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書記的乘龍快婿 正文 第464章修墓地風波驟起(2)
    說起張家一族,裡面還有一些典故。張家自洪洞縣遷到本市,已有幾百年歷史,展到現在,也算是個大家族。張廣平這輩子的人一共是弟兄四人,剛好在五福之輩。俗話說,房子連脊田地連埂最容易生衝突。張廣平弟兄四人為了宅基地總是糾纏不清,產生了很深的怨恨和矛盾,他們平時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是打架就是吵嘴。等各家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打鬥和吵嘴才慢慢地少了起來,但在心裡還是誰也不讓誰,他們把內心的矛盾掩藏到了心底。

    為了洩無法化解的怨恨,老大年齡大先結婚,五年裡生了四個孩子,依次起名為狼蟲虎豹。老二認為,老大給孩子起這樣的名字太惡劣,明顯是在佔上風,他是要用強悍動物名字來咬本族的其他人,於是他也不甘落後,等有了孩子後就其名為老象,名字所飽含的含義也極為明顯——你不是要咬死我們嗎,我就來個大象。大象是獸中之王,就是老虎也懼怕幾分。老三見老大老二都給孩子起了不可一世的名字,更是不甘落後,等有了孩子後就起名為老獵,你們動物厲害,我就讓孩子當個獵人,看看到底是動物們厲害還是槍厲害。

    張廣平在他這一輩中年齡最小,結婚也最晚,他最後結婚,也是最後有孩子。等孩子呱呱落地之後,他毫不猶豫地給孩子起名為林。他的用意也很明顯,再厲害的動物和獵人,也離不開我這片森林。這個孩子就是現在的副部長張幼林。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當張幼林畢業後留在了**並當上了副部長之後,其他的本家就開始紛紛向張廣平靠攏並把他作為本家的核心。張幼林得道了,父以子榮,張廣平得到了應有的尊重。

    所以張廣平有病之後,其他的族人也都紛紛伸出援助之手,除了護士的照應,他們隔三差五的過來看看,以表關愛之情。

    現在,眼看張廣平老人就要駕鶴西歸,他們更是放下手頭的活計,擠在這個大院子裡,看看自己能不能派上什麼用場。

    給死人盡心就是為了讓活人看,他們真正關心的並不是張廣平老人,而是為了看張幼林的面子。

    高寒通知過張幼林之後,又把姥爺病重的消息告訴了黃江河。黃江河得到消息,放下手頭的工作帶著蔣麗莎一起趕到了。

    張幼林接到高寒的電話,一刻也不敢耽擱,乘坐飛機回來了,他並沒有像給父親做壽時那樣大張旗鼓地回來,而是悄無聲息地在半夜回來了,沒有一絲的動靜。

    等張幼林趕到父親的病床前,張廣平已經氣息奄奄了。

    老人們常說,男怕穿靴,女怕戴帽,就是說女人有病時面部腫脹像戴了帽子,男人有病時腳部腫得穿不上靴子,就離大限不遠了。此時的張廣平正是如此,他的腳腫得乎了人們的想像,整個腳面就像是在水中泡過一般。

    張幼林跪在父親的床前,拉著父親的手,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呼喚著。」爸爸,是我,我是小林,我回來的晚了,請你再看我一眼。「張幼林反覆地說著同樣的話,可張廣平兩眼緊閉,就是不說一句話。

    黃江河見此情景,把老中醫拉到一邊,悄悄地問道:「都說人在彌留之際如果能有野山參進補,還能維持一段時間,並能迴光返照,你看——」

    「你說的沒錯,可眼下沒有那東西呀。」老中醫長歎道。

    「我有,要不拿來試試?」黃江河說。

    老中醫一聽,喜出望外,對黃江河說:「你怎麼不早說,快去,快去。」

    黃江河拔腿就往外走。

    黃珊見舅舅跪在姥爺的床前,也跪在了另一側。張幼林抓著父親的左手,黃珊抓著姥爺的右手,張幼林淚流滿面,黃珊淚眼婆娑。高寒站在黃珊身邊,低著頭不說話。張廣平連兒子都不理會,怎麼會理會他這個外孫女婿。

