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上的蓮花圖案突然迸發出淡淡的淺紅色光暈,優雅而不刺眼。蓮花燈在秦政的手中急劇地晃動著,像是要極力掙脫秦政的控制,秦政忙鬆開手。蓮花燈登時飛了出去,嚴絲合縫地鑲嵌在木門之上。「啪」,輕不可聞的火花爆響聲之後,蓮花燈亮了起來,散發出柔和的光線。「啊……」伴隨著莊嚴肅穆的梵音,緊閉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無數道金光噴湧而出。
秦政斂氣凝神,他噴出黑星劍,仙劍繚繞在他的身邊,劍尖像受到驚嚇的毒蛇的蛇頭,戒備萬分的左右晃動。秦政緩步跨過大門,走進了門內空蕩蕩的房間。
映入秦政眼簾的是一尊和大乘塔金佛形狀一模一樣,尺寸卻只有後者十分之一的佛像,這尊佛像也是純金塑造而成,天庭飽滿,地闊方圓。地面鋪著一層鏡面似的板磚,光鑒照人,滑溜似冰。在佛像前面擺放著一個案幾,上面擺放著一件巴掌大小的四方玉塊,秦政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來這是一枚金玉簡,才如此神秘的地方出現了金玉簡,秦政有充足的理由相信,金玉簡裡面記錄的信息絕對不是普通的修煉法門,很可能是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的修煉法門。
秦政頓時欣喜若狂,戒備的心神懈了下來,他忘記了可能存在的危險,拔起腿來就往案幾處跑去。沒等他走兩步,秦政眼前的景色突然發生了極大地變化。他難以置信的閉上眼,不可能,我怎麼會在眨眼的功夫回到家中呢。
「夫君,你怎麼不看我呀?」秦政耳邊傳來的是孫若彤永遠溫婉而雅的甜美聲音,「幾天不見,你就把姐姐給忘了嗎?」
秦政睜開眼,不錯,是彤彤姐那張精緻如花的容顏,他再朝周圍看去。周圍的一切和孫若彤閨房內的佈置一模一樣,秦政伸出手來撫摸,有質感。秦政不死心的抓起一盞瓷瓶狠狠地摔在地上,花瓶啪地一聲摔得粉碎。秦政撿起一塊碎片,看著瓷片上白色的斷口,頓時陷入迷茫之中,難道我真的回到了孫府?
「夫君。你在幹什麼呀?」孫若彤走到秦政身邊,「快把碎片丟掉,小心劃著手。」
秦政小心翼翼的求證道:「彤彤姐,我現在是在孫府?」
孫若彤一板面孔。認真地道:「夫君,你記住了,孫府已經不存在了。已經改名叫燕郡王府了。」言罷。孫若彤展顏一笑。「你肯定是睡糊塗了,怎麼連自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了。哦。我忘了,你在大乘塔探索地時候,腦袋受到了撞擊,常常會犯迷糊,而且呀有好多事都記不起來了。不過,沒關係,一切都有我在,不會讓夫君你感覺到絲毫不便的。」
秦政越聽越是迷糊,他捶了捶腦袋,「我怎麼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
「夫君,想必你是累了,別胡思亂想了。」孫若彤挽著秦政的臂膀,讓他坐下,「我讓丹妮陪你說說話,聊聊天。」
秦政安坐了片刻,丹妮爾走了進來,一開口把秦政嚇了一跳,「夫君,你醒了?」秦政剛剛喝了一口茶水,還沒來得及嚥下,噗一口全部吐了出來。
「你喊我什麼?」秦政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丹妮爾移蓮步,落落大方地坐在秦政身邊,「我喊你夫君啊。對了,我忘了你腦袋被撞擊,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大姐為了讓你早日康復,同意我還有金大姐、木姑娘一塊嫁給你,好給你沖喜。如今,我們幾個都是親如一家的好姐妹了。」
秦政腦殼生疼,似乎要炸裂了一般,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步一步引進一個圈套似的。
金智秀和木琪琪也走了進來,「夫君我們來看你了。」
