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思生出不知道如何回答劉馨悅問題的感覺,只得利用有限的車內空間,整了整身體,然後說道,「說實話,我剛到來鷹國的時候,就頻繁的聽說這個劍神,他已經是歐洲大陸成名了二十年的人物,而斯托克公爵當初,也只是在十六年前鷹國劍術上面一舉成為鷹帝國貴族第一劍手的稱號,單從經驗和資歷方面來看,波塞冬應該高出太多,然而比劍畢竟不是單一經驗的較量,還有自身的技術,手段,智慧,最重要的便是一個劍手的信心……」
劉馨悅目光一瞬不眨的看著李三思,李三思說的這些,讓她產生了十分濃厚的興趣。
「所以現在勝負為未可知,在比劍開始之前,誰都無法妄自判斷究竟是誰輸贏,因為那本就是一個就連當事者都無法保證的事情,不過可以保證的是,這肯定會是斯托克公爵有史以來最嚴峻的一次決戰,更有可能是全歐洲百年來最盛大的劍術決戰。」
蘇紫軒和黃珊欣紛紛點頭,電視之中還在不斷的滾動播放著來自各方面的評論和新聞,身處車內的眾人,都同時生出一種歷史正在他們身邊不斷改變的奇異感覺。
李三思的目光落在蘇紫軒的身上,蘇紫軒濃密的頭髮之間,現出天使一樣凹凸有致的臉頰,她的臉上有一層淡淡的腮紅,而後便是談笑之間輕跳的睫毛,彷彿感應到李三思的目光,蘇紫軒下意識的轉過頭來,剛好和李三思的目光相對,兩人同一時間,心頭一跳,瞳孔和瞳孔的相交,彷彿是一隻無形的手,觸動了心臟。
和自己的女孩在一起,看著歷史在自己的腳下轟轟烈烈流淌過去的感覺,有一種前所未有壯麗的美好。
「那麼下面讓我們採訪一下劍神波塞冬小時候的鄰居,抱謙的是這位鄰居似乎只會說法語,不過我們的錄像已經有了翻譯。」電視裡的聲音,頓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電視裡現出一個上了年紀的法國老頭,採訪地點是在他的家裡面,有著一小片玫瑰園和後院的葡萄籐,前面是精心栽培的馬格蘭草坪,除草機在鏡頭的後面,形成一個遠遠的剪影,老頭的身體顯得肥胖,遮蓋了五分之二的鏡頭,此刻正侃侃而談,「波塞冬那傢伙啊……從小時候開始我們就是穿一個褲衩長大的,他那個時候還不是劍神,我就是這一片的娃娃頭,經常帶著他偷三姆大媽的玉米,踢鄰居家的小狗,順便還喝別人門口的牛奶,我們為所欲為……只是可惜了,後來他就轉走了,現在竟然成為了一個什麼,什麼劍神的,哎,回想起過去的時光,我還歷歷在目,多麼想重溫一段偷玉米的時光,清澈的弗朗西斯科天空,鄉村幾可見底的河溪,最美麗的紅松林和我們一起暗戀著的女孩……」
主持人顯然找到了突破點,「這麼說來,原來劍神曾經還和我們的庫巴先生一起暗戀過一個女孩,那麼那個女孩呢,她現在在哪裡?」
「哈,」被採訪的庫巴顯然十分得意,「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哈哈……波塞冬那傢伙,還是輸給我了……」
主持人一頭汗水,「那個,誰都有這麼一個遺憾,從前的事情已經過去,未來還在繼續,藉著你兒時最好的朋友即將進行全歐洲百年以來最偉大的一場決鬥的前夕,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波塞冬劍神說的嗎?」
庫巴顯然相當的激動,「有,當然有!」
主持人將話筒拿進了一點,庫巴興奮的看著鏡頭,胖圓的臉蛋看得出他年輕時候同樣鵝蛋一般的臉型輪廊,「波塞冬!你一定要贏啊,當初你突然搬家了,真的是一個遺憾,否則的話牛特他們家的那條母雞一定會成為我們郊外的豐富野味,現在他們家的養雞場就是由那條英雄母雞發源出來的,天吶,我簡直不敢相信,當初我們差點吃掉了一個養雞場的雞!……」
「當初我臨走的時候,怎麼沒有順手一劍將這小子幹掉!」法國的小型莊園,劍神波塞冬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的看著電視的播報,同時目光悠遠,彷彿那段兒時在法國鄉村之中的日子,已經成為了他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
鋪天蓋地一遇到風就形成浪的紅葉楓林,松鼠紅黑相間的跳躍,穿梭在枝繁葉茂的樹葉間隙和蜘蛛網之間,地下是紅葉鋪成的地毯,前方一望廣闊的坡道之下,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不知道從哪裡偷出來的收音機放映出那個年代裡流行的歌曲,在一片光線都若有實質凝聚的曠野之中,有一個挽著褲腳,紮著辮子,站在水溪中間的女孩。
女孩子亞麻的襯衫帶著樸素和清純,她的笑容綻放在飛濺成顆粒的溪水之間,她的美麗光芒四射,沒有經歷過生活的重壓和未來不可預知的磨礪,她的笑容讓至今的劍神想起來,都感覺到一種抑制不住想要落淚的美好。
「說吧,你有什麼讓我非殺斯托克公爵不可的原因?」收回思緒,將電視的採訪排在腦後,波塞冬轉過頭來,瞳孔再一次的聚焦在休明頓公爵的身上。
「的確,單論殺死斯托克公爵的短期後果來看,鷹國肯定會大肆的造勢,將斯托克公爵打造成一個民族英雄,如果劍神的對手不過是一個斯托克公爵,那麼你此舉,保證能夠將他打到聲勢的最低端,更消除了一個徹底的對手,然而劍神別忘了,你的對手並不單純是斯托克公爵,更是斯托克公爵身後的著和他一整個家族,不可否認,你的影響力在逐漸的衰退,伴隨著斯托克家族的崛起,大多數人開始把目光聚焦在斯托克公爵家族的身上,從他手下的諾曼李伯爵奪得鷹國劍術冠軍,斯托克公爵更將自己的女兒作為對方的未婚妻可以看出來,他在營造一種影響力,一個團結在斯托克公爵家族的影響力,你劍神的對手並不是斯托克,而是整個斯托克家族,擊敗一個斯托克,還有一個諾曼李,人們會把對斯托克的崇拜,轉移到這個新晉的鷹國劍術第一的冠軍身上,那個時候,劍神你不過是擊敗了一個曾經的鷹國第一劍術高手,對你的聲勢起伏並不算大。」
劍神正有一種被面前的休明頓公爵說服的感覺。
休明頓公爵雙目放光,「而整個斯托克家族的核心,正是斯托克公爵,你若擊敗斯托克公爵,繼承者不會是已經封為伯爵的諾曼李,而只會是他的兩個兒子,而他的兩個兒子籍籍無名,更沒有能夠統馭整個家族和駕馭這種超然地位的力量,必然四分五裂,對你劍神威脅最大的斯托克家族,將不戰自潰!而那些團結在斯托克家族周圍的無數人,也將會在這樣離心力的作用下,被扯得分崩離析,那個時候,歐洲只會有一個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