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珊上下班也高寒接送自己,其實理由非常簡單,她就是想增加高寒和劉燕妮見面的次數想當初,劉燕妮就像一片狗皮膏藥,一廂情願地想往高寒身上貼,高寒身上雖然沒有牛皮癬,但想躲躲不開,想揭揭不掉黃珊雖然能感覺到,但卻抓不住劉燕妮的把柄
現在倒好,黃珊為了劉燕妮手裡掌握的證據,挖苦心思想把高寒推到劉燕妮的身邊高寒一開始還不在意,以為黃珊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並沒有太在意
可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由於黃珊對劉燕妮態度的徹底的改變,高寒終於明白,黃珊要他靠近劉燕妮,並不是說說而已,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每天上下班,高寒都要開著車接送黃珊,而黃珊對劉燕妮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她每天早上不但把劉燕妮的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還主動給劉燕妮沏茶倒水有時候,由於工作太忙,劉燕妮的穿戴不免馬虎,黃珊還要根據自己的審美觀加以善意的指點
這天下午,黃珊半晌有點餓,就給劉燕妮請了假,自己到外邊吃了一碗雲南米線,她回來時,沒有忘記給劉燕妮捎了一碗
黃珊把熱騰騰的米線放到了劉燕妮的辦公桌上,說:「劉主任,這是正宗的雲南過橋米線,請你品嚐,如果你喜歡吃,我隔三差五就帶你過去吃一次」
劉燕妮看了黃珊一眼,說:「你的好意我領了,但米線還是留給你自己吃,我沒那個口福」
黃珊清楚劉燕妮的脾氣,知道她輕易不肯妥協,就激將她說:「你是不是怕我在碗裡給你下砒霜」
「你沒著膽量」
「那你怕什麼?」
「太陽從西邊出來,我總覺得黑白顛倒了」
「你還是不敢吃」黃珊說
劉燕妮端起碗來,把鼻子放在碗沿聞了一下加了海鮮的老湯發出了誘人的氣味,浮在湯麵的米線白生生的,調戲著劉燕妮的胃口她端起碗裡,試著吃了一口,感覺真的很好
很快,一碗米線通過劉燕妮的櫻桃小口進到了她的胃裡黃珊見劉燕妮吃完,就問道:「好吃嗎?」
「好吃」劉燕妮舔舔嘴唇,不好意思地說,「你為什麼突然成了乖孩子了」
黃珊見劉燕妮戒心全無,就故作靦腆地說:「劉主任,這一段時間,我總在考慮一個問題,你和過去不同了,你是省委書記的女兒,我呢,只是市委書記的女兒,無論是權勢還是年齡,你都過我,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和你過不去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這樣都下去,到最後也是兩敗俱傷,何苦呢,只要我們能珠聯璧合,一定能所向無敵,北原市就是你我的天下」
劉燕妮靠在椅子上,被黃珊精彩的言論所感動,不禁拍手稱快,說:「好,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時事造就聰明的腦袋,你比以前見多識廣,不知聰明了多少呢」
黃珊受到表揚,故意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劉姐
如果劉燕妮沒有記錯,從她認識黃珊以來,黃珊這是第一次叫她劉姐她嘴上答應著,但心裡卻在嘀咕:這個小人精,不定又要打什麼歪主意呢
黃珊的表演過了火,又叫劉燕妮心生疑竇
雖然劉燕妮還沒有對黃珊敞開心扉,但黃珊畢竟已經向她示弱了,她還是感到自己在黃珊面前是個強者在任何時候,劉燕妮都希望以強者的身份而自居
在接下來的一些日子裡,黃珊的舉動徹底叫劉燕妮失去了戒心高寒來接黃珊,有時候黃珊就主動地向劉燕妮發出邀請,不是叫她去喝咖啡,就是去吃飯偶爾喝過咖啡吃過飯,黃珊還提議到帝豪酒店打幾圈牌
