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谷裡的日子過得很快很快,因為什麼都不想,什麼也都不做,半個月過去了,每天都是在吃藥、換藥、叫喊中度過。
「啊——」
因為整個身體泡在藥水中,刺痛了新生的皮膚。
「藍顏爹爹,這麼褪下去,會不會身上的皮都褪光啊?」
「只有不斷促進新生,才能去掉疤痕。」
「哦,啊——」
山谷很安靜,但是某女很躁動。
跨出了浴桶,藍顏爹爹走過來遞給我毛巾,扇將我抱上一旁的榻上,蓋上暖暖的狐皮,山裡已經進入到了冬天,整片山谷早就被大雪覆蓋了。
眼睛在藍顏爹爹的調養下,沒有幾天就好了,因為舌頭受傷,沒想到聲音竟有了一點點的變化,少了點以前的甜美,倒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這大概就是成長吧,全身的傷痕經過這半個月來的修養,很多疤痕已經消失了,但是一些嚴重的還留下不少粉紅色的痕跡。
而臉上的傷呢,這麼久以來我從未見到過自己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藍顏爹爹故意的,在這房間我就沒有看見過鏡子,那天,匕首生生劃過臉龐的觸感,依舊還在,那樣的傷痕不僅在臉上留下了,心裡也留下了。聽潮閣首發
扇用毛巾幫我擦著頭髮,我坐在軟榻上,看著在一旁忙碌的藍顏。
「藍顏爹爹的小屋真好,什麼都有,就是少了面鏡子吧。」
扇的動作停了下來,藍顏爹爹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看著我,有些事遲早要面對的。
「藍顏爹爹,給我鏡子吧。」
「珠珠,做好承當的準備了嘛?」
「給我吧。」
「珠珠。」
「不用當心,扇都忍心去吻的一張臉,大概不會恐怖到哪裡去吧。」
我一動不動地看著藍顏爹爹,其實平時撫摸著自己的臉,還是能感覺到那幾道傷痕的存在,藍顏爹爹也說了,臉上的傷痕不同於身上的,不能隨便用藥,所以這半個月來的調養都只是身上的。
當藍顏爹爹從屋內拿著一面鏡子進來時,其實心底還是怕的,有些傷痕,留在心底的比留在身上的害怕多了。
「扇,藍顏爹爹,你們先出去好嘛,珠珠想一個人看。」
當門關起的時候,我慢慢站起身來,低下頭去,看著自己身上淡淡的粉紅色傷痕滿眼都是,但是當看見鏡中的自己時。
「啊——」
鏡中的是我嘛,左右臉上幾條凸起的疤痕醜陋地爬在臉上,疤痕竟然還是猩紅色,因為傷口一旁的皮膚都有幾分皺褶,一張不單是醜陋,更是恐怖的臉,竟然是我。
「珠珠——」
「你們不要進來。」
端坐在門口,身上披著狐皮裘,雙手捂著臉上的傷痕,好想哭。
「珠珠——」
「我想一個人呆一下,你們讓我一個人呆一下好嘛?」
大聲地叫出了聲,再也不發掩飾自己的感情。
「你們不用當心,我不會做什麼傻事的,我只是想一個人好好哭一場。」
聽到門外離去的腳步聲,端坐在門口,竟然眼角只留下一滴淚後,就再也無法哭出來了,是啊我有什麼資格哭,弄壞了珠珠留給我的身體。
「對不起,對不起——」
站起身來,打開門,向著外面一片雪白的世界跑去,站在一個山崖邊,突然意識變得好模糊。
「珠珠不在乎的。」
「你是誰?」
「我是珠珠,我就是你啊。」
「珠珠,為什麼你要離開,讓我來承當一切。」
「因為你就是珠珠啊,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我等得好累,差一點睡了過去,真好,你來了。」
感覺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圍,珠珠的笑容很溫暖,也很甜美,還是以前的樣子。
「對不起,我弄糟了一切,對不起……」
「乖,不哭,珠珠一直都是最勇敢的啊。」
「可是,我現在變得好醜。」
「珠珠怎麼會丑呢,珠珠一直都是傾國傾城的,也一直會這樣下去,相信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我一直都在,你也一直都在。」
「珠珠,嗚嗚嗚……」
在溫暖的懷抱中哭累了,睡在了一片雪白的世界中。
……
一個藍色的身影,看著懷中熟睡的少女,嘴角綻放的微笑竟和這片這樣相融,仿若一朵傲世蓮花,瞬間在冰雪中綻放。
「珠珠,屬於你的世界才真正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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