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會出現如此一幕,大廳裡的氣氛頓時變的十分怪異。
孫伴山撓了撓頭,「不是,我說老徐你這是幹什麼?靈花妹子雖然是日本人,但她也是我的朋友。」
徐長風把眼一瞪,「伴山,請恕在下無禮,失陪了。」徐長風說著,竟然離席獨自走向後房。
這一下,大廳裡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廖華知道徐長風最近心情不好,脾氣也有點急躁。但弄到這一地步,可真是出了廖華的意料之外。
「諸位,實在抱歉,最近長風叔心情不大好,艷宇給大家賠禮了!」劉艷宇說著,給眾人抱了抱拳。
孫伴山苦笑了一下,「唉~!算了,誰都有個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當老徐更年期到了。老廖,走吧,等過幾天老徐消消氣,咱們再來!」孫伴山憋了一肚子氣,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人皮張晃著腦袋,他與穆水嘩一點都不在意,畢竟是第一次來,雙方沒什麼交情,大不了以後不來。陽子到是覺得有點鬱悶,看到大島靈花一副委屈的樣子,陽子有點不忍心,第一次主動的牽了牽大島靈花的小手。一切盡在不言中,陽子無聲的安慰,使大島靈花非常的感動。大島靈花也偷偷的握了一下陽子的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劉艷宇親自把眾人送到大門外,看著空空蕩蕩的唐人街,劉艷宇歎了口氣說道。
「伴山大哥,你們別生氣,長風叔憎恨日本人是有原因的。十幾年前,華幫與日本道館火拚,在那場火拚當中,長風叔的父親與叔叔,都慘死在日本人的刀下。雖然後來日本道館被華幫趕出了渥太華,但這筆血債,長風叔一直都記著。所以~~!」
劉艷宇這麼一說,眾人都釋然了。殺父血仇,確實不共戴天。徐成風的憤怒,到也能說的過去。
孫伴山拍了拍劉艷宇的肩膀,「艷宇兄弟,請你轉告長風老哥。今天的事情,我不怪他,做為同源同種的中國人,我不能眼看著被洋鬼子欺負,該幫的還得幫。另外,靈花妹子雖然是日本人,但也是受日本壓迫的一批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告訴長風老哥,不要鑽牛角尖。好了,有事咱們再聯繫。你們也小心一點,陽子和老穆清掃了那批雜碎,估計他們肯定要來報復。」
孫伴山說著,給劉艷宇留下了聯繫電話,眾人默默的離開了唐人街。
路面上非常清靜,也沒有過往的車輛,一行人就這麼走著,誰也不說話。孫伴山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一樣。徐成風的孤傲性格,使他陷入了兩難的地步。
孫伴山想幫助徐長風,一是不想看著海外華人被欺負,最重要的,就是想報恩。從鄭浩的口中,孫伴山得知去年在他來加拿大之前,沒有人能成功的把鄭浩從使館中接走。幾批人馬,全部橫死在街頭。伴山他們能全身而退,華幫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孫伴山雖然沒什麼文化,但非常重義氣,這分恩德,他一直都沒忘記。
「伴山~!」陽子輕聲喊了一句,「今天的事情,你處理的很對。說實話,你越來越像個領導者了。」
穆水嘩與人皮張也笑著點了點頭,在剛才那種氣氛下,伴山能顧全大局沒有翻臉,確實不容易。
鬱悶之中,能得到眾人的誇獎,伴山覺得好像大熱天突然來了一股涼爽的風,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我說陽子兄弟,其實我這人很有頭腦。不是和你吹,論智商我比雪吟都高。但是,做人一定要低調,我就很低調。有句成語怎麼說來著?對了,叫大智若愚!那就是說我的,太正確了!哎~!你別走這麼快,我還沒說完呢~!靠!不想聽是吧,我警告你,你剛才偷偷摸人家靈花妹子的手我都看到了,~你給我站住~~我還沒說完呢~!」
在孫伴山囉囉嗦嗦中,眾人又回到了大酒店。轉了一大圈,伴山和廖華等人還是在酒店中吃了一頓西餐。
吃飯當中,伴山也沒有隱瞞,把來加拿大的目的告訴了廖華。一聽大島靈花是赤軍,廖華也有點吃驚。他知道『赤軍』在日本來說,那可是**武裝。
大島靈花也把今天一天得到的消息給眾人匯報了一下。無獨有偶,小林川來到渥太華,就是住在黑道教父索傑斯的莊園中。而大圈的張松,已經帶著一幫兄弟,在來往渥太華的路上,估計半夜就能到達。
孫伴山看了看時間,「廖大哥,我看你再和使館請個假,今晚一起見見大圈的張松。我敢以性命做擔保,那些兄弟,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沒有做對不起國家的事。既然同在加拿大,我覺得還是多聯繫一下為好。」
廖華想了想,「大圈在加拿大乃至北美地區,名氣很響亮。這位松爺,也是很出名的人物。那好,我就見識一下大圈幫的松爺。」廖華身為情報官,如果能與大圈有聯繫的話,對以後的工作確實有利。在以前,因為不知道大圈的政治傾向,所以廖華根本沒有接觸大圈。現在有伴山做引線,到是很合廖華的心意。
不到凌晨一點,大圈的松二當家,帶著四十名大圈兄弟,開著一輛大巴來到了渥太華。