四個女子圍繞在秦政身邊,對他噓寒問暖,問長問短,秦政陷在溫柔鄉中,剎那間迷失了。難道我的腦袋真地被撞壞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孫若彤突然說了一句話,把秦政從迷失的邊緣拉了回來,「我要和夫君生同衾死同槨,等我老死之後,我要和夫君埋在一起……」
一道閃電劃過秦政的腦海,秦政猛然想起孫若彤已經修真了,如果不出意外,她是不存在老死地問題地?這時候她卻這樣說,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孫若彤和周圍地一切都是假的,秦政又想起,這幾個女人幾乎每隔幾句話就會說一次他地腦袋被撞擊過,這分明是一種迷魂催眠用的暗示,刷一下,秦政出了一聲冷汗,他徹底清醒過來,明白自己再取去取金玉簡的過程中,得意忘形,被外魔入侵了或者是陷入了一個極為高明的迷魂陣,想明白一切的秦政不再理會身邊的一切,任憑「孫若彤」「丹妮爾」等人對他拉拉扯扯,他自巋然不動。
秦政將神弈力運到雙目,神眼陡然睜開,所有的一切頓時煙消雲散,他依然站立在那個神秘的空間內。金色的大佛面帶笑意,慈祥的看著他。秦政卻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他對設下這個迷魂陣的前人恨不得踹兩腳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之情,你爺爺的,這種事能開玩笑嗎?害的我差一點醒不過來。秦政不知道的是佛宗有一項非常重要的功課,即修心修性,使心性堅定,潛心向佛,這個空間是佛宗的一個前輩為了發揚光大佛宗設下的,目的是為尋找合適的佛宗傳人,這個前輩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被秦政這個和佛宗毫無關聯的人闖了進來。秦政剛剛經歷的迷魂陣會根據闖陣者自身的特點設計出不同的變化,秦政擔心的並沒有錯,由於金玉簡事關重大,不能隨便示人。凡是通不過迷魂陣的人都會徹底迷失在陣中,永無出頭之日。
本來依照秦政可以比擬散仙地修為加上神眼的神通,是不會被迷魂陣迷惑的,可是誰讓秦政得意忘形之下,心神大開,被迷魂陣鑽了空子呢。不過這件事對秦政也不是全無好處
後的歲月裡,秦政注意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取得勝利、將要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候。秦政的頭腦愈發清醒,正是由於這份謹慎的存在,秦政躲過了數次危險,每每從巨大的危機中全身而退。
有了迷魂陣地前車之鑒。秦政不再小覬這個空間內的一切,他也明白過來,他和金佛之間僅僅十幾米的距離卻可能是步步危機,到處都是陷阱在等待著他。秦政最喜好收集各種修煉功法以便自己參悟。金玉簡對他的誘惑是前所未有,難以抗拒地。他明知前面有危險,卻也沒打算退縮。他天生就是愛冒險的性子,不安分的因子已經深深植入了他的靈魂。成為了他生命地一部分。
秦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待情緒平穩之後,拔腿向前走去。他不是沒有想過直接瞬移或者飛行到案幾邊。這樣可以很輕鬆的把金玉簡據為己有。不過在仔細研究過空間的佈局後。秦政放棄了這個打算。空間地高度有限,假若在地面上還設有陣勢的話。這點高度幾乎可以肯定百分百會被全部覆蓋,陣勢的作用範圍不僅僅局限在平面上,而是作用在立體地三維地空間內。如果是秦政在這裡設置防護禁制,他絕對不會只設下一個迷魂陣就算完事了,他還會設下第二個、第三個……陣勢,以己推人,秦政不相信設置下這個神秘空間地人的本事僅僅體現在一個小小地迷魂陣上,應該還有更厲害的殺招藏在後面,等待著圖窮匕見的那一刻。
秦政往前邁了兩三步,眼前景色再生變化。他失口叫道:「萬佛密蹤陣。」再仔細看時,發現眼前的陣勢和萬佛密蹤陣有很大的差別,似乎是佛宗陣勢集大成者衍生出來的陣法。地面被分割成無數四方格,整齊劃一,方格內,安放著大小不一,顏色材質不同,形態各異的佛像,猙獰的羅剎、怒目的金剛、嬌媚的菩薩、莊嚴的佛祖……所有的方格幾乎被佛像佔滿了,大大小小的佛像加起來有數萬之巨。
