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簽完,白齊與黃龍並沒有立刻帶我踏上行程,而是開始準備一些七七八八的雜事,比如說安排專人對我進行接送,以防秘密洩露、又如對我進行面部化妝以更改我的容貌——這點倒是很重要,不說掩蓋住我的本來面目讓我更加安心,就是面對病人的時候,一個中年人甚至是老年人醫生,顯然要比一個少年人讓他們有信心得多。
不顧就算是如此,他們的舉動還是讓我有些在故意拖延時間的感覺,總算我想不出自己現在有什麼值得他們翻臉、背後下毒手的東西,這才忍了下來。
午飯過後,白齊終於讓黃龍把一輛白色麵包車開了過來,雖然看牌子似乎是某個較出名的品牌,但畢竟還是一輛麵包車,所以我第一眼看到這東西,心裡就不期然的聯想起了綁架兇殺之類的惡**情,不過不論我現在的身手如何,就是我什麼都不會,隨身攜帶的閃電護盾權杖也足夠我保命之用了,所以在別人看來只是微微一出神的功夫,我便鎮定自若的拉開門,鑽進了車內。
車內已經有人在,三男一女,俱有三四十歲左右,但是不論年紀大小、高矮壯瘦,他們身上都有著一股精悍的味道,不過看起來對我卻是沒什麼敵意,反而有著很濃厚的好奇,想來他們是黃龍或是白齊安排的保鏢之類的人物吧!
「不錯啊,這個出場方式居然沒嚇到你,看來你的膽子確實是變大了嘛!」黃龍跟在我的後面鑽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副駕駛席上,語氣裡很有些驚奇的意味。
隨後白齊也在車內兩個人的幫助下鑽了進來,或許是因為輪椅的緣故,他與我一樣選擇坐在空間較寬的後排位置。
「這三位是?」無視掉黃龍的冒犯,我對著白齊問道。
「哦,跟前面的那位司機小姐一樣,他們都是你的保鏢,治療期間隨時跟隨的那種!」白齊說著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你現在的身份是神醫蕭應,前面那位是你的經紀人、六人行公司的老闆黃龍,至於我,則是你的律師兼見證人……」
「你是個律師?」我吃驚的看著他。
「……當然,想看看我的律師執照嗎?」白齊平靜的看著我。
「……不用。」
白色的麵包車七拐八拐,不多時便駛入了一處林木繁茂的私人別墅區,掃了一眼車牌,守衛在入口處的警衛恍如不見轉過頭去,將我們這輛汽車輕鬆放行,我還來不及驚歎黃龍這個新成立的幫派迅速擴張的影響力,一陣剎車的慣性傳來,麵包車停在了一棟佔地寬廣的宅邸前。
「到了?」我問道。
「當然。」黃龍首先打開車門走了出去,等到我們全部都出來,他已經點著了一根煙,叼到嘴裡狠狠的抽了幾口,一派標準黑社會老大的風範。他看了我一眼便說道「我就不上去了,你和白齊,和他們一起進去吧!」
「為什麼?」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裡面不能抽煙……」黃龍頓時面色有些紅,勉強憋出了一個理由。
「因為他根本就進不去……上次他來這裡的時候騷擾這裡的主人的女兒,所以被禁足了……」那名容貌還算得上秀麗的女性司機走過我身邊時,忽然有些不屑的說道。
「胡說,是因為……裡面有病人,規定了不能抽煙!」黃龍手一抖,臉紅脖子粗的吼道「根本不是那個小妞的原因,她很容易搞定的……遲早會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
「切!」這下所有人都發出了不屑的聲音,當然,我除外。因為我很難想像,一個老闆,還是帶黑社會性質的老闆會被自己的員工如此的開玩笑,這未免也太沒有上位者尊嚴了,如果只是白齊我倒還可以理解,但其他的那四個人……
我沉默著在那四個人的護衛下跟著白齊走近那棟宅邸,越來越奇怪了,如果這真是什麼設計好的陷阱的話——雖然這一點很難想像,但我也不是沒有反抗的能力。
不過接下的事情都很正常,一名管家模樣的人打開了門,然後白齊上前跟他說了幾句,接著整只小隊伍就在那個傢伙的帶領下朝裡面走去,半路上,一個氣質出眾的中年人接過了帶路的任務,不過也是一路無話,直到將我們帶到一個裝飾古典的房間裡。
房間裡面,一個老人身穿白衣,面色虛弱的躺在一張病床上,昏迷中不時低聲的痛呼一聲,而在他的身邊,除了一名護士之外,還有幾個年齡不一,服飾卻是同樣華貴的人面色焦慮的圍在他的身邊。
「這就是我要治療的人?」我愣了愣,向白齊問道,這樣年紀的人,如果受了什麼足以致命的傷的話,恐怕是一早就因為身體承受不了而掛掉了吧!