赤軍與大圈是盟友,即便文風不打電話,大圈一樣也會幫助大島靈花。當年大圈被北美黑幫圍剿的時候,眼看著精英喪盡,危難之時,大島藏被這群硬漢的勇氣所折服,率領北美赤軍援助了大圈。從那時起,大圈的大當家王凱就立下誓言,不管世人怎麼看,赤軍永遠是大圈幫的朋友。
為了這事,王凱和張松當年也是頂了很大的壓力。那時候,大圈中的苦難同胞,大都痛恨日本人。經過多方努力,才把赤軍這個負面形象,在眾人心頭抹掉。
渥太華不是大圈的地盤,而大圈也與索傑斯有過協議,你不犯我溫哥華,我也不侵佔其他地界。這也是經過多年的拚殺,用鮮血寫下來的一條規矩。所以,張松等人與伴山約定,暫時在郊外見面,這也是防止被索傑斯的人發現,到時候張松也不好說話。
廖華用使館工作人員的身份,租了一輛商務車。
夜色中,伴山等人都站在路邊等待著。包括歐陽月也沒有睡覺,跟著來到郊外。
「松二爺,可把你盼來了!」一見到張松,伴山激動的迎了上去。
「伴山老弟,聽阿風說最近你那邊很熱鬧啊。怎麼,想當中國的地下皇帝啊。」張松一見到伴山,也是倍感親切。
「松鼠叔叔,一路辛苦了。」大島靈花也跑過來,親熱的打著招呼,並為張松介紹了穆水嘩等人。不過,惟獨沒有介紹廖華。大島靈花知道這廖華的身份特殊,需要伴山來介紹。
當聽說歐陽月是伴山的『老婆』,張松高興的說道:「我說弟妹啊,你這麼漂亮的大美人嫁給伴山這小子,我看有點虧了。」
歐陽月一陣窘迫,「您可不能這麼喊,您是文叔的戰友,我也應該叫您一聲叔叔才對。」
「哈哈,這可不行,咱中國江湖有句老話,叫做『江湖無大小,掌門輩份高』。別看伴山這小子年紀不大,但他一當了老大,我就不能冒高,按照幫派規矩,我們倆了是平輩的。」張松爽朗的說道。
孫伴山一聽,胸脯挺的倍高,對著陽子說道:「聽到了嗎,這就是江湖規矩。小陽賢侄,以後再敢以下犯上,我可要家法伺候地。」
「我這就一腳踢死你,你小子這姓都矮了兩輩,還敢跟我論。」
眾人都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孫伴山也咧著嘴,「嘿嘿,松爺,您看到了嗎,我們這都是一群沒大沒小的傢伙。所以,江湖規矩到我這不好使,您還是叫月月喊你叔叔得了,不然這幫傢伙止不定怎麼折磨我呢。」
「大家先上車吧,住的地方我已經安排好了。」大島靈花這方面做的很細心,白天安排那些忍者的時候,就把大圈兄弟的住處安排妥當。
大島靈花親自駕車,三拐兩拐,把眾人帶到了一處教堂。這地方到是安靜,住上個幾百人也不成問題。看樣子大島靈花與這裡的大牧師很熟悉,伴山也沒問她們是什麼關係,估計也是赤軍的朋友。
把大圈的兄弟安排完畢,孫伴山這才正式的介紹了廖華。
「松爺,這位是使館的工作人員,我的朋友廖華。」孫伴山故意把『朋友』二字說的很重。
一聽是使館的人,張松一楞。他們大圈這麼多年,都沒有跟使館的人來往過,張松不明白伴山什麼意思。
「張二當家,久仰您的大名,在下廖華。」廖華說著,伸出右手。
「呵呵,很久沒有與中國官員打交道了,叫我張松就行,您好!」張松也客氣的伸出了右手。
「都別客氣,廖大哥也是自己人,大家認識一下。」孫伴山笑著說道。
廖華笑了笑,「張先生應該是一位參加過越戰的軍人吧,這麼多年,就不想回國看看嗎?」
張送一聽,冷笑了一下,「越戰的軍人?那可是曾經的事情了,不知道國家,還記不記得我們。」
「記得記得,我知道,老瑞都給你們平反了。」孫伴山趕緊插了一句。
張松沒有理會半山,而是看著廖華認真的說道:「廖先生,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廖先生應該是一位情報人員。對於當年的往事我不想再提,大家還是開開心心說點眼前事情為好。」
廖華點了點頭,看了看伴山和陽子,「伴山,看來今晚我不該來。張先生,不管怎麼說您也是位中國人,流著中國人的血液。我只希望,閣下所率領的大圈幫,不要做出對不起國家的事情。謝謝能與您認識,伴山,我先告辭了。那輛車你慢先用,我打車回去。」廖華說著,就要離開教堂。
陽子歎了口氣,他知道這是廖華的職責,如果換成他,也一樣會這麼做。
「慢著!」張松冷冷的喊了一聲。
「廖先生,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正式警告你,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們大圈說話。當年我們一幫戰友漂洋過海,靠著一雙手拚搏出一片天地,我們沒求過誰,也沒懼怕過誰,為了生存,我們只有不停的拚搏。那個時候,誰想起了我們是中國人?有誰給我們伸出過援助之手?大圈今天能屹立在北美,你知道這是多少條人命換來的嗎?你知道有多少苦難的勞苦兄弟,死在血拼當中嗎?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兄弟,就是為了爭得生的權利。但是,沒人來幫助我們。所以,我警告你,不要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來指責我們,你不配!」張松說完,冷冷的看著廖華。
「張先生,不管你們現在勢力有多大,但你別忘記,你的血液裡,還流淌著華夏民族的血。我不想多說什麼,只希望你能記住這一點,不要忘本。」廖華毫無懼色,針鋒相對的看著張松。
孫伴山心裡那個苦啊,今天是不是都吃發物了?大老遠的在異國他鄉,怎麼都一個比一個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