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陳雪差一點兒就被孫若彤拋出的消息振暈,冰清玉潔,向來對男子不假辭色的孫若彤居然找了一個面首。「我剛才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微臣找了一個面首。」既然已經說出來,孫若彤就沒有什麼害羞的了,這次大大方方的重申一遍。
「若彤姐,你是不是想當官想的都呆掉了。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陳蓉替姐姐不值,若彤姐這樣做未免犧牲也太大了。
「丫頭,你不是和雪姨開玩笑吧?」到現在,陳雪依然不願意相信孫若彤的話,「你一定是氣不過雪姨的做法,想報復我對不對?雪姨不怪你,你還是退下吧。」陳雪現在心裡很亂,這事千萬不能傳到老師的耳朵裡,否則非讓老頭氣出個好歹來。
「微臣不敢和陛下開玩笑。臣的面首正和臣的妹妹一起在花園外候旨等待接見。」孫若彤把陳雪唯一的希望也給捅破了。
陳雪明白過來,心知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她聲音發顫,咬牙切齒的狠道,「好,好!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做你的面首!來呀,傳潭雅、那個誰……」
孫若彤提示道,「秦政。」
「對,傳潭雅、秦政覲見。」旁邊服侍的宮女急忙前去宣旨。「蓉兒,你迴避一下。」
陳蓉雖然不想放過眼前的好戲,不過她可不敢觸母皇的霉頭,起身行禮後離開。她也沒有走遠,在不遠處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打算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可以讓若彤姐放下凡心,不顧女兒家的矜持,心甘情願的找他做面首。
在女官的領引下,秦政和潭雅穿過鮮花叢立的小徑,來到女皇陛下面前。
「民女潭雅見過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潭雅大禮參拜。
秦政依葫蘆畫瓢,也跪了下來,「草民見過女皇陛下……」
不等他施完禮,陳雪「唉呀」大叫一聲,「哪裡來的粗魯男,唬殺朕亦。」說完,一翻白眼,身子向後一斜,暈了過去。
躲在一邊的陳蓉看見母皇被嚇暈了,也顧不上迴避,從隱身處跑過來,雙手抱住陳雪的身體,語帶哭腔道,「母皇,母皇,你沒事吧,你快醒醒,你可不要嚇孩兒呀!」
陳雪趴在女兒肩上,「蓉兒,母皇沒事,我是假裝的,你趕快把孫丫頭她們送出宮,然後到我的寢宮,我們得好好合計合計。記住,裝得像一點,哭的慘一點,千萬不要讓孫丫頭看出來。」
陳蓉心道,母皇怎麼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這麼愛玩。沒辦法,她照足了陳雪的吩咐,兩眼紅紅的,「若彤姐,你先回府去吧。等母皇清醒過來以後,我就去你府上看你。」
「殿下,要不我也留下來幫你一塊照看陛下?」孫若彤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眼見一向心疼自己的女皇陛下被驚嚇成這樣,她感到很抱歉。
陳蓉心道,母皇這麼做還不是想避開你,你要是來寢宮照顧母皇,那樣母皇的計謀豈不要泡湯了。「若彤姐,不用,這裡有我就夠了,你先回去吧。」
孫若彤無奈,只好施禮告退。潭雅起身,狠狠的踢了依然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秦政一腳,「臭小子,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還不快走。」
等孫若彤三人離開後,陳雪張開眼,「都走了?」
「都走了!母皇,你裝的可真像,女兒還以為……」說著,陳蓉又一次流下淚。
「好了,好了。我不是沒事嗎。」陳雪安慰女兒,「你們誰也不許把今天見到的事傳出去,否則朕要你們好看。」
周圍侍立的女官、侍衛嚇的統統跪下,「諾!」
回到府中,孫若彤先把秦政打發回客房,然後不安的在書房走來走去。
