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對萬佛密蹤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圓然大師,你能不能詳細講述一下萬佛密蹤陣,我很好奇,地面上出現的無數佛像起的什麼樣的作用?」
圓然驚訝地看著秦政,「佛像?在什麼地方?」
秦政把他觀察到的一切說了出來。圓然驚喜地道:「原來如此,我說為什麼在萬佛密蹤陣行走每一步都需要按照設定的套路走,原來只有這些地方才是沒有佛像的地方,才是陣法的生門所在。」
金築看了秦政一眼,「小友,我又發現了你一處神奇的地方,我和圓然大師在萬佛密蹤陣中什麼也看不到,你卻看到佛像。呵呵跟老哥說說,你是怎麼辦到的?」
秦政不願到處宣揚自己是修神者,他淡淡地道:「我這是天生的,老哥要羨慕就羨慕我投了一個好胎吧。」
金築知道秦政肯定在瞞著什麼,他也不願深究,他問圓然道:「我聽大師的意思,對於這個萬佛密蹤陣,大師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對於這一點我很是奇怪,大師既然沒有完全弄懂這個陣勢,為什麼就敢放心的把萬佛密蹤陣設置在音瑩寺的入寺口呢?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難道貴寺還有更加修為更加精湛的前輩高人?」
金築不知道的是音瑩寺並不是只有這一處出入口,除了設置了萬佛密蹤陣的出入口外,在其他地三處隱密的地方還分別設置了出入口。這三處都沒有萬佛密蹤陣這麼複雜。音瑩寺有寺規,絕對不能向寺外之人透露那三處出入口所在,圓然雖是方丈的師弟,寺規還是要遵守的。當然像這種規矩,深通人情世故的圓然是不會輕易當著外人說出來的,尤其是秦政和金築都是音瑩寺要傾力結交的宗師級高手,一旦兩人得知,也是個不大不小的芥蒂。
「哈哈,」圓然乾笑了兩聲。「把萬佛密蹤陣設置到出入口是方丈師兄作出的決定,貧僧無權干預,兩位貴客如果有什麼疑問,可以等一會兒見到方丈師兄再行詢問。」
金築明白自己地問題已經牽扯到了音瑩寺的核心密辛。如果繼續刨根問底下去,圓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大家面上誰都不好看。他呵呵一笑。把目光轉向了高聳在山頂之上的音瑩寺。
「二位貴客,為了顯示對佛祖的敬意,請兩位跟著我徒步走上山頂。」圓然法相莊嚴地道。
從山腳到山頂足足有上千階台階,台階依著陡峭地山勢修建而成。秦政揚的脖子都酸了,才勉強看到台階的勁頭。秦政和金築相視苦笑,客隨主便。沒辦法。一階一階慢慢往上爬吧。
「嗡嗡……」得到圓然的提前通知。執事僧敲響了銅鑄地大鐘,召集闔寺上下出來迎接貴客。很快。在寺門口,集合了一百多個和尚,站在迎接隊伍最前面的是音瑩寺方丈,圓瀚大師。
圓瀚身著黃色的僧袍,外面罩著霞光閃閃的袈裟,雙手合十,他宣了一聲佛號,「散仙前輩和秦將軍御趾親臨,令我音瑩寺蓬蓽生輝。貧僧代表闔寺上下對兩位貴客地蒞臨,表示最誠摯的歡迎。」圓瀚親自帶人歡迎秦政和金築,給足了兩人面子。
秦政和金築雙雙拱手連稱不敢當,幾個人互相寒暄了幾句,然後相攜著朝寺中走去。
圓然在路上的時候,已經發出了一道雀符,在雀符中,圓然特意強調秦政這次是帶著五指山地地契來地,音瑩寺盼望著這份地契已經幾百年了,音瑩寺落戶在五指山上一直是眾多弟子不願正面面對地問題,這下好了,音瑩寺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五指山扎根了。
圓瀚把秦政、金築領到了方丈室,四人分賓主落座。
秦政開門見山,利索地取出蓋著玉璽大印的地契,「圓瀚大師,這是女皇陛下親自頒下地地契。」
圓瀚雙手接過來,展開看了一眼,上面果然寫著把五指山撥給音瑩寺使用。圓瀚小心地把地契收受,「多謝秦將軍玉成此事,將軍為音瑩寺做的這一切,貧僧會銘記在心,永不敢忘。」
「大師說的嚴重了。」秦政笑道,「我不過在中間起了個穿針引線的作用,貢獻的力量完全可以用微不足道來形容,你這樣客氣不是折殺我了嗎?」
「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客氣來客氣去的顯得多生分。」金築邊說話邊給秦政遞眼色,提醒他不要忘了這次上山的目的。
秦政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圓瀚大師,我這次造訪音瑩寺,除了專門把五指山的地契送來之外,還有一件事關重大的事想咨詢一下,這件事和金老哥有很大的關係,不如請他直言如何?」
金築清清嗓子,「在座各位都是明白人,我就不繞彎子了。前一陣子,我們熙德三星在秦小友的大力協助下搗毀了一個特大的黑修真窩點——樂土協會,在
