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不知在何時,飄起了小雪。
兩行腳步自我身後延伸開去,消失在山道的拐角處。
在我心裡,除了有著種說不出的鬱悶,還像是在被火燒火撩,疼痛中欲爆裂開來。不明不白的,最信任的兄弟不僅出賣了我,還對我舉刀相向,不明不白的,就被一大幫人連什麼來歷都不知道的玩家追殺。
不過,看天使的面容在大風坡不敢面對我的模樣,莫不是他心中有什麼苦衷,在我心裡,總希望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讓天使的面容開脫出來,可又覺得真實的情況似乎並沒這麼簡單。
小雪落在我臉上,透心的冰冷似是讓我雜亂的心緒也清醒了一下,想到了在天山山脈練級時,紅狼聯盟,戰神殿還有另三撥勢力也是直入半人馬區,就找到了我,而那時我在天山山脈半人馬區練級的事,似乎也只有天使的面容一人知道,難道上次也是天使的面容,我突然有些不敢想下去。
幸好這次自己只是殺了一個人,只要在這大山裡躲上一天,那些賞金獵人就又會失去我的坐標,想要再尋著我,就沒那麼容易了,只是在這一天裡,我卻不得不保持著十二心的小分,不能讓自己再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飛雪中,似乎還夾著細細的雨絲,落在地上,入腳甚滑。
北風在越吹越烈,雪花兒都是橫飛起來,擊上人臉上,竟也有些疼意。
立上路邊一塊高起的石塊,遙遙望去,很遠處似乎有影綽的人影在閃動,心中不由苦笑一聲,這次來的賞金獵人不但人數多,而且似乎還夾有不少的追蹤高手,這半日來,我雖不停繞著圈子,甚至把今日最後一次傳送的機會也給用掉,卻很快就又被他們盯上。
唯一還能讓我鬆口氣的是,這些賞金獵人,雖能目視,但山路這般彎曲陡峻,要行到我這,實是要花上不少功夫。
現在這樣的時刻,比拚的就是毅力和耐力吧,從石上躍下,我又奮力向前,順手抓著路邊的一根細竹,顧不得入手濕漉,用力一扯,人頓借力衝上了幾步。
只是在這崎嶇的山道上不過又行了數十米,異變再起。
「注意,有賞金獵人正在追捕你!」
「注意,有賞金獵人正在追捕你!」
……
熟悉的系統提示又冒了出來,禁不住轉頭往身後看了看,那些賞金獵人依在遠處,而邊上兩側全是峭壁陡巖,也不可能會有人爬上來,那就是說已有賞金獵人從別的路繞過來,跑到了我前面。
在我處身的地方,除了向前,就是退後,再無別的出路,正自心驚間,前面一方突起的大石時,已站上了四個玩家,我緊一緊手中的暗影之刃,既然已避不過,那就殺過去吧。
我一步步向前跨著,腳步出奇的沉穩,石上四人見我被堵在這,臉上仍是無驚無懼,各自臉上倒也都有些欽佩之色。
跨至大石近丈處,我緩緩站定。
心中卻是打定主意,只待幾人一有鬆懈,就立即就前衝過去,我不能在這耽擱太久,若是等後面的賞金獵人追上來,那我就更難脫身了。
石上一個劍客,一身黑甲,長劍柱地,雙手自然的按在那劍柄上,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西門吹雪身上去,這人和西門吹雪一樣,身上都有種劍霸天下的氣勢,只不過這人看上去以豪爽狂放居多,而西門吹雪卻是種傲氣凌人。
劍客見我停身,突的朝我哈哈幾聲大笑,他身後黑色的披風隨風舞在空中,看上去極是豪勇,等笑聲平息,劍客方才道:「小妖兄,你能從唯我獨尊那幫狗崽子的圍攻下脫身出來,確也當得這妖王二字,讓在下也極是佩服。」
心中這才得知原來那些在大風坡圍攻我的是唯我獨尊幫派的,聽這劍客稱他們為狗崽子,顯然是和他們有些不和。
見我沒有說話,那豪爽劍客又朝我道:「妖王,當日你既敢孤身一人獨闖縱橫四海,連刺我兩名堂主,題字飄身而去,今日可敢和我血之月一戰!」
我聽著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什麼獨闖縱橫四海,題字飄身離去,根本全是莫須有,只是看這情景,絕難善了,便冷然道:「一戰便是,何需找這些子虛烏有的理由!」
「呸!小妖,當日你雖黑巾蒙面,但手上的武器樣式和你卻是一模一樣,你連著偷襲了我和天涯堂主,又在牆上留字,本見你倒也有幾分豪氣,沒想你今日被我們堵著,卻說子虛烏有,未免也太沒男兒氣概!」
隨著血之月身後一個刺客的怒罵,其餘幾人除血之月外臉上亦都露出鄙夷之色。
我心中也是一怒,這些人想要殺我也就罷了,何必又編出這等可笑的理由,再不說話,身子一弓,如疾箭般就朝大石上掠衝過去。
翻上大石,我立即就是使出一個貼身,直接靠向罵我的那個刺客,對他的信口雌黃,我心中實是有些惱怒,頓起了殺意,要先解決他。
也活該他倒霉,第一下就被我刺出麻痺,朝他施上個凝血,自己則吃上個紅,硬頂背上被人擊實的兩記,暗影之刃幻出層層光影,立將那刺客擊成一道白光,人才往邊上迅速閃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