    黃江河回來後,把野山參交到了老中醫的手裡,老中醫認真審視過後,就交代身邊的人找來了砂鍋,迅在煤氣灶上熬起了參湯。

    半個小時後,張廣平幾口參湯下肚,果然睜開眼睛。張幼林大喜過望,對父親說:「你的病沒有大礙,只是一時昏厥,過兩天就會安然無恙。」

    張廣平嘴唇蠕動,張幼林趕快把嘴貼在父親的耳邊,可是他什麼也聽不到。張廣平兩眼噙滿淚花,左手微微抬起,想用行為告訴張幼林什麼,可張幼林卻看不懂父親的動作。他的眼睛上下翻動,嘴唇依然蠕動。黃珊把耳朵貼近姥爺的嘴,只聽到一個字:「指……」黃珊看看姥爺的手指,可還是不明白。就在這時,張廣平又說了一個字:「比……」這下黃珊恍然大悟,姥爺在要紙和筆。她站起來對舅舅張幼林說:「快拿紙筆。」

    黃江河掏出筆來,有人找來了白紙。張幼林把筆遞到了父親的手裡,然後把紙放在筆下。

    張廣平的手顫巍巍的,寫字已十分困難。他費盡了力氣,只在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一個字:土。

    寫完這個土字,張廣平突然張大了嘴,然後頭一歪,停止了呼吸。

    黃珊見姥爺西歸,失聲痛哭,張幼林拿著父親留下的最後一個字,百思不得其解。莫非父親是想讓他爭奪原來糾纏不清的宅基地,可又一想不可能。憑他張幼林現在的地位,不要說三五分宅基地,就是買它幾畝地就是一句話。父親究竟想告訴他什麼呢。

    他皺起眉頭,想崩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黃江河走過來,從大舅子手裡接過紙,看了一眼就低聲地對張幼林說:「土葬。」說完後就把紙重新遞給了張幼林。

    土葬,沒錯,土葬,老一輩的人都怕火葬。經妹夫黃江河一指點,張幼林豁然開朗。他看著父親留下的最後的一個字,問黃江河道:「國家正在嚴令禁止土葬,你我都是國家公職人員,怎敢頂風而上。」張幼林擔心地問道。

    「在我的一步三分地上,不要說土葬一個,就是十個八個,也沒人敢把我怎麼樣。我要是真為此事翻了船,不是還有你在嗎?如果追問道我的頭上,一切由我扛著,你假裝不知情。」

    其實,張幼林心裡有數,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他都會成全父親的遺願。所謂的政策和原則是用來約束老百姓的,他一個副部長,如果連父親的遺願都難實現,他還當這個副部長幹什麼?他之所以向自己的妹夫討教,只是為了壯壯膽子而已。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國家國家,只能是先有國後有家,而張幼林和黃江河可不是這樣理解的,他們和常人的理解剛好相反,就是國是由家組成的,沒有家就沒有過。他們要先顧全家,然後才想到國,尤其是當家和國的利益生衝突的時候。

    張廣平老人的去世,最悲痛應該是張幼林,再其次才是黃珊,因為他們之間有血緣的關係。至於蔣麗莎,他沒有感到絲毫的悲傷,即使流幾滴眼淚,也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她不但沒有悲傷,相反的是,她看到了他討好張幼林的契機。

    等黃江河忙於安排老丈人的喪事時,蔣麗莎開始打起了斂財的主意。她通過她的手機把副部長老人去世的消息通知了所有能通知的人們。按照她的想法,那些下眼皮腫脹只想巴結上級的人們只要聽到這個噩耗,都會選擇時機送來大把的鈔票。

    蔣麗莎說話很講究藝術**,她告訴那些應該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們,要他們不要白天來拜訪,更不要帶什麼禮物,死的人已經死了,而死的人又不會吃喝享用,如果他們真的要來,就把時間選擇在晚上,象徵**地來給老人告個別,瞻仰一下老人的遺容,老人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如說者有心,聽者就更有心了。副部長的令尊去世了,令尊的的女婿又是北原市市委書記,為官者接到蔣麗莎報喪的電話,那個不爭先恐後前來弔唁。

