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光昧影 正文 第511節重擔在肩
    大廳裡的人這一下可真的震驚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一幕。就在剛才坎博拿槍的手微微一動的時候,陽子差一點就把手中的殘刃飛了出去。好在他發現情況有點不對,槍口的方向好像變了,陽子硬生生的把即將剛提起來的爆發力停了下來。

    「你坎博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如果要錢咱們好商量,你們可不能不講信用啊。」司徒雷臉色蒼白,他不明白鷹眼為什麼會臨陣反水,難道真是被伴山開的價格所吸引?

    司徒搏龍推開眾人,大步走上前去,「鷹眼的信用是金字招牌,他們本身就是受了我的委託,才來到新加坡。司徒雷,和爺爺鬥,你還不夠這個資格。」

    這一下,伴山等人都傻眼了,鷹眼怎麼成了是司徒搏龍委託的人?

    「司徒老先生,鷹眼完成了您的委託,是您親自動手,還是由我們來執行?」坎博看著司徒搏龍,恭敬的問了一聲。

    司徒雷頭上汗如雨下,這麼富有戲劇性的一幕,對他的打擊太大了。這真是捧的越高,摔的越狠。

    「坎博,你們也受了我的委託。既然你們講信用,那也應該殺了這個老傢伙。」司徒雷雙目如赤,看到大勢已去,司徒雷準備拉著司徒搏龍一起死。

    「司徒雷,鷹眼的規矩向來是大當家接受委託,我只是個執行者。你連規矩都沒有搞懂,根本就是自己找死。」坎博冷冷的看著司徒雷,對這個人渣,他真想一槍暴了。

    伴山長出了一口氣,但覺得心裡有點窩火,「我說老爺子,你你怎麼不跟我們哥幾個說一聲。瞧把我們幾個緊張的,差點就動了手。不是我吹,就憑我們幾個人的功夫,一動手他們肯定不行。」

    司徒搏龍沒有理睬伴山,他現在正面臨著人生的一個抉擇,對自己的孫子,是殺還是不殺。坎博對伴山笑了笑,根本把他的話當成了幽默。

    司徒雪吟剛才緊張的腿都有點發軟,這猛然一鬆懈,無力的靠在伴山身上。雪吟悄悄拉了一下伴山,那意思叫他不要怪罪爺爺。眾人緊張的神經都鬆懈了下來,通過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對司徒搏龍又高看了一眼。難怪司徒搏龍能稱霸江湖幾十年,就憑這深藏不露的心機,在中國黑道中還沒幾個人能做的到。

    司徒搏龍看了眾人一眼,沒有解釋什麼,「大家都到主樓大廳裡坐吧,那邊才是會客的地方。正英執行家法!」司徒搏龍說著,連看都不看司徒雷一眼,轉身向外面走去。

    司徒雷如鬥敗了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呆呆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爺爺爺爺雷兒知錯了,您饒了我吧!」

    司徒雷突然發狂般的大喊了起來,剛要撲向司徒搏龍,被坎博一腳踹倒在地,死死的踩在那裡。

    司徒雪吟一拉伴山,給他使了個眼色,那意思跟著爺爺出去,別在這看了。畢竟司徒雷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司徒雪吟不想看到他被執行家法的一幕。

    司徒搏龍走到門口,忽然停了下來,「司徒雷,我給了你很多次機會,你自己沒有把握住。天做孽由可違,自做孽不可活。正英,這裡交給你了!」司徒搏龍背對著眾人,眼角出流下兩行淚水。司徒搏龍快步走了出去,他不想叫眾人看到這傷心的眼淚。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要親口下令殺了自己的孫子,這份打擊,也只有司徒搏龍自己能體會的到。

