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似刀。
等我趕到大風坡時,天使的面容正被三戰一騎追得滿地飛跑,模樣雖是狼狽,嘴裡卻還在不停叫嚷:「你們這幾個狗雜碎,呆會等我大哥來了,你們全都別跑!」
忍著心中好笑,疾的衝出,一個貼身過去,就靠住了一個戰士。對他施出一個凝血的同時,暗影之刃化做一道精芒,流星逐月般劃破虛空,直沒戰士後背,又倏的抽刃離體,激起漫天血雨中,刃弩齊施,光影紛飛,那戰士已滿臉驚愕的倒了下去,至死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一擊得手,我身形又起,如飛鷹急掠,往另一個戰士撲去。
異變卻陡起!
那個戰士朝我陰冷一笑,早有防備般,亦是一刀直劈,有若飛流直下,氣勁駭人的往我面門斬來,而另兩個玩家這時也突捨了天使的面容,往我側面疾撲而至。
我完全料不到他們會捨了天使的面容,轉而齊力對付我,心裡頓湧裡一種中人圈套的不良感覺,只是攻勢來的太快,根本不及我細想,只得一個側身,身形飄移,閃過了對面戰士的凌厲一刀,兩側卻是被擊實,緊接著背後又是一痛,身子猛的往前傾去。
嘶吼一聲,連著吃上幾個大紅,心知背後攻勢必會如大江流水般源源不斷而來,同時將二百內力全化成血量,人則乾脆踉蹌著前跌開去。
背後又傳來劇痛,也不知是被誰又砍上了一下,腳下用力,人急旋而起,終面對背後強敵。
幾枝箭矢像是經過精確計算過般又全射在我右胸,但比起這利箭刺身,心中的傷痛更是不可抑制。
是天使的面容!
背後砍出這幾近我致命兩刀的,竟是天使的面容。
若不是我的物理防禦超過很多人的想像,又有內力化血護身,想來現在的我已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這刺骨的大風坡。
天使的面容見我仍是不死,不由有些呆住,臉色極是蒼白。
勁風鼓吹,帶著無盡的寒意,讓我禁不住一個寒噤。
這天這般冷法,想來是要下雪。
大概是懾於我的超強實力,場上幾人一時也沒再進擊,除去風吹,再無他響。
一聲長笑突然傳來,一個戰士滿是得意的從一方巨石後走了出來,立在我不遠處,朝我意氣風發的道:「好,在這樣的偷襲下都能不死,確可稱是妖王,也不辱沒我這一番安排。」
他的眼神極是凌厲,雙臉削瘦,雙目深陷,帶著一種說不上的陰狠,看著我,彷彿就在看著件死物。
而在他身後竟然一字排著十多個箭手和法師,這些人想來都是早早的躲在這方巨石後面,等著我來自投羅網,現全都畜勢待發,相信我只要動上一動,所有的攻勢都會立即朝我擊來。
我的眼裡滴得出血來,不理會那戰士和那幫遠程玩家,只顧盯著天使的面容,除了滿腔的鬱悶憤怒外,更是有些想不透,曾經的生死兄弟怎麼會突然變成如此。
天使的面容的視線一直在躲閃著我,我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這個人,我一直認為很瞭解,可猛然間發覺,我其實一點也不瞭解他。
邊上的二戰一騎突又成犄角之勢躍起,各以雷霆萬鈞之勢朝我逼迫而來,雖然不明白那些箭手法師為什麼沒攻擊我,但大敵當前,也只有收攝心神,全神貫注應付這撲上來的三名強敵。
「注意,你正在被賞金獵人追捕!」
「注意,你正在被賞金獵人追捕!」
「注意,你正在被賞金獵人追捕!」
……
我身形連閃中,系統突然對我給出一長串的提示,我終肯定自己是完全落入了他們早就設計好的圈套,這些人先利用我救天使的面容心切,讓一個玩家做出犧牲,使我紅名,然後再對我施以突襲,如能掛去我自然最好,就算是被我脫身,也可依靠通緝鎖定我的坐標。
不遠處,已不知有多少的賞金獵人從我四面圍堵而來,而我對面不遠那個為首的戰士,臉上笑意更濃,我亦明白他只是想讓這二戰一騎纏住我,讓我處在戰鬥狀態,不能使用傳送,然後等所有人都上來,和我玩一個描捉老鼠的遊戲。
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在這伏擊我,更不知道,天使的面容為什麼會出賣了我!我只知道,我現在必須立刻有多遠逃多遠。
天使的面容這時呆立在場中,眼中滿是迷惘,也許在他心中,也正在天人交戰吧。
奔過來的賞金獵人都已靠了過來,把我剛好圍了一圈,我一直在苦等的時機終也到來。
往地上扔出三顆煙霧彈,場中立即升起滾滾濃煙,剛所有的人都裹了進去。
幾乎是在同時,給自己施上一個急速後,人已往早已看好的東側撞了過去,也不知是撞在了那個人懷裡,暗影之刃狠命的朝著那人懷裡連捅帶扎,頓感面前一空,人已直竄了出去。
在這樣的濃煙裡,誰也看不到誰,精神又是高度緊張,無意間的一下相碰,都有可能會被誤以為是遭敵攻擊,等到濃煙散去,地上已然倒了幾個被自己人誤殺的玩家。
也有人看到我逃逸出去的身影,往我的方向一指,立刻這一大幫玩家喊打喊殺的往我身後直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