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寂寂,漆黑的閣樓內響起了男子低沉的議論聲;在蟲鳴中顯得更加深沉。
「南國的花轎何時會到。」低沉、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那雙冷傲如霜的眸子,在黑暗的顯襯下,張狂萬分。
「約莫五天左右。」有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一旁傳了來。
「五天。」冷傲男子的語氣冷然,隨而泛出一記冷笑。
「重逢的時候是要到了。」
涮涮,折扇輕合的聲音;又聽見杯盞破碎的碰撞聲;而後另一個沉穩、內斂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了過來。
「那你有什麼打算。」
「以不變應萬變,欲擒故縱怎樣?」冷傲的聲音、仍舊如萬年玄冰般。
「四哥是想……」清朗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沒錯。」低沉的聲音。
沉穩的聲音也沒有錯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語畢,三人舉杯,杯盞碰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中尤為清脆。
「為什麼不去用膳。」
當夢軒打開那扇門之時,所看到的景象讓她為之一駭然;滿地破碎的杯幾殘瓷,最讓她驚訝的是圓桌旁的白衣女子;髮絲散亂,衣衫不整;她頭一次見到夢色酗酒;她的表情仍舊是那般的散意;可明澈的眸中,暴露了她隱藏的情緒。
又用那白瓷杯斟了杯清酒,灌於口中;那滴下的水漬,濡濕了衣物,卻不屑一顧;繼續斟酒。
「不許你再喝了?」
奪過她手中的酒,夢軒緊蹙雙眉;何時的岳夢色竟也是如此的自甘墮落了。
「你的沉穩、你的淡然個性呢?」
「原來這七皇子府的酒也不過如此。」
夢色並沒有因為手中的酒被奪而懊惱,只是清冷的一笑置之。
「我記得你從不喝酒?」夢軒擰著眉,語中有著難免的斥責。
「人總會變,不是?」她沒有多做解釋。
夢色的笑在夢軒看來直覺揪心;明明知道自己心痛、心亂的原因,還是固執的不肯面對;悶塞在心底的感覺真的很痛;她曾經經歷過,因為那實在不好受。
「你不會。」即使環境會變、處事會變;可她認識的岳夢色不會;否則當時的她也不會捨命救她。
「怎麼不會,以前的我恨你,現在不是也救了你。」
「這不同。」
「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的;即使放下對他的恨;我也不會忘記姐姐是怎麼死的。」說著她又奪過酒杯,狂飲起來。
「你只會逃避嗎?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做個抉擇就這麼困難。」
夢軒再度奪過夢色的酒杯,曾經她一度認為夢色是理智的;可現在的她,卻是這般的讓夢軒感到陌生;一度的癡醉……
咻咻……一支芳香的百合花不知從哪個方向直射而來;夢色一個揚手,輕巧的接下了那支芳香的百合,眼神蹙然一亮;愣愣的、睨著那花根上的紅色硃砂,神色一凜。
「這時什麼?」夢軒直覺她看見那株花時的神色有著些許的變化,面色甚至有些蒼白,可這朵花……?她睨著那花莖的紅色;是硃砂。
「你呆在這裡。「
語落,窗戶陡然打開,而夢色那白色的身影卻已經不知所蹤;看著桌上那只帶著硃砂的百合,夢軒蹙眉,只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花朵;或許是暗器,想著她再也抑制不住擔憂的心,往南風謹等人入住的樓閣走去;而手中握著的便是那株染了硃砂的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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