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胡雨薇開門出去,黃珊尾隨其後。剛走到走廊上,高寒從臥室出來,和她打了個照面。胡雨薇對高寒笑笑,說:「我這就走,你不送送我。」
高寒看看黃珊,見黃珊臉無表情,搭訕著問:「談妥當了?」黃珊懶得搭理高寒,轉身向臥室走去。胡雨薇起步,高寒跟在後面出了別墅。
一彎清月兒往西移動了不少,胡雨薇的心情卻好了許多。她走出別墅的大門後,站定轉身,看著高寒。高寒一臉的無奈,不由問道:「我都答應把你留在本市了,你還想怎樣?知道嗎,你跑到家裡鬧事,會惹出大麻煩的。」
胡雨薇輕笑一聲,說:「五尺高的漢子,來個朋友就把你嚇成這樣,可見你在家裡的地位也不怎麼樣。既然這樣,以後在我面前也別裝的那麼清高,像個貴人似的。你老婆怕你知道她做的好事,我可不怕,你知道她繼硫酸事件之後又幹了些什麼嗎?她唆使人拿著匕首夜晚闖進我的房間,那人嚇唬我說,要把我先姦後殺,要不是我使了手段,你現在恐怕就見不到我了。你給她捎個話,我都留下遺書了,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公安局第一個找要找的人就是她,不信就試試。從今天開始,我白天上班鎖門,晚上就不鎖門了,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不怕失了身份,我一個下層人,還怕什麼。」
高寒這才聽出了頭緒,不由問道:「感情你那把刀子就是從歹徒給你留下做的紀念?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想問問你,你一個柔弱女子,怎麼會鬥得過一個大男人呢?你不會又故伎重演,給他灌了什麼**湯了吧。」
高寒的意思很明顯,諷刺胡雨薇用色相勾引了那個施暴的男人,才瞅準機會對他下了手,奪過了匕首,割掉了男人的命根,並趕跑了他。
胡雨薇詭秘地笑笑,說:「你老婆能收買他,難道我就不能收買他嗎?你都拜倒在我石榴裙下,何況一介草夫。」高寒無語,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電視上播放的新聞,不由一笑,說:「看來我以前小看了你了,你還真是詭計多端。」
「你說呢,別說他的,不管是誰,只要敢把我惹急了,我一樣閹了他,不信再試試,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我一個美麗的少女,只能我吃人,休要人吃我,這才叫本事。不說這些了,我的事就拜託你了,還請你多多費心。」胡雨薇說完給高寒一個飛吻,剛走出兩步,突然回過頭來,說:「我倒是忘記了,還沒有交通工具呢,要不你送我回去。」
今晚上,高寒再次領略了胡雨薇的膽識,對她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好感,就笑著說:「你藝高人膽大,走夜路也不怕鬼,路在坎坷也不會崴了腳,還是自己走回去吧。等你的錢到手,也買個車,出行也方便些。」胡雨薇見高寒不陰不陽的,扭頭就走。高寒想想不對勁,就跟在後面說:「還是我把你送到馬路上吧,在那兒截個車,回去後好好地睡個覺。記著,別和自己賭氣,還是鎖好門。沒聽說過過,籬笆扎得緊,不怕野狗入,他就是聞到腥臊味道,進不了你的門,挨不了你的身體,也是乾著急沒辦法,只能幹熬著。」
就這樣,高寒和胡雨薇便走邊打嘴官司,並排走到了馬路邊,給胡雨薇攔個車,送走了這位瘟神。
胡雨薇走了,帶著幾分愜意的滿足,把煩惱丟在了別墅裡。至於高寒那些話,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據她所知,現在的社會,一個處*女之身,再好的價格不也就是萬兒八千的,她破了一層膜,換了一個好工作,外加三十萬,已經是天價了。再說了,要說起快樂,也不是高寒一個,她也跟著快樂了幾回了。那玩意兒,也不是值錢的東西,臭烘烘的,有人願意趨之如騖,只要肯付出代價,她也來者不拒,樂得逍遙享樂。