    他們把他們悲傷的表情帶來了,儘管這些悲傷的表情是刻意偽裝出來的。他們同時帶來的還有他們不成敬意的鈔票。雖然死人不會花錢,但是給死人辦喪事肯定花費不少。於是,他們三五成群地在深更半夜來到了張廣平的家,把或三千或五千給了黃江河,要是黃江河抽不開身來,他們會把錢交到蔣麗莎的手裡。蔣麗莎一一記下了他們的名字。

    知恩圖報是人的天**,蔣麗莎記住他們的名字,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報答他們。

    張幼林是不會收錢的,他是副部長,他不能敗壞了國家公務人員的良好的形象。他是孝子,只需要跪在老人的床前,給前來弔唁的人鞠恭敬禮,盡著他應盡的禮數便可。

    來的人走了,留下了該留下的,也帶走了該帶走的。他們留下的是錢,同時也留下了名字,帶走的是希望。他們希望這個豪門裡的當權者在他們落難時也能伸出援助的手,搭救他們於水火,更希望能得到這個豪門裡的當權者日後的提攜。

    許文藍也來了,她拿來了五萬塊錢。她沒有把錢交給黃江河和蔣麗莎,而是直接給了張幼林。她對著老人鞠躬,整整三個,她要感謝老人生了當副部長的兒子,更感謝這個當副部長的兒子把她提拔到了副台長的位置——當然,她現在已經是教育局的局長了。

    這是張幼林接下的第一筆錢,他接下的不僅僅是錢,還有許文藍的情意。他沒有對許文藍說客氣的話,因為情人之間不需要客氣。如果客氣了,他們就生分了,情人便不是情人了。

    黎明前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間,黃江河在這段時間裡,和那個叫大象的開始商量如何埋葬張幼林。大象是張廣平的遠房侄子,因為哥哥張幼林是部長,大象就把自己當成了張廣平的兒子。他不但不願意父親一樣的張廣平被火化,只求快埋葬。入土為安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

    可是黃江河接受不了這個意見,他認同了大象要把老丈人土葬的建議,但還有一個要求,就是要在張家的祖墳修建一座豪華的墓地。

    大象聽黃江河這麼一說,立即就興奮起來,他有充足的理由贊成黃江河的觀點,並把這個充足的理由說給了黃江河。

    「據祖上說,我們張家的墳地是一塊風水寶地,有一次一個風水先生從此路過,一眼就看中了這塊地,說如果這裡在遠古時曾經埋葬過宰相級別大朝中大員,如果祖墳不被破壞,張家的後代就會人才輩出。我幼林哥當副部長就是對風水先生此話的最好的驗證。我要是把墳地修建得再好些,豈不更風光。要我說,趁著我叔叔去世的機會,就把張家的墳地圍起來,然後在四周栽上松柏,這樣不但死人風光,就是活人也跟著風光。」

    黃江河有些擔心,他把大象的話學給了張幼林,張幼林不置可否,只說了一句話:「你們看著辦吧。」

    如果張幼林不言語,也許黃江河還要掂量一下墓地修建的份量。張幼林一句看著辦,分明是默許他們的想法。黃江河聽了,不再猶豫。他馬上出門找到張大象,研究修建墓地的具體程序。

    人到死的時候遇到的都是挖墓坑的人,人到幸運的時候,碰到的都是出手相救的貴人。黃江河把張大象拉到一邊,問起修建墓地的人員安排,張大象拍著黃江河的肩膀,說:「兄弟呀,這你就不用**心了,哥哥我就是修建房子的土專家,其他的兄弟這幾年跟著我也學到了不少的手藝,你只要把錢預備好了,其餘的事就交給兄弟們去辦,我們辦事,你只管放心,出了紕漏,你只管拿我是問。」

    黃江河見張大象拍著自己的肩膀,心裡挺不是滋味。一個市委書記,誰見了不點頭問好,哪有人敢拍著自己的肩膀稱兄道弟的,要在平時,他肯定沒有好臉。可現在正是**辦老丈人喪事的時間,他不能火。再者,他是張家的女婿,張大象又是張曼麗本家的哥哥,連張幼林見了張大象,都要喊一聲哥哥,何況自己也只是女婿。黃江河想到這裡,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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