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天下 第三卷 207章:比賽的第二天(六)
    第二百零七章:比賽的第二天(六)

    同時說「我輸了」的還有林墨白,隨著這聲「我輸了」,琴停了下來。

    棋局結束,琴音停止,一時間,整個世界變得安靜了。

    「白梵!你輸給我了!你說過的,三局兩勝,我如今連贏了你兩局!我們沒有必要再比第三局了。」楚風看著坐在對面的人說道。

    坐在對面的人有著和自己師父一樣的面容,若不是他的臉上多了一些戾氣,自己還真的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師父。他那身雪白無暇的衣服,也在這紅色的燈籠光照之下,變得血紅,就像他的雙手一般沾染了鮮血。

    林墨白髮現自己聽不到楚風說什麼,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伸手將耳朵塞住的棉布給取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彈琴的人才恍然大悟地露出了苦笑,我說這傢伙怎麼沒有被自己激起半點殺戮之氣,原來他根本聽不到自己的琴音。

    白梵擦拭了額頭上的汗水,露出了一絲冷笑,身心具疲的他說道:「你是贏了。」

    「我師父呢?」楚風盯著白梵那張臉,隱隱地露出了怒意問道。

    「你師父?」白梵玩味地笑著,然後指了一下木亭外的石崖下那片空洞的黑暗說道,「他在下面!」

    楚風聽到這話,不由一呆,隨即憤怒不已地衝了過來,伸手就想要抓白梵的胸口衣服,卻被白梵閃開了。白梵躲過了楚風的突然間襲擊,然後冷笑地說道:「他昨天下午就已經掉下去了。一天一夜了,如果沒有被摔死的話,估計也會被凍死,下面的水很冷。」

    「白梵!」楚風徹底被激怒了,他當下就掏出了銀針,「嗖嗖嗖」地朝著白梵射過去,可是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完全接住了所有的銀針。

    楚風剛想罵人,可是看到那個接住銀針的人的身影的時候,他就愣住了。等他看清楚那人的容貌的時候,他的眼淚水就落了下來了。

    「師父!」楚風的喉嚨吐出了這個一年多沒有喊過的稱呼,歡喜萬分地叫道。

    林墨白聽到楚風對那個突如其來的陌生男人的稱呼,再看到那個陌生男人的容貌,不由呆了一下,然後自言自語說道:「他就是白離?」

    可是為什麼和白梵長得如此相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林墨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離看了一眼楚風,然後說道:「你我早就沒有師徒關係了。」

    他的表情十分的冷,讓藍平看了很不爽,可是藍平知道這是人家師徒之間的事情,她是外人,不變插嘴,所以只能對這位冷漠的傢伙投以厭惡的眼神。

    瞎子都能看出來,楚風為什麼失蹤了。就是因為這個師父,為了救這個師父,楚風才失蹤的,而且是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來救這個師父。可是這個師父卻一點感激也沒有,甚至連一句多謝也不說。

    「是……白前輩!」楚風很不甘心地說道。雖然白前輩這個稱呼是尊稱,可是這個尊稱一時間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大了。楚風知道自己來救白離,完全是多餘的,可是他卻擔心,因為對方是白梵,一個和師父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白離看了一眼楚風說道。

    楚風低下了頭,然後離開了木亭,和林墨白他們在一起了。

    「你沒有死,真是讓人意外。」白梵冷笑地說道。就在剛才他看到白離的人的一瞬間,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可是很快的,他就將這份驚訝藏在了心裡,速度很快,快得讓人幾乎感覺不到。

    「下面的水很冷。我掉進去,整個人就冷靜下來了。」白離似乎沒有震怒,而是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看著白梵說道,「如今的我很冷靜,而你一直不冷靜。」

    白梵幽幽地笑了起來,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是嗎?」有些事情不說你想要冷靜就可以冷靜的,什麼叫做冷靜呢?我看是冷血還差不多。

    「你只是針對我一個人,何必要牽連外人。」白離露出一絲不高興地說道,「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何必牽連外人。」

    「李辰是你的弟子,我本來不知道的。」白梵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若早知道他是你的弟子,我也不會輸得那麼慘。若不是那日在博弈場上,看到的圍棋裡有他的影子,再看到他和你相遇的時候,你們兩個人露出來的神色。我是猜不出來你們的關係的。」