高寒回到別墅,輕輕地推開臥室的門,只見黃珊又在抹眼淚。
為了高寒,黃珊付出了太多的代價。在氣頭上,她衝動地對胡雨薇採取了兩次行動,卻都已失敗而告終。不但失敗,還給人留下了笑柄和把柄。她氣氛,傷心,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用眼淚來發洩她的委屈和不滿。
高寒走進黃珊,想安慰幾句,可一想到這都是自己惹的禍,就不知道該怎麼張嘴。在黃珊的身邊站了大約一分鐘,才伸出去撫摸黃珊的頭髮。黃珊正在氣頭上,一甩手打在了高寒的手臂上,說「髒手別碰我,滾一邊,該摸誰摸誰去。」
高寒這次完全理屈,也不敢強嘴,就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次罵的升格了,雖然叫我滾,但沒有叫我滾到外邊去。既然你那麼喜歡我滾,我就滾給你看看。」高寒不等黃珊有任何反應,就蹲在地上,然後在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說:「老婆,我完全按你的話做了,已經滾了一回,也算給足了你面子,你要是還不解氣,就打我一頓吧。老婆,你打我吧,我皮肉發癢。」
高寒一邊說,一邊接近黃珊,拿起她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打。一下兩下,像撓癢似的。黃珊想掙開手,高寒抓著不放。黃珊站起來,抬起另一隻手,狠狠地扇在高寒的臉上。打過之後,怒視著高寒說:「你這個風流好色之徒,我就不明白了,別的女人那裡面鑲嵌有黃金還是鑽石,你就那麼喜歡。我怎麼了,我只是生了孩子才變得不如以前了,皮膚糙了些,身體胖了些,可我現在不是已經瘦身了嗎?我不是已經除了雀斑了嗎?今天也看到了,那些賤人和你好,還不是看中了你的背景,只有老婆才是知冷知熱最疼你的人,而你這個混蛋卻不識好歹,把燕妮呀雨薇呀當做寶貝,人家都欺負上門了,要工作要錢的,我看你現在怎麼收場。」
黃珊說得句句在理,高寒已經看清了胡雨薇的真實面目,同時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不敢和黃珊強嘴,當務之急只想逗她開心。於是他揮起手來,左右開弓,不輕不重地拍打著自己的臉,一邊打一邊說:「我不是人,我豬狗不如,我辜負了老婆的一片好心,把老婆的好心當做了驢肝肺,我黑心爛肚腸,我不得好死,我做出了這等事,叫雷劈死我,車壓死我,老婆氣死我,總之我不得好死,只有我死了老婆才能解恨,才能寬恕我——」
高寒絮絮叨叨,囉嗦沒完。黃珊聽在耳裡,記在心上,不由一笑,摸著眼淚說:「你早能逗我開心,就不會到外邊沾花惹草了。那偷人養漢精說了,她要你給她在市裡安排一份好工作,還有三十萬,你看咋辦吧。」
聽口氣,黃珊的氣已經消了大半,高寒這才住了手,上前摟著黃珊,貼著她的耳朵說:「老婆,首先我聲明,我再也不和她來往了,其次,安排工作的事我來做主,至於錢嘛,你也不用操心,我過兩天給她就是了。」
「你哪來那麼錢?」黃珊問。
「我的錢多著呢,還有一個數。」高寒伸出手指說。
「十萬塊錢算個屁,值得你炫耀。」黃珊不屑地說。
「再加個零。」高寒自豪地說。
「騙鬼吧,你的家底我還不清楚,不不受賄的,哪來的七位數。」
高寒哈哈一笑,說:「老婆,別看小生年齡不大,為官時間不長,但小生卻有別的生財之道。不過這些都不是你關心的,我明天就把存折你給,由你替我保管。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我就是想再花心,沒有錢開道,我也是有心無力。我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想證明,老公從今天開始,把別的女人統統當做垃圾,把你當做寶了。」