    穆水嘩與嵐山等人,也都轉身走了出去。陽子走過來,拍了拍伴山的肩膀,「別看了,走吧!」

    伴山點了點頭,卻沒有動,「魏叔,不知道你這家法是怎麼個回事?」

    「背叛和出賣家族者,極刑!」魏正英已經走到司徒雷身邊,看著司徒雷冷冷的說道。

    此時的司徒雷,已經如沒有了靈魂一樣,癱軟在地上。他知道沒有司徒搏龍發話,誰也救不了他了。

    看著司徒雷這副模樣,伴山有點不忍心,「魏叔,極刑是不是很殘忍?」

    魏正英點了點頭,沒在說什麼。伴山明白了魏正英的意思,走到朱永生身邊,兩個人悄悄的嘀咕著什麼。魏正英沒有立刻動手,他只等著眾人離開,就開始執行家法。

    伴山抱著雙臂又走到司徒雷身邊,「小雷子,當年你喊過我一聲哥,看在這聲『哥』的份上,我送你一程。」

    伴山說著放下了雙臂,他的右手上,多出一把手槍,這是剛從朱永生身上拿過來的。「啪啪」兩槍,伴山親手結束了司徒雷的生命。

    「魏叔,對不起了,怎麼說他與我也是有緣一場,給他個痛快吧。」

    魏正英歎了口氣,從內心裡講,他也不願意親自來執行這個家法。伴山這樣做,正好給他一個台階下。

    司徒搏龍沒有離開城堡,剛才那兩聲槍響,如同打在他的心上一樣,司徒搏龍身體一震站在了當場。大雨依然在下著,司徒搏龍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所有的兄弟都站在雨中,肅穆的看著司徒搏龍。

    伴山等人陸續走出城堡,司徒雪吟看到爺爺站在雨中,趕緊從一名兄弟手中,接過一把雨傘走了過去。

    「爺爺,您已經給了他機會,這不能怪您。」

    司徒搏龍看了一下周圍的人,輕歎了一聲,「雪吟,家族就交給你了,戰鬥還沒結束,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爺爺有點不舒服,叫人把我的房間收出來,我需要休息一下。」

    司徒雪吟點了點頭,吩咐兄弟們打掃戰場,並命人通知馮伯,告訴他這邊一切安全。忽然之間,雪吟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起來。哥哥一死,看爺爺這情況受的打擊也很大。家族這副重擔,也只能落到雪吟這瘦弱的肩膀上了。

    處理完莊園裡的事情,雪吟才對魏正英說道:「魏叔,帶上一標人,跟我去西四貨場。」司徒雪吟明白,司徒搏龍所說的戰鬥還沒結束,就是要她親自帶人,去救出家族的長者來給自己樹立威信。最關鍵的,就是要把司徒雷的死訊帶給自己的父母。

    伴山不明白去西四貨場幹什麼,但雪吟既然去,那他也不能不跟著。陽子和穆水嘩本來也要去,被魏正英阻止了。陽子經過一番血站,也需要休息一下。西四貨場那邊魏正英到沒放在心上,他知道司徒雷一死,西四貨場的人不會有多大的抵抗就會投降。誰也不會為了一個死去的主子再去拚命,司徒雷還沒達到令手下的人忠心耿耿的地步。

    「雪吟,我說你爺爺可真夠賊的。」坐在車中,伴山忍不住要談論一下司徒搏龍。今天的事情,還真讓伴山長了不少見識。

    「什麼話,你爺爺才是賊呢。」

    「不是我不是說你爺爺是個賊,我的意思是他很狡猾,也不對,反正就那意思,你明白就行。」伴山想了伴天的詞彙,也沒想出一個形容詞。

    「爺爺做事一向很謹慎,前段時間,要不是他太寵愛自己的孫子,司徒雷絕對不可能會軟禁住爺爺。」司徒雪吟說著,看向了魏正英,「魏叔,鷹眼的事情,您應該也不知道吧。」

    魏正英搖了搖頭,「你爺爺這一次,把咱們都瞞住了。不!馮伯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以他對老爺的忠誠,這麼危險的時候,不應該會離開你爺爺的身邊。馮伯能答應守候碼頭,看來他心裡已經有了底。」

    伴山撇了撇嘴,心說這兩個老傢伙,真是越老越成精了。玩了這照瞞天過海之計,竟然隱瞞的這麼嚴實。按照時間推算,伴山覺得應該是他昏迷的那段時間,兩個老傢伙秘密實施的計劃。

    「我說雪吟,既然鷹眼本身是你爺爺找來的人,那他早點結果了司徒雷不就完了。你看看現在,弄的兄弟們死傷這麼多,根本就不划算。」伴山覺得,司徒搏龍精明之中,又透著愚蠢。