「是的,一個做手術切除了大半個肝臟的老人,因為肝癌。」白齊點點頭,低聲回答道。
「肝癌啊,難怪從外表上看不出哪裡受了傷……」我瞭然的點點頭,隨即醒悟過來,驚怒的低聲道「肝癌!?你不會是弄錯了吧,我的能力可是治傷不治病的,你居然給我拉一個癌症病人來,事情搞砸了你來負責嗎?」
「他的肝臟癌變部位已經全部被切除了,所以嚴格的說,他可以歸納為一個因為肝臟嚴重受損,所以沒幾天好活了的傷者。」白齊表情嚴肅的回答道。
「可是,可是,這麼說雖然也算過得去,可是即便你和我是這麼想的,其他人卻不會這麼想啊,人們會因此而把我認作是可以治療一切疾病的醫生啊,這裡面導致的偏差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我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倒不是真的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現在出現的情況與我最初的打算有了巨大的偏差,一時間根本無法適應。
「不是能夠做器官移植手術嗎,我們回去,讓他自己去找醫生更換一個肝臟好了!」
「不說有沒有相匹配的器官,你覺得以他的年紀,還經得起那樣的大手術嗎?」白齊搖搖頭「你放心,他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根本就沒想過你能真的治好,而且以他們的地位,即便是你治好了,也不會閒到到處替你八卦……最主要的,只要是能讓這位老人病情好轉,他的家人就願意付出五十萬,如果是徹底治癒的話,那就是兩百萬……所以,你的選擇呢?」
兩百萬,這麼有錢?那還用說嗎,我的選擇當然是治了,我現在的目的不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聚斂錢財嗎,現在只要做成這麼一單生意就差不多足夠了,至於可能引來的危險,那是以後的事情了,我還是先顧好現在再說吧!
迅速做出了選擇,我在白齊複雜的目光中從身上取出了那根法杖「那我就沒問題了!」
…………
在白齊與那老人的親人做過交涉後,頂著一片不信任的目光,我將手中的法杖輕輕的頂在了老人的腹腔右上部,也就是正常人肝臟所在的位置,出乎我意料的是,到了這個時候,一直跟隨在我身邊的那四個所謂的保鏢不但沒有離開以方便我治療,反而靠得更近了……
他喵的,不知道尊重一下公民的**權嗎,靠得這麼近,我怎麼敢再隨口亂編咒語呢,而且——話說,這個地方有那麼危險麼,居然需要讓這麼多保鏢靠我這麼近,難道我陷入了什麼奪產的陰謀裡了?
心裡胡思亂想著,我口中卻是沒停下來,像個真正的神棍一樣含糊的哼過一段咒語後,我連忙啟動了治療權杖上的治療術,溫暖的能量團立即出現在權杖的頂端,然後迅速的沒入了老人的身體,隨後我擔心的查看著老人的表情。
還好,在治療術的作用下,老人慘白色的面容上慢慢多出了一抹血色,看來雖然治療術的效果沒有真正治療傷勢時那麼好,但還是起了點作用的,白齊的話卻也不全是在瞎掰,還是有點道理的。
隨後的事情也就不用說了,看到我的治療真的有效,老人的親人在如約付出了五十萬後,又要求我進行進一步的治療,當然,錢是好商量的。看在金錢的份上,我鼓起勁,裝模作樣的休息了半個小時後,又對著那老人使用了一發治療術,治療術結束後,老人的情況又有所緩和,不過還是沒有到好轉到正常的情況。
這就不好辦了,跟白齊商量過後,我決定將今天的所有名額都花在這老頭身上算了,不是有句話說『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麼,我今天就吃定他這只肥羊了!
然而我以前從來沒有在現實中給法杖補充過魔力,今天一試終於是嘗到了苦頭,因為沒有自然界的魔力作為補充,所有的魔力只能是都來自我的體內,可是我體內的魔力也不是憑空產生的啊,抽取魔力的時候,不止是帶給我持續的痛苦,還讓我有一種生命力在流失的可怕感覺。
所以,當我又用完三個治療術,老人傷勢完全好轉後,我臉色蒼白,雙腿直抖,渾身大汗淋漓,簡直像是個命不久矣的吸毒犯。反倒是那四個所謂的保鏢,一直圍在我的身邊,所以免費享受到了五次治療,雖然那只是治療術的餘波,但架不住次數多啊,所以現在一個個臉色紅潤,精神煥發,他叉叉的……
話說,他們靠得我這麼近的用意,不會就是從黃龍那裡得到了消息,所以準備在我施展治療術的時候趁機蹭點好處吧?
想蹭好處就說出來啊,真是白讓我提心吊膽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