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孫伴山以前所想,大家都在江湖上混,多個朋友多條路。加上伴山與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的關係,正好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大家暢飲一番。
誰成想出現了接二連三的不順。先是徐成風不買大圈的賬,廖華又懷疑大圈的政治傾向,再加上大圈的孤傲個性,弄的孫伴山頭都發漲。
廖華與張松對視著,兩個人誰不肯退縮。陽子給穆水嘩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往前走了兩步,防止一個不好,就動起手來。
廖華身為使館官員,他代表的是國家的利益。所以,即便是面對強大的大圈幫,廖華也不能退縮。而張松這麼多年,大圈奉行的就是擋我者死,以牙還牙的政策。面對廖華的『挑釁』張松也不含糊。
「我說二位,你們給我伴山點薄面好不好。大家不要著急,有話好好說嗎。」孫伴山真後悔叫廖華與張松見面,本來是想做個好人,結果卻辦了壞事情。
「伴山,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絕不能讓步,這是原則!」廖華平靜的說道。
「少拿這些來說事,當年老子也是為國家灑過熱血的人,我的覺悟不比你低。」張松把眼一瞪,用洪亮的嗓門喊道。
「我地親娘啊,你倆覺悟都高行了吧!我低,我低這總可以了吧。我說老哥倆,咱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聊聊行行不。從現在開始,你倆都別說話,我一個人替你們說。」
孫伴山急的一腦袋汗珠,給陽子與穆水華一使眼色,兩人趕緊分別把張松和廖華『請』到椅子上。
孫伴山擦了擦汗站在兩人中間,看著廖華說道:「老廖,剛才我也聽出來了,其實你還是很欣賞大圈兄弟的。只是,你是擔心他們做出對不起國家的事情,是不是這樣?」
「這是基本原則!」廖華看了張松一眼,冷冷的說道。
「哼!」張松鼻子哼了一聲,剛要說話,就被孫伴山打斷。
「停!我說松爺,您先聽我說完好不好。」伴山說著,轉頭對廖華繼續說道:「我說廖大哥,咱們這是在海外,不是在國內。所以,你的觀點也不能代表國家。首先我要告訴你的,就是國家對當年幾位越戰老兵錯誤的處理已經平反,這一點陽子兄弟可以作證。松爺,我相信老文也已經告訴你們了吧?」
張松點了點頭,一說到這事情,臉色也比剛才好了很多。雖然在海外拚搏了這麼多年,但能還自己一個清白,張松等人還是覺得很欣慰。
「你看看,國家既然已經給他們平了反,那就說明當時國家的處理結果是錯誤的,廖大哥你說是不是?」孫伴山接著說道。
「嗯,不錯。在處理當時一些越戰老兵的問題上,國家是有些過於急躁。說實話,他們都是為國家獻過身的人,到是值得尊敬。」這一點,廖華到是很坦誠。
張松看了廖華一眼,眼神到不像剛才那麼銳利。
「嘿嘿,這就對了。其實廖大哥無非是擔心大圈的兄弟,會做出**的舉動,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在排斥著大圈。這一點,我孫伴山可以保證,大圈的兄弟殺過人放過火,但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良心的事情。」孫伴山說著,轉頭又看向張松說道:「松爺,我這話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你只管說對還是不對,其他話等會再說,不然又要吵起來。」
張松撇了撇嘴,「哼!國家先對不起我們,我們當然也可以對不起國家。但是,中國那片土地上,有生我養我們的父母,我們大圈做事,可以對不起國家,但絕對不會對不起祖宗。」
孫伴山一拍巴掌。「得!有這幾話就齊活了。廖大哥,這就是我們道上兄弟表達的方式,直來直去。」
廖華冷靜了下來,他身為情報官員,本身對事物的分析就很有邏輯性。只不過在大圈的事情上,廖華被固有的傳統觀念所束縛,以為他們是被國家『趕』出來的人,心裡肯定痛恨國家。孫伴山這麼一說,廖華也覺得自己剛才是有點衝動了。
「張先生,剛才我的話確實有點衝動,還請不要介意。其實,這麼多年來,大圈不管是黑是白,在北美地區,還真為華夏兒女爭奪了面子,這一點我也很佩服。松爺,我為剛才過激的言行,表示道歉。」廖華的心結一開,話也說的十分坦誠。
張松屬於那中吃軟不吃硬的人,一看廖華這麼說,加上也理解伴山的好意,馬上接口說道:「可別這麼說,我這人也不會說話,弄的剛才這麼尷尬,叫伴山老弟為難了。老廖,我張松喜歡直來直去,你是伴山的朋友,就憑這一點,我剛才也不應該對你那麼凶,我道歉,嚴重的道歉。」
「呵呵,松爺是性情中人,在加拿大您的大名可是響亮的很,以後我可要借松爺的大名混飯吃了。」
「嗨!沒啥好名,反正是詛咒我死的人比想要我長命百歲的人多。我說廖兄弟,通過伴山咱們算認識了,以後到溫哥華,我請你喝酒!」