「小姐,你說,女皇陛下不會出事吧?」潭雅擔心的道,她倒是不怕女皇出事,可是現在已經把姐姐牽連到裡面,事情可就兩樣了。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女皇陛下吉人天相,自能逢凶化吉。」孫若彤的話以期說是在安慰潭雅,倒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秦政在客房裡等到天黑,也沒有人叫他前去就餐,也沒有人給他送飯。秦政心知,孫府現在一定很亂,顧不上自己很正常,更何況禍還是他闖下的。
秦政想起自己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修練了,自從樸戥剡死後,秦政有些受刺激,另外一路上只顧著埋頭趕路,修煉也就停下來。今天正好沒事,不妨拾起放下的功課。秦政先是按照玉瞳簡中介紹的在客房的門口布下一個小型陣法,防止他修真過程中被人打擾,然後他盤腿在地上打座。
秦政嘗試著把自己的真力釋放出來,感覺天地間的靈氣,然後吸收之。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祖曧星費盡心力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點修真力全都消失不見。秦政沉下神識,神識按照語嫣心法副本裡行功的心路圖在秦政身體內行進,一切都很順利,只是當神識抵達心臟部位時,受到阻礙。秦政感覺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阻擋了他前進的路線。下意識的,秦政覺得巨石非常危險,他引導神識從另外的線路行進,繞開巨石盤道的地方。
神識在他身上循環一周,除了心臟處,其他地方都沒有問題。秦政只好再一次回到巨石處。猶豫了一會,秦政嘗試著分出一絲神識悄悄接近巨石。神識剛剛接觸到巨石,從巨石上就傳過來一股巨力纏住了他的神識,秦政暗道不妙,又分出部分神識打算救出先前的那股神識,巨石不為所動,秦政的力量相比巨石而言太小了。秦政辛苦修煉得來的神識自不願被巨石吞噬,他一狠心將所有的神識擰成一股,向巨石襲來,盼望可以起點作用。
巨石打的算盤,就是讓秦政全力施展。秦政如此做法,正中其下懷。秦政感覺自己的神識像陷入沼澤一樣,沒有一點著力的地方,想拔也拔不出來。漸漸的秦政沒有了力氣和巨石相抗。突然,秦政身上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現在他的感覺就像被擠壓在兩扇巨大的磨盤中,慢慢的被碾碎被磨成粉末。秦政的感覺並沒有錯,巨石現在幹的事就是要一點一點把秦政身上所有的神識、修真力碾碎,然後才可以重建秦政的修真體系,不對,其實應該說是修神體系。
秦政張大嘴,試圖喊出聲來。但巨石上傳出的力量控制了秦政的六感,他感覺不到外面任何動靜,當然也喊不出聲音來。
秦政得到的這件神物,是遠古時期,最早的一批大神當中實力最強悍的神帝煉製的一件築基神器——陽月魄,神界的人所有見過陽月魄的人都給此神器起了個形象的名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簡稱「死去活來」,蓋因變態的神帝為了能夠創造出一個可以和他匹敵,甚至可以超越他的神,強行把很多神器、神陣等一系列與神掛的上邊的神物揉和在一起,憑借其強大的修為,神帝更是破天荒的將他獨創的修神功法也煉製到陽月魄中。正如眾神形容的一樣,修練陽月魄的人,幾乎每進一步,都要面對生與死的考驗,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險,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甚至百死一生、千死一生,就連神帝自己都說,如果讓他重新修練,他也寧肯死也不願使用陽月魄。
神帝花費了五百餘年才把陽月魄煉製好,他又尋尋覓覓一千多年也沒有找到能夠使用陽月魄的合適人選,他雖見沒有人能夠消受得起,卻不願將自己千辛萬苦煉製的神器丟掉,於是又在陽月魄上面布下一道存識陣,使得陽月魄可以慢慢吸收靈氣,凝聚出自己的意志,方便它將來可以自我擇主。然後把陽月魄丟到地星不管了,樸戥剡夫妻二人找到陽月魄的時候,陽月魄已經被神帝遺棄了快三千年了。
修練陽月魄的第一關名為「奪身」,顧名思義,就是陽月魄要奪取修真者身軀的控制權,這樣的結局只有兩個,一個是修真者被控制,成為名副其實的行屍走肉,陽月魄破體而出,尋找下一個合適的修真者;另一個結局是,修真者抗衡住陽月魄的侵蝕,保有了自己的意識,陽月魄真的成了修真者的築基神器,和修真者的神識肉體融為一體,成為修真者身體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