    「我和你的恩怨,注定要牽扯到下一代的。你的弟子毀了我七年的計劃。」白梵最後看著白離說道,「這一筆賬,我不可能抹去。」

    「他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白離說道,「早在去年,他就被我逐出了師門。」

    「隨便你怎麼說,這筆賬我會和他算,也會和你算。」白梵冷笑地說道,「就算算不清,也會算下去。」

    「背負太重的話,不僅會將你壓死,還會將你的後代也壓死。」白離說道,「仇恨不是解藥,而是毒藥。寬恕這才是最重要的解藥。」

    「毒藥也好,解藥也罷!你我之間,注定擺脫不了命運的糾纏的。因為你也姓白。」白梵冷笑地看著白離說道,「你逃不掉!」

    白梵說完之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後看了一眼楚風說道:「第三局我們還沒有下!贏得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他說完之後,轉身就要離開石崖。

    「等一下!白梵!」楚風突然間叫道。

    白梵聽到楚風的聲音,當下停下了腳步,他看了一眼楚風,露出了笑容問道:「小師侄,有什麼事?」

    「我不管你和白前輩是什麼關係,你若是再傷害他,我肯定會讓你死得很有節奏感的!」楚風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就算他不承認我是他的弟子,可是他在我心裡卻永遠是我的師父!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哈哈……」白梵哈哈大笑地離開了。

    那位操琴的老先生看著白梵離開,不由搖頭歎氣一番,然後看著白離說道:「你們兄弟二人,難道真的是一個是水,一個是火嗎?」

    白離聽到這話,不由一笑,然後說道:「有些事情,不論是旁觀者還是局裡的人都是迷茫的。」

    「原以為,老夫的琴音可以讓你們經歷心魔之後,放下怨恨重歸於好。如今看來,這心琴也不過是虛空罷了。」操琴的老先生無奈地將手中的琴放下來,然後站起身來說道,「看來,老夫果然是修煉不到家。」

    白離聽完這話,連忙說道:「不,琴公前輩,你的琴彈得已經夠好了。而且晚輩還得多謝前輩的琴音,若是沒有前輩的琴聲,晚輩根本無法放下心中的包袱。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放下,也不懂得捨得二字的真正含義。」

    「白離多謝琴公老前輩!」白離說著就朝琴公躬身施禮。

    而琴公聽到白離的話,又看到白離如此鄭重的施禮,他當下連忙扶起了白離,然後說道:「老夫不敢當,不敢當啊!」

    楚風、林墨白、藍平三人首先被白離和白梵的對話弄得一塌糊塗,而又被琴公和白離的對話弄得更加的糊塗了。

    「前輩,晚輩告辭了。」白離說完拱手,轉身就要走。

    「白前輩……」楚風追了上去。

    而林墨白也要追出去,卻被琴公抓住了手,琴公說道:「你的音律很不錯,年紀不算大,若是由老夫調教三五年,定然可以成為一個出色的樂師。你可願意留下來?」

    林墨白還沒有說話,藍平馬上一把將琴公的手從林墨白的胳膊上分開了,她說道:「老頭,你那個琴聲雖然很好聽,也很讓人著迷,可是我家的小黑不喜歡學!」

    「前輩,晚輩對音律無愛。這笛子也是朋友相贈之外,留作念想的。」林墨白說道,「方纔吹奏出來的曲子,也單調,甚至可以說是粗糙得很。因此前輩的厚愛,晚輩心領了。晚輩告辭了!」

    林墨白說完一躬身行禮了之後,馬上就將藍平的手抓住,拉著去追楚風了。

    楚風的輕功比不上白離,因此他發現自己追不上白離之後,就馬上停下來了,因為有兩個人是自己的朋友,如今還在這個見鬼的林子裡,自己不能只顧追師父,而將他們扔下不聞不顧的。

    看到楚風在前面等自己,林墨白和藍平兩個人當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小黑!謝謝你!」楚風看向林墨白說道,「其實今天早上的棋賽,你應該看出來了,是我代替師父參賽的。因為當時趕時間,因此我沒有向你說明情況,還連累你們兩個人來這裡找我。」

    說到這裡,楚風一臉歉意。

    林墨白自然知道為什麼早上的時候,楚風沒有向自己說明情況,為的就是不想讓自己來湊這個熱鬧,擔心自己的人生安全。楚風是一個不喜歡麻煩朋友的人。

    「呵呵,雲清!你又失約了!」藍平當下氣鼓鼓地說道,「兩次失約!」

    「哈哈……」楚風忍不住大笑起來,然後說道,「不會有第三次了。你放心好了。等明天晚上,我再補請你到問香樓去吃大餐!」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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