佛宗陣勢和修真界的陣勢有很大的區別,兩者在陣法原理、結構、架設等方面有很多迥然不同的地方,秦政幾乎一無所知,他猶豫了一下,決定暫時退出這個不知名的陣勢,籌劃良策,可是當他後腿的時候,他才發現身後的一切在悄無聲息間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陣勢已經渾然一體,把秦政身前身後都涵蓋了進去,而且秦政後腿的時候,是想當然而行,不小心觸動了一尊佛像,佛像頓時活了過來,沒有絲毫的停頓,張口就是一口青白色的火焰。
倉促間,秦政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慌不擇路下,再次碰到了一尊佛像。頓時,兩尊佛像對秦政形成了夾擊之勢,分左右使出各種手段開始攻擊秦政。秦政很快就發現在陣勢中動作變得凝澀了許多,平常看起來簡單至極的動作在這裡會變得極為困難。好在秦政對國色花王陣爛熟於心,對付這種限制人修為功力的特性有自己獨特的心得體會。
秦政很快就巧妙地擺脫了兩尊佛像的糾纏,躲在了一個空白的方格中。那兩尊佛像像沒了頭的蒼蠅在陣勢內亂轉,可就是發現不了秦政的蹤跡。秦政鬆了口氣,在萬佛密蹤陣中學到的一招看來挺管用的。稍事休息後,秦政悄悄地放出了黑星劍,他不是被動挨打的人,既然佛像對他連下殺手,與其讓佛像不死不休的纏著他,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
秦政沒有注意到,在他亮出來黑星劍的一剎那,所有的佛像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牽動,同時把目光轉向了他。在黑星劍飛出方格的時候,所有的佛像都活了,他們向聞到腥味的蒼蠅,嗡一聲,鋪天蓋地向秦政湧來。
你爺爺的,捅了馬蜂窩了。秦政罵了一句,他不敢多留,立即飛到了陣勢的上空。所有的佛像自動散開,裡三層外三層把秦政團團圍住。
秦政苦笑了一下,我不過不小心碰了你們當中的一個一下下,你們有必要如此興師動眾嗎?他明白和這些受陣勢控制驅動的高等級泥胎木偶之間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目前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破掉這個未知的陣勢,可是秦政對此陣一無所知,而且自進入陣中到現在一直沒有時間用神識探測陣勢的虛實。你爺爺的,說不得只能毀掉所有的佛像,這或許也是一條破解陣勢的辦法。
秦政腦子還是快速的運轉的時候,四個金盔銀甲的怒目金剛越眾而出,他們分上下前後把秦政圍了起來,四個金剛分別拿著不同的樂器,、鈴鐺、腰鼓和銅鑼,琵琶金剛率先撥動了絲絃,悅耳的樂音中掩蓋不住的是陣陣殺伐之意。
秦政自己也是音律大師,造詣非同一般,他先召回黑星劍,然後取出笛簫。秦政心知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這麼多佛像圍著他,如果僅僅是為了像看猴子一樣看他,打死他他都不信。為了速戰速決,秦政以出手就是殺伐之音,神弈力凝音成線,化成催命的音符,瞬間切斷了琵琶的絲絃、震壞了鈴鐺的搖把、戳破了腰鼓的鼓面、鑿穿了銅鑼的鑼面。做完這一切,秦政把攻伐的對象轉向了四個失去樂器的金剛,可是不等秦政吹奏出音符,四個金剛以手撫胸,對著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後退了下去。
秦政頓時摸不著頭腦,搞不清楚這些佛像在搞什麼鬼。這時,又有舉缽羅漢、托塔羅漢等十八尊羅漢佛像走了出來,把秦政團團圍住。你爺爺的,這些佛像難道不是想群毆我,而是想和我比試陣法,讓我把他們組成的各種陣法一一破去。越想越覺得是如此的秦政卻高興不起來,幾萬個佛像可以形成多少個陣勢啊,我好歹也是血肉之軀,怎麼能忍受得了這麼多佛像玩車輪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