圍剿關頭,有一個光著腦袋,燙著香疤,身著僧袍的地最大的佛宗門派——樂山寺,我們派人進去搜查卻沒有發現此人的蹤影,那人好像突然失蹤了一般。」
圓瀚問道:「是不是跟錯人了?」
「絕對不是?」金築斷然道,「當時有我們熙德三星好幾個眼力最好的人跟著,他們同聲指認那人躲進了樂山寺。再說事關重大,我也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金前輩的意思是那人是修佛之人,換句話說我佛宗出現了敗類,對嗎?」圓瀚沉著冷靜並沒有絲毫驚訝之態。
「方丈師兄,據秦將軍所言,就在不到半個時辰之前。他曾和一個自稱是咱們音瑩寺三代弟子的人進行了一番生死鬥,那個自稱叫曇文地在花魁城製造了一場慘絕人寰的瘟疫,」圓然插話道,「此人臨死前發出了佛宗弟子獨有的求救信號,師兄看來咱們佛宗真的出現了敗壞佛祖名譽的敗類,而且還不是一兩人的問題,很可能會牽扯到一大幫人,甚至是一個有組織有規劃的集團。」
圓瀚宣了一聲佛號,「佛祖慈悲。秦將軍。你幫我佛宗料理門戶,維護佛宗清譽,老衲多謝了。」和尚起身來回踱了幾步,長長歎了口氣。「也罷,有些陳年舊事也該讓它重見天日了。這件事牽扯到我佛宗的顏面,以前我顧及到佛宗的名聲不願輕易提起,可是如今那些人又出來興風作浪。我再藏著掖著,不但無益反而會害了修真同道和我佛宗諸位弟子門人。」
老和尚陷入了對往事地回憶中,法相莊嚴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哀傷之色,「師弟。你是否還記得五百年前咱們為什麼要不遠萬里,遷移到五指山嗎?」
「方丈師兄,這個……」圓然瞅了瞅直稜著耳朵的秦政。猶豫著不知是否該回答圓瀚地問話。
「但說無妨。金前輩和秦將軍都是咱們音瑩寺最值得信賴的朋友。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他們說的。」圓瀚灑脫的道。
圓然一咬牙,道:「師兄你不是說五指山上有佛祖地遺址。我們遷移到這裡,一可以守護此遺址,二可以對此遺址進行探索考察,借助佛祖修煉的經驗以提升我們自身的修為與境界。」就像修真者口中的仙人不會特指那位具體地仙人一樣,圓然這時候所說的佛祖也不是特指開創了佛宗的那位大佛,而是泛指修煉成佛地前輩高人。
秦政一揚眉,他還是首次聽聞五指山有佛之遺址,以前他只知道在修真界廣為流傳地四大秘地,今天乍聞佛宗地密辛,秦政頓時起了好奇之心,不過他也知道這種事不好強求,說不說的決定權在圓瀚地手中,不是他能控制的。於是他也沒有做出過多的表示,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等著圓瀚的下文。
圓瀚繼續說道:「其實把音瑩寺遷移到這裡,除了可以離佛祖的遺址更加近了之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老衲一直悶在心中,從來沒有宣之於口,公佈於眾。五百多年前,老衲還是碧雲星上一個稍有名氣的修佛者,當時老衲還沒有渡劫,修為也是剛剛跨入分神期不久,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我和幾個朋友商定結伴外出遊歷,中途在一個不知名的星球上歇息,機緣巧合下,我們在那裡遇到了一個年代久遠的古陣,探索的時候不小心陷進了陣中,在陣中老衲看到了眾多的幻象,大部分內容都是一位金光閃閃的佛祖在向老衲宣揚佛理、傳授修煉的法門,剛開始的時候老衲發現幻象所說的都是博大精深的佛法,有很多恰到好處的解答了老衲往日修煉時遇到的困惑,很快的老衲的思路在幻象的引導中,不知不覺陷了進去。後來幻象宣揚的佛法開始走向了歧途,居然赤裸裸地宣稱無論是修真者還是修佛者都不是平等的,強者生來可以欺負弱者,弱者為了強者的更好的生存應該貢獻出自己所有的一切——晶石、天材地寶等等直至自已的佛心、魂魄,老衲聽到這裡不由得悚然而驚,再也不敢繼續聽下去了,可是那個幻象的聲音極富有誘惑力,直透人心,令人難以抗拒,幸虧老衲平時功課做得好,靜心的功夫還算深湛,費了九牛二虎之心才從古陣中擺脫出來,唉,為了出陣,老衲付出了不大不小的代價,修為重新降為出竅期,和尚我真的嚇壞了,急忙跑到遠處守在古陣的旁邊,等著同時闖進陣中的朋友出陣。
老衲等了三天多的時間,那幾位朋友也陸陸續續從陣中出來了,他們無一例外的修為大損。我們幾個幾乎是豕突狼奔般逃出了那個不知名的星球。在路上我們幾個談起在那個星球上的經歷,驚訝的發現每個人遇到的幻象是不一樣的,有的是佛祖,有的是仙人,還有的是女菩薩、仙子,老衲事後總結出一條規律,這些幻象是根據不同人的內心渴望幻化出來地。在談論的過程中