    司徒雪吟歎了一聲,「唉!他捨不得啊,爺爺一直還在期望著司徒雷能夠悔改。在說這樣做,對家族武士們也是一次考核。司徒家族平安的時間太久了,爺爺想利用這次的戰鬥,考核一下家族武士的忠誠度。其次,那就是家族的長者和我的父母。這些人一直沒有下落,只有在司徒雷自認為必勝的時候,才會說出他們的地點。更重要的,是爺爺對邁爾斯的顧慮。我能看出來,直到開戰的最後時刻,爺爺也沒想出對付邁爾斯的辦法。」

    「切!他算什麼東西,還不是被我們弄到山底下摔死了。」伴山不屑一顧的說了一句。

    魏正英點了點頭,他覺得雪吟分析的很透徹,「伴山,新加坡不比中國,這裡得罪不起美國人。我覺得邁爾斯的事情,美國人不會善罷甘休。」魏正英有點擔心的說道。

    伴山撇了撇嘴,沒與魏正英爭執什麼,反正忙完這事他就要回國了,美國人愛找誰麻煩就找誰麻煩,他才不管這麼多。

    西四貨場中,幾乎沒什麼戰鬥,雪吟就見到了自己的父母。魏正英一宣佈司徒雷的死訊,跟隨司徒雷的那幫傢伙,立刻就繳械投降了。

    雪吟的父親依然坐在輪椅上,她的媽媽站在輪椅邊。伴山看到兩位老人,趕緊過去問候了一聲。

    「伯父伯母好,您二老受驚了。」

    「爹爹,媽瞇,你們都好吧。」雪吟看著把自己養大的父母,心中一陣難過。

    兩位老人神情有點動容,看著雪吟緊張的問道。

    「雪吟,你哥哥真的死了?」

    雪吟一怔,輕輕的點了點頭。

    「誰殺的他?」雪吟的母親身體有點顫抖,雙手扶在輪椅上。

    「是!」雪吟偷偷看了一眼伴山,「是爺爺下令,按照家法執行的。」

    雪吟的母親,身體微微一晃,勉強的沒有摔倒。

    「媽瞇,您不要難過,咱們還是先回莊園再說吧。」雪吟趕緊走上去,扶著媽媽。

    「莊園?哼,那裡已經不是我和你媽媽的莊園了。正英,麻煩你派輛車,送我倆去居士林。」雪吟的父親冷冷的說了一句。

    「爹爹,張奶奶她被哥哥害死了。」一提起居士林,雪吟趕緊說了一句。她說的是『害死』,而不是『逼死』,也是想叫兩位老人心裡好受一點。畢竟司徒雷是他們的親兒子,再不孝那也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沒有不心疼的道理。

    「你你說什麼?張嬤嬤她!」

    雪吟的父親激動的看著雪吟,剛才得知自己的兒子死了,他到沒怎麼傷心。但這時候聽到張嬤嬤的死訊,卻流下了淚水。

    「冤孽啊真是冤孽。」雪吟的母親沾了沾眼角上的淚水,「咱們走吧,司徒帝國,已經不再是咱們的容身之地了。」

    雪吟的父親點了點頭,看著雪吟和伴山說道:「你們倆也好自為之,這個世界自己造的殺孽越多,將來所受的果報就越大。雪吟,告訴你爺爺,他能狠下心來殺自己的孫子,那也等於失去了自己的兒子。雷兒再有不是,也不應該死在他的手上。」雪吟的父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司徒雷的死,她是幫兇一樣。

    雪吟的母親關愛的看了雪吟一眼,沒在說什麼,推著輪椅向一輛車走去。魏正英幾次都想替司徒搏龍辯駁一下,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雪吟也被兩位老人弄的心情很低落,伴山到是不在乎,一路上伴山不停的吹噓著與生化人戰鬥的事情。雖然魏正英沒有說話,但聽到緊張處,也不禁替伴山等人感到萬幸。