孫伴山長出了一口氣,看到兩個人這麼說話,孫伴山可算是放心了。孫伴山摸著脖子,剛才扭來扭去,都快成『搖頭嗡』了。
穆水嘩讚歎的點了點頭,人皮張也對伴山伸了伸大母指,陽子更是拍了拍伴山的肩膀,「伴山,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一手?以前還真小看你了。」
「切!我孫伴山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半,我給你說不是我吹,如果我生在過去年代,那絕對~~!」
「停~打住,你還是說點正事吧。」陽子一聽伴山又要慣性定律,馬上截斷了他的話茬。
「正事?什麼正事?」孫伴山奇怪的看著陽子。
「徐長風~!」陽子提醒了一句。
「哦!對了,我說松爺,你們大圈是不是與華幫有什麼過節?」
張松正與廖華『親熱』的交談著,一聽伴山這麼問,不禁一楞,「華幫?你說徐長風的華幫嗎?」
孫伴山點了點頭,「嗯,是他們。」
「嗨!我們大圈和他們能有什麼過節。當年我們危急的時候,老大到是寫信求助過華幫。但那時候整個北美幫派聯合在圍剿我們,華幫也不敢出面。後來,我們坐大以後,到是也邀請過華幫一起聚一聚,但是人家沒有理睬。」張鬆不緊不慢的說道。
「為什麼?」伴山與廖華同時問道。
徐長風與廖華私交不錯,伴山更是想還一份人情,兩人都想聽聽是不是裡邊有什麼隱情。
「這不是明擺著嗎,人家華幫在加拿大創立的歷史久遠,我們大圈只是半路殺出來的後生。而且我們的崛起,也使華幫很沒面子,覺得自己這『正統』的華人幫派老大的位置被擠掉。徐長風這人我到是瞭解,到是條漢子。但是華幫的處世理念與我們大圈不同,他們還停留在那種古老的思維當中。」
張松這麼一說,伴山等人也明白了,原來徐長風一直不與大圈合作,是撂不下這個臉面。
孫伴山看了看廖華,廖華很明白孫伴山的意思。看來,伴山又想撮合大圈與華幫。只不過,這個牽線的人,也只有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孫伴山當即把目前唐人街的情況,詳細的給張松說了一遍。在伴山的敘述中,把那些受氣的華人,說的簡直比小白菜都可憐。大圈也是被人欺負過,張松深深的體會到這些唐人街華人的憤怒與無奈。
「徐長風啊徐長風,真他媽是個軟蛋。什麼狗屁『和為貴,忍為上』這些古訓,都是他媽禍害自己人的東西。在西方國家,你只有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才能站穩腳跟。十年前,在溫哥華議員當中,有個叫亨利的傢伙非常排斥華人。暗中勾結當地黑幫,想再一次把我們趕出加拿大。我率領著二十名大圈死士,連夜滅了亨利家族滿門。當二十幾個人頭懸掛在亨利農場的時候,從那時起,就沒有一個溫哥華議員,敢再提排華議案。這就是我們這些苦難兄弟生存的手段,話語權,永遠都是掌握在強者的手裡。」
張松說話的臉上,露出殘忍的霸氣。陽子看出來,這次張松看來要強出頭了。這不單單是要幫助華幫,更是為了提高整個北美華人的生存地位。
伴山知道自己在這裡的時間很有限,根據大島靈花的消息,小林川最多能呆上三天。廖華也覺得自己責任重大,能團結海外的華人華僑,本身就是他的職責。但是,他深知徐長風那頑固的性格,廖華真擔心到時候會出現令人痛心的場面。
時間已經到了深夜三點,廖華回了大使館,張松一路勞累,伴山也沒多談,帶著眾人趕回了賓館。
「伴山,如果大圈與華幫翻了臉,你會站在哪一方?」陽子沒有睡覺,與伴山一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可愁死我了,他奶奶地,我他媽到底是黑道老大,還是活菩薩?吃飽了撐的不回去,來這裡不是給自己找活嗎。」孫伴山叼了根煙,到是沒有點火。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過你小子今天還真叫我刮目相看。伴山,這一年多來,你真變化挺大。剛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小子就是個欠揍的傢伙。現在看來,你還有好的一方面。」
「廢話,我身上的優點多著呢,只是你沒發現而已。唉~!陽子兄弟,這次來加拿大,你可要領我的情啊,全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
「是啊,要不是看在你與大島靈花的關係上,我能答應幫她嗎。」
「少往我身上扯,我們倆很清白。都是你小子這張破嘴,真是毀人不倦。」
「靠!還嘴硬是吧?我可警告你,會去後你可得請我吃頓肉串,就去張寡婦那裡。我到要觀察一下,你和張寡婦是不是暗中勾結~~!哎~你想幹什麼,放開我~!」
孫伴山還沒說完,陽子拎著他的脖子就給扔進了歐陽月的臥室中,『光』的一聲,陽子把門帶了過來。
「唉~!這傢伙一點沒變,還是這麼欠揍!」
陽子笑了一下,走出了伴山的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