接觸的機會在增多,友誼也跟著增多,逐漸地,三個人成了好朋友了出現這種情況,簡直開天闢地
王笑天從回到了劉燕妮身邊的那天起,就隔三差五就到北原市來,他要是不來,李燕妮就每星期回去兩次已婚的男女,雖然不能把靈肉的融合當吃飯,每頓必吃,但一個星期來上一兩次,也在情理之中讓劉燕妮多少感到遺憾的是,王笑天和她在一起時,王笑天不再像剛結婚的那段時日,一沾上她就不要了性命,有時候還哼唧幾聲,死去活來的樣子,直叫暢快淋漓的劉燕妮心醉,現在的王笑天,似乎對劉燕妮抱著應付的態度,真心實意的時候多,蜻蜓點水的時候少這是經驗,只有劉燕妮能體會到她幾次都想張嘴問問,王笑天是不是還惦記著婷婷,但話到嘴邊,總是又嚥了回去這種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如果提起的不是時候,難免又要吵嘴
王笑天確實和婷婷聯繫過,他不止一次打過婷婷的電話,婷婷不是不接聽,就是果斷地掛斷了王笑天的電話王笑天見婷婷不想再和他聯繫,就換了通話的方式,有時候在外邊用公用電話呼叫婷婷婷婷只要聽出是王笑天的聲音,就會毫不猶豫地掛斷他的電話
婷婷鬼著呢,她怕如果再和王笑天聯繫,一經被劉燕妮抓住了把柄,她連北原市電視台的記者也當不下去了人不論是什麼身份,吃飯是第一位的,只有保住了飯碗,才能有力氣幹活,有精力從事其他的事,比如感情
在強勢面前,她必須深埋她的感情劉燕妮要修理婷婷,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何況,她當初對王笑天投入那麼多,本來也不是純粹感情的需要,還夾雜著其他的動機這種動機,大多來自於物慾正如時下流行那句話,情願坐在寶馬上哭鼻子,也不坐在自行車後面樂開花
一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冰瑩產生了,是個男孩劉燕妮得知冰瑩產生的消息,買了貴重的禮品到醫院看望她李時民和冰瑩收下了禮品,而劉燕妮得到的只是看看初生的嬰兒的機會
她看著冰瑩懷裡的男嬰,突然想起了前不久自己流產的孩子,眼裡不禁充滿了淚花她俯下身來,從冰瑩的懷裡接過孩子,情不自禁地把臉貼到了嬰兒的臉上
如果這孩子是自己的,那該多麼激動呀
從醫院裡出來,劉燕妮撥打了王笑天的電話她告訴王笑天說,她想他了,希望晚上過來他希望王笑天播種的頻率多些,只有播種的頻率多了,才能提高命中的頻率
王笑天雖然背叛過劉燕妮,但劉燕妮一想到自己曾經是個二婚的女人,而王笑天當初和她結婚時還是個青頭絲,對他的恨意也就不那麼強烈了作為她的丈夫,如果王笑天不再明目張膽地背叛她,她就不會再計較他曾經的背叛
眼下,劉燕妮急需的不是忠貞不渝的愛情,而是王笑天**裡的種子
電話接通後,劉燕妮久久沒有出聲王笑天急忙問道:「燕妮你怎麼了?」
足足停了二十分鐘後,劉燕妮終於說:「冰瑩產生了,是個男孩子笑天,咱們的孩子要是不流產,現在也該出生了,我想要孩子——」
劉燕妮沒說完,情緒已經失控,抽噎起來生命的延續對於劉燕妮來說,也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王笑天倒是很冷靜,趁著劉燕妮抽噎,就說:「你提到孩子的事,我也很無奈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可就是現在不告訴你,將來也得告訴你,咱們的孩子估計要不成了」
「你胡扯,我已經懷過一次了,為什麼就不能懷第二次」劉燕妮十分憤怒地說
王笑天沉默片刻,說:「既然你懷疑,我不妨告訴你實話就在你流產之後,醫生告訴我,說你的子宮後置很嚴重,受孕很困難上次懷孕,只是偶然你想想,你和你前夫結婚那麼長時間,為什麼就沒有懷孕呢?」
王笑天什麼都能提,就是不允許別人提她的前夫白寶山劉燕妮見王笑天說起她懷孕的事像個沒事人,又提到白寶山,就惱怒地掛斷了電話
