂轉,把整個地面的符咒看得七七八八,得出了永遠不可能明白的結論。惟有頹廢的坐在地上無可奈何的等待

    看著白天棒依然靈力十足的散亮著光輝,楊夜忽然想到,白天棒根本無需真元操控,甚至其蘊涵的靈力比楊夜的還要強大,也許脫身的關鍵就是他了。楊夜隨即用神念呼喚起白天來,念至,白天棒光芒大作,脫離地面,懸浮在空中。

    感到希望來臨的楊夜御使著白天狠狠的向地面砸去,五萬攻擊組陣聚攏成猛烈的白光,與地面撞擊一起,就見光芒斂處,石質地面絲毫未損,白天棒仍是靈力四溢的浮回空中,此時撞擊引發的轟隆聲仍在封閉的空間的回響。

    強大的沖擊力就這樣消泯無蹤,連一絲刮痕都沒有。楊夜偏不信邪,再一次沖擊地面,這次神識隨之展開,就感應到威猛無躊的強大靈力轟擊到地面符咒上,而地面組成圖畫的細長線條像干涸的血脈一樣,把白天攻擊的力量吸食的干淨,再深入感應卻被符咒的力量彈了回來。

    原來如此!不過是分散力量的小伎倆,只要是承受不住力量的沖擊,自然就會崩潰的。本還擔心符咒反擊的楊夜在試探了二次後,開始放心大膽的在一個點上反復撞擊起來。白天棒一次次彈飛,又一次次狂飆而下,速度快至上次綻放的光耀還沒有消散,白玉棒影又插入其中。十次、百次

    楊夜的耳朵裡不停歇的回蕩著嗡嗡聲,撕裂面巾堵住雙耳,干脆坐在地上,試著給器靈下達重復攻擊的指令,果然有效,白天棒更加瘋狂的轟擊起來,比起楊夜操控時,還要快上幾分。

    攻擊在持續中

    無所事事的楊夜已經以舒服的姿勢躺在地上

    躺一會就停下白天棒看看效果沒效果就繼續

    隨即劇烈的轟鳴聲又響徹在巨大石劍的內部空間裡

    當聲音停止時,楊夜定是在查看結果,可惜總是不盡人意,再砸!轟隆隆!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石劍內部的某個空間裡,一個老頭對一個光頭吼叫道:“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斬了他!”

    光頭淡淡的回應道:“你出的去嗎?”

    “出不去啊!”老頭頗有些無奈,又發起牢騷來:“要是我還有仙體,只需捂住耳朵就行了,哪像現在這樣,想不聽還不行,這該死的玄生鎖仙符還把力量往裡面分散,還讓不讓人活了。”

    光頭繼續淡淡的說道:“錯了,錯了!你本就不是人,也早就死了,怎麼能說不讓人活了的話。應該是說,還讓不讓仙魂安息了。”

    老頭知道辯不過他,轉念說道:“雖然我們出不去,可是卻能讓他進來,只需你我合力即可,怎麼樣?你整日裡說普度眾生,今天就度一度我如何?我這幾日眼皮老跳,應該是脫困的時機到了,說不定,他就是你我逃脫封印的契機。”

    說到脫困,光頭六根清淨、一塵不染的心境都猛烈的波動了一下,嘴裡卻習慣的反駁道:“你已無肉身,何來眼皮,既無眼皮,跳從何來啊!”挑完破綻後,才又恢復無塵的心境淡然說道:“你既然要我度你,就如你所願,等以後恢復肉身,再助你皈依如何?”

    老頭一聽,滿口答應著,接著催促光頭行功運法。兩人化做兩道暗影悄然不見

    楊夜呢?正安於現狀的閉目養神呢!

    忽然感應到白天棒停歇了下來,而撞擊的聲音也漸漸消失,楊夜連忙挺身而起,跑到攻擊點查看。就見渾然一體的地面果然呈現出一個圓形的深洞,裡面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楚。用白天棒往裡探了探,空空的什麼都沒有碰到

    難道我就這樣跳下去

    還是等齊雨行回來放我出去?

    掂量了半天,楊夜還是毅然的決定等待。

    這下面誰知道有沒有機關、暗符、毒蟲、怪獸之類的東西,也不知道有多深,現在我楊夜可是凡人啊!如果活活的給摔死了,這冤屈可沒有地方去申述。

    楊夜沒等多久,齊雨行沒來,卻從白天棒開辟的洞口處傳來極為飄忽不定的聲音:“來呀!下來呀!”聽聲音似乎極為吃力,又鬼魅異常,讓身處白亮空間的楊夜都感到陰風森森,毛骨悚然。

    被封印後格外體恤自己的楊夜,持著白天棒極為小心的、慢慢的挪到洞口,棒身在前,腦袋再後的探視過去,就見黑黝黝的洞口邊緣處,一個慘綠色近乎透明的影子在蠕動著,似乎感到楊夜的探視,狀似頭部的位置又發出慢吞吞的聲音:“下來呀!”

    “鬼啊!”楊夜大叫一聲,反應神速的驅使白天棒朝著‘鬼影’狠狠的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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