|響,思想開始發生轉變,老衲想起幻象宣揚的佛法不由得不寒而慄,回到家中後,閉關潛修了兩年多時間,才消除了幻象的影響。老衲出關後,想找那幾個朋友交流一下閉關的心得,沒想到…到這裡,老和尚長長地歎了口氣。這口氣似乎要把世間的哀傷一下子囊括進去一樣。「我那幾個朋友當中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們像強盜一樣在碧雲星強取豪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像是換了一個人。老衲仔細打聽他們的曾經做下地種種醜事,這才驚訝地發現他們已經接受了那個幻象所宣揚的邪門歪道,捨棄了自己善良的本性。」
圓然雙手合十,「佛祖慈悲。方丈師兄。我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那段日子你總是悶悶不樂,原來你和妙華師兄、清蓮真人他們還是好朋友啊。」
「推斷出事實真相後,老衲不敢多作停留,回到寺中。把所有的師弟召集在一起,力排眾議,朝綱獨斷。下令把整個音瑩寺遷徙到外星球。碧雲星和那個無名星球離得太近了。老怕師弟們無意中闖到那個星球上。於是往相反地方向跨越了十幾個星球,遷移到了地星。當初和我們一齊往外遷移的佛宗一脈留到了熙德三星上。老衲在熙德三星曾經待過一段日子。佛之遺址在地星的五指山上也是那個時候獲知的。正好當時,熙德三星地修真同道對我們佛宗非常抗拒,所有的佛宗弟子像在那裡生存下去會非常的艱難,老衲就帶著音瑩寺遷移到了五指山,偷偷的在這裡安營紮寨,一晃眼就是五百多年了。」圓瀚說到這裡,看著秦政道,「幸運地是,曇志外出遊歷的時候巧遇了秦將軍,以後將軍又和我們音瑩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今天秦將軍又專門把五指山地地契給我們帶了來,呵呵,以後五指山就是音瑩寺實實在在地家了。」
金築喟歎道:「沒想到貴寺還有如此曲折地故事。圓瀚大師,你是不是懷疑如今在外面興風作浪的那幾個和尚和你地故人有關係?」
圓瀚肅然道:「老衲確實有這方面的懷疑,我音瑩寺各代弟子的排名只有相熟的人才清楚,外人一般也沒人關心這個。秦將軍遇到的那個黑修佛自稱自己是三代弟子,還給自己取名字為曇文,這已經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圓然師弟,金前輩這次的來意不用明說,老衲已經很清楚了,你陪金前輩去一趟熙德三星,聯絡當地的佛宗同道,讓他們以佛宗大業為重,徹底肅查潛藏在暗處的黑修佛。」
圓然躬身道:「謹遵法旨。」
金築雙手抱拳道:「多謝。大師能夠如此配合,回去之後,我們仙人會一定會約束當地的修真同道和佛宗和平共處,禁止他們阻撓佛宗各門派在西德三星的發展。」
對於金築的投桃報李的舉動,圓瀚沒有拒絕,「如此,老衲代熙德三星的佛宗中人謝謝金前輩了。」
眾人發出會心的笑聲。
片刻之後,圓瀚道:「等圓然師弟從西德三星回來之後,老衲打算把音瑩寺方丈的位子傳給圓然師弟。老衲飛昇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再繼續留在這個位子上顯然不太合適。等圓然師弟接替了方丈之位後,老衲就可以脫身到外面遊歷,靜等飛昇了。也許老衲以後就不會回來了。」
圓然跪在地上,「方丈師兄,你可不能捨棄我們呀。」圓瀚上面沒有長輩,在寺中一向扮演著亦師亦父的角色,尤其是圓字輩的弟子和圓瀚的感情非常深厚。
圓瀚歎道:「師弟,起來。你修煉了上千年,難道還沒有參透『離別』這一關嗎?人生無不散的筵席,這從咱們出生到這個世界時就已經注定得了,不是誰都可以改變這一規律的。」
圓然拉著圓瀚的僧袍,泣道:「方丈師兄,我不要接替你的位子,我不要當什麼方丈,我要去轉世重修,這樣咱們就能在佛界重聚了。」散佛和散仙一樣是沒有辦法飛昇的,除非有大神通的人肯幫忙,否則的話,終其一生,只能留在世俗界,等待著最後一次天劫把他們永久的留在人間。
圓瀚摸了摸圓然光溜溜的腦袋,歎了口氣,「師弟起來吧,不要讓兩位貴客笑話你。」見圓然已經磨蹭著不肯起來,圓瀚聲色突然轉歷,吼道,「你給我起來,你這樣像個什麼樣子。」
圓然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訕訕的坐了下來。
在這期間,金築像個木頭人一樣,閉目養神,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說。秦政見了,心中暗暗歎服,心道和金築相比,自己的養氣功夫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