劉燕妮掛斷電話,並不是純粹出於對王笑天的惱怒,她想拐回到醫院,尋找到那個曾經為了做人工流暢的醫生,她想問問醫生,王笑天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自己懷孕的幾率究竟有多大,是百分之幾,還是千分之幾
再次從門診出來,劉燕妮的眼睛裡溢滿了淚水,她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眼眶她是個堅強的女人,不能當眾流淚
當她拉開車門坐到了車裡,她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淚成河,載著她輕飄飄的身體,不知道她把她載到何方
醫生的話還在耳畔縈繞
——女同志,你的子宮不但嚴重後置,還很薄,即使精子游離到子宮,勉強進入,由於子宮太薄,也很難受孕,退一步說,即使受孕,流產的幾率也很大,幾乎是百分之百給你舉個例子,子宮的後置就像深山老林,一般人很難到那兒旅遊,即使有,也是探險家再給你舉個例子,薄薄的子宮就像貧瘠的土地,撒上種子也很難出苗,即使出苗也難成長,難收穫
劉燕妮趴在方向盤上,渾身無力她現在才明白,自己流產時,王笑天為什麼和醫生交談一番之後,就迅離開了醫院,到了省城也沒有給自己打一個電話
一般男人,都不能忍受斷子絕孫的痛苦,王笑天也不例外劉燕妮雖然這樣想著,但還是對王笑天充滿了抱怨之情我不是生孩子的機器,難道不生孩子你就要離開我嗎?你得知不幸的消息,為什麼不立即告訴我風雨同舟,同甘苦共患難,是多少夫妻夢寐以求的境界從王笑天的態度裡,劉燕妮感到了恐懼
劉燕妮很想給王笑天打個電話,在話筒裡對他進行狠狠的指責,可是,她的心實在太累了,也不想再搭理王笑天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恍惚中,劉燕妮有種不祥的預感,王笑天離開她的那天已經不遠了
車窗外,人來人往,車來車去老人抱著孩子,孩子攙扶著老人沒有孩子在身邊的老人,相互攙扶著,或進來,或出去他們雖然疾病纏身,但臉上依然流露出幸福的微笑這一組組畫面,足以讓劉燕妮心碎她小聲地問自己說:「我的家呢,我靈魂的家園在哪裡呢,我精神的歸宿地在哪裡呢」
在最痛苦時,人往往想起最靠近自己靈魂的人劉燕妮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高寒
小酒館裡,高寒如約趕來劉燕妮看見高寒進來,臉上洋溢著濃濃的笑意儘管她心裡無比的痛苦,可她不願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給高寒
「高寒,我想喝酒,你請客」
「請客就請客,喝酒就喝酒,能請劉主任喝酒,是我的榮幸,說,喝什麼牌子的紅酒,這裡如果沒有,我到外邊買去」
「不,喝白酒嗎,今天咱們比拚一下,看看誰的酒量高」
「你比不過我的」
「未必,你井深,我繩長,你刀快,我脖子粗,總之一句話,我不怕你」
「呵呵,酒罈上的巾幗英雄英雄,我就成全你」
劉燕妮心裡窩氣,喝酒自然不顧死活,兩三輪下來,一瓶白酒已經進了兩個人的肚子劉燕妮求敗不求勝,自然喝得多酒不醉人人自醉,情到濃處話嫌少劉燕妮雖然沒有東倒西歪,但已不勝酒力高寒要上飯,被劉燕妮擋駕
「再來一瓶」劉燕妮醉眼朦朧地說
「我不行了」
「妄為男人,幹不過一個女子,你不行我行,老闆,上酒」劉燕妮大呼小叫道
高寒連忙起身,把老闆拉到一邊,附耳低言幾句,老闆遵命到裡間去拿酒
高寒吸取了上次的經驗,要老闆在酒瓶子上做了手腳,倒空了酒,換上了水,封口後上到桌面上
兩人繼續喝酒,一杯接替一杯劉燕妮的喉管舌尖早已麻木,哪裡還品出什麼是水,什麼是酒,只管往肚子裡灌高寒看著劉燕妮醉態十足,竟然分不出酒和水的味道,捂著嘴偷偷地笑樂.
皇甫奇新作:大周皇族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