    「伴山,我想問你一下,在城堡中司徒雷讓你選擇,如果真叫你選的話,你會選擇誰?是我,還是陽子大哥?」

    伴山說的正上隱,被雪吟這麼一問,怔了一下,馬上說道:「那還用問,當然是選擇你了。你是我老婆,我怎麼可能讓你受到委屈。」

    雪吟看著伴山,感動的把頭靠在他的懷裡,「伴山,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開心的一句話。不管有多大的委屈,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雪吟覺得自己的壓力太大,趴在伴山身上輕聲抽泣起來。

    司徒雷的事情,無形當中把雪吟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她知道自己必須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

    「你看看,哭什麼,我還沒發揮肉麻呢。雪吟,等有空我給你作兩首愛情的小詩,保證你哭的鼻涕一把淚兩行。還說我沒有浪漫色彩,實話告訴你,我浪的很!」

    魏正英趕緊把頭扭到一邊,只當沒看到什麼,他真後悔自己怎麼上了這輛車。

    伴山嘴上安慰著雪吟,但心裡也在琢磨著,如果陽子也這樣問他,那他肯定說會選擇陽子。反正得罪人的事,傻子才會幹呢。

    海上風暴一直持續了兩天才恢復了平靜。這兩天中,司徒搏龍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沒有見任何人。

    第三天上午,司徒搏龍終於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兩天之中,司徒搏龍彷彿蒼老了十幾歲,一雙眼睛微微發紅。

    今天是給在戰鬥中死亡的家族武士下葬的日子,按以往的程序,司徒搏龍會親自主持。

    「阿馮,都準備好了嗎。」司徒搏龍輕聲問道。

    「龍哥,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您呢。」馮伯也輕聲回答著。

    司徒搏龍點了點頭,很冷靜的看了一眼大廳裡的眾人。

    「大家聽著,能入家族墓地的人,都是司徒家的英雄。他們不管是在海上,還是在這裡遇難,都是為了家族的興衰盡了忠。從今以後,這些人的父母和後代,將由司徒家族照顧一世。我也會把他們的後人,視為己出。」說到這,司徒搏龍微微停頓了一下,「雪吟,你張奶奶我也把她葬到了家族墓地中。有件事情算爺爺求你和伴山,我想叫你和伴山以孫女和孫女婿的身份,來為她送葬,不知道你倆能不能答應我這個請求。」

    司徒雪吟一聽就明白了,爺爺這是想以妻子的名義,安葬張奶奶。

    「爺爺,我們應該這樣做,我會把她當親奶奶一樣看待。」

    伴山也點了點頭,他覺得張嬤嬤這麼慈祥的一個老人,給她磕幾個頭也應該。

    司徒搏龍欣慰的看著雪吟,「孩子,以後家族的重擔就交給你了。不管你遇到什麼樣的風暴,都要給我咬緊牙挺過去。你有這個能力,但缺乏的是歷練,我會叫馮伯繼續幫著你一段時間。」

    伴山怎麼聽著跟要交代後事一樣,司徒家族的企業都走上了正軌,按說根本不用這麼隆重的安排。

    二十幾輛車停在莊園的廣場上,司徒搏龍率領著眾人向車上走去。每個人胸前都別著一朵白花,氣憤非常的肅穆。

    就在這時,一陣警報聲響起,七八輛軍車呼嘯著衝了進來。呼呼啦啦下來一二百名手持衝鋒鎗的軍人,把眾人包圍起來。

    一名白髮老者身穿筆挺的軍裝,從輛軍車中走了下來。

    「老龍,你家族內部爭紛我不過問,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邁爾斯大使殺了。美國人的軍艦已經停在了外海,責令我必須交人。對不起了老龍,只能請你跟我走一趟了。」

    這名將軍的一席話,伴山等人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是美國人在找茬。

    「慢著!人是我殺的,要帶就把我帶走。老子不是司徒家族的人,邁爾斯的事情與他們無關。」人皮張大喊了一聲站了出來。

    伴山暗暗的點了點頭,他到也是這個意思。以人皮張的本事,就算交給了美國人,照樣能逃的無影無蹤。

    白髮老者冷哼了一聲,「小傢伙,你的份量太輕,還不夠資格。」說著,老者轉頭吩咐了一聲。

    「來人,請司徒老龍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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