高寒連哄帶騙,連真帶假,把黃珊哄得心花怒放。
三天後的早上,北原市政府報考公務員的工作正式拉開序幕。高寒作為主考人之一,和其他人一起被提前封閉在市委黨校。這是預防作弊的策略,怕有人得知消息提前做手腳,買通主考人。不但人像被軟禁了一般,就連電話等一切通訊工具也被收走。
高寒很著急,不為別的,只為了胡雨薇。
而胡雨薇根本沒有報名。她明白,就是報名,她也得名落孫山。她當年考大學時嗎,報考的是藝術系,而藝術系的學生,十有**成績都不怎麼樣。她之所以提前給高寒打招呼,叫高寒給她安排工作,就是為了逃避考試。
而此時,胡雨薇根本不知道高寒等主考人員被「軟禁「起來了。
報名開始的第二天下午,胡雨薇聯繫不上高寒,就直接打車來到市委組織部。
不用說,胡雨薇在組織部撲了空。組織部的人告訴胡雨薇說:「高寒正在黨校學習,為招錄公務員做準備。」
胡雨薇馬不停蹄,又打著車來到了黨校。
黨校門外,「八」字型的大門口,兩側分別插著五面袖旗正在迎風招展,袖旗的前面站在五六名安保人員。他們雙手背後,就像雕塑般一動不動。
胡雨薇下了車,不管不顧直往裡闖,剛走幾步就被攔住。
「這裡是考試重地,外人嚴禁入內。」一個保安說。
「我到裡面找人。」胡雨薇說。
「別說外人,裡面的人也別想出來。」
「他是組織部的。」胡雨薇說。
「省政府的夜不行。同志請回,不能在逗留。」
眼看見不到高寒,胡雨薇憋了一肚子火,但只能悻悻而去。
高寒在裡面比胡雨薇還著急。胡雨薇捏著黃珊和他的把柄,如果不解決她的工作問題,這個野丫頭還不定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到時候想補救都來不及了。
傍晚時分,高寒隨便吃了點飯,躺在床上悶悶不樂。其他的人也無聊,想找高寒打撲克,高寒哪有心思,只得推脫身體不舒服加以婉言謝絕。正在這時,一個監考人員喊著頭疼。高寒一聽,計上心來,也跟著喊自己肚子疼。他皺起眉頭,呲牙裂嘴,大喊不止,同事們趕快向領導反映情況。
高寒計謀得逞,被送進了縣人民醫院。
在治療的過程中,高寒想方設法派人找到了李時民。
房間裡,只剩下了高寒和李時民。這兩人,也算冤家對頭,高寒和冰瑩有染,李時民心知肚明,但他是個有涵養的人,不會斤斤計較。兩人簡單地談話後,高寒就給李時民提供了教育局長許文藍的電話,並要他火速通知許局長前來醫院和自己見面。
許文藍得知市委書記女婿召喚的消息,豈敢怠慢,放下碗就開著車就直奔醫院。
病房裡,高寒和許文藍進行了簡短的交談。高寒說:「咱們長話短說,你按照我的意思去辦就可。我有個親戚,叫胡雨薇,在劉燕妮的鯤鵬中學教藝術課,這次市裡招錄公務員,她想進教育局,我想通過你把這事辦妥了。最好的方式就是提前漏題給她,好讓她矇混過關,這事就拜託你了。如果需要花費,一切算在我頭上,我現在顧不過來,等過了陣子再說。」
三言兩語,許文藍就明白了高寒的意思,她許諾高寒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如你所願。」
許文藍得到了高寒的明示,帶著任務走了,高寒也鬆了一口氣。高寒並沒有說自己就是為了和許文藍接頭才裝病的,而許文藍卻以為高寒真的有病,出了醫院的大門,就把高寒有病的消息通過電話告訴了黃珊。
黃珊一聽高寒有病住院,也放下飯碗,開著前來醫院。她這一來不要緊,碰到了不想碰到的人,再次面臨了一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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