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莊在杏花村西邊,曲河中上游,過了柳莊再走一段路就是城鎮了,所以這裡相對來說要繁華很多。
麥穗和麥苗不敢耽擱,直奔柳莊最繁華的市集一條街。
在這裡,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最重要的是可以討價還價,會挑的會說的總能用相對便宜的價位買到超划算的東西。
「姐,你每次去繡莊都要經過這條街嗎?」麥穗瞅著麥苗很熟悉這條街,有些小販看到她還熱絡地打招呼,不禁好奇地問她。
麥苗見麥穗瞅著自個直眨眼,抿嘴笑道:「是呀!一來二去和這條街上的人就熟悉了,買東西他們也會多少算我便宜些,不敢欺生。」
「這樣啊,那給三哥買毛筆大姐就能幫上忙嘍!」說來說去,麥穗想著的還是麥文軒。
「你呀,就知道惦記你三哥,怎麼從沒見你這樣記掛我和你二姐呢!」麥苗故意嬌嗔,埋怨地口氣。
聽了麥苗的話,麥穗嘿嘿一笑,很乖巧地挽住麥苗的胳膊,「都是親兄妹,大姐咋還挑這個理呢!」正說著,她忽然瞥見前面一個攤位,賣的正是文房四寶。
「姐,快來!」她眨眨眼,拉著麥苗一路小跑就到了攤位前。
麥穗眼尖,直接拿起擺在攤位最上角的毛筆,一個個比較起來。
「姑娘,你真有眼光,一眼就瞧上了這最好的狼毫。你看這顏色還有這光澤,毛根根挺立,咋瞅都是上好貨色啊!」小販見有生意上門,立即熱情地招呼。
可真會拍馬屁,麥穗在心裡嘀咕著,把手裡的狼毫在手裡反覆擺弄兩下,瞧著顏色還有光澤是比攤上其他的要好就問了一下價:「這個咋賣?」
「這麼好的狼毫在鎮上都要賣到幾兩銀子,咱這裡比不上鎮上,我再留你個熟客,你給一兩就成了。」小販見麥穗要買,眼珠滴流一轉就要了個天價。
「一兩?」麥穗瞧著手裡的狼毫直搖頭,她這幾天尋思給三哥買狼毫可是做過功課的,問過念過書的文燕。
文燕告訴她狼毫分為好幾種,價格也各不同。一般來說在鎮上買的都在最普通的狼毫,頂多也就一兩銀子。她還告訴麥穗狼毫最容易摻假,用黃馬毛或黃牛毛仿製的這種也好用,不過要便宜好多,大約一錢銀子。而那種用羊毛仿製的就特別多了,幾乎三支狼毫就一支這種羊毛的,價格最便宜,只有三十文。
麥穗想著文燕告訴自己的,拿著這隻狼毫又翻來翻去瞧了瞧。
「叔,你這支狼毫我咋瞅著顏色不對呢,狼毫都是黃色或者略帶紅色,這個咋還摻著褐色……不行啊,你咋能欺騙我一個小姑娘!」麥穗這會兒瞧著這筆怎麼都像是那個羊毛的,想了想把筆放下拉著麥苗的胳膊轉身走。
剛走沒兩步,就聽到後頭小販喊著:「姑娘別走啊,這價錢不是好商量嗎?」
「你這是假的,還商量啥?」麥穗回頭,沖小販撇嘴。
「假的不也有好壞之分,羊毛的最爛用不住,我這可是黃馬毛做的,用一年半載不是問題。那啥,我瞅你沒去別人家直接來我這裡,我就不和你要啥謊,一口氣八十文,成就算,不成你就再轉轉!」小販這會兒已經離開攤位跑到麥穗跟前,拿著那筆在麥穗眼前直晃。
八十文?聽著好像不錯,麥穗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小販伸出一個巴掌說:「五十文,成我這就給錢,不成我就再看看!」
「這個……」小販猶豫了。
看他猶豫,麥穗拉了拉麥苗的胳膊,「姐,咱再轉轉,肯定能碰到更便宜的……」
「是呀,不然我就和柳莊巧姐說說,她興許能幫上咱的忙。」麥苗點點頭,拉著麥穗的手掉頭就走。
「成,五十文就五十文,掏錢吧!」小販瞧他們真要走,急了急忙繞到兩人前頭,把筆往麥穗手裡一放然後就自個嘟囔著:「要不是看小姑娘你識貨,我才不會這便宜就賣了,賠啊賠啊……」
麥穗嘿嘿笑著,從口袋裡把錢袋子掏出來,數了五十個銅板交給了小販。
等小販走了,她才喜滋滋摸著手裡的毛筆,愛不釋手地邊摸邊說:「今天真是賺了,這筆真算是好貨呢,值一錢銀子呢!」
「呀,那不是便宜了一半?」麥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是啊,不過最重要是買到了呢!這下三哥有筆了,不過……」麥穗說著眼睛滴流一轉,小鬼靈精勁兒上來了,拉著麥苗的手就跑。
還有二百五十文呢,興許能買到硯台,還有宣紙……這樣想著她就快速在街上走,不斷找,最後真給她找到了。
花了八十文買個硯台,老闆說了這種硯台貴點但是好用,省著用可以用一年多。便宜的墨很快就沒有了,添墨貴著呢!還有宣紙,買不起太貴,但是有賣草紙的,不是按刀賣而是論扎,一扎十文錢,好點的二十文,算算快有兩刀了,很划算。
從街頭逛到街尾,麥穗把所有需要的材料都置備齊了。捧著這麼多東西,她和麥苗剛要往回走,忽然就瞧見身邊有賣布的。
說是賣布,其實就是賣布頭。有些布剪裁後剩下的零碎布塊兒不能做衣,扔了又可惜,就用稱ど,按斤賣。一般布頭整齊點的賣的就貴,零散的賣的就便宜。
麥穗瞅著這堆布頭,指著一堆碎花布問老闆:「這些怎麼賣?」
「一斤十文。」
十文……那也不便宜啊,一斤稱下來,也沒有多少,不夠做件衣裳的。
她瞅了瞅,就瞄到被堆到不起眼的角落裡的一大堆各色的碎布條。那些布頭不是成塊的,而是條,看著每條也就一寸寬,甚至還不到一寸寬。不過這堆真不少,上稱後也有個幾十斤吧!
「那個呢?」麥穗指著那堆布條問。
「那個啊!」老闆順著麥穗的手指回頭一瞧,看到了那堆打算給點心店送去當綁東西的繩子用的布條,「那不值錢,沒人要。你要是買,五文錢就都給你包圓了。」
五文錢!
麥穗瞅了瞅,視線落在挨她最近的一塊小花布上。這塊布不大,也就一尺來寬,長大概有四五尺,能昨個馬甲什麼的。
「加上這個,我給你五文成嗎?」麥穗想了想,伸手指了指這塊花布,又指了指那堆碎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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